史邁爾被檢調單位約談的第二天,正好是林是勛的忌日,梵季諾一早就請假來看他。
伴隨著梵音繚繞,梵季諾定定凝視被框在小小的黑白照片里的好友,低聲道︰「你都看到了吧?你放心,不會只是這樣,這才是剛開始。我一個人或許辦不到,但我不信有那麼多媒體同業一起挖掘,真相還會被掩蓋!」
林是勛出事時,他人在國外,當他接到消息趕回台灣,昔日志同道合的好友已經成了一堆骨灰,被裝盛在小小的器皿里。
記憶中的好友明明是那麼不受拘束的人,卻硬是被這樣拘束著,梵季諾的痛苦可想而知。
即便是現在,他仍未能真正釋懷……
一雙柔軟的小手無聲握住他的大掌,試圖撫慰他內心的暗潮起伏。
梵季諾別過頭,迎上那雙寫滿關懷的水眸。他彎了彎唇,反手握住劉克瑾,將她拉了過來,圈在自己的臂彎下。
「是勛,還記得她嗎?劉克瑾,當初報警抓我的丫頭,我們終于在一起了。這次史邁爾的事她出力不少,以後麻煩你多多看顧,保佑她早點給我生個胖小子!」
話落,梵季諾立刻被架了一記拐子。
劉克瑾頂開他,自己對著林是勛的遺照雙手合十,虔誠說道︰「是勛學長,千萬別听他胡說八道沒個正經,你當然要多多看顧我,一定要讓我多跑幾個獨家,多拿點獎金,跟拍必中正面,拜托拜托。」
梵季諾搖搖頭,不住的笑。
版別林是勛後,來到外間長廊,蘇茜正好也下樓了。
林是勛爺爺的骨灰也安放于此,僅是不同樓層,方才蘇茜去跟爺爺說說話,也向他老人家報告近來發生的事情。
「什麼時候走?」梵季諾問。
「明早的班機。」
「這麼快!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多留幾天嗎?」劉克瑾有些舍不得蘇茜這個新認識的朋友。
「千萬不要留她!她要再多留幾天,台灣很危險的,會有個瘋狂的家伙開著專機殺來。」梵季諾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
「沒辦法,我就是特別招人愛!不像某人寫了一堆信,封封石沉大海,只能一個人在異地黯然神傷。」蘇茜揶揄。
可惡,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找人幫忙蘇茜離開台灣。
被抖出內幕的梵季諾覺得面子掛不住,眯著眼楮,陰森說道︰「明早的班機果然還是太慢了,你應該現在就滾蛋的!」
「是是是,我滾,我滾。」話鋒一轉,蘇茜柔聲說道︰「之後的事情就靠你們繼續努力了。」
「你放心,史邁爾做過的事情,一樁都別想賴。」劉克瑾語氣堅定。
「有你,我不擔心。有時間記得來找我,我介紹猛男給你。」
考量某人心情,後面這句,蘇茜是壓低了音量靠在劉克瑾耳邊小聲說的。
但顯然還不夠小聲,因為梵季諾的俊臉已然全黑,一時間眼刀齊飛。
蘇茜佯裝無事。
劉克瑾則連忙把比著OK的手不著痕跡的默默收到背後去藏住。
雙方告別後,回到車上,梵季諾的臉色依然沒好轉,目光斜睨著副駕駿座上的劉克瑾。
劉克瑾被看得頭皮發麻,連忙示弱,「唉唷唉唷,別生氣了,走走走,反正都請假了,我們去醫院看看仁俊。」
說來也真是巧,鄭陳秋妹的孫子居然就是當初在警局借外套給她的大男孩鄭仁俊,因為那日實在被打得太慘了,以至于劉克瑾沒認出來。
說來祖孫三人也是命運多舛,鄭陳秋妹早年喪夫,膝下僅一女,奈何女兒不學好,成天蹺課跟人廝混,十多歲就未婚懷孕,生下鄭仁俊後把小孩扔給鄭陳秋妹照顧,自己就又消失不見。
上一次回來,則是把阿俊的弟弟凱凱丟回來給老媽媽扶養,至今下落不明。
鄭陳秋妹沒有什麼謀生技能,只能四處打零工,可現在年紀大了,打零工的機會渺茫,不舍一家重擔都落在鄭仁俊身上,凱凱又還那麼小,擔心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是初初認識的人听到這些都覺得難受,更別說是受過鄭仁俊幫忙、熱心又熱血的劉克瑾。
她在媒體上揭露了史邁爾的惡行,保住了鄭陳秋妹祖孫三人唯一的家,很多看了報導的善心人士紛紛表達捐款的意願,可都被婉拒了。
老人家總覺得,無端接受人家的幫助很不好意思,鄭仁俊也表示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照顧外婆跟弟弟,劉克瑾遂當起牽線橋梁,幫鄭仁俊就近找工作。
天公疼憨人,果然就有位經營小堡廠的老板出面表示,願意等鄭仁俊身體恢復後請他來上班,好讓祖孫三人的生活能夠真正安定下來。
劉克瑾每次去看他們時,總會帶好多好吃的,和祖孫三人的感情親厚的猶如一家人。
離開醫院返回台北的路上,劉克瑾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真的是太好了,看到阿婆他們的生活能夠安定下來,我真的好開心,台灣這個小地方其實還是有好多好多善良的人,是他們讓社會變得更美好。」
現在想起她和鄭仁俊的相識,都會覺得緣分好奇妙唷!
忽地,腦中閃過一事,一件幾乎快要被她遺忘的重要大事。
她別過目光看了開車的梵季諾一眼。
「怎麼了?」
「你還記得那天……呃,就是我們在、在一起的那個晚上,我不是戴了一副耳環嗎?就你之後拿給包力達的那副。」
「嗯,記得,裝了微型攝影機嘛。」他飛快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
「你是不是看過里頭拍攝的畫面了?」
「對。」
「所以都拍到什麼了?」
「該拍的都拍了,就連聲音也很清楚,任誰看了都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叫做她對他做了什麼,那種事難道是可以單靠一個人的嗎?明明就是他們一起對對方做了什麼!
「交出來!」劉克瑾直截了當討要。
「為什麼?」
「萬一畫面流出去怎麼辦?」劉克瑾可不想自己變成被人存在D槽,隨時可以輕松點閱的女主角。而且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變心,拿影片來威脅她?沒辦法,社會新聞都這樣播。
「刪了。」
「刪了?」
「當然。難不成你覺得我是會拿那種東西威脅女人的渣男嗎?我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暴露在這種未知的風險之下。」梵季諾霸氣回答。
親密影片留著就是隱憂,因為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駭客練身手習作,更何況他都擁有活色生香的她了,干麼要留著那種東西?
怎麼辦,她覺得梵季諾真是帥呆了!
「老公……」被梵季諾教育得很成功,她現在已經可以很自然的喊他老公了。
「感動了?是不是覺得我很帥?打從心里對我五體投地?」
劉克瑾笑咪咪地猛點頭,覺得自己沒愛錯人。
「再感動也沒用,今天白天的帳還是得算,不要以為我沒看到你沖著蘇茜笑嘻嘻的比著OK.」
「……」糟了,今天別想睡了。
丙不其然,才剛沐浴完,劉克瑾就被拎走了。梵季諾完全沒在跟她客氣,狠狠地把她折騰再折騰,害劉克瑾嗓子都快要喊啞了。
「猛男不用出國找,你身邊就有一個。」
「……你根本禽獸吧!」劉克瑾沒好氣說。
「還能回嘴,看來我還不夠禽獸。」話落,作勢又撲上。
「欸,別別別……唔?!」
又是一陣叫人喘不過氣來的纏綿熱吻,劉克瑾腦袋嚴重缺氧,根本無法思考,只能由著他去了。
「小瑾,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能說不嗎?信不信,她要敢打槍他,他肯定把她就地正法無限次,直到她點頭允諾。
劉克瑾才剛這麼想,就又听見他說︰「好好考慮再回答。」慵懶的語氣里有著濃濃的威脅。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
「……好。」她神情迷離的回答。
「小瑾真乖。」他加重力量著她的身體,隨著大手落下一連串的吻。
劉克瑾壓抑著想要呻/吟的沖動,哀求道︰「……你快點好不好?」
這樣不上不下的吊著,實在令人難受啊!
「不急,夜還長著呢。」
嗚嗚,蘇茜,你害慘人家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