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你都已經要被我開除了,如果夠聰明,不是應該有多遠閃多遠嗎?居然還敢來自投羅網跟我告白。」這女人的腦子是進水嗎?
「我以為不是你嘛,只是跟你長得很像……再說,出差的人怎麼會突然跑回台灣?」早知道是總裁本尊,她才不敢。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對不起。」他挑釁的說。
「你為什麼沒穿衣服?」跟他說話,一直看見他身上的肌理線條,讓她很不自在,害羞得都快要得心髒病,臉紅得像是要爆炸。
齊肇東撇頭輕哂,「你自己還不是沒穿衣服。」
她低頭看勉強躲在枕頭後的自己,很想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衣服……」
「我月兌的。」
「啥,你月兌的?你怎麼可以月兌我衣服?」
「衣服都濕了當然要月兌掉。」
「昨天晚上下雨嗎?」
「你吵著要洗澡,不只把自己弄得一身濕,也把我拖下水。不月兌掉,難不成穿著濕衣服上床睡覺?」
「可是我有別的衣服啊,你……」好歹幫人家套一件T恤也好。
嗟,都敢在夜店找男人告白了,還裝什麼純情?昨天晚上他可是被她折騰得很慘,直到早上才不堪疲累的睡著。沒想到才睡了一下,這女人就又不安份。
既然她沒讓他好過,他也不會,這叫禮尚往來。
揚起邪肆的笑容,他湊到她耳邊曖昧地說︰「你想,男人月兌了女人的衣服,還會有機會穿上嗎?」
這般露骨的言詞讓寧可恬快要無法呼吸,整張臉紅得像是浸過紅墨水,「那我們兩個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
「你說呢?」口吻神秘。
齊肇東就是故意不正面回答,只見他笑得一臉桃花樣,挑動惹人邐思的眉梢,起身越過她,取下吊掛在牆上的衣服穿了起來,留下無限想象給她。
趁他穿衣服,寧可恬趕緊抽來棉被嚴實的裹住自己--
什麼跟什麼嘛,一句「你說呢」就把問題扔了回來,就是不記得了才問他呀。
他方才反問她--
男人月兌了女人的衣服,還會有機會穿上嗎?
沒錯,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種獸性,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她听書書說過,從事某項激烈運動後會渾身酸痛,而她除了剛剛跌坐在地板上時,小很強烈的用痛楚來抗議她的不小心外,全身上下好得不得了,並沒有所謂的酸痛。
但也很矛盾呀,赤果果的相擁而眠卻沒發生什麼事情,難道說,總裁有隱疾的事情是真的!
天啊……人果然沒有十全十美。
只是,總裁好可憐喔,外界都說他跟趙小姐的婚約取消是因為有隱疾,難怪他剛剛不正面回答,這件事情一定帶給他很大的挫折。
她好心疼,她真的為總裁心疼……
齊肇東轉過身,就看見寧可恬眼巴巴的瞅著他,泫然欲泣的模樣好像被遺棄的流浪狗,胸口突然覺得怪怪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悶。
他皺眉,強硬抹去她帶給他的異樣感覺,「還不趕快去梳洗,別跟我說你今天打算蹺班。」他可不容許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當薪水小偷。
「我還要去嗎?」應該說她還可以去嗎?「人事命令今天會下來吧?」
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等總裁出差回來,就是人事命令下來的時候,只是心情還是難免沮喪,畢竟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工作!
「就算今天人事命令下來,最快也要明天才生效。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你懂不懂?」
懂,她當然懂,她現在就去準備敲鐘,行了吧?深呼吸了下,寧可恬裹著棉被起身,順手拿了換洗衣物就要走向浴室。
「你夠了喔,是去梳洗還是去睡覺?」
齊肇東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棉被,涼意來襲,她驚呼的遁入浴室,他看著她驚慌的背影,很沒愛心的笑了。
進了浴室,寧可恬趕緊扭開熱水洗澡,手中的沐浴球在接近腰臀的時候,疼痛傳來,她別過頭看,居然瘀青了,難怪會這麼痛。
家里的撒隆巴斯好像用完了,今天上班的空檔再去地下一樓的藥局買來貼。
她拿起蓮蓬頭把身上的泡沫沖洗干淨,然後,她被自己身上的鮮明顏色給嚇到了--
怎麼回事?這是過敏嗎?可怎麼分布的大小密度不一,有好幾處隱約可以看見牙印。
美目瞠瞪。難不成這些是吻痕?!
歐賣嘎,總裁大人不是有隱疾嗎?可這些顏色鮮明的吻痕又是怎麼一回事?
天啊,她好混亂……
寧可恬好不容易洗好澡、整裝完畢出來,就听見總裁大人的驚人之語--
「司機已經到了,下樓吧。我要先回家梳洗,待會一起上班。」
「一起上班?!」她目瞪口呆。
「男女朋友共度一宿,隔天早上一起上班有什麼不對?」
「我們是男女朋友?」
哼,他就知道她會裝作沒這件事!幸虧他早有預防。
齊肇東走向她,利用身材的優勢把她逼困在牆角,手指曖昧的摩娑過她臉龐。
「寧可恬,容我提醒你,昨天晚上是你主動要求我跟你交往的,你還把我帶回家了。」他更逼近,兩人鼻尖幾乎踫著鼻尖,「我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負責的。」
用?!
她是用了什麼……
事後連續有好幾天,寧可恬一直在反復思考、檢討她對他的「使用」,每每回想起他宣示時的義正詞嚴,便不免覺得莞爾。
我不是免洗餐具,用了要負責。
他當然不是免洗餐具。
最好天底下真有這麼剛稜霸氣兼爾雅迷人的免洗餐具,她擺在家里珍藏、欣賞都來不及,哪里舍得用。
但要她負責……他確定?
當時被逼困到牆角的她,忍不住偷偷瞄了身前的他一眼--
俊雅的面容凝著一層薄霜,犀利深邃的眼眸里有著強烈的篤定與……警告?
心,窒了窒,手心微微冒汗。
不會錯認的,是警告沒錯,警告她若是敢說個不字,後果自負,而這極有可能會讓她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他都已經這樣堅持了,為了避免自己成為亂葬崗里的成員,她想,她還是好好負起責任吧!
對對對,她承認自己很俗辣,尤其是在面對總裁大人的時候,沒辦法,誰教她就是喜歡他。
從他身上輻射出來的騰騰殺氣,讓她忍不住緊張的咽了咽唾沫,「……我知道了。」
他挑高濃黑的眉,「什麼?大聲點,我沒听到。」故意把耳朵湊近她的嘴。
壓抑不安,鼓起勇氣,「我說,我知道了……我、我會負責。」
斂了斂眉,稜唇滿意的彎起一道優美的弧線,臉上的殺氣緩了,凝霜化了,他對她勾勾手指,「手機號碼。」
她愣了一下,會意過來,旋即虔誠的交出自己的手機號碼。
「我會打電話給你。我的女朋友不可以拒接我的電話,也不可以關機。」不是商量也不是詢問,而是立場強硬的告知。
明明他跩個二五八萬又霸道,但她卻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甜蜜,好友書書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痛罵她是個有受虐傾向兼沒出息的俗辣!
從相隔八百億光年的老板與員工,成為交往中的男女朋友,這是她以前打死都不敢妄想的,如今出現這樣戲劇化的轉變,這教她如何不竊喜在心?
怕自己會興奮得忍不住當場大叫歡呼,她緊緊咬住下唇,百般壓抑的點點頭,溫馴得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只是,她不懂,都三天過去了,那個信誓旦旦說會打電話給她的男朋友,為什麼一次也沒打來?
寧可恬懷疑自己手機故障,遂而找好友汪書書進行雙向通話測試。
「喂,書書,你現在馬上打電話給我一下。」
馬上?她們現在不是正在通話中嗎?「小恬,你發啥神經,有什麼話趕快說,為什麼還要我馬上打電話給你?」
「你快打給我啦,拜托!」沒等書書再說什麼,她掛掉電話,靜靜等待書書的回撥來電。
一分鐘後,汪書書打來電話,「喂,干麼啦?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連手機費也要訛詐我,說吧,到底什麼事?」
「喔,沒有啦,我只是想測試看看我的手機有沒有壞掉。沒事了,謝謝。」
測試手機有沒有壞掉?
「寧可恬,你--」香蕉你個番石榴啦!汪書書有種被耍的感覺。
測試完手機,又一次重復確認過手機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任何簡訊留言後,寧可恬分不清是失望還是沮喪,默默的拎起包包下班去。
他一定是因為太忙了。
怎麼說也是個日理萬機的集團總裁,肩上扛著上萬個家庭的生計,工作量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
也許明天吧,等他明天忙完,自然就會打電話給她。
她是笨蛋,但就是忍不住要為他的失聯開月兌。
離開的腳步有點沉,肩膀很緊繃,微弓的身子讓她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只蝸牛,駝著重重的殼一步一步的往前爬,一點也不像是個沉浸在愛河里的小女人。
怎麼會這麼累,又不是全天班?
定是這幾天都在忙著籌備規劃聖誕節檔期的活動,沒能好好休息,以至于身體承受不住在發出抗議。
她迫切需要可以放松心情、紆解壓力的活動--
反正現在回家也只是發呆想男人,她決定去找師傅按摩,讓師傅用那雙充滿魔力的雙手,捏得她渾身發痛哀哀叫,最好痛得她沒有多余力氣去想那些煩心的俗事雜物,包括他沒打電話給她這件事,也好還她小腦袋瓜一個清明。
拍拍臉頰,寧可恬振作精神快步的朝捷運站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