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首屈一指的盜賊,雪殷的輕功和他的名氣一樣高強。
當宮廷侍衛們發現有闖入者的痕跡,雪殷已帶著妹妹,連同數位身手不凡的朋友一起離開皇宮。
當宮人看見御花園的秋花全被摘光了,皇宮內傳出有采花賊出沒的消息時,雪殷一行人已經離開了京城。
因此雪珍珠並不曉得,她離開後,清醒的太監、侍女趕去服侍龍翔鳳,卻發現他似乎受到侵犯……頓時,整個東宮猶如戰敗的國土,兵荒馬亂,何其的慘烈。
半個月後,雪殷帶著妹妹回到雪山,小住兩天後,又與朋友們一起下山。
「你妹妹看起來不太愉快,為什麼不帶她一起去溜達?」隨行的友人臨走時提出建議。
雪殷看得出友人對妹妹頗有好感,可惜妹妹的心已放在京城,短期內,只怕妹妹是不會看得見別家男子的好。「我們是去辦正事,溜達什麼?」
生平第一次帶妹妹下山,她就做出侵犯太子的「豐功偉業」,雪殷說什麼也不敢再帶雪珍珠出門闖蕩了。
時間在奔波中流逝,秋花落盡……
轉眼,又過了半個多月。
時值立冬。
雪殷再次路過京城,隨同友人進了一家酒樓,剛落坐,他就听見客人們紛紛議論著有關太子的種種傳聞……
「本朝開國以來,還沒有廢黜太子的前例。」
「這算是第一次吧?」
「真是匪夷所思,太子的娘家不是名門望族嗎?很富有的啊!他何必勾結盜賊,偷竊國庫呢?」
「可能是被陷害的吧?」
「告發太子的人,據說有某位皇子和別人送給太子的侍妾,其過程實在復雜,沒一天一夜是說不完的。」
「皇家爭斗向來無情無義,又莫名其妙啊……」
「殷,你干嘛不吃東西?」一道聲音倏地闖入雪殷腦海。
他轉眼,看著同桌的友人,大家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都盯著他端詳。
「太子被罷黜了?」雪殷微微蹙眉。
「那又如何?」眾友人問。
雪殷搖頭,太子之事與他無關,但雪珍珠若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麼想?這一個多月里,龍翔鳳做了什麼?百姓們說他勾結盜墓賊,是指雪珍珠嗎?
「我想……我得再進宮一趟。」雪殷向朋友們敬了一杯酒。
霎時,滿桌的人一同哀嘆,「這次能不能別找我們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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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冬天的第一陣雪開始飄落。
雪山上的寒風極其凜冽,但奇怪的是,卻有一行人馬不畏艱難,整齊的迎著漫漫風雪,朝雪山邁進。
瞧這行人的裝備,並非獵戶為了討生活而上山狩獵,又不像是住在附近的山民趕著回家,他們究竟是為什麼要在大雪紛飛的冬天,來雪山吹冷風?
兩名跟著馬車跑的隨從,被寒風凍僵了的身子忍不住貼在一起,小小聲的埋怨著,揭示了隨行之人身不由己的苦衷——
「太子真是勇猛,大冷天的非要來爬這種常年積雪不化的山。」
「噓!別稱呼他太子,他已經不是太子了。」
地位尊貴的天之驕子被貶落凡塵了!
雖然下人們的發現,那位主子依然不痛不癢,只是他出宮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往北方最為冰寒的雪山,這一舉動著實教人不安!
「他會不會想不開,上山尋什麼短見哪?」
「沒道理,他即使不做太子,也可以回他娘親家去繼承家業。」
太子的娘親家是國內聲名顯赫的望族,權大勢大,如同民間皇家。
「他當不當皇帝,都一樣可以過著如同皇帝的生活嘛!」
既然如此,為什麼好日子不過,大冷天的要來吹冰雪啊?
「停——」馬車內傳出一道命令,龍翔鳳出聲了。
眾人聞言,全體止步,頓在山坡上。
周圍雪色茫茫,不見景物。
機靈的隨從趕緊湊到馬車門口,「太子——不,公子,您千萬別出來,有需要盡避吩咐。外邊的雪厚著呢!小心著涼啊!」
此刻是正午,然而天邊並無一絲陽光,足見此處的寒氣是何等的凝重。
龍翔鳳置若罔聞的下了馬車,看看環境。「上山了嗎?怎麼周圍沒看到有屋子?」
隨著他的疑問,山頂上匆有幾片雪塊掉落,砸在馬車周圍。
眾人愕然。「公子,您該不是想住在這兒吧?」
「少廢話,你們到附近看看有沒有人住在這兒?」據調查,雪家兄妹應該是住在附近。
龍翔鳳立在馬車外,微微抬頭,雪白的容顏蘊涵了大量名貴藥材滋養出的好膚色。
看著周圍茫茫雪色,他陰郁的眼神閃過一絲急躁。
雪珍珠究竟在不在山上?
默念著她的名,又愛又恨的洶涌情潮蠻橫的在龍翔鳳體內掀起狂暴的風浪!
他調勻氣息,漫步到山坡口,俯瞰下方,不期然的,下處坐落在雪地的兩間屋子映進他漂亮的眼瞳。
「這邊有屋子?」他想起上山沒經過那條路,所以不知道那片山腳下有兩間住房。
也許雪珍珠正在那兒逍遙快活?
思及那大膽驕傲的姑娘就在伸手可及之處,龍翔鳳迫不及待的吩咐下人,「你們下山去看看那兩家住戶,問問他們,有沒有一位姓雪的姑娘!」
他話一出口,上天像附和似的發出令人驚奇的「轟隆」響!
大伙聞聲,訝異的往上一瞧,赫然發——
山頂的積雪正大片大片的滑落,紛紛順著「轟隆」響一塊一塊的往下掉,恰似雪崩!
「哎呀!不好了,快躲開!」
眾人生伯雪塊砸傷了龍翔鳳的身軀,手忙腳亂的朝他擁去,搶著維護他。
可四處雪白一片,沒人注意到他就站在山坡口!
「公子,小心啊!」
「保護身體啊!」
「擠什麼擠?走開!」不知被誰推動了一下,龍翔鳳來不及發威,鞋底一滑,修長的身子陡然後掉——竟止不住的順著山坡往下跌!
「公子?哎呀?哎呀!」
滑下去了?!
慘了—眾人伸長著手,驚恐的互望著,不敢看主子摔成怎樣。
盡避他不是太子,仍是皇後的兒子、數位皇子,公主的兄長、朝野大臣的親戚、名門望族的……種種名頭,隨便丟一個出來都能砸死人!
「我說,我們要不要逃走?」
「找死,還不快下去救人!」
眾人膽戰心驚的跑下山,倘若龍翔鳳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恐怕要陪葬在這片雪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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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冷……
雪珍珠打了幾個噴嚏,拉拉身上的棉襖,離開寢室。
室外,年邁的姨娘正端著午飯走出廚房。
一見雪珍珠,姨娘笑道︰「快來吃些東西暖暖身吧!」
「我不餓……」雪珍珠停住腳步,端詳著姨娘憔悴的臉色,不好意思道︰「姨娘,真抱歉,哥哥非要你上山陪我,這麼冷的天,害你受苦了。」
「客氣什麼!別說你哥哥來叫,即使他不提,我知道你一個姑娘留在山里也會放不下心的,唉!你們兩個孩子從小就相依為命,有困難也難得來找姨娘,當姨娘是外人嗎?」
「沒有啦……」雪珍珠提起放在門外的籃子,「姨娘,你還沒煮湯吧?我去拔些人參給你。」
「不用了。」
「沒關系。」嬌小的身子冒著風雪,飛快的跑進山林。
離開京城後,雪珍珠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愛笑、愛發呆,人沉靜了許多。一有空閑便思索著遠在干里之外的龍翔鳳過得如何?
走入山林,她在各個角落輪流挖掘,費了許久的功夫,一棵晶瑩透亮的人參出現在她拚命撥動的雙手里。
手指用力過度,抓破了皮,指尖發紅發腫、又僵又痛。她不由得回憶起,曾在深夜的御花園,為了一個男子摘花傷手。
當時也是這麼痛!
可想到他睜開眼,能見到喜歡的東西,她就感到值得了。
但如今,不管她做什麼都無法感到滿足,人空虛得像是缺了心一般,毫無活力。
在沒有半點陽光的雪山,冰冷使她益發懷念龍翔鳳的體溫……
她曾在他懷里,那麼熱切的與他纏綿過,只是一次,卻無法忘懷,那溫暖的舒適感,還有誰能帶給她?
雪珍珠失落的仰望著白雪茫茫的天空。
什麼時候她才有可能再見到龍翔鳳呢?
突然,一聲「轟隆」響,貫徹雲霄,震撼了整座雪山!
那是什麼聲音?
她驚異的順著陡峭的山坡,仰望上方——
只見無數飛雪飄散,如盛開的曇花,綻放、凋謝,只在一瞬間;雪似花瓣,紛紛繁繁的墜落下來。
雪珍珠正杵在山坡下的空曠土地上,一時之間竟忘了該跑去哪兒閃避這陣異常凶猛的落雪!
「閃開——」雪花飛散之中,一道陰影從山坡上急速滑落,邊往下掉,邊發出警告。
有人掉下來了嗎?
雪珍珠錯愕的張大眼,驚見一個裹著白色毛皮的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十分生動的向她覆蓋過來,恍惚間,她好像看到龍翔鳳詫異的容顏?
她……是不是看到幻象了?
那龐然大物在她走神的剎那,不偏不倚的壓住她瘦弱的身軀!
「呀——」痛!
手上的籃子掉到一旁,可憐的雪珍珠仰倒的身子被重物籠罩,隨之而來的強烈撞擊,幾乎快將她脆弱的心給震碎。
「走開!」與雪珍珠砸成一團的巨物,出其不意的喝令!
她這才意識到,這團白色毛皮里包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此人的聲音怎麼那麼像龍翔鳳?
雪塊愈掉愈多,持續不斷的吞沒著兩人的手、足、身軀各個部位……
「你好重呀!」生怕遭到大雪活埋,雪珍珠慌亂的推著身上的人。「你先起來。」
「你先移開!」那人像是摔傷了,無法動彈。
「你壓著我,我怎麼起身?」
轟隆!禍不單行,又一波雪崩應聲爆發!
待在山腳的兩人難以閃避。
雪珍珠驚慌大叫,眼睜睜的看著洶涌的雪浪如沸騰的海水襲近,連綿不絕的淹沒向她!
「嗚,死定了!」她害怕的拍著身上的人,對方的體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不得不拚命推動他。「快壓死人了!」
「你再說一遍!」驚喜的男性嗓音響起,仿佛玉石砸在地上那般清冽。
他在高興什麼?「你會壓死我的……」
「珍珠?」他認出了她的聲音!
「翔鳳?」雪珍珠愕然,听清楚了身上之人的嗓音,她的掙扎舉動不由得停止。「居然是你?」
周圍的雪像是有生命似的迅速流竄,侵襲著他們。
「咳咳,呀~~雪進到鼻子了,先別說話!」
「不要命令我!」龍翔鳳這回是死也不能平心靜氣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才覺得奇怪呢!你又怎麼會從天而降?」雪珍珠感覺到他正嘗試著從她嬌小的身軀上挪開。
每一次艱難的挪移,都帶出奇妙的震顫,牽動著兩具在冰冷的雪堆里,因磨擦而生溫泛熱……
她死寂了一個多月的心蘇醒了,又狂烈的跳動了起來!
「翔鳳……」若沒有他,她的生命真會缺少什麼似的,怎麼也填補不滿,空洞無趣。
認識他以前,因為無知,她能習慣單調的生活;可與他相識之後,她著迷了、淪陷了、沉醉了,為了他,再也尋不回從前無憂無慮的心態。
她想和他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雪珍珠情不自禁的抱緊他的腰身。
「先別說了,再不起來,我們可要被活埋了。」龍翔鳳可不希望剛找到她,就馬上到地府報到。
「你能站起來嗎?」雪珍珠穩住呼吸,戀戀不舍的放手。
他們必須起身,或使雪堆松動,才能月兌離困境。
兩人的身體上下緊貼,末讓冰雪侵略的細微空隙,留給了他們呼吸與對話的余地,也使他們在摩擦中產生了異樣的悸動。
「我身上的雪太重了,動不了……」龍翔鳳感傷的嘆道。
沒料到與她再會的第一面,他會如此狼狽,累積一個月的怒氣無處傾泄,害他意志漸漸消沉了。
雪珍珠看不見他的面孔,腦袋抵著他的胸膛,耳邊淨是他沉穩的心跳,她听著,不由得有些陶醉。
「我沒受傷,我試試看起不起得來。」她動了動手指,在雪堆里模索,不知模到什麼柔暖之物,她用力一握。
「那是我的手。」他震了,被她握住的手像是有蟲子咬過,一陣酥麻直奔心窩。「你這可惡的東西!」
「為什麼罵人?」
「你讓我回想起你強暴我的經歷!」只是當時,是有千千萬萬只蟲子啃噬著他!
「哎呀!現在這種時候,你說那些做什麼!」
「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小壞蛋!」說著,他也顧不得月兌身了,索性壓住她,用力聲討道︰「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正在此時,覆蓋兩人的濃厚雪堆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人在這兒!」
「快,把雪堆撥開!」
「小心點,別傷到公子!」
充滿焦慮的談話,隨著各種解救行動,此起彼伏。
「有人來搭救了。」听到人聲,雪珍珠安心的放松了身體。
龍翔鳳壓制得她難以呼吸,她有些尷尬的說︰「我們能換個姿勢嗎?」
「密密麻麻的雪堆壓著,我動都不能動,你還想換姿勢?你是不是上次壓我壓上癮了?」
「外面有人啊~~你不要那麼大聲嘛!」
「你讓我成為全皇宮的笑柄!你還在乎別人知道?」
「全皇宮?」
「廢話!整個東宮的宮人都被你的迷藥奪去意識,東倒西歪的,能不引起外人驚疑,前來一探究竟嗎?」
「難不成他們一探究竟,不小心探到你……」
「是!」探到他昏睡在床上,赤身,手腳還被綁著,身邊放滿鮮花,猶如一道可口的餐點,誘人垂涎三尺!
「……」
這時,堆積在兩人身上的雪,在眾人努力撥動下,逐漸散開。
「看見公子了。」
「快過來扶他!」
「行了,你們退開。」龍翔鳳得到自由,拍開隨從伸來的援手,自己慢慢撐起身,離開身下沉默不敢言語的姑娘。
無數片雪粉順著他起立的過程,掉到雪珍珠羞紅的臉蛋上。
她打了個噴嚏,身體沒了負擔,呼吸開始順暢,耳畔有許多關切的疑問,圍繞著那個男人。
他卻誰也沒理睬,頓在她身邊,俯望著她問︰「你能自己站起身嗎?」
全身覆蓋著純白狐皮裘衣的龍翔鳳,只有俊美的臉和幾撮微卷的發絲露在外,沒表情的他像冰雪一樣潔淨,帶著不染污垢的高傲。
雪珍珠把滿臉的雪片擦干淨,睜大了雙眸迎接光亮,以及他奪目的身影。「好多天不見了……」
她看著他,貪婪的,舍不得轉開目光,躺在地上傻傻的笑了。
她真的好想他,即使他的表情有點凶惡,但屬于他的溫暖體溫,在無形的擴散,一陣陣的掠過她的身體,促使她發顫——不為冰寒,而是欣喜于得到了他的溫暖。
在風雪中,他是如此溫暖,雖然他面色冷淡,但她感覺得到,他的心和她一樣的火熱。
「公子!」旁人擔憂的圍著龍翔鳳轉。「您先回馬車內避寒吧!」
雪珍珠聞言,回過神,看見他不屑的睨了旁人一眼——
「叫什麼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眾人害怕龍翔鳳怪罪他們害他滑落山坡,各個表現得誠惶誠恐。
「公子,方才、方才那是忙中出、出、出錯。」
「小的們已、已經派人,去找大夫過來……」
「……檢查您尊貴的身軀有沒有摔壞?」
「行了,閃遠一點。」龍翔鳳一個手勢,制止旁人的羅唆,接著他微微俯身,在眾多訝異的目光里,親自扶起不安的雪珍珠。
眾人見狀,紛紛露出了意想不到的神色,在這貧瘠苦寒的雪山竟有如此鮮妍奪目的姑娘?
「總算找到你了!」龍翔鳳見她站穩,二話不說,狠狠抱緊她,像要勒死她一般令她無法再離開自己!「你住敖近?」
眾人有默契的退開,當下明白了主子千里而來,在這冰天雪地里找什麼。
「我住那里。」雪珍珠指了指林邊的兩間屋子。「我姨娘也在。」
「你哥哥不在?他帶你離開京城走得真快!如今人到哪去了?」龍翔鳳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雪珍珠正小心的呵出熱氣,送到她破了皮的指尖。
「我哥哥出門辦事了。」她抬頭,剛好看到他困惑的臉色,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這不是你弄的,我自己挖人參挖傷了手,你不必難過。」
「我沒有難過!」
「又說違心話了,像那天晚上,嘴巴說不要,身子卻纏著我不放。」她蒼白的臉上映著兩團紅艷艷的粉暈,為她增添了嬌麗的美。
「住口,不許提那天晚上的事!」龍翔鳳的胸口發癢了,難以解釋為何分別了一個多月,再見到雪珍珠,對她的熱情卻未消減,反而愈加濃烈?
「是你先提起的……」她好無辜。
龍翔鳳遙望蒼天,無語了。
他問過自己,得到什麼才能滿足?
成功的政見?君臣的贊賞?全不是,自小斌為太子的他,在超凡自信的維護下,什麼都不缺!
因為不知缺少什麼,他也不知追求,以致從未品嘗到滿足的滋味;而今望著雪珍珠,他的心卻漲得滿滿的,令他意識到以前有多麼空乏。
此刻回蕩在心窩又甜又酸的滋味,使他知道什麼是滿足!
「別杵在這兒,我帶你進屋子。」雪珍珠主動握著他的手。
他卻拉住她,一動也不動,舉起她的手指,細細打量,片刻後才開口道︰「你就是用這雙手為我摘了一床的花,成為橫掃御花園的采花大盜?」
「采花大盜?這稱呼……不適合我吧?」
「寶貝兒,我會讓你一輩子忘不了我的!」他重復了她強暴他時說的話。
「哎呀!別這樣,你真不知羞恥!」旁邊還有人在呢!
「……」
「你的臉色不太好,干嘛咬牙切齒的,很冷咩?」
「……」他忍不住出手,掐住她的臉蛋。
她喊痛,他也不放手。
但他的力道卻不受控制的減輕了,擰弄漸成摩挲,他的氣息有些亂,為她羞澀的嬌態情生意動。
他喜歡這個姑娘,只有她能令他又愛又恨,念念不忘。
即使她沒有高貴的身分,即使她有一張令他卻步的臉,他還是要她,還是只想要她!「你的臉是發燒還是抹了胭脂,怎麼紅得像染了顏料一樣?」他好想咬一咬、親一親。
「你說這個?」雪珍珠點了點被他欺負的臉頰,納悶的告訴他,「這是凍瘡啦!」
遭受寒冷侵襲,受凍的皮膚因氣血運行凝滯,出現紅腫……謂之凍瘡。
旁人听見他們的對話,禁不住「噗哧」發笑,他們尊貴的皇子太不知人間疾苦,居然把凍瘡看成是涂了胭脂。
龍翔鳳不悅的回頭一陣巡視,笑聲立時冰封凍結。
「走!」他牽起雪珍珠的手,向前方的屋子邁去。
「等等。」雪珍珠提起籃子追問︰「你怎麼來了,太子可以隨便離開皇宮嗎?」
「我已經不是太子了。」他淡淡的瞥她一眼。
「什麼?」雪珍珠驚呆了。「發生什麼事了?」
龍翔鳳搖搖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慢條斯理的解上的狐裘,覆住她微微顫抖的身子。
雪珍珠疑惑的眨了眨眼,他真的失去太子之位嗎?怎麼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呢?
分別的這一個多月里,他是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