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第幾次了?席靖儒真後悔自己讓那頭野獸服下藥,他累癱到連緊攀住如浮木般的韓皦日的肩膀的力量都沒有,甚至連他的雙手何時被解開的他都不曉得。
這些都不是重點,他好累、好倦。
「啊!」
在韓皦日又一次狠狠的沖刺後,席靖儒接收他所有的熾熱。他同時釋放了自己的,然後再度陷入昏迷。
一陣冰涼感不停地觸踫著席靖儒的臉頰,終于吵醒了昏迷中的席靖儒。
「要不要喝水?」
「不……」不想被打擾睡眠的席靖儒,有些被自己粗嘎、難听的聲音嚇到,他的喉嚨好干,喝點水也許會好點。
他微微地點了點頭,掙扎著想坐起身來,但事與願違,他連根小小的手指都抬不起來。
算了,對現在的他來說,與其花力氣喝水,還不如睡覺來得好。他閉上眼,很干脆地放棄。
在他快要陷入無意識前,他的嘴被封住,一陣冰涼滑進他的喉間。
唔,好舒服。
也許是席靖儒唇角微微上揚的舒服狀,令韓皦日好心地一連喂了他好幾口冰水。
但踫觸他的韓皦日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他,他靈巧的火舌又卷了上來。而席靖儒的舌頭就像擁有自己的意志般主動地響應他,這個吻也就益發濃烈。
「嗯。」氧氣被奪走的席靖儒,不適地發出聲音,向著又開始撫模他全身的人求道︰「饒、饒了我、饒……嗯!」
「噓,我只是想知道你還行不行?」
「不……不……」
連掙扎都嫌無力的席靖儒,前後又被攻佔,輕易地被撩起教了一夜的欲火。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嘴里雖然不停地喊不行了,可是,你還可以嘛!」
這跟那有什麼關系?被你這樣弄,身體自然就會有反應,我有什麼辦法?你就好心地放過我吧!
你這大變態!
「我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罵我?」韓皦日明知故問地戲謔身下的人兒。
喝!「沒、沒……」他真是他肚里的蛔蟲?不過蛔蟲是不會這麼過分的!
「啊!」席靖儒無力地看著韓皦日又侵犯他,他那已被撐開至某種不太人道程度的密穴輕易地迎合他的到來,身下不斷地發出的婬糜聲,刺激著他的感官,彷若是他倆調情的催化劑。
在分不清是誰的粗重喘息聲中,再度在欲海中浮沉的兩人,放縱肉欲,恣意享受。
嘴里不停喊不的席靖儒,早已不知「不」這個字代表著何種意義,他只是如囈語般不斷地喃喃出聲,似滿足的嘆息著。
他的四肢隨著侵凌者的律動而擺動,口中逸出宛若野獸般的申吟。他無所適從地甩動頭部,將自己甩進更深沉的欲念中。
最脆弱敏感的一點在韓皦日猛的刺入後,引起他全身激烈的痙攣,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緊緊地吸住韓皦日的碩大,令韓皦日興奮莫名,更粗暴地帶著他攀向極致。
「啊!」
發出滿足的喟嘆,疲憊不堪的兩人,相擁進人甜美的夢鄉。
翻閱書籍或紙張的悉悉聲,讓已睡了很久的席靖儒悠然醒轉。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雪白天花板,再者,是不應該會出現在他床邊的身影。
大腦還無法正常運作的席靖儒,視線呆滯地隨著韓皦日修長的手指翻動紙張而移動。
呆呆地,他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重復又呆板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修長的手指向他移近,輕柔地撫上他的額際;如羽毛般的觸覺,舒服得令席靖儒向它偎去。有股暖意悄悄滲至心底。
「你醒了?」韓皦日有些寵溺地看向神游太虛的席靖儒。
就是這好听的聲音糾纏了他一整夜,害他到現在還覺得好累。
「看來是還沒有全醒,那我就來幫你好了。」
為什麼那好听的嗓音,會突然讓人感到一股邪惡?
「好孩子,把嘴巴張開。」
好听又溫和的命令讓席靖儒傻愣愣地照做,在他唇中與他的舌繾綣交纏,勾起昨晚一直難以消退的熱度,燃燒著他的思緒。那股柔情,柔得他的心都快揪了起來。
不知不覺地回應著韓皦日的他赫然發現,自己這是在做什麼?他怎可以回應那只野獸呢!!
他睜開原本陶醉的雙眼,開始以虛軟的力量掙扎,他才不會再度屈服于這個變態!
否則他不就也成了變態了嗎?
他是不是該咬他,咬住那在他口中翻攪的舌,制止他的放肆?可是萬一流血的話,血會留在他的嘴里,那味道好惡心!
小時候因住在山里,曾有人為了感謝父母親的醫治,送來他們親自打獵而得的獵物。那還不斷淌著鮮血、尚未死透的小動物,染紅了他家門前!也染紅了他的雙眼。听父母說,他那時被嚇得哭得發了燒,自此只要見到血,他就惡心得幾欲昏厥。
所以他不敢咬,可是這事該如何是好,就在席靖儒煩惱的同時,他開始沉迷于熱吻中,這小表的吻技真好。
每回以為他要退出了,不料他卻又卷了過來,欲擒故縱地捉弄他敏感的巧舌,讓他禁不住誘騙地跟隨著他,探至他的口中,兩相糾纏。
「嗯……」
嘆息聲從兩人緊密相貼的唇瓣間逸出。
當韓皦日終于心滿意足地放開被他吻得略為腫脹的紅唇時,席靖儒著迷地呆望著閃爍著光芒、欲連接兩人雙唇的銀絲,充斥著的氣息。
不對!他並不愛這種感覺,這只是昨夜遺留下來的後遺癥,因為昨兒個一整晚都一直被…
‧所以他才會這麼敏感,不然他不可能會對他有感覺的,絕不!
察覺席靖儒的表情自陶醉又變得冷漠的韓皦日。有些生氣他竟破壞他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很好,你愈反抗,我才愈有降服你的快感。
韓皦日一把抱起身形不算嬌小的席靖儒,不覺絲毫吃力。
席靖儒在他懷里不斷掙動,他可一點都不想像個女人家般被人抱在懷里。丟臉昨晚就丟夠了,他一定要跟這個變態劃清界線。
「你再掙扎,我就把你丟下去。」韓皦日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唔……」他噤口。
從一百多公分高處跌到磁磚地上,雖不會死人,可也是會痛的。就當自已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當他被狗咬了,再忍一下,等恢復體力就趕緊溜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等著瞧。
他要在沒有他的地方,平靜地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平息這口怨氣。
席靖儒有些窩囊地抱住韓皦日的手臂,他怕死,也怕痛,更不想見血,他再忍耐一下就好,他這麼地說服自己,否則他怕自己會像個失控的潑婦,徒勞無功、失盡顏面地大聲辱罵。他不想再丟臉了。
這可愛的小腦袋瓜里在想些什麼?韓皦日笑看著他活靈活現的黑眸,他又在打什磨鬼主意?想報復他?那也要看他肯不肯給他機會!要斗法,他是斗不過他的。
韓皦日相當有信心,比起他來,他太過單純的心眼早教他一眼就看透。像現在,他知道他一定巴不得能馬上離開這個會讓他想起昨晚的鬼地方,以及他這個像變態般對他糾纏不清的人。
這麼對他不屑一顧?那他非好好對待他不可。
他用腳踹開浴室的門,讓席靖儒的背抵在牆頭,一手扶著他的腰,另一手打開水龍頭,讓熱水注滿浴白。
隨著浴白的水位上漲,浴室里氤氳的霧氣愈來愈濃,相擁的熱吻也愈熾烈。
怎麼又會變成這樣呢?
席靖儒怎麼想也想不通,藥效已經沒有了不是嗎?那他為什麼還一直不肯放開他
就因為他是個只要男人的變態嗎?
昨天一整晚還不夠、還不膩嗎?他一點都不認為自己對同性有吸引力,他比較希望自己能針對成熟女性散發不小的魅力,而不是男人或小女孩。
他倒是沒想過,自己似乎也還不膩,對著韓皦日的每一動作,他的總是盡其所能地誠實反應。
韓皦日扶住席靖儒過于縴細的蠻腰,那也是連席靖儒自己都不太滿意的地方。他常想︰一個男人腰那麼細作啥?男人就是要有一點啤酒肚才像個男人,但他又吃不胖,且以為男人一定要有強健的體魄才能保護女人而常運動的他,在喝了那麼多酒後,啤酒肚仍無法跑出來。
此時若韓皦日不扶住他的腰,他早就順著牆垣滑落,他那過于細的腰,在過度的操勞下不堪負荷,撐不住虛軟的雙腳。
當席靖儒迷蒙的雙瞳仍抓不準焦點時,一股暖意沁人他的肌膚,肢體疲乏的他,放棄無用的掙扎,乖乖地享受被人服侍的舒適;在適度的水溫中被輕柔的按摩,他放松瞼部的線條,神智進人恍惚狀態。
「你的皮膚真好,背部的曲線又美,當然,我最愛的地方還是這嬌翹的臀。」
韓皦日邪里邪氣的聲音,縹緲得似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他還是很愛听這好听的嗓音,如置身于夢境中,直到一股強烈的感覺將他喚回現實世界。
「你!」本想大聲怒吼的他,卻發出像小貓般微弱的吟叫。
韓皦日輕而易舉地將他捉了回來,修長的手指又往密穴探了進去。
「別動!我幫你將我的東西弄出來,否則你會生病的。」
「不用你雞婆,我自己來。」
在他不停亂動下,韓皦日故意戳探他昨夜挖掘出的弱點,欣然地看著手下的身軀不住地戰栗,拼命壓抑卻又極為享受的表情……晤,他又有反應了!
雖對自己竟如此輕易即被挑動感到詫異,但忠于男人本色的韓皦日仍選擇放縱自己,人當即時行樂。
他抽出手指,將自己火熱的硬挺狠狠地刺進席靖儒體內,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扳住他的下顎,手指伸進他的唇中,逗弄他的口腔,不讓他的雙唇緊閉,他喜歡听他的浪吟聲。
韓皦日的灼燙伴隨熱水,不斷深入席靖儒還殘留著昨晚激情的甬道。他需索無度的熱情,數度探進他靈魂深處,掏空他所有思維,在他心底深淵烙上他的名,令他怎麼也無法忽視。
「啊……」
等韓皦日將自己及席靖儒清洗乾淨走出浴室,已是幾個小時後的事。韓皦日之所以肯離開那兒,一是因兩人皆已被蒸氣燻暈,二是因席靖儒的肚皮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
沒辦法,他從昨夜十一點至今尚未進食,又勞動過度,沒再度昏死過去已該偷笑了。
韓皦日打通電話訂了些餐點,拿了杯水回到雙頰紅暈仍未退去的席靖儒身旁。
這回他好心地將水杯拿給席靖儒,讓他以顫抖的手握住,不強行以最親密的姿態喂他喝下。他滿足了!吃了這麼一頓大餐,暫時足以慰勞回到台灣後因忙于公事而似苦行僧般的生活。
不過服務一下大腦與外界刺激間的聯系慢了半拍的席靖儒倒是件有趣的事,看平日鬼靈精怪、充滿精力的家伙呆呆的樣子,煞是可愛。
迷迷糊糊地吃完一餐的席靖儒,在韓皦日的預料中,又倒頭呼呼大睡。
難得顯露溫情的韓皦日!體貼地替他蓋好棉被,便外出赴一場額外的加班——應付昨天來台後收服的第一位客戶,也就是席靖儒口中的老女人,福隆企業的董事長林秀蘭。
幸好對方雖喪夫多年,但並沒有將他當成發生短暫戀情的對象。韓皦日並不是不曾做過類似的事,但如果可以,他還是盡量不做,除非利潤夠吸引他。
林秀蘭是自己為了給平日故意忽視他的席靖儒一個小教訓而掙得的客戶!可得到的利益並不豐厚,他不想花不必要的力氣。
想來林秀蘭是真的把他當子佷輩,純粹欣賞有才華又知上進的年輕人,他就是這麼有老人緣,不,該說是大小通吃才對!沒辦法,他天生長得俊,又磨得一張嘴甜得很,想沒人緣還很難呢!
希望能早點回來,韓皦日在席靖儒額上印上淺吻,輕松地邁步出門。
「不!不要!」
席靖儒自惡夢中嚇出一身冷汗,隨即驚醒過來。
哦!Shit!
他夢見韓皦日張大嘴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的肩膀被咬了一口,鮮血直流。他拼命地忍痛狂奔,但不論他怎磨逃,韓皦日卻一直緊跟在他身後,甩也甩不開。
後來,他筋疲力盡地屈身躲在一個陰暗狹小的地方,祈求著千萬不要讓他找到
否則他就完了。想不到,不久後韓皦日就現身在他眼前,張大他的嘴向他逼近,在他咬下去時,席靖儒嚇得醒來。
听說在夢中死掉的人,靈魂就會真的死去,不知是不是真的?
餘悸猶存的席靖儒偷偷地向四周張望,咦?那小子不在?
他像個小偷般掀開棉被,想在不被發現他已清醒下查看,他怕萬一他知道他醒了,又!嗚……他怎麼像個沒用的懦夫般。
識時務者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席靖儒安慰自己,就當自己被狗咬怕了。
席靖儒萬萬也沒料到,自己的雙足一沾地,身子馬上向前癱軟,狠狠地跌落地上,砰地一聲,發出巨響。
嗚……好痛哦!都是那個變態害的,只要和他沾上邊,倒楣的一定是自己。
他沒出現?太好了,這表示那變態不在,他得趁這個時候趕快遠離他,愈遠愈好。
席靖儒狀極狼狽地穿好衣物,以他現下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逃離現場,他再也不想見到那個變態,至少不能讓兩人再有獨處的機會。
他慘白著臉,雙膝微顫地挺胸走出飯店趕搭飛機,連夜飛回台北,趕回能令自己心安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