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好熱!冷氣開得不夠強嗎?
可是由下月復傳來的熱度又好舒服。費以愛睜開半瞇的眼。
「嗯——」是誰的聲音這麼?
「啊——」
還在疑惑之際,卻听得那道聲音更加放浪,令他不禁替申吟者羞紅了臉。
「舒服嗎,以愛?」
叫我?
費以愛想開口響應,听見的卻是那婬浪的聲音。奇怪,怎麼只要他一開口便听得見?
那叫喚他的聲音好熟!
在他身體竄升的令費以愛扭身想逃,好奇怪的感覺。
「嗯……啊——」
他又听到那申吟個不停的聲音。
他覺得好熱好熱,熱得整個人好象快化成一灘水似的。
「以愛,我好高興。」
什麼事?
只見原本背著光的黑壓壓的人影向他靠近,且愈來愈近,然後他感到自他的雙唇傳來一股暖意,令他自動地分開了唇齒任他長驅直入,還與他繾綣難分。
不知是誰發出難耐的申吟聲,在一陣廝磨後,唇舌終于分別,這讓費以愛有機會看清是誰給予自己這不可思議的歡愉。
宋功稷!?
「啊!」
原本欲尖叫出聲的聲音變調成難忍的婬叫聲。
宋功稷的手像是帶有魔力般,令他戰栗不已,由撫觸而升的高熱延燒至四肢百骸,他不由得扭動得更厲害。
不夠,他還想要更多,雖然不知自己想要什麼,但他就是覺得不夠,他要更多更多!
「不……」
原本在他身上摩挲的溫熱手掌忽地抽離,令費以愛忍不住出聲抗議︰「不要!」
突然升起的不滿足感,讓他感到好不難過。
不要、他不要!
他扭著身軀向宋功稷靠近。
他還想要,別停!
「我好高興能親耳听到你說你愛我,我真的好高興!」
胡扯!我怎麼可能這麼說!
想辯解的唇卻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似不滿他離去的吶喊聲。
焦急的淚迷蒙了他的雙眸,透過迷蒙的水氣,他看到宋功稷正極為曖昧地將他的下肢抬高,架在他寬厚的肩上。
不!
他是男人,他們這樣是在作啥?
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扭動身子。
「不!不要!」
******
「學長、學長?」
倏地瞠大雙瞳的費以愛,瞧見宋功稷在他眼前近距離放大的面孔,驚得一腳將他踹到床下。
咚!好大一聲巨響。
「學長,你干嘛踹我?好痛!」宋功稷說得好不委屈。
驚魂未定的費以愛猛盯著地上的人瞧,冷汗直流。
「學長,你一直喊著『不要』,是不是做了什麼可怕的惡夢?你還好吧?」宋功稷的關懷溢于言表,費以愛的神情令他甚不放心。
夢?是夢?
也對,宋功稷怎麼可能對他做出那種事,而且自己是個堂堂大男人,怎麼可能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喘息得那麼難堪?
可是他怎麼會做出那種夢呢?
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打死他他都不可能承認他會有那種!避他是潛意識或下意識,都不可能!
是不是自己太常靠宋功稷幫他解快生理需求,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學長,你那里有反應了,要不要我幫你?」
從地上爬起的宋功稷,如同以往,「好心」地想替費以愛滿足生理上必有的需要。
但那溫熱的觸模令費以愛驚愕地彈跳開來,他又將宋功稷蹦開,跑進浴室里,將自己反鎖在里面,扭開冷水,想讓急驟的心跳平息。
我的天啊!一切的一切皆與平日沒有不同,但為何現在的他無法接受宋功稷伸出的「援手」?
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變得不正常,這一定是因為自己離他太近的緣故。還有,一直沒女人應該也是原因之一。為了不讓自己變得更怪異,也許他該替自己找個女伴了。
就在這個兩人已同居數月的清晨,費以愛下了一個會令宋功稷想去撞牆的決定。
******
又到了鳥語花香的春天,人的心情也開始浮動。其實人的情緒可能無關乎四季,只是為賦新詞不得不添點「春」。
宋功稷表面上是有極佳的耐心,但心卻是人如其名,功于心「計」。為了真正得到費以愛的心,花多少心思他都願意。
但他冒不起險,他一直做不出更進一步的動作,因為他怕倘若得不到,他會全然喪失,他真的冒不起這個險。
愈是重視一個人,也就愈不願失去他,宋功稷寧願保持現狀,嘗試花更多時間,做著滴水能穿石的事,也不敢冒然行事。
他輸不起啊!
所以直至三年級下學期,他們之間的關系仍毫無進展。
可是近來有些怪異,他一直保護得很好的費以愛竟不讓他靠近。
他們平常間過度親昵的相處模式雖教同學們側目,但他們看久了也就習以為常,加上他們處之泰然的態度,同學們後來也只當他們是感情太好,兩人之間只是純友誼罷了,沒啥值得八卦的。
像現在,費以愛又在發呆了,雖說他平日就迷迷糊糊的,可是很少安靜到幾乎教人忘了他的存在。
和他幾如連體嬰的宋功稷怎麼可能沒有察到,他習慣性地倚近他身旁,很靠近地關心他。
「學長,你怎麼了?」
突然見到未功稷近距離的臉,他竟不能、往日般泰然地接受。
「干什麼?你要嚇人啊!」
費以愛一把推開近距離的帥臉,像是被到般。
牠的臉有這麼可怕嗎?
就算冉可怕,看那麼久了也該看慣了;更何況,他的皮相和帥字絕對扯得上邊。
「學長,你最近怪怪的,有心事?」
「沒有,你少胡扯,是你的大怪臉靠得太近,害我嚇了一跳。」
「學長?」
他壓根兒不信,可又找不出原因。
「別吵。」
似要逃離他的逼問,費以愛走向自他們三年級後就了無建樹的康樂股長——秦景彥。
自宋功稷替費以愛賺進一筆不小的金錢後,勞碌慣了的他卻還是閑不下來,他僅縮短了打工時數,早點回家休息,仍與其它賦閑的大學生的時間很難搭上。
本來一直沒閑暇也沒閑錢的費以愛,突然決定要參加班上所舉辦的聯誼,理所當然地,宋功稷在得知他的意願後,亦隨之跟進。
不太受重視的康樂股長秦景彥驚喜萬分,將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聯誼會報名的人數空前大爆滿,連別的系所的人也來摻一腳。
如此盛況,終于讓他在卸任而能留些不難看的事跡。
這兩人一入學就相當引人側目,除了外貌是一大主因外,還有他們形影不離,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交情。
許多好奇的人想一窺究竟,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
這兩人除了來上課外,皆忙得不見蹤影,好不容易得此良機,有心人怎麼可能放過。
在這听說是同某個有錢人租借來的廣大奢靡的場地里,費以愛多後悔自己做了不符本性的事。
瞧他得忍痛交出他那筆大錢,就算僅是幾百元,對他而言也是筆龐大的數日。
進來吃中看不中吃的昂貴食物,還不如去吃他家巷口宋功稷常帶他去吃的那家拉面。
這黑黑的東西是啥?
吃起來沙沙的,難吃又惡心極了!
听說這些吃的還是某某有錢的公子哥慷慨解囊,友情贊助的,可見這友情不怎麼深厚。
瞧瞧大廳那些成群的男男女女,那副矯揉造作的德行,真是惡極了。不對!這不也是他此次來此的目的嗎?
不管,對惜金如命的他而言,先祭祭肚里的蛔蟲比較實在。
咦?宋功稷呢?
原本一直杵在自己身邊的人,一旦不在身旁時還真有些怪怪的!費以愛不自覺地以視線尋覓那高大的身影。
人高馬大就是有這種好處,比較好找。于是費以愛一面猛吃,一面抬眼尋找。
他不是告訴自己他要去小解一下嗎?怎麼去那麼久?難道他不是去小解,而是去解放囤積了好幾天的存貨?
惡,他現在在吃東西,要取笑他還是等他回來再說。費以愛躲到較不顯眼的地方猛吃。
瞧啊瞧著,費以愛終于瞥見被一群女生圍在中央、高出一個頭以上的宋功稷。
竟然那麼吃香,一副如魚得水的模樣。
虧他當初還一直勸自己難得的休假日不要參加聯誼,想說服自己和他一道出去玩。啐!
看他滿臉的笑容,費以愛的心底不爽極了!
「以愛同學,終于找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這女的是誰?瞧她那偉大的前胸,緊貼著開得很低的薄布料,晃啊晃的都快彈出來了。
沒見過如此光景的費以愛,忍不住直盯著那兒瞧。
而那女生則更挺而讓他瞧個夠,她穿得這麼清涼就是要給人家看的,尤其是給如眼前般順眼的帥哥看。
「以愛同學,我叫張梅毓,和你同系不同班,我是B班的。」
奇怪?
他們和B班常一起上同樣的課,怎麼好象沒見過她?費以愛終于離開那傲人的前胸,看向那張施上過多脂粉的臉。他突然很好奇,若去掉那層脂粉後,不知她會變成怎樣?
人還年輕,涂那麼多粉作啥?他想不透。
「以愛同學,我注意你很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和你認識,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做朋友?」
她的口氣讓費以愛覺得她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她將她傲人的巨胸倚在他身上,那份柔軟及濃郁的香水味不禁令費以愛迷惑。
從沒有人對費以愛這麼明顯地主動過,這令他開始心猿意馬,整顆心兒怦怦然。
以費以愛的外表及他直率爽朗的個性,說他不曾遇著女性主動對他示好過,他的朋友們肯定不信,只會認為他是在安慰他們這些還沒交到女友的孤寂男人們。但這是事實,防範得滴水不漏的宋功稷怎麼可能會讓別人有機可乘?就算有,他也會在火苗竄起前,馬上將它撲滅。
張梅毓牽著呈現痴傻狀態的費以愛往樓上走去。
等宋功稷總算擺月兌一直纏著他的人群回到餐桌旁時,宋功稷已找不著費以愛的人影。
******
來到二樓房間里的費以愛仰坐在床頭,柔軟的女體則壓在他身上。
「以愛,我們來做快樂的事好嗎?」
張梅毓坐在他的膝上,極挑逗地撥開披在她肩上的長卷發,再慢慢地俯貼近費以愛的唇。
她知道自己低所造就的光景,也明白費以愛正色迷迷地直盯著她瞧,不過對從沒見過如此「偉大」景物的費以愛而言,恐怕是好奇心多于色欲心。
這時的費以愛很沒情調地在想︰
這麼大,為什麼那片薄布會包得住,她不怕會將它撐破嗎?還有,這麼大會不會很重很礙事?他設身處地的轉換角色想想,若是自己得背負著如此大的行囊,那多累啊!
費以愛實在想太多了,這可是張梅毓引以為傲的事,多少男人就是敗在她這身惹火的身材下。瞧他不也是嗎?
紅艷的性感雙唇吻上了費以愛,火辣辣的舌主動地卷上他的,急欲挑起他的。
說什麼這男子很難釣,原來也不過如此,還不是照樣拜倒在她張梅毓保養得極好的凝脂巨乳下!
男人就是這樣,沒個例外,除非他是同性戀。
向來所向無敵、無往不利的張梅毓,像只驕傲的孔雀,也將所有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男人歸于同一類,很難教人不批評她視野過于狹隘。
費以愛任由渾身淨是濃郁香水味的張梅毓在他身上磨蹭,剛開始他確實相當沉醉在她的主動下,但後來他卻驚訝于自己的身體竟毫無反應!
怎麼會?明明是長得不錯的女子,身材又如此姣好,加上如此地主動,他沒道理會沒反應啊!
他忍不住拿她跟他以往的經驗作比較。他總覺得不對勁,甚至還有股惡心的感覺。
手放的地方不對,用的力道不對,在他口腔里胡亂攪動的舌也不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巨乳也不對,那般味道不對……
到底是哪兒不對,他也說不出個具體結論,只是不對勁的感覺不停在他腦中盤旋不去。
怎麼辦?好惡心,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將她推開。這樣傷人家的自尊心,好象過分了點;但,萬一他待會兒吐了,不是更傷人?
他在心底不停地呼喚——
救我啊!宋功稷。你的學長現在有難了!快來救救我!
「學長!學長……你在哪里?」
太好了,就知道他會來救他。
「你也在找人?好巧!我也在找人,我的女伴不見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見到她?」
一道費以愛不認識的聲音正在和宋功稷形容他的女伴長什麼模樣,他愈听愈覺得和壓在他身上的女子同一個模樣。
「妳?」
「噓!糟了,我的男友來找我了,你先躲起來,要不然被他看見,我就慘了!」
張梅毓倉皇地整理自己的服裝,順便拉著費以愛不由分說地將他塞進一旁的大衣櫃里。
「拜托,求求你別出聲,我男朋友凶起來很可怕的。」在關上衣櫥的門之前,張梅毓急忙交代。
費以愛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淪落到見不得人地躲在衣櫃里的一天,這狼狽樣他真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尤其是方才地千呼萬喚的宋功稷。
張梅毓急忙跑回方才躺的床上,假裝剛被吵醒的模樣。
「甜心,原來妳在這兒,我找妳找了好久。」
「你好吵哦!人家才剛睡著,你就來吵人家。」
聲音甜得快教人直覺惡心,在一旁的宋功稷不想走人,留這對情侶好好地親熱一番,但在轉身時,他瞥見了露出衣櫥的衣用,那顏色和布料與某人今天穿的好象,難道……
天啊!
他守護他守護了那麼久,也才不過離開一下下而已,就……不可能!
一股氣在他胸口幾乎要炸開。
「我听說待會兒主辦人就要開始抽獎,獎品好象準備得相當不錯,你們不去參加嗎?」
張梅毓順水推舟,她也想趕快離開此處,以免來窗茁發,下場堪慮。
「親愛的,我們去試試今天的手氣如何好嗎?我想看看我們準備的禮物會換回什麼,好不好嘛?」她努力施展媚功。
禁不住情人撒嬌的男子,有些不甘願地自她的頸窩處抬起頭。也罷,要親熱回去再親熱也不遲。
于是兩人極為親昵地相偕離去。
留下來的宋功稷走到衣櫥前,對著里面的人說︰「學長,出來吧。」他好不容易才壓住怒氣,從齒縫間迸出話來。
「咦?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費以愛難堪地羞紅了臉。
「想不到學長是這麼隨便的人,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你是這什麼意思、什麼態度?」
被他發現已經夠教他尷尬,為什麼他還得立在這兒听他的責難?他憑什麼,他又不是他的誰!
「哼!」
費以愛拉住以十足睥睨眼光睇他一眼後即欲離去的宋功稷。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要你向我道歉。」
從不曾被宋功稷以任何不佳的態度對待的費以愛,如何能忍受他現在帶著鄙夷的睨視?
費以愛在他面前任性慣了,這也是宋功稷自個兒將他寵成今日這般德行,怨不得誰。
想當初自己會任他纏著他,還不是因為宋功稷一切皆以他為優先,否則他才不屑甩他。
現在他這是什麼表情,竟敢對他發脾氣;而且他又沒得罪他,他想和任何女人玩玩,難道還得經過他的恩準不可?
這太不可理喻了!對費以愛而言。
宋功稷大力甩開費以愛抓住他的手,用力之猛,甚至將費以愛甩倒在地。
「宋功稷!」
從沒見過他生氣的費以愛被他嚇到,但當他見他竟不將他扶起而徑自離去時,他更生氣。
「你給我站住,宋功稷!喂……」
費以愛只能對著他離去的背影狂喊。
下樓後的費以愛才得知,宋功稷竟將他丟在聯誼會里,一個人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