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賊戲爺 第五章

書名︰玉賊戲爺|作者︰夏樹薰|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在了無笑意的狂笑聲中,齊昊不知笑了多久,令不懂熱吻為何乍停的秦飛軒不解地望著他,眼底寫滿未消退的欲念。

很好,太好了!原來從頭到尾自以為愚弄他人的他,實際上才是真正被愚弄的對象,所有人都知道實情,只有最愚昧的他一直被蒙在鼓里,還自以為是地洋洋得意,原來他才是愚人。

「你從一開始便是男的?」問出口的齊昊輕笑自己的不肯死心,眼見為憑,他還想掙扎些什?

終于見到齊昊眼底的傷害,秦飛軒卻怎也笑不出來,心疼著他眼里的痛。突然間,他覺得好抱歉。

「對不住!我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齊昊難抑怒焰,緊掐住秦飛軒的雙臂,有力的指尖深陷白皙的肌膚里,滲出的鮮血染紅手臂上的鴦血玉,在月光燭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吃痛的秦飛軒隱忍住不作聲,他絕料想不到他會被傷得這深,是因為他喜歡上他嗎?怎可能?高高在上的五王爺,怎可能對上他們眼中視如草芥且被休的女子動真情?更遑論他是一名與他同性的男子。

可是,他的傷痛卻是真的,為情或為自尊?是後者吧!堂堂五王爺被一介小民愚弄,一定無法忍受的,一定。

「對不住,我只是因為你一直將我誤認為女的,一時氣不過,干脆…你誤認到……」

「到我對你動了真心?」

「沒,怎可能?你怎可能會對我這種小人物動真心?我只是想說到了你有點在意我的時候再……」

「再揭示真面目,然後嘲笑我?」

「對不住。」秦飛軒默認。

冷然重回近日來專注于和秦飛軒調笑的齊昊眼眸,他又掛回了只會在秦飛軒面前卸下的面具,面帶霜冷、默不作聲。

「我、我可不可以出去?」秦飛軒體內莫名的火焰不停地往上竄燒,令他連開口說話都賺困窘。不知為何,愈是待在齊昊身邊,他就愈覺燥熱,他還是離他遠一點,出去沖沖冷水也好。

聞言轉首望向他的齊昊,不禁責備自己漏跳一拍的心髒。到渾身通紅、衣衫半敞的秦飛軒,他平息的欲火又再現熾燃。可恨吶!明知他是名男子,甚或比自己年長,他就是壓抑不下陡升的。

「希望你認清自己的身分、自己的處境,別逼我做出教你後悔的舉動!」

咦?他不過是想出去吹吹涼爽的被風,不可以嗎?

齊昊口氣沖得教秦飛軒不明所以,現在混沌的思緒,容不下轉彎曲折的話語︰他听不懂,疑問布滿他的臉,直愣愣地盯著齊昊瞧。但看在齊昊的眼里,卻被解讀成那是的索求。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別忘了身在王爺府的令弟,從今而後得乖乖听從我的一切指令,以免……」

餅了好半晌,終于反應過來的秦飛軒,滿腔的歉意霎時化作煙霧,灰飛煙滅。

「你!」秦飛軒氣得說不出話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偏執的印象大為改觀,開始覺得齊昊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昏庸愚昧、魚肉鄉民的狗貴族,也許是難得一見的好官,想不到,原來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妄想。

「我得好好讓你明白愚弄我的下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造次!」

齊昊猙獰的表情嚇壞了未曾見過他這一面的秦飛軒,原來他一直都將一只狂恣的老虎當成病態的病貓了。

被極怒席卷的齊昊,冷酷地逼近半坐在床上、無力正常支配軀體的秦飛軒。

若不是他現在腦海中一片渾噩,平日敏慧的他,定會察覺危險逼近急忙逃離;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逃並不可恥,先避難再找對策才是聰明人。

渾身無力的秦飛軒,頓時成為被老鷹盯中的小獵物,不得動彈。

他想殺他?真想殺他?那嗜血的眸光,煞是駭人。

像為防獵物月兌逃的獵豹,齊昊撲向獵物直咬咽喉,使之無法逃逸。

「痛!」他咬他?他竟咬他!這比方才攝魂的吻更教他訝然,他不是想殺他而是想吃了他?人肉咸咸的,不好吃吧!

在痛感拉去秦飛軒注意力的同時,他僅存的衣物被粗暴地撕裂,赤身地躺臥在齊昊身下,暴露在他懾人的視線中。

羞恥心頓時猛然升起。雖說同為男人的兩人沒有何不同,但秦飛軒就是不能平靜地全身未著寸縷地待在齊昊身下。他不是不曾與其它男子共浴餅,但為何這回感覺就是不同?

秦飛軒扭捏地想逃,在他極力的掙動下,被束住的發絲松開,披散于柔軟的枕被上、白皙的頸項間,構成一幅誘人的畫,誘惑著齊昊的感官世界。

被怒濤淹沒的齊昊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狂暴地掠奪秦飛軒的身心,啃囓每一寸白皙,留下點點紅印宣示著他的所有權。

他是他的,以後只能听從他,不許違逆他。

體內深處狂熾的人未滅,又被肆意地撩起,秦飛軒別無他法,只能選擇被吞噬。他緊揪住被單,深陷進手心的指甲滲出的血滴泄露了他的悚懼,為燎原的欲焰,為暴戾的侵略者。

失去理智的齊昊只想宣泄欲濤,好讓身下的人兒後悔,後悔將他當猴兒戲耍。

齊昊扯開修直的長腿,鹵莽地挺進。

「啊!」不忍卒睹的淚痕布滿秦飛軒俊美的嬌顏,激痛扭曲了他的臉,他難忍地慘叫出聲。原本他是決意默然地承受齊昊的怒火,但他並未預料到自己必須承受的是如撕裂身子的痛,不曾流下的淚,如今撲簌簌地直流,流過蒼白的雙頰,滴落枕被。

秦飛軒痛楚的神情非但不能讓齊昊的積怨舒解,反倒讓他更加難受。他不懂為何見他痛苦,他的心也忍不住地揪痛,不懂呵!

「是你自找的!」

齊昊話說得決絕,但動作卻不自覺地放柔,不再那暴虐。

秦飛軒希望自己能干脆昏迷,也好過被痛徹心扉的痛苦折磨,可他卻反而清醒,只能淌著淚水,默默承擔。

在不可能停止的情況下,齊昊所能做的,便是想盡辦法轉移秦飛軒對痛的注意力;他口中不停地念著是你自找的,堅毅的雙唇不時拂過布滿淚痕的頰,舌忝舐每一顆晶瑩的淚珠,雖輕柔卻讓淚流得更凶。

懊怎做才能止住他的淚?

齊昊不停地想著,強壓抑內翻騰不已的,只想止住他的淚;相信以他倔強的性子,絕不肯在人前輕易流淚。

他輕捻上秦飛軒半頹的,柔柔地,想挑起他和他一樣的激越感受。

隨著加劇的律動,不時傳來兩人手臂上臂瑗輕踫的清脆聲響,兩人手臂上的鴛鴦血玉正散發出惑人的虹彩。

痛感逐漸被快意掩過,齊昊再也遏抑不了熊熊的欲火,在秦飛軒還未完全適應時挺入碩大,放任原始的本能,馳騁在教他窒息的緊窒甬道中,享受前所未有的滿足。

秦飛軒緊緊攀附住有著健美肌理的背,隨著他浮沉,任齊昊帶他前往色彩繽紛奪目的世界,唯有他和他。

***

窗外風雨瀟瀟,叮叮咚咚地打在庭院的屋瓦土、池水中,好不熱鬧,但這一切都還沒有從屋內傳出的噪音擾人。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粗嗄難听的嗓音不停地傳來,這聲音只比被宰的豬叫聲好听些。

一向冷酷無情,鮮少將天地萬物的一切放在眼里的項兮玄,最不能忍受的,是有人一徑地在他耳邊辱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他的教養不允許!

「閉嘴!」要不是王爺臨走前交代不準傷他,他早將他一刀宰了,不然至少也將他的舌頭給割了,省得他的耳朵日夜不分地倍受荼毒。

嘿嘿!就不信不理我,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秦飛揚得意的臉色在見著來人後,趕忙收斂起來。

「喂!冰山,你哪時候要放我出去?」

依據以往的經驗,只要項兮玄現身便可止住煩人的叫罵,但又得應付另一種的噪音。

要是不回話,這從不知道累的小伙子肯定又會執拗地說個不停。

「不知道。」項兮玄仍是只有三個字的標準答案,簡潔有力。

「喂,冰山!」

被小伙子一連好些天喂啊喂、冰山地叫了許久,項兮玄終于忍受不住。

「項兮玄。」

咦?怎突然告訴他他的名字?

「喂,項兮玄,你不怕有朝一日我會找你尋仇?」連名帶姓地告訴他,當真不將他秦飛揚放在眼里。

「哼,那也得你真有這本事。」

「項兮玄,你今年貴庚?」

問這作啥?告訴他也無妨,省得他又為這事喳呼。

「二十有四。」項兮玄對他還真是有問必答,連對五王爺都沒如此禮遇過。其實並非禮遇,僅為求耳根子清靜罷了,在這被逼非得和小娃兒共處的短暫日子里。

希望這日子能更短些。

「那你早過了人生最佳的黃金學習期,再來僅會更糟不會更好,而我則不同;我今年才十六歲,正是學啥像啥,如塊吸水力甚佳的布料,馬上就能完全吸收,很快地,你就會被我比下去。」

「是嗎?」項兮玄臉上淨是不屑。

現在多說無益,反正總有一天定要換我讓你吃癟。

「項兮玄,你不是在五王爺手下辦事、負責五王爺的安全嗎?」秦飛揚一邊囫圇啖著美食,一邊含糊地問著。

也虧項兮玄听得懂,可是這種沒教養的行為又觸犯了他的禁忌。

「嗯,吃或說選一項,不要兩者同時進行!」我又不是沒有定時給你飯吃,不要一副餓得半死、饑腸轆轆的饞相。

「你的首要任務應該是保護五王爺的安全才是,而非看顧我這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人吧?」

「虧你還有自知之明,是又如何?」他確實只需遵從先師遺訓,在齊昊完成使命前保護他的安全即可,不用听從他其余指令。這回他只是想遠離那張看了數十載、不勝厭煩的臉才听令留守,不過他只想停留十天,而今差不多是該丟下這累贅的時刻。

是!我是只會別腳的功夫,但終有一日我必會勝過你。秦飛揚炯炯有神的眼瞳寫著滿滿的自信。

「那你不是應一切以五王爺的安全為重,怎可離開他的身旁?」

秦飛揚大而有神的雙眼,閃爍著顯而易見的企圖。

「這好心?」項兮玄壓根兒不信。

「我可是因為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良好照料,才肯好心地提醒你,千萬別忘了最重要的使命,將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怎重要的犯人身上,多不值啊!」秦飛揚一臉惋惜。

「這妄自菲薄?」項兮玄揚了揚冷漠的劍眉,潛藏的壞心眼頓生。別人愈想要的,他愈是不肯給。

「不,這非關自信,我只是不忍見五王爺身旁唯一的良臣就為了這點小事而被疏遠,甚或在這期間,萬一五王爺出了什意外,你怎擔待得起?所以為了自個兒好,你還是趕緊飛奔到王爺身邊保護他才是,而我,隨便派個人來看守便可,記得準時給我飯吃就成了。以我三腳貓的功夫,逃不掉的,絕不會害你違背了職責所在。」

這囚犯信誓旦旦地保證,真能說服誰?項兮玄忖道,絕不可能會是他。

霎時,秦飛揚掃光了桌上所有的美食,滿桌子杯盤狼藉。打哪兒來的難民?

打了個大飽嗝,嘴巴停不得的秦飛揚續道︰「怎?何時出發?」

「子時。」

「這快!吧嘛三更半夜出發?」好奇怪!雖說現在雨停了,但在沒有月亮的夜里行走,多危險!宅心仁厚、心思單純的秦飛揚,就算是敵人,也不忍見他慘死得不明不白。

「要帶你一同前去當然要避人耳目,在大伙兒都沉睡的無月夜里出發,今夜最合適。」

「啥?」

瞧他目瞪口呆的拙樣,也不枉他費盡力氣帶他出門。悶太久可是會發慌的,不論是他或是他。

***

那兒是烏雲蔽了月,這兒卻是月明星稀。透過窗欞的月光,可見床榻上人兒眉心糾結,咬破的唇瓣上干涸的血漬,怎用溫水擦拭也擦不淨。

釋盡的齋昊,徒留的僅是無盡的空虛,他不後悔侵佔他,他後悔的是不該以強奪的方式。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這話不知說了多少遍,不曉得是為了告誡秦飛軒抑或減少自己索求他之後的心慌?此時的齊昊被恨意蒙蔽雙眼,理不清思緒。

細看秦飛軒憔悴的臉,他根本就與女子不同,全然沒有女子陰柔之氣,為何自己當初會一口認定他是女子而未稍加思忖?他仍是不懂呵!

他遺憾他不是女子,若他是,他便可藉由姻緣之名,一生留住他……他不懂,為何在知道他是男子後仍改變不了他要他的心,生平最恨他人欺騙的他,為何仍是要他?

在秦飛軒陷于昏迷後,齊昊才展現他難見的溫柔,親自找來熱水為他淨身,仔仔細細地為他拭淨他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卻去不掉他是他的傷。

後悔嗎?

瞧見他連睡夢中都不得安穩,他的確後悔了。

但一思及他對自己的欺騙,他忍不住想傷他更深堂堂五王爺豈容一介小民戲弄!

為何會如此在乎平日根本不在意的身分地位?齊昊思不透。在他面前,他無法不在乎他的身分,難不成是為了使他屈服、服從于他?

多怪異呵!收不收服這匹野馬,對他而言,真有這重要嗎?

地疼不疼、睡得安不安穩又與他何干?為何他就是收不回放在他身上的視線,移不開腳地繼續待在他房里?

為了撫平皺了起來的眉心,齊昊心甘情願拿自己的身軀當墊被,將他安置在懷中,輕揉他僵直的身軀,企盼他能舒適些。

柔和的月色,平等地照射躺在床鋪上的兩人,什身分尊卑,在這一刻,一點都不重要吧。

***

「飛軒,起床!」每回外出總是得負責叫醒秦飛軒的魯大,急拍著他的房門。再不出發,待太陽高掛時,就太過熾熱刺人了。

「別叫了,我今天不想動身,所以咱們休息一天。」

「什?」這是打哪兒來的小表,竟這和他這長輩說話!大齊昊至少有三輪的魯大有些不滿。

若是鄔魃听到,肯定不忌場合地破口大罵,但看在他是位金主、出錢大方又是秦飛軒友人的份上,他可以不和他計較。

「因為我昨夜邀飛軒飲酒作樂,他喝太多,到現在還醒不過來,而我也頭疼得要命,所以今兒個休息;讓他多睡點,也好過讓他在半路上難受得吐了。」夠委婉了吧?

知道不找個好借口,這些人不會听命,而且又不能以身分壓他們,遂齊昊以兩人身體不適為由欲打發魯大,何況秦飛軒現在的身子確實也不適合奔波。

齊昊當真找對了借口。他們這些粗壯的大漢雖從末見過秦飛軒喊苦叫累,但屢屢見他單薄柔弱的身子,總不忍讓他受苦受難;既然他不舒服,那遲一天也不打緊,反正進度有些超前,就算遲了些再趕路即可。

決定了的魯大立刻前去通知其它人,好讓其它人別來吵秦飛軒。

打發走魯大後,齊昊也轉身離開秦飛軒的房間。

在自己房里踱方步的他,怎也放不下昨夜被他的鹵莽所傷的人。

好不容易撐至午時,這才發現秦飛軒仍未醒來用餐,便自動自發地說要負起害他酒醉不醒的責任,徑自取來食物、茶水,推開門扉,再次走進秦飛軒房內。

在門扉被打開之際,屋內的人兒也同時清醒。

看清來人,秦飛軒隨即忍痛地轉過身,不想看他。

他竟這對他!好痛。

滿月復委屈的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但他硬是倔強地不讓它流下。

「吃點東西吧,身子會恢復得比較快。」不懂溫柔的齊昊,被欺騙的怨氣未消前,口氣軟不下來。

面對秦飛軒以背無言地拒斥的模樣,無名的怒火再次自齊昊內心升起。

「你要是不趕緊復元,達成我要你做的每一件事,我可不能確保你那位仍在我手上的人的性命!」

「你!」猛地起身,卻又吃痛地跌回床上的秦飛軒,惡狠狠地瞪視他。

「你若敢對飛揚不利,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哦?你能對我怎樣?現在的你連站起來都不能。」

若不是你,我又怎會落得如此田地!秦飛軒低垂螓首,壓下快忍不住的怒焰。

「你如果乖乖听我的話,我會考慮還你一個完完整整、毫發未損的秦飛揚。」齊昊見秦飛軒不語,心想他應該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首先,張開嘴巴。」

只能以不屈的眼神表示不滿的秦飛軒,在這難得休息的一天里,全然不用起身地享受無微不至的服務,雖然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