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鑾星和煞星同異動?」一群人听完柳清徹此次的「迷路奇遇記」後,又听聞他說今年算命的跟他說的話,不禁異口同聲的叫出聲。
「真的,假的?」于柔澄懷疑的挑眉。
「紅鑾星不知道是誰,不過煞星肯定是你的仇家。」蘇凌風攬著妻子,語間一點為好友擔心的意思也沒有。
「這下有好戲看了,如果那個算命仙算得真的很準的話,哈!」區品逸嘲諷的大笑,藍眸滿是虛偽的同情。
「總之,今年的假期不會平靜無波,真是太好了。」柳清徹的堂妹柳清幽拍掌,萬分喜悅。
「拜托你們好不好,你們的好朋友我柳清徹,還是品逸的大舅子,遇到這種荒謬的事,好歹也該發揮一下你們至高的友情,對我表示一下同情吧!」一群損友,柳清徹在心裏咕噥著。
「嘿!我們夠有同情心了,只是言語上說說而已,你怎麼不看彩綾已經拉著她老公季翔,要他算那個算命仙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于柔澄指指吧台,一名長發及腰的美麗女子正坐在吧台外的高腳椅上,對著吧台內正在洗杯子的白發、紫眸男子說話。
柳清徹一見原本還坐在他旁邊听他說話的藍彩綾,不知何時已經跑到吧台去煩她老公,連忙起身跟著到吧台那兒。
「喂,藍彩綾,你敢!」柳清徹大叫,一邊扳過她的肩。
「我敢什麼?」彩綾眨眨她那雙靈動美眸,故作不解的望著略帶慌張的俊臉。
柳清徹不理她,逕自轉向已經將杯子洗好,正在擦拭杯子的季翔,「季翔,你千萬、千萬不要替我佔卜。」
「怪了,不知道是誰先前還在說這是無稽之談,拿來當笑話說給我們听,怎麼這會兒那個『誰』變成這個樣子啦!」區品逸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糗他這個大舅子的機會,誰教柳清徹比他年紀小,又老是拿大舅子的名號來壓他,不乘機報仇,他就跟著柳清徹的姓。
「開什麼玩笑!季翔算的我還能不信嗎?我可不想再听什麼佔卜不佔卜的話了。」柳清徹對於季翔的能力是無庸置疑的相信,他不想從季翔口中證實這則笑話是真實的。
「我該感謝你這麼賞識我的能力嗎?」季翔淺笑道。
「柳清徹,你住嘴。」彩綾嘟起嘴,難得平靜的生活中終於有一點樂趣,她可不想到嘴的樂趣就這麼飛了,「季翔,好啦!你只要算完告訴我一個人就好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季翔微眯紫眸,但笑不語。
「季翔,我就知道你最夠朋友。」柳清徹見季翔不說話,得意的睨向一旁的彩綾。
「季翔是我老公,朋友再親也親不過老婆吧!季翔,哦?」彩綾氣不過柳清徹那副嘴臉,硬是要殺殺他的銳氣。
季翔面朝柳清徹無辜的攤手,擺明了是站在他妻子彩綾這邊。
「哼!我就不相信我會這麼倒楣。」柳清徹嘴硬的冷哼,他不相信自己真那麼好運會在這個假期中遇到一名心愛的女子。
彩綾這才抬高下巴,居高臨下的斜睨鐵齒的柳清徹,「我們來打個賭好了。」
「怎麼個賭法?」柳清徹皺起眉。
「假如季翔算出來你真是在這段假期內紅鑾星動,而你真的遇上一個心愛的女人,不要結婚,那對你太苛了,戀愛到論及婚嫁就好,你就算輸,得每年來的時候都當店裏的服務生,連續五年,怎麼樣?敢不敢啊?」彩綾轉動眸子,詭計多端的說。
柳清徹思忖了下,彩綾是想要他真實現了這個佔卜,但要是他不去招惹任何女性同胞,撐過這兩個半月,那他不就贏了嗎?不,他得先去回敬那個今天讓他清涼一下的女人,才能隔絕所有的女人近身。
「如果你輸了呢?」他拾高下顎睨著彩綾。
「我?我就任你宰割啊!」要是她輸了,就可以包袱捆捆走人,哪還等柳清徹想招術來整她。
「你說的?」太好了,柳清徹在心底奸笑,他贏定了,到時候看他怎麼整她,
「你可不能要你老公幫你哦!」
「當然,我們是公平競爭嘛。」彩綾露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卻在心底大打個叉,難道他不知道季翔從頭至尾就是站在她這邊的嗎?
「很好。」柳清徹滿意的點頭,伸出手,「成交。」
「成交。」彩綾握住他的手。
其他人已經在旁邊下注看這次打賭誰會贏,結果是一面倒的猜彩綾會贏,因為她有季翔這個強力後援。
就算季翔完全不插手,不幫彩綾作弊,她還是會贏,只因季翔是最見不得嬌妻受到一丁點傷害的,基於這一點,他們全數支持彩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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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姊。」元易笙幫元易安將花搬進來時,輕喚。
「嗯?」她自帳本中抬首含笑望著弟弟。
「那家懶得開店開門了。」他關完店門站到元易安面前,隨手拿張椅子把椅背向外跨坐,下巴擱在椅背上看著她。
「哦?」元易安不感興趣的再度埋首於帳本中。
「那家懶得開店開門了。」元易笙再次重復。
「我听到了。」她沒有抬頭。
「我們回去的時候繞去那邊看看,好不好?」他滿臉期盼的建議。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他們家跟懶得開店是反方向。
「不為什麼。」元易笙嘟起嘴,晃晃兩只懸空的腳。
「哦?」元易安算完帳後抬頭看著弟弟別扭的表情,「說吧,你想去那兒做什麼?」
「沒什麼啊!」他露齒一笑,否認。
「元易笙,別想騙我。」她佯怒的擦腰。
元易笙見狀才不甘不願的說︰「人家想去看看懶得開店那對夫婦是不是真的那麼漂亮而已。」
「什麼?」元易安挑眉,不明白他打哪兒轉來的消息。
「懶得開店那對夫婦听說美得嚇人耶!」他興致高昂的說,「我只是想看看。」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他們的店大概也關門了,明天你放學再自己去看看吧!」她沒那個興頭去看什麼俊男美女。
「你不怕我一個人走在路上被人家綁架嗎?」元易笙提醒他老姊,他只是個十—歲的小學生。
「早熟的十一歲小學生。」元易安附加注解,「要是你把我教你的防身術全忘了,咱們一會兒回去就來惡補一下吧!」
元易笙從四歲開始,她就訓練他的身手,為的就是怕他被人綁架,或者在她出門做「生意」時,他一個人發生什麼意外,可以自己照顧自己。這樣的情況下,匪徒要綁他是自討苦吃,而且極可能會失了一條命,她這個名牌殺手的名聲可不是白得的,誰敢動她寶貝弟弟一根寒毛的話,她就要那個人死無全尸。
「我才不要。」元易笙連忙大喊,「明天放學我自己去。」
開玩笑,老姊一訓練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他才不想犧牲寶貴的睡眠在那個嚴苛的訓練上。
她輕彎唇角,勾勒出一抹冷柔的笑意,「為什麼這麼想要和我一起去?」
「沒有啦!」突然扭捏起來,他搔搔臉頰,「我只是想老姊你一天到晚不是窩
在店裏,就是要出國去選花材,咱們姊弟倆沒什麼時間可以相處,我听說懶得開店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才想要你跟我一起去逛逛、坐坐嘛。」
元易安聞言為之動容,她眼眶發熱,伸手模模他的頭,「不怪老姊老是讓你一個人待在家裏?」
「你為了生意,沒辦法啊!」元易笙懂事的說,「可是,看你這麼累,偶爾也想讓你輕松一下嘛。」
「不久之後,老姊將會空出很多時間來陪你。」她別有用意的說。
「真的嗎?」元易笙燦爛的小臉突然一黯,「姊,你可不要為了我而不做生意,這樣我們吃什麼?」
「傻瓜。」元兀易安笑著,「我的意思是出國的次數會減少很多,那不就有很多時間陪你了?』
「哦。」他這才放下心。
元易安看看時間,收拾一下桌上的雜物,瞄到置於一角的勿忘我,想起今天柳清徹……她下意識的將手探自胸口……
「老姊?」元易笙輕喚,一邊搖搖她的手。
她回過神,以眼神詢問他。
「你怎麼在發呆?』
「哦,沒什麼。」元易安將那三大束勿忘我拿起,「走吧。」
「咦?勿忘我怎麼剩下那麼多?」元易笙牽住她空出來的另一只手。
「今天有個客人買了忘了拿走。」她沒說是讓自己趕走的。
「哪有這麼迷糊的客人。」他好笑的說。
元易安跟著笑了笑,「對了,你快放暑假了吧?」
「嗯。」元易笙點點頭,看著元易安鎖上玻璃門,拉下鏤空鐵門,突然覺得背後好像有什麼視線看著他,但他一回頭,什麼也沒有。
大概是錯覺吧!他聳聳肩,沒多加注意,最近他常有這樣的錯覺。
「有沒有想上什麼才藝班,還是想去補個電腦進階什麼的?」她開了車門先讓他上車,才將手中的勿忘我擱在後座。
「老師問我們要不要去她那邊補習。」元易笙一提到補習就皺起眉。
「那你想補嗎?」元易安將車子倒車,並轉向。
「不想。」他的眉皺得更緊了,「可是不補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趕不上有補的同學。」
她偏頭看了一眼他,「我只要你能畢業,成績好壞不能代表什麼。」
「可是……」元易笙不想在學校被人說,因為他沒有父母親,只有老姊,所以成績才會變差,但他真的不想將兩個月的暑假浪費在補習上頭,尤其是補那種無意義的習。
元易安細心的窺見他內心的波動,她笑了笑,「這樣好了,你不要補習,老姊替你補,這樣開學的時候你就不會趕不上同學了。」
「你行嗎?」元易笙質疑的挑眉。
元易安自豪的說︰「喂,別小看我,我可也是拿過耶魯大學法學碩士的耶!」頭兒要求他們除了殺人訓練之外,課業也不能荒廢,從小接受的就是英才教育,所以她才十七歲就拿了耶魯大學的法學碩士學位,那一段期間,她負責的案子大部分都是美國地區,還被美國FBI列為黑名單。
「是嗎?」一個律師會來開花店?元易笙強烈質疑他老姊的學位是不是用錢去買回來的。
「元易笙,我看起來這麼『沒扮』嗎?」她面對老弟的懷疑真是哭笑不得。
「嗯。」他大力的點頭,一點面子也不給,非常誠實。
「元易笙!」元易安威脅似的低喝。
元易笙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從老姊你那內蘊的光芒中散發出來的,就是一個正氣凜然的律師,我對你的崇拜真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她听不下去了,只見她大笑出聲,「元易笙,等你上完最後一天課後先來找我,老姊那天提早關店,我們一起去你說的那間懶得開店看看,如何?」
元易笙眸裏的光彩霎時進發得耀人,猛點著頭,好似他不點用力一點,她就不會去了一樣。
元易安又是心疼又是驕傲的望著他,她希望給他一個美好的人生,別像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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踫撞聲、尖叫聲、物體高速落下聲、槍聲、玻璃被震碎的聲音,以及玻璃插進胸口那一瞬間,心髒由跳動趨於緩慢的聲音……
元易安自睡夢中驚跳起身,眼眸緊闔,額上滿是冷汗,不知過了多久,微顫的全身在心跳乎穩後才停止顫抖,緊闔的眸子這才敢睜開。
「夢?」元易安低頭看著自己沾滿血腥的手掌,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分界在何處,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好一會兒才確定自己是醒著的。
「是夢。」她淺笑著安慰自己,抬手撥了撥額前的發絲,「是夢。」
扯開厚重的窗簾,窗外—片暗黑,像黑絲絨一般躺在天空。
元易安坐上窗台,點了煙,狠狠的吸口再吐出來,出神的凝望著這個沒有星星的夜空。突地,她低頭望著地面,那兒正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她警覺的眯眼,然後推開另一邊的窗于讓那個人爬上來。
那個人見到她的動作,不一會兒,便俐落無息的坐到她身邊,拿過她吸過的煙來吸。
「什麼時候回來的?」元易安沒看他,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低問。
「今天下午,一回來就听見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
「是我讓你訝異嗎?」她聲音沒有什麼起伏的問著怒。
「小妹妹就要離開了,能教我不訝異嗎?」怒笑了笑,捻熄煙,「也對,女孩子最好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元易安瞄眼他,「這行是沒什麼男女之分的,這件案子我能不能完成還是個大問題。」雖說她勢必要殺掉柳清徹,可是殺不殺得了還是個問題。
怒的笑容一直保持著,看出她的沒有信心,「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他一直知道元易安非常不適合殺人,他們這些殺手殺多了人自然會麻木,可是她不同,每次殺人都好像在她的心口劃下一刀,留下不能愈合的傷口。
當初他們四個在選自己的外號時,阿新因為略帶輕愁的眉宇而挑了喜的面具;他因為常是嘻皮笑臉的,所以是怒;而樂那家伙則是冷酷得不像話,偏偏在遇上他和元易安及阿新又是一臉笑容,因此是樂;只有元易安跟她的面具哀是貼切符合的,有時候他真的很懷疑,他所見到的她是不是個空殼子,因為她的冷顏下藏的深刻絕望……
好不容易,七年前,她收養了易笙才讓她臉上的笑容多了一點,不然,他現在見著的依然會是一具活尸。
「你不是跟柳清徹交乎過了嗎?」
「不,我是跟區品逸交過手。」怒突然往她這邊靠,另一道黑影跟著坐上來。
「喂喂喂,開惜別會嗎?怎麼可以沒有我呢?」樂那張美如女人的瞼上掛著只有見著元易安和怒及喜才有的笑容。
「喂喂喂,別太過分,我這兒是民宅,可不是殺手集會地。」元易安隱含笑意的說。
「開玩笑,小妹妹要離開了,我們兩個做兄長的當然要來送別,只怕這一次見了面,就不會有再接觸的機會,所以更要珍惜見面的每一個時機,知道嗎?妹子。」元易安說一句,樂不回個十句以上是不會過癮的。
「是是是,你說得是。」元易安翻翻白眼,受不了樂那平常酷斃了的美顏,一到他們面前就變得和他的外號樂相符。
「嘿!」怒舉手做個停的手勢,正色道︰「易安,柳清徹不好對付,加上區品逸和蘇凌風,更是難上加難,希望下次再听到你的消息時,不是你在牢裏或者是死亡,而是你快樂的和易笙生活在一起。」
「這是柳清徹平常會一個人單獨行動的地點和時間,好好掌握一下。」樂也恢復冷顏,將一疊資料遞給她。
元易安接過資料,從上面感受到在殺手界中不存在的溫情。
她笑了,眨眨眼眸,低啞的說︰「謝謝你們。」
怒和樂兩人同時笑了笑,道︰「別這樣,好歹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而且有頭兒這麼一個不像頭兒的好頭兒。」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元易安吞下喉嚨的哽咽,「才好。」
不舍之情此刻涌現,她只能握住他們的手,再也說不出話來。
「別這樣,說不定你殺不了柳清徹,就還會留在組織,這樣我們就知道該怎麼去找你了啊。」樂試著淡化氣氛說笑著。
「少烏鴉嘴。」怒賞他一個爆栗。
「我說的是實話啊!」樂理直氣壯的反駁。
「還說。」怒再賞他一個,不過這回樂躲掉了,但差點摔下去成肉餅。
「話說回來,你們兩個的案子都結束了吧?」元易安問著已經快要打起來的兩個人。
「嗯。」他們暫時停止原本糾纏的動作,答道。
「我們完美的結束了我們各自的案子。」
「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元易安笑道。
怒和樂的手同時搭上她的肩。
「我們等你。」怒如是說道。
「到時頭兒要哭死了,上回阿新退出的時候,我看頭兒偷偷躲起來哭了好幾次。」樂告知其他兩人這個內幕消息。
「這樣才好,省得我們輪流退休,讓他還得偷哭個好幾十次,浪費。」怒愈想愈覺得一同退出這個點子不錯。
「那我們一同退休之後,要不要保持聯絡呢?」元易安提出這個對其他殺手來說是給機會讓別人來殺自己,但對他們卻是聯絡感情的提議。
「當然。」他們兩個一同肯定的點頭。
「你先煩惱你的事吧!等你成功後,我們會自動來找你的。」怒拍拍她的背,一個翻身便躍下窗台。
「自個兒小心點兒,還有,別對敵人太仁慈,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樂也拍拍她的背,跟著躍下窗台,「別忘了,我們三個跟阿新約好了要去喝他泡的茶哦!」
她笑了笑,覺得黑暗中也找得到一絲光芒,黑暗就是殺手這個一旦踏人就永不翻身的世界,而光芒,就是她好運遇到的頭兒和這三個親如手足的兄弟。
望著他們欲走的身影,元易安突然沖動的叫住他們,「京、景。」
怒——綾小路京和樂——宇都宮景同時抬頭,詢問似的望著獨留在窗台上的元易安。
開口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只是微笑下,朝他們揮揮手,目送著他們離去。
她不懂自己方才心頭冒起的冷意為何,她關上推窗,無聲無息的來到元易笙的房間,望著他熟睡的臉,發現自己內心那股冷意愈來愈強烈。
她徒勞的環抱住自己,試圖抵御那毫無預兆侵入她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