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哈啾……我是關靜雅……」電話那頭傳來了關靜雅打噴嚏的聲音。
柏勛禮貌性的問︰「你沒事吧?感冒了嗎?」
大熱天也會感冒?她的體質還真特別。
「我不是感冒……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要整我,居然送了我一辦公室的玫瑰……太可惡了!我向來對花粉過敏……哈啾哈啾哈啾……」她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氣憤難當。
柏勛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你先好好休息……」
真是沒想到……她對花粉過敏?
「什麼好好休息?你到底是誰啊!」她的口吻十分不善。「有事快說,沒事干嘛打人家電話……哈啾……」
「我是柏勛。」在尷尬的情緒下,他突然間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了。
他可不想自首,承認自己是害她過敏的罪魁禍首。
「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跟我說你是誰嗎?」傳來了她擤鼻涕的聲音。「我現在頭有些暈,沒空听你胡扯……」
她的聲音明顯虛弱了不少。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察覺到她過敏的嚴重性,他月兌口而出。
「不用你假好心,我還死不了……」她有氣無力的說。
「你等著,我立刻就到。」他已經疾步走進電梯,朝停車場走去。
「柏勛,我不需要你關心,你千萬不要過來。」她才不需要他關心咧!
不理會她的話,他駕著車,往她的公司疾駛而去。
餅敏可大可小,如果她因為自己而出什麼事,那可就麻煩了。
他可不想因此失去未婚妻,成為食言而肥的男人!
幣斷了電話,關靜雅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越發覺得頭暈目眩、無法呼吸。
今天她的秘書正好請假,茶水小妹又不知道她對花粉過敏,居然把送來的玫瑰花擺滿了她的辦公室。
她一打開房門,立刻覺得天旋地轉,渾身不適。
好不容易派人將那些玫瑰清理干淨後,過敏癥狀立即就讓她好看了。
必靜雅撐起身體,走到窗邊,用力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這才覺得好過一些。
一個疑問閃過腦海,她一邊打噴嚏,一邊接通內線。
「淑芬,今天那些花是誰送來的?」她問了臨時擔任她秘書的茶水小妹。
「副總,您等一下……應該有卡片,我找一下……找到了!是柏勛柏先生。」
必靜雅的腦袋有剎那的當機。
居然是他?
「副總,還有什麼吩咐嗎?」元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沒事了。」掛上內線,關靜雅氣得瑟瑟發抖。
他是想要害死她嗎?
居然還假惺惺的打電話來慰問……她還覺得奇怪呢,他為何突然間變得熱心起來,還說什麼要送她去醫院……
單手扶住額頭,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別讓她再踫到他這個大魔王,他三番兩次戲弄她,這口氣絕對咽不下去了!
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一定……
必靜雅思緒模糊的趴在桌上。好難受啊,怎麼會覺得無法呼吸,頭痛欲裂呢?
她不會真的就這麼掛了吧?就因為柏勛的玫瑰花嗎?她不要……
有誰快來救救她……
「砰」的一聲巨響,她辦公室的門被人撞開了。
是哪個不要命的?因為那撞擊聲,她的頭痛得更厲害了!
「敲了那麼多下,你怎麼不開門……」沖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柏勛。
必靜雅抬起頭,蒙間看到了他魁梧壯碩的身軀。
她想要叫他出去,卻發現她無法動彈,也喊不出聲音。
「喂,關靜雅,你怎麼樣了?」柏勛疾步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我……」她虛軟無力的靠在他身上,臉色蒼白如紙。
柏勛的臉色也跟著慘白。
二話不說,他立刻將她打橫抱起。
她雖然很想推開他,但他結實寬厚的胸膛,卻給了她一絲溫暖,讓她暫時想依偎在這溫暖之中……
「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柏勛緊抱著她,步伐迅速。
必靜雅閉上了酸澀的雙眸,在痛苦的呼吸中,心情卻略微放了下來。
「我保證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保證!」他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回響,安撫著她疼痛的神經。
他的保證……會有用嗎?
在陷入昏迷之前,這個想法在她的腦際一閃而過。
「我一定要出院!」
「不行,絕對不行!」
「我——要——出——院!你听不懂國語嗎?為什麼不讓我出院?」
「醫生要你住院觀察三天,所以你絕不能走。」
「你是我什麼人啊?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可以隨便決定我的事?我要出院,沒有人可以阻攔。」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麼沒有權利?你敢出院試試看,我就算用綁的,也會把你綁回來。」
某間加護病房內,傳來一男一女對吼的聲音。
「誰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少在那里胡說八道!」關靜雅抄起身後的枕頭,朝眼前高大的男子扔去。
柏勛輕巧的閃過枕頭。「鬧夠了沒?鬧夠了就給我好好躺著!」他雙腿微分,如鐵塔般矗立在她面前。
必靜雅凶巴巴的瞪著他,一邊喘氣,一邊開始拔掉自己身上的插管。
她想要出院的決心,可不是他能阻止的!
「你干什麼?」雙手抱胸,他眼里閃過厲光。
這個丫頭,也太不听話了吧!
「我要出院!說了幾百遍了你都不听,我只好自己行動。」她跨下病床,雙腿卻一陣發軟。雖然咬著牙站了起來,卻搖晃了好幾下。
「站都站不穩,我看你怎麼出院。」柏勛退到一旁,不再擋著她。
她沒說話,慘白著一張臉,一步步邁出腳步。
她只是對花粉過敏,又不是什麼大病。她就不信走不出這間病房……
暈眩感迎面撲來,胸口窒悶,她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看到了嗎?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出院嗎?」他站在她的身邊,冷眼說道。
「不要你管!」扶著牆壁,她毫不妥協的繼續前行。
「你怎麼這麼固執?難怪一直嫁不出去。」柏勛懊惱的皺緊眉頭,終于伸出手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嫁不嫁得出去,不關你的事!」她停下來,大口喘氣。
「你大哥已經將你許配給我了!」面對她指責的目光,他理直氣壯的昂起頭。「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許配?都什麼年代了,許配你個大頭啊!」她全身掠過一陣惱怒的顫栗。「就算我大哥有意將我嫁給你,你干嘛答應娶我?你沒有自己的意志與堅持嗎?」
「我……」因為賭約——話到嘴邊,他立刻又咽了回去。
「看吧,你根本就說不出來為什麼。」她推開他的攙扶,氣呼呼的瞪著他。「你耍我也耍夠了。看看我現在,難道還不夠慘?你還要繼續捉弄我?」
「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要娶你,絕對是認真的。」他湊近她的臉孔,與她四目交接。「你應該已經問過你大哥了?他說的是不是和我一樣?」
「他……他一定是中了你的詭計,才要把我嫁給你。」一說到她那個不負責任的大哥,關靜雅的心情就越發郁悶起來。「你根本沒有任何娶我的理由……」
「誰說沒有?」柏勛斂下眼,眼里掠過深沉的光。
「是什麼?」她有些咄咄逼人的看向他。
「你躺回床上,讓護士幫你掛點滴,我就告訴你。」抬起眼,他視線凜冽的掃過她的臉。
兩人無聲的對視了幾秒,關靜雅緊咬嘴唇,猶豫不決。
她應該立刻拒絕他,不听他胡扯。可是心里卻又有個小聲音,催促她听完他的理由。
「別想了,先回床上去。」不讓她做出決定,他已經霸道的將她攔腰抱起。
「你放開我……」掙扎間,她的目光望進他深邃的眼里。
他嚴厲的瞪著她。「不要亂動,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
「你……」她立即雙頰通紅。
「再怎麼說,也是我害你必須住院。沒看到你康復,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他口氣銳利,動作卻十分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回病床上。「你就給我乖乖的住院,養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我……我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大哥他為了躲我,居然放下合並的大案子,去了美國……如果我再住院,公司怎麼辦?」不知不覺間,她說出了內心的憂慮。
「如果是擔心公司,那麼你放心,我已經聯絡上起鵬了,他會處理的。」柏勛按鈴叫來護士的同時,嘴邊露出揶揄的笑容。「看來你真的很可怕,你大哥居然也怕得離開台灣避風頭去了。」
「我當然要找他好好算帳!他居然敢隨隨便便就把我……」盯住他含笑的眼,她懊惱的抿緊雙唇。「再怎麼樣,也不能是你!」
笑話。他可是全台灣最不忠心、最會劈腿、最花言巧語、最會騙女生的超級花心男!
「為什麼不能是我?」他略感好奇。「難道你有心上人了?你應該不是蕾絲邊才對……」
「廢話,我當然不是!」她又想抓起枕頭扔他,卻發現,枕頭還躺在地上。
她只能憤然的瞪圓大眼。
「看來你已經相信,我們之間的確存有婚約。」坐在她的床邊,他微笑以對。
「那只是我大哥的一廂情願,並沒有經過我本人同意,不能算數。」她緊蹙眉頭。「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我肯定,絕對沒好事。」
「你對我還真是誤會很深呢……我有這麼糟糕嗎?」柏勛挑起眉,不馴的望著她。
「你比糟糕還要糟糕。」她直言不諱。
「你可真夠直接的……」一抹戲謔的笑意在他的嘴角蕩漾開來。
她果真如他想象的那般難以應付,卻反而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你真奇怪,我又不是在夸你,你笑什麼?」她嘟起嘴角。
這個柏勛,真的很厲害。
每次她想要激怒他,都以失敗告終呢!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護士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柏勛站起身,笑咪咪的眼里閃爍出讓人捉模不透的光芒。
不知怎麼的,在他含笑的注視下,讓她突然感到有些慌亂,有些失措。
難不成,他是真的想要娶她嗎?
目光相交,他對她咧嘴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她卻莫名打了個冷顫。
他……該不會是說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