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在擔心自己!
這個認知讓林玄愣了好一會兒,他想要安慰她,可是她的眼淚卻越落越多,一向堅強開朗的安萍,居然為了他的一點小傷,傷心成這樣!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用左手抱住她的肩膀,清晰感覺到她的顫抖。
「哪里很好?你的手都不能動了!」她也不想表現得這樣脆弱,可是眼淚就是不停使喚的滾落。
「可是你安然無恙的,這不就好了嗎?」林玄停下頭,在她耳邊低語。
「如果剛才撞到手肘的是你,那可怎麼辦?」
「撞到就撞到……」安萍抬起頭,卻望見他那雙比太陽還要炙熱的雙眸。
他正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眼神甚為專注,表情凝重的搖搖頭。
「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能讓你受傷。」
淚水停在眼眶里,安萍的內心掠過顫抖和悸動,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能讓她受傷?
「我們……趕緊去醫療站吧!」她倉皇的低下頭,掩飾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和紼紅的臉頰。
這種感覺好奇怪,讓她極力想要逃避……
「好。」林玄沒有再說什麼,配合的跟著她走出車廂,只是他的心里好像有些什麼東西開始起了變化,因為剛才她的淚水,因為剛才他沖口而出的話。
不知不覺中,安萍對他來說,原來已是如此重要!
「你真的要去坐馬車?」在策馬特這個度假勝地,明文禁止任何汽車駛入,使得這個極具歐洲古典風情的城市變得更加與世隔絕,卻也更風采迷人。
「走吧。」不顧安萍的反對,林玄拉起她的手。
在這個城市里,可以代步的工具就只有這樣的馬車。
「我不想,我覺得很傻……」他們要去的地方明明走路不過十幾分鐘就到,為什麼非要坐馬車去呢?而且和他兩個人坐在馬車上……那種感覺總是很奇怪……
「哎喲!」就在她甩開他的手時,林玄卻忽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安萍趕緊來到他身邊,看著他眉頭緊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對了,你的手,我忘記了!」他的手在火車上有經過簡單的包扎,醫生說休息幾天就會痊愈。
「……上車吧。」他一邊齜牙咧嘴,一邊眼里閃過狡黠的光芒。
「不要再和我爭論了。」
「好好,你慢點。」安萍一著急,根本忘了自己很抗拒坐馬車這件事,連忙扶著他的手,小心的踏上踏板,上了馬車。
林玄對車夫說了幾句話,然後馬車開始緩緩向前。
兩旁的街景簡樸而雅致,還有遠處被白雪覆蓋的連綿群山,那種感覺就仿佛回到了中古世紀的歐洲。
馬步規律地答答向前,安萍的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她來過策馬特幾次,卻不曾這樣悠閑的坐過馬車。總是匆匆忙忙的跑去泡溫泉,然後又去馬特洪峰上滑雪。
「這樣也不錯。」安萍看見街邊一家小店里,有人在出售著名的瑞士刀,賣家和買家的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容,也看得她心頭暖暖的。
「如果可以住在這個鎮上多好。」
「那就住下來,來瑞士定居。」林玄忽然握住她的手。
「不必所有日子都待在這里,買一幢小別墅,想來度假的時候就可以來。」林玄似乎在認真的考慮這個可能性,那雙魅力十足的精亮眼眸里閃著認真的光芒。
安萍的心跳再度失去了控制,她想要抽回手,卻被他話里期待的興奮所感染,居然也開始思考著在瑞士定居的可能性。
在寒冷的冬天燃上壁爐,坐在搖椅上,听著古典音樂,窗外一片白雪皚皚,就算什麼事也不做,也是非常、非常讓人愜意的事情。
「怎麼樣?不如等一下我們就去看一看附近有沒有要出租或者出售的屋子?」馬車繼續步向街頭,林玄的聲音顯得更加興奮。
「好啊……」安萍露出笑容,又忽然皺起眉頭。
「等等,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去看房子啊?」
林玄眸子閃亮的望著她。
「怎麼了?和我就不可以嗎?」
「莫名其妙。」她再一次在他勾人心魄的注視下紅了臉,趕緊轉過頭去看著遠處的山巒。
「我過幾天就要結束旅行,回去工作了。」
「是嗎?」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帶著一抹促狹的笑容凝望遠方。
「看來我們的旅行真的是到了盡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句含笑的話竟讓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寂寥,是啊,再過幾天,他們就要各奔東西,也可能在未來的日子里,根本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她已經放下台北的一切太久,回去以後,要讓擔心她的父母和朋友放心,要重新尋找生活的動力,然後過好每一天。
這一切,似乎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旅程里,漸漸尋找到的未來方向。
「下車吧。」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到了他們要去的目的地,他朝她伸出手。
「麼快就到了。」本來,這段路也不是很長,可是坐上馬車,她倒有些不想下車了。
總覺得只要坐在馬車上,就仿佛可以月兌離現實。
「你如果不想下來,我們可以繼續坐下去。」他剛跨下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今天一點都不冷。」拉緊羽絨衣的領子,她忽然說了這句話。
林玄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於是低頭又對馬車夫說了幾句話,然後馬車再度邁開腳步,繼續向前邁進。
安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下車,可是這樣靠在馬車上,看著兩邊風景,是多麼悠閑的事啊。
「真的還有幾天就要離開了嗎?」他的嘴角含笑,可是聲音里似乎也有一絲遺憾和寂寞。
「是啊,我已經出來很久了……」安萍低下頭去,冷風從耳邊吹過,但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在這里,即使是冬季,風也沒想像中的寒冷。
「我本來還想從這里一路游覽到日內瓦湖呢,這段是全歐洲最美麗的風景。他的手里把玩著一把瑞士刀,嘴角揚起蠱惑人心的笑容。
「不如再多玩一個禮拜,然後各自離開?」
「一個禮拜?」她望向他的眼,看到里面的期待,那種眼神讓人無法抗拒,而她似乎也不想抗拒……
於是,安萍露出笑容,本來不安的心,驀地放下。
「好,那我們就再多玩一個禮拜,然後從日內瓦回家!」她抓住他的手臂,對他嫣然一笑。
然後無意間看到他正在把玩瑞士刀的那只手—
「林玄,你剛才騙我!」安萍大喊了一聲,剛才自己甩開的就是他正把玩著瑞士刀的這只手啊!
是啊,她想起來了,他傷到的明明是右手,可是剛剛卻捂著左手喊痛!
她一生氣,就想立刻跳下馬車,林玄急忙拉住她。
「我哪有騙你?」
「怎麼沒有?」她幾乎已經是站在馬車上,卻被林玄緊緊拉住。
他的表情里有三分認真,七分隨意。
「我剛才只是說手痛,又沒有說是我受傷的手痛啊。」他眨了眨無辜的眼,目光清澈的望著她。
「你!」安萍一臉氣惱,卻又發現自己無法反駁他的話,只好氣呼呼的坐下。
「你就這樣利用我對你的關心嗎?」如果不關心他,何必為他的手傷擔心?
「我只是想和你多單獨相處一會兒。」看著她一臉受傷的模樣,林玄只好實話實說。
安萍的心再度閃過一陣悸動,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或者說,他們在策馬特的這幾天,都怎麼了?
他總是用一種讓她顫抖的目光望著她,偶爾說出的話也像現在這樣擾亂她的心緒。
他們只是結伴旅行而已,並沒有其他的事,也不可能會有其他的事!
她才剛剛調整好自己的人生方向,不能再有任何偏差了,特別是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受—段感情!
「我覺得冷了。還是回去吧,車夫,麻煩你調頭可以嗎?」她不再看向他的眼眸,也不管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是認真還是戲謔,只怕自己會沉淪在他那雙太過迷人的雙眼里。
他令她忘記了過去的痛苦,想要重新振作,可也因此陷入了他的魔網里,似乎還越陷越深……
不行,她還沒有準備好,也並不想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另外,她也不了解他—不夠了解,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受到傷害,她不懂他的心情,也無法看透他那雙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的眼楮……
這是個危險的男人,她只能和他做普通朋友,不可能有其他的發展!
「安萍,其實剛才你說想要在瑞士定居的念頭,我也深有同感。只是一個人太寂寞,如果是兩個人……」林玄銳利的眼神依然有如探照燈般炯炯的照在她臉上。
「一定會很愜意……」
「不要說了!」她猛地捂住了耳朵。
「林玄,這些話我不想听,你再說我就真的要下車了。」
「安萍,我並不想說些你不願意听的話,可是,有些事是事實,即使我們想要掩飾隱藏,卻無法抹殺的東西,不如開誠布公的說出來……」林玄頓了下,深邃的眼里滿是認真嚴肅,他並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對感情毫不尊重的男人,他也不是個會隨便對女子表白的男人。
可是,他這一次是真的對她動了心,雖然剛開始也有過要不要表白的掙扎,雖然知道在她內心深處有道傷口,而他的心里也一樣有秘密……
「安萍!」他再一次抓住她的手,聲音和氣勢都透著堅定。
「你不要逃避,也不要想太多,你只要告訴我,你對我……」
「鈴……」尖銳的聲音突然劃破黃昏的街頭和馬車里男女的心頭,這是什麼聲音?一時間,兩人都有片刻的恍惚。
林玄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這樣現代文明的產物,和四周古樸的氣息,實在非常的不和諧。
「喂。」他的聲音變得清冷,那一瞬間,安萍似乎看到了另一面的他,那個必須掌管一家大公司,為無數員工生計負責的林玄。
「……好,我知道了。」只是簡短幾句話,卻讓安萍感覺到籠罩在他全身的氣息變得嚴肅起來。
「出了什麼事?」出自本能的關心,她完全忘了剛才他們之間那段尷尬得讓她心跳加速的對話。
林玄低頭沉重的望著她。「明天我得回台灣一趟。」
「是嗎?」安萍心里有種莫名的抽痛,仿佛心髒往不知名的深處沉去。她想要故作鎮定,但嘴角的笑容卻顯得那樣虛弱。
罷才還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危險,可是忽然間听到他要立刻離開,她怎麼會有這種濃濃的哀愁飄上心頭呢?
林玄默默地凝視著她。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台灣?」他不想就此和她分手,不想他們的關系就這樣倏然中斷。
「我……再說吧。」安萍看著馬車走回他們的旅館,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一路上,林玄什麼話也沒有說。他似乎在思考著必須趕回台灣處理的問題,安萍也沒有打擾他。
可其實,林玄腦海里想的都是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女孩。他知道,她的心里有創傷,所以對於感情她不會如此快接受。
但他是個行動派,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對她那種異樣的情緒,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天比一天更強烈。
他為什麼還要遲疑不決?有的時候,錯過了就可能無法再擁有。所以,必須要當機立斷,這樣未來才不至於緩 悔。
听到敲門聲時,林玄已經收拾好所有的行李,他邁著堅定的步伐去開門,卻沒想到站在門口的居然是一臉笑容的安萍。
雖然那笑容蒼白的掛在嘴角,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我想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在房間里獨自一人待了兩個小時,但她並不是那種沉靜的性格,所以還是忍不住來敲他的門。
「我已經都整理完了。」他轉身請她進去,臉上的笑容不如平日懶散,更顯得慎重。
「那我就不……」雙手悄悄握緊,安萍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找他,只是一個人待在房里,感覺更加煩躁不安。
「進來吧。」林玄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她。
安萍本想掙月兌,卻發現到他伸出的是那只右手。由於這幾天他的手不能做劇烈運動,因此他們沒有去滑雪,但在這個古樸的度假勝地,還是找到了許多可以放松玩樂的地方。
他們吃到了道地的瑞士乳酪火鍋,也爬上了海拔一萬六千英尺的馬特洪峰,欣賞壯闊的美景,更去泡了瑞士的溫泉,感受別樣風情。
安萍腦海里閃過這幾天兩人愉快的畫面,不知不覺已被他拉進房間。
「你不來找我,我也正打算過去找你。」林玄的目光閃著著深邃的光芒,那模樣再次讓安萍感到局促。
「和我告別嗎?」她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擠出笑容。
「不必了,反正過不久我們就會在台北見面,你這次回台灣應該會多待一些時日吧?」
「我應該處理完事情,就會離開台灣回美國。」他望著她,聲音冷靜。
安萍的笑容依然掛在嘴角,她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是嗎?那……以後也總有見面的機會,等我去美國看望林薇和孫浩,或者你下次去台北……」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表情也越來越僵硬。
「安萍!」他一把拽住她的肩膀。
「我們為什麼要互相掩飾好感?我們是一對未婚男女,我們可以認認真真談一場戀愛。」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明白……」安萍的心髒緊縮了一下,一時間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無法消化他的話。
「你懂我的意思的!」看著她逃避的樣子,林玄心里升起一絲焦躁。
「你不會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好感,你不會不明白我的心意。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被你深深吸引,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嗎?」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一味的只想逃避,雖然心里有著悸動,可她不能接受!她的理智和情感都在告訴她,逃走,趕緊從他身邊逃走。不要給他任何可以傷害她的機會,這個男人太有魅力,他絕對有傷害她的能力!
「安萍!你不能因為曾經感情受挫,就從此拒絕感情!」他看出了她的恐懼,於是更加大力的將她拽在胸前,此時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右手的疼痛。
「林玄,你以為你是誰?請你不要隨意猜測別人的感情,自己隨便下結論!」安萍大聲喊著,恐懼和逃避明顯的寫在她清秀的眉間眼底,她已經無力掩飾,也無法掩飾了。
「即使我對你有好感,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這樣可以嗎?我逃避也好,壓抑也好,恐懼也好……這都是我的事,與你有什麼相干?」
她開始歇斯底里的用力推著他的胸膛,不,她不想再接受一份感情,不想再讓任何人有傷害她的力量。只要她不接受對方,以後就不會因為這份感情而感到痛苦!
「安萍,我不是你之前的未婚夫,我也不會玩弄感情。我喜歡你,我愛你,你听明白了嗎?」林玄不願放手,他怕自己這一放手,她就會永遠逃開,再也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安萍,這個外表看似強悍堅韌的女子,內心其實很脆弱,在她從惡夢中醒來痛哭的那晚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想保護她,想要抹去她眼里的哀傷和苦楚,想要給她一份讓她覺得安定和有保障的感情。
「如果你不給我機會,你怎麼能證明我和他不一樣,你怎麼知道我不能給你幸福與安定?相信我一次,讓我好好愛你,相信我!」在他用盡所有的愛呼喚她的同時,她卻在極度的恐慌中用力掙月兌他的掌握。
安萍發了瘋似的一下子將他推開,然後朝門口沖去。
「小心!」她沖得太快,沒有發現他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眼看就要跌向地板,林玄奮不顧身的朝她撲去,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
一陣天旋地轉後,安萍的心情從剛才極度恐懼的歇斯底里中清醒起來。她躺在他的懷里,不斷的喘著氣,心情也好似坐上雲霄飛車般大起大落。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驀地抬起身體,緊張的望著他。
「林玄,你的手、你的手怎麼樣了?」剛才跌倒的力量不比那一次弱,他的手不會傷得更嚴重了吧?
「我沒事。」林玄對她溫柔的笑了笑,動一動摟著她的右手。
「手已經好了,你看,活動自如,而且剛才也沒有撞到任何東西。」
「真的嗎?」她看了眼他的手,然而擔憂依然寫在她眼里。
「你為什麼又要救我?最多是被絆上一跤,我不會有事的,我並不柔弱……」
「我說過,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他的手摟緊了她的腰,將她緊擁在胸前。
「安萍,我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你要相信我。」
他的話里蘊含著深意,目光清澈沉穩的落在她臉上,擁抱她的雙手很有力量,聲音里有一種她無法抗拒的說服力。
「可是,可是我……」她知道他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滑下臉龐。
「我害怕……我不敢……」她終於說出了心里的話,雖然這樣顯得很沒用,可她已經無法對他再有任何的隱瞞。
「我們沒有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如果我們不去嘗試而卻步不前,我們還能做什麼?」林玄收緊摟住她的雙手,讓她緊貼在自己胸前。
安萍望向他深邃的眼眸,在他眼里看到堅定與深情。
「試試看,讓我向你證明,我不會背叛我們的愛,我不會離開你。」他擁緊了她,聲音有著讓她相信的力量。
安萍忽然不想掙扎了,就像他說的,沒有人知道未來會如何,她不能因為害怕就舉步不前。
不,她不要變成那種懦弱的人,她不要逃避,她應該勇敢面對自己的心—那顆已經為他悸動,為他淪陷的心。
「我可以愛你嗎,安萍?我可以有這個機會,向你證明嗎?」他深深望進她的眼里。
剎那間安萍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她輕柔的點點頭。
林玄立即欣喜地俯身吻上她的唇,為了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也因為他心底早已澎湃洶涌的感情。這種感情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他怎麼會如此愛她呢?
他們明明相遇不久,明明才決定從今天開始相愛……可是原來,愛情是不需要時間長短來證明的,或者從相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淪陷。
或者從她對他微笑的瞬間,從叫出他名字的瞬間起,他的心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們熱烈的親吻,從最初的試探到後來的深吻,他們藉由彼此的呼吸來傳遞自己的愛意,藉由彼此的體溫來感覺對方的存在。
在瑞士冬季的星空下,他們的愛開始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