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希望不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
自從那一天他吻她以後,她就感覺到他刻意在回避她。
她放下手里的澆花器,從院子里轉頭看著坐在客廳打電活的成凱勛,暗暗抿了下嘴唇。
「那個……你還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肯定這里一定很安全?」看到他放下電話,她看似隨意的往屋里喊了一句。
「什麼?」成凱勛帶著茫然的表情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必了!我上樓去打電話。」
為何她覺得他看她的目光里有一些猶豫和躲避?
「打電話為什麼要上樓啊?」樂樂呢喃自語問,他已經迅速的走上二樓。
樂樂不悅的走進客廳,看來,他今天又順利的躲避掉她了!
不過,說不定他有緊急的事要處理,這些日子他常將自己關在房間通宵上網,或者打電話。
畢竟他有必須要做的事,找到真凶後,才能替自己洗清罪名。
而成凱勛到樓上後,也隨即打開筆記型電腦,一邊繼續通著電話。
「你確定查了所有的入境資料?」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語氣卻顯得煩躁。「如果她不是台灣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入境資料?」
他眉頭緊蹙,將電話夾在耳邊,手指開始在鍵盤上迅速的敲打著。「是,其他東西我都收到了……沒錯,就是他……」
他的電腦螢幕上出現一張年輕男子的圖片,就是在那個
夜晚先跟蹤他,之後反被他跟蹤的男人。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查出她的身份……沒錯,我是認真的!」掛上了電話,他對著螢幕發呆。
餅了一會後,他的表情變得嚴肅,打開了眼前的保密文件檔後,全心投入。
下雨了。
山里的雨水來得猛烈,下得遮天蔽日,昏天暗地。
成凱勛焦慮地在房間里踱步,外面的雨水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紛亂、煩躁。
樂樂站在他的門口,手里拿著烘干的衣物。
「不吃飯嗎?」她敲了房門,站在門口看著他。
「你先吃吧!」成凱勛一看到她,臉上掠過一些不自然的神色。
她走了進去,把衣服放在他的床上。抬頭時,目光掃向了他的電腦。
是她眼花了嗎?為什麼她看到她的照片出現在他的螢幕上?疑惑之余,她走近了幾步……
「你怎麼還不下去?」他將電腦螢幕關上,擋在她的面前。
樂樂帶著猜測的目光掃過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成凱勛,我已經忍耐了三天,你覺得我的耐心還剩多少呢?」她的聲音听來很平靜,可是目光里卻有一抹倔強。
他的眉峰再度聚攏起來。「我在等一個重要的資訊。」
「我希望那和我沒有關系,也希望那不是你用來逃避我的藉口。」她狐疑的看著他。「螢幕上那個人是我吧?你什麼時候偷拍的?」
「逃避你?」听到她的話,他有點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難道不是?」
他目光閃爍、游移不定。「不……不完全是………「我們還要在這待多久?」她冷冷的看著他,對他閃爍其詞的樣子顯得不滿。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也許很快,也許還要很久。」他冷靜了下來,望著她的眼神里帶著些深思。「不過,如果你想離開的話,隨時都可以。」
「你這個混蛋!」她突然的怒吼,讓他嚇了一跳。
樂樂緊抿雙唇,原本清澈的眼里燃燒起怒火。
「想趕我走?休想!」她猛吸口氣,一把拉過他臥室里唯一的椅子坐了下來。「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吧,我受不了現在的暖昧不明。」
成凱勛的眼里沒有驚訝。反而閃過一些了然。他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筆記型電腦,眼神掠過一抹決心。
「其實這些日子我都有托人追查你的身份。」他轉過身打開電腦,並將螢幕推到她的眼前。「這是你在院子澆花時被我偷拍的照片,我把它傳送了出去。」
現在輪到她愕然了。「找到了嗎?」
「還沒有。」他眼神里有一絲不滿。「我沒想到會需要這麼久的時間。」
「透過一張照片就能查到我的身份嗎?」
「一般人當然不可能,但對我那個朋友來說應該不困難。」
「所以這幾天困擾你,讓你顯得焦慮不安的,就是這件事情?」她目光炯然,表情鎮定。
他默默地點頭。
「你那麼急于知道我的身份嗎?」她問完後,用一種異常認真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盯住他的臉。
「難道你不想早點知道自己的過去?」感覺到她的語氣,他的眼里浮現出疑問。
她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嘴角隱隱撇出些譏諷。「可惜那個神通廣大,能夠替你安排隱密的藏身之所,並幫你一起追查陷害你的真凶的那位朋友,還是沒有查到我的身份。」
他眯起雙眸,敏銳的光芒在他眼里匯聚起來。
「這些並不難推斷出來。這個人必須是你極其信任的,而顯然這棟隱蔽的房子也是其他人提供給你躲藏的。這個人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並且可以嚴守秘密,絕不外流。自從你來到這里以後,神情就顯得頗為輕松,這也說明你很信任他,並覺得這里很安全。」她再次直視著他的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要找到信任的人並不容易,有一個就已經很難得了。」他的表情漸漸松懈下來。
「是啊,所以他們肯定是同一個人。」她再度移開視線。
「還需要一些時間調查,我正在等他的消息。」他挑了下眉。「你剛才的推斷完全正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那麼急切地想知道我的身份?」她咄咄逼人。
「是。」他直言不諱地回答了她的疑問。
她的臉色因此變得黯淡,眼里掠過幾許陰郁。「你想早點幫我找到家人,把我送回他們身邊?」
「早一日知道你的身份,我也才能知道未來到底該如何打算。」他觀察她眼神的變化,目光顯得高深莫測。
听聞他的話,她沉默了片刻。
「你告訴我,發生了那天的事以後,現在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她指的是他們接吻的那件事。
看著她清澈透明的眼眸,成凱勛站直身體,臉上的線條變得僵硬。「也許你有男朋友,有自己深愛的人。」
她眨了下眼楮,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你愛我嗎?」她目光灼熱,但聲音鎮定。然而心髒正狂跳不已,雙手也悄悄的在身側微握成拳。
「你知道的。」他看她的目光顯得更加深沉。
她的表情瞬間凝結,隨即有一抹悲傷緩緩爬上她的眉梢。
「我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也知道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感覺。現在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忘記過去也無所謂。」有些恐懼已在心底悄然滋生,她努力的想去忽略那些事情。
對于她的過去,她有一股難以言語的懼怕。
「但那是你的一部分,而且不可能被抹去。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想起自己有深愛的人一那會讓三個人都痛苦,誰也不能獲得幸福。」他平淡的語氣里壓抑著心底澎湃的感情。
「是,你說得沒錯。理智告訴我,應該先去尋找自己的過去,我才能有愛人和被愛的權利。」她的眼里出現一抹黯淡。
「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何我急于尋找你的過去了吧?」他的嘴唇緊抿成嚴厲的一條線。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如果現在找到了我的身份,了解了我的過去,發現我有愛人,難道就不會變成三個人的痛苦嗎?」她揚起頭,清亮的眼眸與他黯淡的神色在空中交會。
「即使我找回了過去的記憶,但和你在一起的這些記憶並不會消失。我會記得我們之間的點滴,記得我對你動心,記得我有多喜歡你……我不知道一個人是不是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但是現在,會讓我怦然心動的人就只有你。」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真誠,那樣的坦白。
成凱勛無法逃避她的眼神,無法逃避她眼里的坦誠,還有近乎殘忍的事實。
「如果你知道了我另有愛人,你就會忘記對我的感情嗎?你是不是就能夠立刻放下呢?」她的質問一句句敲打進他堅硬的心底。
「不管能不能放下,我都還是會放下。」他的回答顯得那樣冷硬,不帶感情。
成凱勛知道這是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謊言,然而,他還是選擇做這樣的回答。
「你這個不誠實的人。以為自己是銅牆鐵壁,百毒不侵,沒有感情的人嗎?樂樂顯得有些激動,然而她清澈的眼里卻帶著無奈與悲傷。
「這是最好的決定。在還沒了解你的過去前,我不會開始,也不會放入自己的感情。」他強忍住內心的波瀾,冷漠的說道。
「如果你根本不想開始,那天就不該吻我。」對于他的態度,她感到憤怒,怒火開始在心里燃燒,也在她的眼底燃燒。
「那只是一個意外。」他的心髒緊縮,他明白這句話對她的殺傷力。
「成凱勛,算你狠!你這個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還喜歡裝酷。」投給他哀怨又失望的一瞥後,她猝然站起。「好,那你就把它當成一個意外好了,如果你能騙得了你自己,那你就這樣認定吧!」
為何她總是能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思,為何能如此聰敏易感?
但就是因為聰慧的她,才能撥動他那不曾為誰起過漣漪的心湖,並且深深的扎根在他心底。
「也許你說得對,但那並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樂樂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一定對他很失望。胸口處有著悶痛,他轉過身去,看向電腦。
突然,電腦發出聲音,有一封信件傳送了過來。
「是不是關于我身份的消息?」那個聲音驚動了沉默中的樂樂,她走到他的身邊。「我可以看嗎?不可以的話,我就回避。」
成凱勛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你知道我不會對你隱瞞任何事,我讓人調查你的身份,之所以不事先告訴你,是怕消息還沒確定前,引起你不必要的擔憂。」
「你說得好像什麼都是為了我好似的……」她看了他一眼。「那我現在可以看了嗎?」
「你不贊同我的做法。」他再度緊蹙起眉頭。「但是我有我的考量……」
她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總是想得很周到。」
看著她氣惱的臉,他只是拉過椅子讓她坐到電腦前面。
「你先看,這樣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我應該會用電腦吧?」當她的手放在鍵盤上的那一刻,隨即露出了笑容。「我應該很熟悉。」
「我也這麼覺得。」他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打開郵件。
「好像搞錯了,這封信說已經查清了R的身份。叫什麼文熙準……」
「讓我看。」他拍了下她的肩膀。
「好。」樂樂站了起來,她可以感覺到他神經緊繃,心想這封信一定與他的案件大有關系。「你調查的事進展順利嗎?」
「有些眉目了。」成凱勛飛快的瀏覽那封郵件,還打開了里面的圖片附加檔。
「安全嗎?這些信件。」她心里有種怪怪的感覺,隨即皺起眉。「這樣的郵件會不會很容易被人攔截?」
「不會。」他成竹在胸,目光銳利的盯著圖片上被拍到的男子。
樂樂聳了下肩膀。「那就好。」她無意的看向螢幕上的男子。
她的身體仿佛被雷擊中般搖晃了一下,臉色刷地蒼白。
她認識這個人!
雖然此刻腦海一片空白,但她卻可以明確肯定自己認識這個人,而且很熟悉!
「他和你的案件到底有什麼關系?」雖然心中有股恐懼,但她說話的聲音卻還是保持著冷靜。
冷靜!當遇到不確定的問題時,冷靜是她本能的反應。
「你終于想要听我說了嗎?」他的目光還是落在那個面容削瘦、眼神犀利的男子身上。「這個人和我的案件有很重要的關系,他是個殺手。」
「什麼?」她原本的冷靜瞬間消失無蹤,她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是他……殺了你的搭檔嗎?」
「還無法確定。」成凱勛關上了電腦。「來吧,我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
「好。」她想要擠出一絲笑容,卻發現臉龐僵硬得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成凱勛將她眼里浮現的那抹恐懼,解讀成她听到對方是殺手後的自然反應,他握了下她的肩膀,露出鼓勵的笑容。
「這一切馬上就會結束了,很快就沒事了。」
她點了點頭,然而心髒卻不斷的痙攣著。
結束?
為何她覺得只是剛開始呢?
她認識那個殺手,而且很熟悉,之間甚至很親密……
她不敢再往下細想,茫然的揚起眉,看到他眼里那抹讓她心安的溫暖光芒。
對于自己的記憶和身份,她真的感到恐慌了。「我小心翼翼地跟蹤他,他有高度警覺性,所以我不敢靠得太近。他棄車步行後,還是往倉庫區的方向走去。我心里有種想法,他也許是要去見什麼人。」
成凱勛的手里握著一杯咖啡,他已經喝完了大半。
因為下雨,所以他們把所有的門窗都關上,再加上陰晴的天氣,讓原本充滿陽光的客廳顯得黯淡無光。
「本來想發現他的落腳處,誰知道卻發現更大的秘密。他越小心,我就覺得這次的收獲越大……」
「我看是越危險吧!」她坐在他對面,雖然手里也握著咖啡杯,但卻沒有喝過一口。她表面雖然看來平靜.但內心還是翻嘴著驚濤駭浪。
他的眼里掠過幾許冒險般的興奮。「我倒是覺得還好,畢竟我那時是個逃犯,不管去哪里都很危險。」
她臉色有些慘白的瞪了他一眼。「害我那麼擔心,原來你是去尋找刺激了?」
「應該先打個電話給你的,但是我怕……」
「怕我擔心。」她嘆氣。「男人的思維真的和女人不一樣。你們越不給我們消息,我們就越擔心。」
「我以後一定會改進。」他舉起手放在太陽穴旁邊,微微敬禮。
「快說啦!」因為他這個動作,讓她緊繃的心情終于有所好轉。
「我加快速度。」因為發現了她眼里的不安,所以他讓自己的語調盡量輕松。
「我小心地跟蹤他,發現他走到一問廢棄的廠房。那一帶我比較熟悉,因為那是一些毒品或槍枝買賣會選擇的交易場所之一,因此我就繞到了工廠的後方。沒多久就發現了他的蹤跡。」
她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他已經說到最關鍵的地方。
「我躲在一些高高堆起的箱子後面,不敢太過靠近。幾分鐘後,我听到另外一個腳步聲。我想是他等的人到了。」他眼里閃過的冷酷光芒讓她倏地打了個冷顫。
「那個人……你認識嗎?」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帶有憤怒與仇恨的氣息,讓她覺得他如地獄使者般殘酷。
「那時我听到了所有的對話內容。」成凱勛飽含深意的望了她一眼。「那個與他接洽的人,我立刻就認出了他的聲音一那是我的上司。」
她從他冰冷的眼里看到了比刀刀更尖銳的目光。
成凱勛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他听出了這個刻意壓低的嗓音是誰,因為這個聲音,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個後來才趕到的人,就是他的上司,偵察一科的科長陸榮天。
成凱勛知道事有蹊蹺,因為陸榮天不需要派人跟蹤他,而是應該直接逮捕他。當他藏身在箱子後面時,知曉他今天的跟蹤將具有重大的意義。
「他果然與國際刑警雷震見了面。」听完跟蹤者的敘述後,陸榮天的口氣里帶著一絲憤怒。「如果不是你手下失誤,我們也不會搞出這麼多事來。」
「看來國際刑警已經有所懷疑,未來我們必須更謹慎。今天以後,暫時不要再有任何聯系了。」跟蹤者對陸榮天的指責並沒有做出回應。
「現在我們的麻煩實在太多了。」陸榮天咬緊牙。「你的手下找到了嗎?她會不會背叛你?」
「不,絕對不會。」跟蹤者的語氣非常肯定。「雖然暫時無法取得聯絡,但她一定會完成這次的任務,除非她死了。」
「是嗎?本來應該同時除掉他們兩個的,可是你看看現在的結果……好吧!責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剛才為何不動手殺了成凱勛?」
「他不是我的目標與任務,而且現在殺了他也沒有任何用處。死與不死,有什麼分別?」跟蹤者的口氣听來有絲傲慢。「他應該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訴了雷震,而雷震也會相信他。」
「現在該怎麼辦?」陸榮天感到焦慮不安。
「按照我們的原定計劃進行,只要計劃順利,就什麼也不用害怕了。」跟蹤者的語氣冷淡如冰。「他並沒有調查到最核心的部分,只要別暴露你的身份,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的確是這樣沒錯,那應該沒什麼可擔心。」陸榮天似乎松了口氣。
「這是老板要我交給你的最後一封密函。」跟蹤者的聲音還是那樣毫無感情。
「分頭走吧,今天起我們不必聯絡。再見面也要裝作互不相識。」幾分鐘後,陸榮天的聲音響起。
成凱勛听見打火機的聲音,也听到他們離開的腳步聲。
等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無聲,他也沒有立刻走出那個藏匿所。
陸榮天生性多疑,而成凱勛非常了解他的習性,因此他仍舊按兵不動。
丙然,十分鐘後又有輕微的腳步聲在遠處響起。徘徊了幾秒後,才離開了這個漆黑的倉庫區。
成凱勛又靜靜的待了五分鐘,他整理著腦海里的思緒,將最近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又想了一遍。
然後,他悄無聲息,有如鬼魅般迅速離開了廢棄工廠,對未來的行動,也做出了決定。
「我唯一感到疑惑的就是,為什麼這個跟蹤者—就是文熙準,沒有告訴陸榮天他曾經跟蹤我?而且他跟蹤我的理由又是什麼?如果我真的如他所說那麼不重要的話。還有,他的手下住哪里?正在執行什麼任務?」成凱勛說完了所有的事,仍舊眉宇緊蹙,眼神銳利。
樂樂沒有回答他的話,她也明白其實他並不需要別人回答他的問題。
她安靜地坐著,心跳更加紊亂且快速。手心里微微冒出冷汗,她覺得全身寒冷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他敘述的過程里好像有什麼讓她特別在意的東西存在,一時間她混亂的頭腦無法理出頭緒,然而心底的那份恐懼卻是那麼真實。
「如果那一天我沒有決定要反跟蹤,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最尊敬的科長陸榮天會是幕後指使者之一。」他的嘴角抿出堅毅的線條,眼神也更加堅定。
「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她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飽含著千言萬語跟許多難解的眼神。
「雷震目前是國際刑警。在我去國際刑警總部受訓的日子里,他是我的室友。事情發生以後,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主動聯絡他。」成凱勛眼神一斂,開始了他未完的敘述。
「這棟屋子是國際刑警的臨時避難所,除了國際刑警和高層主管外,無人知曉。因此他安排我來這里,也繼續幫我調查陸榮天,並找出跟蹤者的身份,以及——」他倏地停頓,目光落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
「你的身份。」她顫抖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逃避他具有穿透力的目光。
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突然間,她強烈的想知道,但又怯懦得沒有勇氣知道。
如果答案將是可怕的,那她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