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詭計 第六章

書名︰甜蜜的詭計|作者︰唐絮飛|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再次正面面對烽東,容綺心如止水,就連漣漪亦不生。

「嗨,恭喜你。」

她的大方更顯見出烽東的懦弱無擔當。

烽東嗆紅著臉,為兩人的踫面尷尬不已。他原本還想再逃一陣子呢!

「容綺,我——」

早料到與烽東踫面時會發生的狀況,所以她不在意。

「我說過了,恭喜你,她是劉小姐吧?」容綺向他身邊的女性頷首。「呃……她——」

沒想到璀芬竟同他一個模樣,畏畏縮縮,毫無主見的。對烽東來說,璀芬該是有了名分的女主人,而她陶容綺不過是一個過去式,就連下堂的糟糠妻也談不上的小人物。

面對她,璀芬反而扭扭捏捏,不如她的大方。「施太太!」

不光璀芬,連烽東也震驚于容綺的稱呼。她不怪他了嗎?她同意他與璀芬的婚事?該說感動,還是懊悔?舍容綺取璀芬,真是個錯誤嗎?

「容綺,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他們彼此誰也不虧欠誰呀!也慶幸他的及早選擇,讓她有機會認識豐磊。說真的,她真該向他道謝的。

「你沒有,你並沒有虧欠我。」

容綺的反應太教他詫異了。他做錯事,容綺非但原諒了他,還如此大度量地給他最深摯的祝福。看來大哥的本事確實神通廣大。

雙手緊緊握住容綺的手︰「容綺,謝謝你。」

緩緩抽開手來︰「璀芬在呢,你們何時結婚?」

「下個月中。」

「好快喔。」烽東要結婚了,就不知自己的婚期……「其實也不會,我和璀芬已在半個月前就商定好了,而且我才剛從高雄岳父那上來,我們的婚期可以說是準備周全。容綺,屆時我會送張喜貼給你的,希望你不計前嫌賞光。」

那當然!「會的,只要你送帖,我會到的。」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對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點頭目送這一對幸福的人兒,她的心也舒坦多了,原本她還為自己與豐磊之事忐忑不安的,看來,她是白操心的。

※※※

晚上,豐磊下班,對烽東的事,卻只字未提。

容綺是納悶,但也認為他是顧慮她與烽東的敏感關系,才不敢實言相告。

一番激情過後,容綺俯伏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手指輕柔地畫出優美的圓弧。

「豐磊,听說烽東回台北了……」

雖然他只有半秒不自在,但敏感的她,卻已感受到了。

豐磊異常的沉默,稜角分明的輪廓在皎白月亮的余暈柔光折射下,顯現的卻是一抹不可猜測的詭異。

良久,他才輕吐出四個字︰「你見過他?」

見過又如何?反正她得到答案,也心安理得了。

「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了,在未與烽東見面前,豐磊,和你在一塊,我實在很心虛,也害怕自己的行為。但自從與烽東踫面後,我便放寬了心;和你在一起,再也不用受良心苛責。搬來這里後,我不敢告訴我的好友,我怕她們以異樣的眼光看我,也怕外界發現我的行為,我非常在害怕,但現在,我什麼都不怕了。因為我可以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感情,即使讓外人看見,我也不怕。」

她的慷慨陳言,令他撼動,也教他心虛。因為他的下一步,將更直接地傷害她。

輕撫容綺柔順的秀發,月光的折射,像點點珍珠似的撒落她宛若黑緞般的青絲。

「容綺,今後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是我的最愛。」

最愛已抵過任何不忠的疑問。既然是最愛,她實無理由再有異議。翦水雙瞳中,閃爍的只是對他的信任。

此時此刻,豐磊不敢正視她的聰慧與溫柔。

※※※

華麗又隆重的會晤,□萬有不實際的感覺。

正式,且是面對面的親近,□萬眼中的豐磊,是神話中完美的神□。

絲質的衣衫,包裹著他那高大、壯碩的體魄,一雙銳利且冷漠深邃的黑眸,以及緊抿的薄唇,他是女人甘心為之所俘虜的邪惡之子。

那高貴的氣質,讓見著他的女人,三魂不丟,也會失了七魄。

這次為他們搭媒的亦是業界名人——仕康集團總裁夫人粘慧今。一方面沖著施家是家世顯赫的商業鉅子;另一方面,則基于□萬是長兄的愛女,也是她的佷孫女,她這門親事是說定了。

這幾番奔走,終于把雙方齊聚××大飯店,進行隆重的相親大會。

媒人嘴、胡蕊蕊,但她粘慧今可沒那性子,反正全是自家人,造假就沒意思了。

「□萬,豐磊這年輕人,實在是好得沒話說,姑姑的話,絕對是可以相信的。

你再仔細看清楚,他這種帶有邪氣的男人,感覺一定很不同。」

泵姑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地時髦,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男人不邪,女人不迷」這一套,她也感染啦!

「姑姑,你有經驗嗎?否則怎會如此老道?」□萬刻意低音量,不著痕跡地反問慧今姑姑。

笑……笑話!她都幾歲的人了,她那年代可不時興這玩意的,她哪來的經驗可老道?這女娃未免太搞不清時代狀況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這道理,她確實是親身經歷,但那已成了甜甜的回憶。對她而言,出軌是一項美麗的錯誤;但精神上的外遇,卻是她一生中最美的記憶。

「唉,這說來話長,不過今天的主角是你,姑姑不能搶你豐采,注意前方的男主角吧!」

帥是帥得過分,只是這樣的男人,她綁得住嗎?

雖她家財多氣粗,她擁有極為優渥的後盾,是毋需擔心自己會吃虧,但他的長相……還是太冒險了。

「姑姑,這件事,我們改天再說好了。」此時她的手機響起,□萬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地嘀嘀咕咕。「好啦,你在那等我,我馬上過去,別走開喔!」

她這個佷孫女,平時是安安靜靜、乖乖巧巧,但這一通電話的聲勢,卻是囂張得宛若下命令的女皇般,威風十足。

粘慧今挺納悶,她一個人竟有兩個不同的面貌。

「□萬,誰打來的?」

秘密,說不得。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

泵姑,拜托你幫幫忙,即使您有再多的問題,也請你在大庭廣眾下少問一句。

但基于她長輩的身份,□萬還是決定先擺平姑姑以及在場的各位,為的是替自己留後路以月兌身,這種大排場太正式,也令她感到窒息。「姑姑,是我學姐打來的。」

「學姐?哪一位學姐,你認識的學姐,我大部分都認識,告訴我,是哪一位?」

糟糕!泵姑對她的生活,可說是了若指掌,隨便說說肯定過不了關。

「姑姑,就是那個呀,那個——」

「那個?哪個呀?」

「就是上一次到我家的那個呀。」

到你家的很多,到底是哪個?「講清楚,說明白,你說的是哪一個?」

「哎呀,就那個嘛!」抬起腕表,故作緊張地表示。「我來不及了,你們慢慢聊——」

率性地離開宴席,不光粘奇元夫婦,連施銓童夫婦也全傻了眼。

「奇元,這是……」

粘父鐵青著臉,吹胡子瞪大眼地氣怒女兒擺了個大烏龍!這麼丟臉,教他下不了台。

「慧今,剛剛□萬跟你嘀咕什麼?」

還說呢?嘀咕那麼久,她一個字也沒听出。「那剛剛什麼也沒說,還兜了我一大圈。」

粘氏夫婦氣壞了,這女孩肯定又和那姓詹的瞎混去了,他們再不施以重手,肯定是駕馭不了她。

泵且不管□萬,眼前先安撫好未來親家才是。「銓童兄,真對不起,小女不識規矩,這麼匆忙的——」

施銓童雖然挺氣□萬的魯奔,但念在兩家世交的分上,姑且不與粘父計較,否則在他的選媳要件上,□萬便要以不識大體而遭淘汰出局。況且這樁婚事,施家根本毋需委曲求全;這門親事,有得慢慢考慮了。

施銓童的想法並不等同豐磊的。豐磊心中大喊,太好了!他要定了粘□萬,雖然她是如此的任性,但他還是決定選擇她。

一場原本期待很大的聚會,卻因女兒□萬的冒失,使得粘家夫婦以為到手的金女婿就要飛走了。

而施銓童則不抱持任何期望,當然也不看好豐磊看得上□萬。施家根本已不需借由他人的財富來壯大自己,只要兒子快樂地做自己的選擇,他不會再有其它的要求。

「她還只是個孩子。」銓童給了粘奇元最大的台階,也是給自己對未來的不確定有條退路。

※※※

施家大宅里,華麗的水晶燈,散放著柔和的光亮,豐磊下意識搖晃手中精致的水晶高腳酒杯中的佳釀——「爸,我決定,我的新娘就是她了。」

施銓童差點被兒子的決定以及口中的美液嗆著。

看了兒子半晌,正所謂的生得了兒身,生不了兒心,豐磊真是他所掌握不了、猜測不到的謎。

「豐磊,你一向喜歡溫柔、識大體的女人,我看粘□萬她根本不符合你擇偶的條件呀——」

說真的,她的確不符,但這一回,他改變了選擇的方向。「爸,人總是會變的,現在的我,就很迫切需要這一類型的人選。」

很迫切?這更沒道理。「豐磊,爸說過,我們家已不需要更多的財富來妝點門面,爸只要你幸福,只要你擇你所愛,我就放心了。」

「爸,我選擇的便是我要的,您放心。」

施銓童也希望如此,但豐磊看起來,令他頗為不安心。

「對了,你今晚別回家,就在這住一晚!」

施銓童好心,也想借機和兒子來個徹夜研商烽東與璀芬的婚事細節,他哪知豐磊的反應可嚇人。

「爸,不用了,再怎樣,那張床我都睡慣了,我會認床的。」

不回家,這怎行?容綺還在等他呢!

曾幾何時豐磊會認床了?

「那吃頓飯呢?」

豐磊沒忘,他已答應容綺要回家吃晚飯︰今天的意義不同,是他們相識滿月慶。

口袋中的粉紅鑽戒早等著他帶回給它的主人呢!

「不了,爸,今晚我還有事。明天,明天咱們一家人,順便邀烽東和璀芬一塊過來吃飯。兩家團圓,不是更好嗎?」

咦,豐磊的神色……其中必有古怪。他好像忙著下一個約會似的,這孩子該不會有事瞞他吧?

※※※

容綺特地與同事調班,為的就是迎接這個有意義的日子。

親自下廚做羹湯,炒了幾樣美味可口的小菜,雖然手藝不及餐廳級大師,但至少毒不死人,也磨不了胃。

點著燭台上螺旋彩色蠟燭,調暗了燈光,等待著她的愛人出現。

七點半準時入門,他總有辦法在答應她的時間內回答。

「你回來啦。」

看著她,總有說不出的幸福洋溢,也許爸爸口中該屬于他的真命妃子就是容綺,但使命已令他的生活成了一成不變的模式;他愛施家的所有,所以他有義務恪守該有的堅持,包括為施家壯大財富與聲勢。

「這一桌是你親手做的?」餐桌上排滿了大大小小的三十幾盤,雖說盤大量少,但這一餐做下來,一定花費她不少心思。

瞧見豐磊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忍不住抿著滿嘴的笑意,點頭如搗蒜般的承認。

豐磊倏然起身,身子斜跨過餐桌,向站在另一方的她獻上感謝的吻。

容綺霎時羞紅了雙頰,粉桃色澤,是完全不含人工色料的最真。

「我也有禮物要送你。」

「禮物?」

豐磊由口袋內取出一只紙盒,不難猜,是一只戒指。但容綺完全沒想到,豐磊竟饋贈她如此昂貴的禮物。

「把你的手給我。」

不知是氣氛使然,還是他當真是心花怒放,容綺真的可以感受到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更重要的是,她為他的重視也感到分外的開心。

既期待又羞澀地伸出右手,眼中噙著的是甜美與感動的淚花。

當粉紅鑽戒由他親手戴上時,她開心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才問道︰「豐磊,它很貴重吧?」

對平凡的她而言,這樣的奢侈品是不可能出現她的生活中,但今晚,她心愛的男人,送給她一顆夢想,她除了感動外,沒有形容詞可以形容了。

「它不及你在我心中的價值。容綺,除了婚姻外,其它的,我都可以給你。」

雖然感到輕飄飄,但她仍將他的話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會娶她,為什麼?

她明確地知道他愛她呀,他既然愛她,又不吝將愛的種籽交付予她,為什麼不能給她一張保障書呢?

交付予他手中的手顫動了一下,亦有滑下的跡象。

豐磊適時將之拉回手心。「你怎麼了?你在發抖,不舒服嗎?」

容綺臉上的熱潮褪盡,明白細膩如他,不致如此呆頭,但他已說了實話。

她沒勇氣去揭開事實的真相,又不願苟且在她不要的世界中。

「豐磊,這禮物太貴重了,我……」

在她即將月兌下戒指還他之際,他不給機會地阻攔下來︰「月兌下它,表示你不再愛我。」

她愛他,愛得瘋狂!愛得痴迷!他怎可要她對自己的感情說謊呢?但是,她害怕收下戒指後,她已被收買。要是他有背棄她的一天,她又該如何為自己的愛做最有力的力爭呢?

「豐磊,我……你明知道——」

「我知道。但你也要相信我,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不管以後我們的生活狀態如何改變,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最愛。且你的體內,也許已孕育了我倆的孩子。」

容綺下意識地撫著平坦毫無跡象的小骯,男人最怕的是背負baby的包袱,他都不怕了,她又何慮呢?

他實在不願令她傷心,只是,他的腳步已因她的出現而調整,他不能再一次變化他的軌道。

但他保證,會將她擺在第一,他的孩子,只有她能生育;即使以後,他與□萬結婚,他的世界也永遠只會以容綺為中心運轉。

以前,他或許會覺得對不起□萬這可憐又無辜的女子,但現在,他不會了。他知道,□萬不喜歡他,永遠也不會,因為——他不會給她機會的。

□萬年輕、貌平凡,她要的世界與他不同,他可以給她相當程度的自由,只要她不干涉他與容綺的生活,他相信□萬做得到。

「菜快涼了,我們可以用餐了。」

忘了婚姻的承諾,忘了一切的不愉快,她辛苦半天的準備總不行也忘了。同意他的建議,先填飽肚子才是。

燭光、美酒、深情的他,及貴重的禮物,此刻的她,該是最快樂也是最幸福的女人,但她的心底卻是傍徨不安的。

她不知道,幸福的時間還能維持多久,只希望,灰姑娘的午夜鐘聲,別太快敲響。

※※※

豐磊都要了,粘家更沒理由拒絕。

報章刊登好大一篇——豐爵集團總裁施豐磊與粘氏集團掌上明珠粘□萬,將于下個月初訂婚、月底完婚,而其弟也將于長兄完婚後半個月與高雄劉家庶出次女劉璀芬完成終身大事。

偌大的報導,在同事間相傳,同事在意的全是容綺與烽東的結局,沒有人告訴容綺,她的秘密情人也在喜訊中。

她早不想和烽東有關聯了,為免豐磊誤會,她向來不在他面前提及烽東,除非情況特殊。

舊男友另娶,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祝福他,可她的同事卻不如此論斷她的想法。她們認為,她該哭鬧不甘;要不,也去吵烽東一番,上演個雞犬不寧的戲碼,好讓烽東與施家下不了台。

「汶菱,你該勸勸容綺,別這麼壓抑,火山總得爆發。」小玲如此煽風點火,既然煽不動容綺,只好往她周圍好友下手。

小晨也不放過大好機會湊上一腳︰「對嘛,那種男人,就該給點教訓才行,否則他就只會憑借財富來玩弄我們這些平凡女人的感情。」

這話說出,敢情小晨也曾……姑且不論這些,人家當事人已一再撇清了,她們又何必瞎攪和?

「小玲、小晨,容綺做事一向有她的準則,人家施烽東若已不愛她了,她是絕不會死纏爛打。更何況,容綺又沒吃虧,在這場游戲中,施烽東是冤大頭,山珍海味天天吃、私轎天天送,花錢的是他,可非咱們容綺,你們呀,少窮擔心了。對了,你們光注意施烽東另娶的消息,有沒有注意到,容綺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顆大星星?」

經她這麼一轉移,她們這才發現,那顆粉色鑽戒,好大喔!價值肯定不菲。

咦?莫非容綺她已……這怎麼可能,舊人才下台沒多久,新人便浮上台面,而這位新人的身價恐怕還超施二少?嘖嘖嘖,容綺的愛情運未免太走紅了。

「那……是施烽東背叛在先,還是容綺先變心?」

身為好友,也熟知容綺,汶菱相信好友的人格。

「其實說不嫉妒容綺的幸運是騙人的,但我依舊支持容綺,永遠跟她站在同一邊。」

哇,好感人的宣言!只可惜,八卦八卦在哪里?小玲與小晨相中目標,那人究竟是誰呢?sorry,那人還是容綺,誰教她手上的粉紅鑽戒這麼地……吸引人來著。

容綺真的不想再惹新聞了,偏偏豐磊給的愛之見證帶給她的麻煩也挺多;不想辜負他的好意,又不願同事們指指點點,真教她好生為難。

最後,她還是決定將戒指拿下,省得風言風語,煩不勝煩。

※※※

他們從來不在外邊用餐,但她一點也不介意,因為在家里,她很自在,也不用害怕遇到她同事的困窘。

趁著他看電視之際,她忙著收拾殘局。他一向大男人主義,早在認識他之前。

她便對他的個性了若指掌,不過她也決定好好懲罰他。因為她也認為自己有一丁點大女人主義。

容綺除了套上他超大的絲質襯衫,里頭是一絲不掛的,別說隱隱約約,幾乎是透明得一覽無遺。

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走來晃去,勾引!貝引!

今天本來是休戰日,經她這麼個尤物在面前煽情,他若不激昂亢奮,大概就是失能的人了。

容綺似有若無的,一下子衣角掃到他的腿,一下子大腿摩擦過他,反正她是盡其所能地誘惑他;待他按捺不住之時,又刻意跑到遠遠的。

她不靠近,他也不沖動,彼此角力著,看是他會先失控,還是她會先投降?

約莫十分鐘,熱潮也褪盡,她又來了。

這一回,他可不打算放人。

是他不動聲色讓她走了幾趟,看見她眼中的慧黠,嘿,她慘嘍!

目視前方小熒幕,當她再一次戲弄他的目光,豐磊倏然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突如其來的動作,惹得容綺發出模糊不清的驚呼聲,但只有兩秒囂張的時間,便遭他以口封唇。

當他的舌肆意火辣地探入,她還有機會掙月兌,但她不想。

豐磊索著她的所有,那麼的激烈,想來,他真的沉淪在她的挑逗中。

他吮吻著她略微紅腫的唇,一手探入絲質襯衫內,撫模著她完美比例的渾圓。

大拇指輕柔地逗弄她胸前的粉紅蓓蕾,容綺不由自主地發出細微的申吟來回報他的寵愛。

即使他們已算半個老夫老妻了,但感受到他陽剛的堅硬,容綺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讓嫣紅染上她的芙頰。

騰出的幾秒,他貪婪地她,又以舌緩緩地探入她的芳澤,低沉而又沙啞地認輸︰「看來你贏了……」

「唔……」

她不贊成他的論斷,因為她也輸了,現在的她,不正與他交纏著放不開嗎?

深邃的黑眸,閃動著男性的,呼應著容綺謎樣的翦水雙瞳,也散漫著渴望。

他的唇緩緩下移,滑下她細致的鎖骨,灑落細碎的吻,狂妄地來到她僨起的豐盈,最後來到了她的胸前,吮吸、舌忝弄,激烈地愛她……他不想再自制,只因自制已不再滿足他的渴望,強烈要她的念頭侵蝕他的神經,他不想當聖人,他只想——要她。

夜闌人靜,弦月高掛天際,灑落柔和的月光。

銀白色的月光,遍灑室內,灑落一對人兒一身的光輝。

戰事已休,他累了嗎?沒有。

容綺小鳥依人地貼伏在他寬實的胸膛上。

「這陣子,老是精神不濟,狀況很差,我想排假休息。」

「工作很累?」

都做幾年了,一時一刻怎會累,只是……「沒有啦,可能是這陣子冒口差了點,營養攝取不夠,體力也就跟著差了些了吧。」

胃口差?噢,他剛剛也注意到了。

「也許你該找醫生檢查才妥當。」

小狀況干嘛找醫生?未免太大驚小敝,多此一舉。「別擔心,可能是最近天氣熱了點,胃口才不好。」

心忖道,接下來的癥狀,她還是不說好了,免得他窮擔心。

※※※

「豐磊,你的事,安排妥了嗎?」

安排?他安排了什麼?

瞧他一臉的不解,施銓童不禁納悶,當初堅持要娶的人與現在的他,是否還是同一人?

「豐磊,你想後悔還來得及。」

「誰說我後悔。」他語氣堅定地表示。

「那好,婚禮場也訂了沒?婚紗拍了沒?婚戒挑了嗎?新居布置妥了嗎?」

這一連串的事,他沒一樣辦妥的,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根本無心。

娶粘□萬只是他計劃中的一個步驟,這個步驟是他十年前早就規劃好的一道程序,他不想變更,只因他始料未及,在他虛長三十七歲時,會出現一個她。

他不後悔把心交給容綺,不後悔把他的一切交給她,因為,他愛她,一輩子只愛她一人。

「爸,場地我會托人訂,婚紗不急,反正往後日子長得很,要補拍也不遲。」

其實他壓根不想和粘□萬拍什麼鬼婚紗,他的婚紗處女照只想和容綺一起拍。

「至于婚戒,我會托人挑,倒是新房部分,爸,你有什麼建議?」

哪來這麼多的托人?他可以陪同□萬一塊挑呀!

「豐磊,你和□萬不熟,我是知道,但你總不行那托人、這也托人辦呀!婚姻大事,馬虎不得,你若是存在這種心態,我寧可你不要結婚。」

現在他只在乎兒子是否開心,若豐磊不重視這門親事,他寧可擔下悔婚的臭名,也不要他委屈。

每每雙親勸退,他的心便落一步的不札實,他對容綺的愧對也更深。

據他了解,□萬有個死黨,兩個人表面上是哥兒們,實際上,□萬與他的關系匪淺;並不是他愛頂上戴綠帽,只是唯有娶一位不可能忠心于他的女人,他才能求得雙贏的局面。

「爸,我希望您別再說‘悔婚’二字,既然粘□萬是我挑上的,一切後果我自會負責,絕興地壞了您或者施家的名譽。」

「豐磊,你真的決定娶□萬為妻?」

「爸,我下的決定,您見過我更改嗎?」

豐磊是他的兒子,兒子的性子,他豈有不知?想做便堅持到底,看來,他對這樁婚姻,除了冷漠點外,其它的也還算正常。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大哥不必如此緊張。

「好吧!你看著辦,從今開始,爸爸絕不會干涉或過問你決定的事。」

太好了,這正是他希望的安寧,否則,他不敢保證,下一刻,他是否能再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