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然腦袋裝滿異色思想之際,台下提問時間結束,蔣宜樺做了漂亮的結尾,學術研討會議也跟著結束。
台上幾位資深腦科名醫起身,走過去跟凌然談話。
另外分別來自新加坡的駱醫師及香港的劉醫師,一前一後快步跟上即將走下台的蔣宜樺身邊,一搭一唱的對美女提出晚餐邀約。
身為醫院公關,又是這次學術研討會籌辦人之一,蔣宜樺不好意思拒絕他們的盛情邀請。
當蔣宜樺正思索著該如何應對時,凌然大步殺過來——
「兩位,晚餐由我招待吧,我的助手已經安排了餐廳,包準讓兩位品嘗到道地的中式料理,保證讓你們滿意。」他淡淡掃了兩個醫師一眼,臉上掛著客氣的笑,但那抹笑未達眼底,反而給人一種陰森感。
駱醫師和劉醫師面面相覷,心頭才正納悶著,就見凌然公然的親密摟住蔣宜樺的腰,將她往懷里帶。
他用著不大不小,恰恰能讓兩位醫師听見的音量說道︰「親愛的,晚上我訂了溫泉套房,今晚上山住一晚泡溫泉好好放松一下如何?」
她細細抽氣,美目微微一瞠。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筆意在公開場合曬恩愛,藉此昭告兩人關系。
蔣宜樺尷尬的不敢看駱醫師和劉醫師的表情。她又氣又窘,暗中灣時朝凌然的腰頂了一下。
「你想謀殺親夫啊。」
被攻擊還這麼樂,他鐵定是被虐狂。
「我晚上沒空。」她掙月兌他,逕自踩著高跟鞋叩叩叩的走掉,腳步之快好似後頭有鬼在追。
凌然腿長,邁開大步很快跟上。「我晚上閑得很,你打算丟下我獨守空閨?」他口氣充滿哀怨。
「你一向獨來獨往,應該很習慣自己一個人消磨時間。」她不為所動。「有比陪男朋友更重要的事?」
陪伴男朋友算重要的事嗎?
她停下腳步,表情莞爾。「晚上是家庭聚餐,我答應爸媽回大宅吃頓飯,晚上不回公寓住,你自己多保重。」
拍拍他的肩,不忍看他沮喪的表情,她憋著笑意轉身翩然走掉。
她走得太快,沒看見凌然那雙深邃黑瞳里閃爍著精光。
立冬。
冬季開始以立冬為準,民間習俗于此時進補,意指一年辛勞,歷經寒暑體力衰弱,進補以恢復元氣。
從法國嫁來台灣的克麗斯汀。密特朗入境隨俗,完完全全融入台灣人的習俗,過年過節絕不馬虎。
立冬進補,今晚蔣家大宅的廚子特別準備了炖雞湯以及幾道養生菜品,每道菜的口味都是清爽不油膩,飯後還有甜品紅棗炖甜梨,透過食療驅走體內的躁熱之氣,以溫補身體。
蔣宜樺換掉了上班的套裝,一身輕便開著車回到蔣家大宅。
除非正式或必要場合她才會穿上禮服,回家當然是徹底放松。
她並未刻意打扮,粉色的一字領薄毛衣搭上黑色軟料合身長褲,平常刻意吹整得直順的發絲綁成馬尾,看起來清新月兌俗又難掩俏麗風情。
「媽咪,我回來了。」停好車,從側門走入主屋,蔣宜樺走到跟著廚子佣人一起忙進忙出的母親身邊,給母親一個擁抱。
「陸彬叔,張伯,陳嫂,大家好久不見,我也來幫忙好不好?」她不忘一一跟其他人打招呼。身為蔣家千金,她一點大小姐嬌氣都沒有,跟以前判若兩人。
「小姐,今晚的雞湯特別精選花旗參來炖,這雞湯整整用文火慢炖了十個小時。人參雞湯補氣,小姐今晚可要捧陸彬叔的場多喝幾碗啊。」廚子陸彬正小心翼翼的從炖鍋里取出雞湯。
「小姐啊,你穿這樣會冷吧,要不要我幫你回房拿件外套。」陳嫂過來關心。
「我的大小姐,你還是別忙了,你去琴房喝茶吃點心,幫幫張伯招待客人。」管家張伯可是疼蔣宜樺疼入心坎里了,哪舍得讓她回家來還得勞心勞力。
「小姐,不如客人就交給你招待了,回家來就好好休息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回應,現在對大小姐都疼惜得不得了。
「客人?原來今晚還請了客人哪,那我是不是該去換套衣服?」
克麗斯汀、密特朗牽住女兒的手走出廚房,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不用了,今晚來的客人又不是外人。」
蔣宜樺一臉困惑。「不是外人?」
是蔣家親戚還是密特朗家族有人遠從法國來台灣作客?
她跟其他親戚朋友不熟,突然有些卻步。
應付親戚不比客戶,閑聊話家常她不拿手,怕說溜了嘴引起質疑。
她正猶豫要不要接下招待客人的任務時,克麗斯汀、密特朗已經帶著她來到琴房外頭。
「客人就交給你了,他指定要待在琴房彈琴,你就當音樂欣賞時間陪陪他吧。」說完,克麗斯汀、密特朗回頭又進廚房忙去。
被趕鴨子上架,蔣宜樺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推開琴房的隔音門,門被推開的瞬間,鋼琴聲輕柔的流泄出來,琴聲美妙悠揚,可見彈奏者的功力甚高。
她反手關上門,怔怔地看著正用高超技巧彈著琴的男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男人也看見了她,對她性感一笑,繼續將曲子完整演奏完畢。
琴聲在一個頗富技巧的短頓音後完美結束。
彈琴的男人站起來,高大身軀朝她優雅的慢慢踱過來。
「傻啦。」男人伸出手模模她粉女敕的臉頰,一雙深邃黑瞳目不轉楮的凝睇著眼前的嬌人兒。
這是他頭一回看她綁馬尾的俏麗模樣,這造型很可愛又好看,很適合她。
她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頭一抬,立即對上他炙熱的目光,她臉蛋不爭氣的浮上熱氣。「我不知道你會彈琴,還彈得這麼好。」
「學術會議結束後我跟院長通了電話,報告一些事情,院長順便邀請我過來吃飯,院長既然都開口了,拒絕好像不太妥當。」這是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听听那語氣,好像是被逼來的一樣。
「彈鋼琴是為了讓手指維持靈活度,我大一的時候開始學,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有音樂方面的天賦,一學又學出興趣來,曾經特別拜名師學琴四年。我想,如果我不當腦科醫師,應該會當個演奏家吧。」
他話說一半驀地閉上嘴,瞧她的表情好像有點古怪,似是在氣惱什麼。
蔣宜樺發覺,自己對他的了解好像還不夠。
「怎麼了,不歡迎我來?那好吧,我找個理由告辭,不打擾你跟家人團聚。」他面露苦笑,越過她的身邊打算離開琴房。
一道香風驀地從背後卷至,一雙玉臂從背後圈抱住他的腰。
「我什麼都沒說,你別亂猜好嗎,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是故意要惹惱我嗎?」
低頭睇著那雙環在他腰間的白皙小手,感覺後背貼著兩團誘人的柔軟,他在心里無聲的笑著。
「你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叫我怎不亂想?」
「我只是、只是突然發現……身為你的未婚妻,我卻不太了解你。」
「沒關系,這個可以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把我了解得很透徹,不過前提是你肯多挪一點時間陪你這個寂寞又孤單的未婚夫。」
「你根本就是在抱怨我嘛,我還听到一點譴責意味喔,你心里很氣我冷落你吧。」
他轉過身去,在她額心彈了一下。「現在才知道我氣啊。」
她揉著額心。「人家忙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除了工作還要暗中做調查……」
為了做出一番成績說服所有不看好她的人,她付出加倍的時間在工作上,同時還要暗中調查陶志緯所做的相關違法事件,這陣子她快累翻了。
而每次兩人難得有時間短短聚首幾小時,他一點也不浪費時間就把她逮上床狠狠親上幾回,兩人只能藉此聊慰思念之情。至于心靈上的交流嘛,好像沒多余的空檔。
「我沒怪你,只要你找機會補償我。」他可以體諒女友的辛勞。「選日不如撞日,晚上我訂了溫泉飯店,今晚讓你好好補償我。」
他毫不隱藏渴望,今晚,勢必要得到她的人!
他鍥而不舍的精神真讓人無言。「不是都說了,我晚上得留下來陪爸媽。」
她臉紅了,他的大膽明示讓她心跳不由得加速。
「我已經跟院長和夫人報告過,院長和夫人可以體諒我們正陷入熱戀中想要獨處的心情,已經答應晚餐後把你交給我好好處置。」
「你怎麼可以不經我同意擅自就找我爸媽……」難怪方才母親的笑臉頗為古怪。「你休想我會理你!」
蔣宜樺推開他,走到一旁搗著因尷尬而燙熱的臉蛋。她一點都不想走出琴房了,實在窘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家人和一群家僕。
不過,她終究還是得面對。
幾分鐘後,被吻得腿軟的她被凌然強勢帶出琴房,跟蔣家父母一起享用晚餐。凌然一改在醫院冷肅寡言的形象,完全展現居家男人的親切感。
他的禮貌和沉穩的言談以及對蔣宜樺的處處呵護,皆讓蔣毅夫妻對他的印象更加分,也擄獲了一干家僕。
蔣宜樺的目光始終崇拜的落在他身上。
這個家因為凌然的加入,更加活絡而溫馨。
短短兩小時的家庭聚餐,凌然成功攻佔所有人的心,她的心也悄悄的淪陷得更深,深深愛上他再也無法自拔。
是夜。
連月來,腦海里的幻想終于在今晚成真。
他終于真真實實擁有這個女人!
凌然握住蔣宜樺縴細的腰肢,將她嬌小的身子緊密抱住,兩人無一絲細縫的緊密相貼,他高大堅硬的身軀發出源源不斷的熱力,透過衣料侵蝕著她的肌膚。
肢體交纏間,他的吻變得更放肆,大手鑽入軟衫里調皮的往上滑,她因害羞在他懷里不停扭動,粉唇發出幼貓般的誘人申吟。
他被她這性感的動作撩撥得把持不住,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向沙發。
「我要你!」
蔣宜樺被平放在沙發上,他隨即欺身壓上去,他的體重讓她的背陷入軟墊中,感覺他的四肢再度緊密的將她捆鎖住。
……
以前,在陶志緯身上她從未感受到這麼強大的快樂,那個自私的男人從來只顧及自己,把她當成發泄的對象,從來不肯多用一點耐心哄她愛她。
在凌然懷中,她才真正感覺自己是被珍惜被重視的。
他們壓抑太久,太渴望對方,內心泛濫的情潮滾滾奔流,再也控制不了。
干柴烈火,一觸即發的熱情,火苗轉為烈焰。
……
他勾起笑,大手憐惜撫模著因承受不了激情快意而暈厥的她,低頭吻住那張紅艷艷的小嘴兒。
「圓圓,我愛你!」
經過幾輪溫存之後,凌然抱著蔣宜樺來到觀景露台泡溫泉。
露台半人高的牆巧妙遮去外頭可能的視線,從露台往外眺望可以看見雲霧縹渺的山區景色。
「累了?」大手撫過她柔軟的發絲。
「你這麼不懂節制,我怎麼可能不累嘛。」
「不喜歡?」看著她嘟起俏唇抱怨的可愛模樣,讓他好想吃一口。
她臉紅紅的沒答腔,整個人癱軟在他懷里,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從現在起讓你好好休息,我保證。」忍著偷香的沖動,避免又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他只好壓抑渴望。
讓累倦的可人兒靠在他的肩頭閉目養神,他拿起精油倒在手掌心,搓熱之後以掌心覆在她的頸肩上輕輕按摩著,拿起毛巾沾濕替她擦背,洗去一身疲倦。
泡過溫泉,身體舒暢不少。
他替她穿上浴衣,幫她把頭發吹干,抱著她來到房間外的客廳,臨窗擺設的矮桌上已經擺上了茶點。
他將她抱在懷里,喂她喝茶吃日式果子燒,極盡可能的寵著她。
她恢復了一點精神,離開他的懷抱來到窗邊,聆听遠處傳來的渥潺流水聲。如果他們兩個可以這樣相愛,幸福甜蜜一輩子多好。
他走過去,不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太久。
「想什麼?」他從後面抱住她,英挺的鼻梁在她柔女敕的耳畔蹭著。
她怕癢,縮著脖子。「我正想著……陶志緯。」
身後的高大身軀明顯僵住,圈在細腰上的手微微收緊。
「不準!」霸道的男人在她耳邊咬牙低咆抗議。「你休想回到他身邊!」
她忙不迭的澄清。「我在想,如果從醫療設備采購方面下手,會不會比較容易找到陶志緯收回扣或佣金的證據。」
頑皮的女人!竟敢不說清楚玩弄他!
他撇撇嘴,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給她一個懲罰的吻,直到她快沒氣才放開她。
「人家下次不敢了。」她求饒。
「還有下次?」
「呃……不會再有下次了。」她拍拍他的胸口,要他消氣。
「你說呢,我朝這個方向追查可行嗎?」她迅速轉移話題,免得他氣壞。
他思索半晌,點了點頭。「這不失是一個好方向。」他也覺得可行。
「真的嗎?」
「身為外科里權力和影響力最高的醫師,有心人當然會加以籠絡,等待時機私下予以好處談合作,將來若有需要添購設備采投標案方式,有可能會私下透露投標金額讓對方順利得標。」身在白色巨塔里,他太清楚底下有多少污穢的金錢交易。
「人性本來就敵不過誘惑,金錢和女人通常能讓一個男人品行失守,何況眼前擺著龐大的利益,想要拒絕很難。」
他說話時,她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揚揚眉。「你想問我,我是否曾經受過誘惑?」
「我沒……」
「我曾經差點被誘惑,金錢跟女人都很吸引人。」
她很驚訝,他竟當面承認。「那、那……」她結結巴巴,心里突然害怕听見他的答案。
「你別說了,我當作沒听見。」
「我沒有受誘惑,我發誓!」這個答案千真萬確,沒半點虛假。「道德的底線絕對不容許越過,一旦跨出了那一步就沒有回頭路。」
她松了一口氣。「差點嚇死我。」
他大笑起來。「這麼膽小怎麼當浮?摩斯。」
還敢取笑她,真是可惡!
她氣呼呼的賞他一拳。「其實我已經著手調查,也查出了些眉目來,不過資料放在家里,改天再拿給你看,我需要你的協助進行下一步。」
「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現在別再提那個煞風景的男人,我們該好好把握時間……」
「你、你不會又想要吧?」
「你說呢!」
他永遠都要不夠她。
他把想逃跑的女人逮回懷里,扛著她進房間丟上床,一場甜搏戰再次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