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行。」講電話時,莫第的表情有些疲備。
「嗯……對……所以不行。」莫第應對的聲音成熟而穩重,一旁抱著靠枕看影片的費比把目光悄悄移了過去。
「以後你可以打電話給安東尼,聯絡他會更快一些……對……對……這些事情我全權交給他處理……不,他不是我的經紀人……嗯……有點像,不過他真的只是幫忙……好,再見。」
莫第掛了電話,于是就看見了盯著自己的表弟。
「怎麼了?」莫第問著。
「沒……沒什麼……」少年的目光連忙移了開。「我只是覺得表哥的聲音很好听。」
「听了十幾年,現在才覺得?」莫第淡淡笑了一下。
「……都是因為太久沒听到了啦!」少年把抱枕丟了過去,莫第笑著接到了自己手上。
「好好好,少爺怎麼說都對。」莫第無奈地說著。
「……表哥,我問你……」少年靠了過去。
「嗯?」
「爸爸說你以後會回來陪我,對不對?」
「……姨丈是怎麼說的?」
「他說,以後你可以當我的秘書或是副手……」
「……以後的事情現在說太早了。」莫第低聲回答著。
「……我是想,如果是你陪我,我就不會怕了。」少年對著自己的表哥勉強笑著。
「怕什麼?」莫第的表情溫柔了起來。
「……雖然讀了很多書,可是想到半年以後要上戰場,就覺得好恐怖。」少年對著自己表哥吐了吐舌頭。
「……不用害怕,我的費比一定行的。」莫第對著費比溫和地說著。
「如果表哥陪我,我就絕對不會怕了。」費比在莫第身邊說著。
「我不行啊,我也是一點經驗也沒有。」莫第舉著雙手。「該去公司實習的現在,我卻還在這里無所事事。」
「……可是,表哥會保護我,對吧。」
「……你在公司里就是天了,為什麼還需要我保護?」莫第笑著。
「……那我就不要去了。」費比低垂了目光。
「……費比……」
「為什麼呢?表哥可以選擇來這里,可以決定自己要的東西,我就不行呢?」
「……費比……」
「我想要的東西,就只有表哥你啊,這樣也不行嗎?」費比抬起了頭,看著莫第。「只要有表哥在身邊,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啊。」
莫第看著費比,有點無奈、又有點傷感。
「我是莫第葛蘭尼,費比爾斯又來了。你們把他接回去吧。」
趁著費比去洗澡的空檔,莫第打著電話。
「啊!?二少爺又……帕里尼先生……」
女僕慌慌張張地去請管家,而莫第也只好無奈地在電話這頭等著。直到費比爾斯穿著睡衣走出房門,莫第遲疑了一下子,暫且掛掉了電話。
「……沒關系啦,我曉得。你打電話叫人來接我了,對不對?」
穿著睡衣的費比坐在沙發上,一邊擦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說著。
「這次可以多留一天,我已經好高興了。」費比眼楮看著沙發前的桌子,自顧自地說著。
莫第走到了費比身前,蹲下了身體看著費比。
「以後我就不能來了。」身上還帶著清新香氣的少年勉強自己笑著。「媽媽一個月後就會回來了,她會在家里陪我學以後工作上要會的事情。我不能再來了……」
「費比……」莫第輕輕握著少年的膝蓋,低聲喚著。
「以後要工作吧,也不能隨隨便便就離開義大利了。爸爸其實也說過,我要學著過沒有表哥的生活。我曉得他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來幫我,爸爸也不會勉強你的。」
「費比!」
「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表哥。」少年停下了擦頭發的動作,低聲說著。「你難道不曾想過嗎?」
「……說什麼傻話,我會回去看你的。」
「……媽媽說她成年前被暗殺了三次,成年後到現在是十三次。」少年說著。「雖然媽媽要我別擔心,可是我總免不了要想,再見你一次吧,也許以後就見不到了……」
「不要說這種話,這種傻話……」
「知道我為什麼半年都沒來嗎?」少年低聲說著。
「……我不曉得……」
「我被槍擊了,傷在肩膀上。」
莫第的表情僵硬了。
「很厲害的人呢,听說是在直升機上朝我開的槍。子彈卡在骨頭上,離心髒只差一點點。」少年笑著。「真痛,算是我的報應吧,誰叫我不听他們的話硬要睡在你房間呢?」
莫第看著少年。「我沒有接到消息。」
「嗯,因為你之前也在嫌疑犯的名單上啊。」少年勉強笑著。「你是第二順位嘛,又不在義大利。後來確定你不是了,爸爸就讓我決定要不要告訴你。是我第一個能做的重要決定呢。」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因為……你還沒有原諒我嘛,如果你不來看我,我又該怎麼辦呢……」
莫第重重嘆了口氣,接著就往前緊緊抱著少年了。
「傻瓜……我一定會回去的啊……」
在莫第的懷抱中,少年閉起了眼楮,像是正在仔細記憶著這種感覺。
「你一定很怕吧……對不起……我不在你身邊……」
「媽媽說這種事很多,不過我們一家子的運勢都很強,所以不需要擔心。而且,等我醒來以後,我就不怕了。因為我曉得,只要我沒死,你就一定是安全的。」
「不要再說那個字……我都嚇得發抖了……」
臉頰不斷被輕輕吻著,莫第那溫柔的氣息幾乎就要滲進自己的肌膚里。少年心跳加速著,胸膛也簡直像是要爆開一樣。
「真好……我好想永遠這樣……」少年低聲說著。
「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莫第的唇跟聲音都在顫抖著。
「……」
「說啊,費比……說啊……」
「……」
「為什麼不說話,費比?」
「……騙你的。」費比笑了起來。「我是騙你的啦,表哥。你還當真啊。」
莫第的身體僵硬了。
「如果真的發生過那種事情,我怎麼還可能出得來,你想想就知道啦。」
莫第離開了費比身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我隨便說說你就相信了,這樣以後會遇到壞人的。」費比還是笑著。
「……你明天就回去。」
「好啊,我曉得嘛,只能待36個小時。」費比離開了沙發,伸了伸懶腰。「晚安了,表哥。」
莫第看著他,沒有說話。
「連個晚安都舍不得說,好差勁。」費比嘟嚷著,回到了自己房里。
然而,回到房里的費比,背靠著門,閉上了眼楮深深呼吸著。
早餐時候的莫第是沉默著的,中餐也是。
費比也不敢說話,就只是吃著自己的飯。
不是假日的現在,這個表哥沒有把自己丟在家里自己去上課就已經是對他仁至義盡了,他可不敢再多求些什麼。
可是……這次不能用一個吻結束嗎?
莫第在洗碗,費比在想著自己不為人知的心事。
手指輕輕拂過自己的嘴唇。
本來以為,第一個吻已經是世界上最棒的了,然而上次的吻,卻是溫柔到讓自己的心都溶化了。只是靠著那個吻,自己就能熬到現在。
全世界的吻,都是一樣的嗎?
只是唇對唇的貼合,舌尖的觸及,就能讓自己的身體沸騰……
沒有第三個吻嗎……真的沒有嗎……他好想好想知道,第三個吻的滋味……
電鈴已經響起。
莫第放下洗到一半的碗,擦了擦手就去開門了。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人對著莫第笑。「我來接少爺。」
「嗯。你回車上等一下,我去叫他。」莫第冷淡地說著,接著就回到屋里。
「費比,開門。家里的人來接你了。」莫第敲著房門。
「等一下!快好了!」房里的費比匆匆忙忙地把莫第的毛巾塞到自己行李袋里。
……
「費比!」等了三分鐘,莫第又敲了門。
「快好了!」費比努力地想拉上行李袋的拉煉。
「費比!」
成功!
「我好了!」費比連忙提著行李袋開了門。
「家里的人來了,在門口。」莫第說著,接著就走回了廚房。
費比提著行李走到門口,接著轉頭看向了莫第的身影。
「你不送我嗎,表哥?」
「就在門口,還用送嗎?」莫第繼續洗著碗。
「小氣鬼……」費比嘟嚷著,接著就自己出了門。
丙然,門口停了輛轎車。
費比一邊低聲抱怨著,一邊提著變大許多的行李走向車子。
年輕的司機坐在駕駛座上,沒有回頭。
看著陌生的背影,費比手上的行李跌落在地。
「……你是誰?」
司機回過了頭,一把漆黑的槍械伸出了車窗。
砰!
巨大的聲響讓正在洗碗的莫第嚇得摔破了碗盤。
砰!
才剛回過頭,第二聲巨響又傳了過來。莫第沖向了門口,打開了大門。
砰!第三聲巨響,眼前的年輕人對著正倉皇跑開的費比開槍!
「住手!」莫第臉上的血色在那間褪成了青白,莫第朝著年輕人跑去,就是一拳!
年輕人轉過了頭,似乎想要對即將攻擊到自己的莫第開槍,然而莫第已經太近,年輕人下意識避開了拳頭,接著就轉身跑了出去。
莫第追了幾步,然而卻又慌張地回過了頭。
費比在小花園角落的大樹後縮成了一團。
莫第跑了過去,緊張地檢查起費比的傷勢。
沒有見到血跡,就只是燒焦了一些頭發。
費比一邊發著抖,一邊還對莫第笑著。
「我……我沒事啦……他槍法好爛……」
看著費比的莫第,依舊重重喘息著。
「我沒事啦,不會痛……表哥!」
莫第將費比打橫抱了起來,快步走了回屋里。
費比抓著莫第的衣服,也不曉得該說什麼話才好。
把費比抱回了沙發,莫第回過頭鎖起了門,接著來到了費比身邊。
「表哥……我沒事啦……」費比勉強笑著,只可惜那還劇烈抖著的聲音泄了他的底。
莫第伸出了顫抖的手,將費比壓倒在沙發上,手腳還發軟的費比根本無法抵抗。
「表哥……」
費比的上衣讓莫第拉了開,光滑的背在了莫第面前。就在左邊的肩膀下方,有一塊無法消去的疤痕。
費比沒有說話了。
莫第將衣服拉了回,把費比也拉了起身。然後沒等到費比說話,莫第就已經將費比緊緊抱著了。
「……對不起……」費比低聲說著。
莫第就只是抱著費比,沒有說話。胸膛劇烈起伏著。
「我已經沒事了,真的……」
電話響了起,莫第卻沒有去接。
「……你不要這樣,表哥……」費比把臉頰靠在莫第肩上,低聲說著。
莫第輕輕撫著他的背,偶爾的,會有輕輕的吻落在臉頰上,偶爾的,會有憐惜的吻落在發梢。
「……我現在還好好的,對不對……」費比的顫抖消失了,然而莫第的還沒有。費比低聲的安慰並沒有發生效果。
莫第還是沒有說話。莫第還是緊緊抱著他。
好溫暖……是表哥的體溫……是表哥的味道……
電鈴響了起,莫第還是沒有離開費比。
吵鬧的電話聲,沒有間斷的電鈴聲,還有隱隱約約傳來的水聲,都成了惱人的背景雜音。
莫第的心跳聲佔據了費比所有的注意,他的撫模以及親吻像是安慰著自己,也像是安慰他自己。
費比放棄了言語,靜靜讓莫第把自己抱在懷里。
好舒服……就跟當時父親的心跳聲一樣,就跟以前表哥懷里的感覺一樣,然而……多了一些些……多了一些些……唇瓣的溫度燙得嚇人,像是隨時都會在自己身上著了火。
自己的體溫也好高,像是當時自己發燒的感覺一樣,然而卻又好舒服……
好舒服……就跟當時打嗎啡止痛的感覺一樣,然而,卻要再多一些些……
再多一些些……
「真可惜啊,這是很漂亮的頭發呢……」陌生的男子模著費比被燒焦的發梢,不斷嘖嘖稱奇著。
費比緊張地看著鏡子里的男人,最後求助般地看向了身旁的莫第。
「快點吧,我們趕時間。」莫第低聲說著。
「趕時間還來找我?嘖嘖……這臉蛋可也真漂亮,我怎麼都沒有見過……」
莫第捉住了男人想模費比臉頰的手。「我不是來玩的。」
「凌晨兩點來剪頭發當然不是來玩的。」男人挑釁似地瞪著莫第。
「……對不起,我實在想不到別人了。請您快些剪好嗎。」
「接下來要去哪里?」男人放棄了,總算拿起了梳子。
「找個朋友家過夜。」
「有麻煩啊?」男人意興闌珊地梳著費比的頭發。
「……嗯。」
「小孩子趕不了夜路的,干脆就在我家過夜。」男人拿起了水瓶,隨便噴著。
「我十七歲了。」費比嘟嚷著。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男人近距離地警告著費比,那挺直的鼻梁甚至就要靠到了費比的鼻子。費比嚇得停止了呼吸。
「欺負小孩子好玩的嗎?」莫第沉聲警告著。
「哇,好恐怖啊……」男人離開了費比,繼續他那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以及動作。
「我十七歲了。」費比拉了下莫第的衣服,再次提醒著。
「你不是對男孩子沒興趣?」男人說著。
咦咦?
「我是沒興趣。」莫第繼續著與男人之間冷漠的對談。
「那我隨便剪個西瓜頭怎麼樣?」
莫第瞪了男人一眼。
「……噗,放心啦,我的職業道德不允許我這麼做的。」男人終于拿起了剪刀,不過卻是在費比頭上比劃著,就連一刀都沒開始剪。
「我看我自己來反而會比較快。」莫第抱怨著。
「少抱怨了,莫第,別糟蹋了藝術之美。」
「喂……」
「不過,這位小弟弟的頭發我看八成都是設計師親手剪的,對吧?」
「你怎麼知道……」
「費比。」
費比識相地閉起了嘴巴。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男人嘆氣著。
「你到底剪是不剪。」莫第捂著眉心。
「要維持這個藝術性需要一段時間的觀察啊。」男人故弄玄虛著。「要以殘缺的作品為基礎,另外塑造一個作品需要孕育感覺的。」
費比透過面前的大鏡子打量著兩人。
莫第抱著雙手,不打算搭理。
「……小弟弟,要不要挑個發型?」男人嘴里對費比說話,眼楮卻是看著莫第。
「……好。」他可以說不好嗎?
「吶,雜志,自己翻。」男人遞過了一本雜志。
莫第看了下雜志,似乎有點動搖了。
費比看向了雜志的封面,封面照片是一個男子挑釁般地看著自己。
「耶!?是表哥……」費比興奮地翻著雜志。果不其然,主題的幾頁都是莫第的照片。
「喔,耶菲,夠了吧……」莫第捂著額頭。
「這個造型不錯吧?」男人沒有理會莫第,低聲對費比說著。
「嗯!」費比興奮地繼續看著。
有感于八成是個長期的戰爭,莫第嘆了口氣,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隨你,睡眠不足是你自己的事情。」莫第低聲抱怨著。
「我有美少年陪我,再累也甘心啊,你說對不對,小弟弟?」
「咦?」費比紅了紅瞼頰。「我嗎?」
「反正你表哥對男人沒興趣,可惜了一個美少年……呵呵……要不要跟哥哥玩很舒服的游戲啊……」
莫第丟過了一個抱枕,男子閃了過,對著莫第做了個鬼臉。「哎喲喲……我的脖子扭到了,手也怪怪的,只怕真的只能剪個西瓜頭了……」
「耶菲!」
「看不下去你就走啊。」男子挑釁地說著。
「……費比,我就在客廳,有事叫我。」說走就走,莫第只留給男子一個白眼。
「……無趣的男人。」耶菲看著莫第的背影,低聲抱怨著。
「……耶菲哥,你認識表哥嗎?」費比小心翼翼地問著。
「……當然認識了,熟到不能再熟了。」耶菲慢慢梳著費比的頭發,接著就開始修起了發型。「我是他的發型設計師,從第一個發型到現在都是我剪的。」
「啊,耶菲哥好棒!」
「哼哼……那也是因為材料好的關系。」耶菲一邊修著,一邊閑聊著。
「……在這里的表哥是什麼樣子的?」費比低聲問著。同一時間,鏡子里映出了客廳的景象。
見到了莫第,被吵醒的博美狗興奮地跳到了莫第身上蹭著。莫第一邊安撫著博美狗,一邊擔心地看向了兩人。
「你們很久沒見面啦?」
「嗯!」
「……想知道就拿一個吻來換,嗯?」男子裝模作樣地靠了過去。
「咦咦?不要!」
「……兩個都一樣無趣。」男子嘆了口氣,繼續他的「重塑」工程。
「……表哥喜歡什麼樣的發型啊?」費比低聲問著。
「喔喔?」男子眼楮一亮。
「不是啦,我是說……」費比咬著唇。
「……西瓜頭。」
「……真的?」
「沒錯,來吧,來試試看。」男子嚴肅地說著。
「我听到了。」容廳里的莫第冷冷說著。
「……我開玩笑的。」男子縮了縮脖子。
「表哥!好不好看!」
總算修完了頭發,費比興奮地跑向了客廳的莫第。
莫第一把抱住了撲上沙發的費比,溫和地笑著。
「好看,更帥了。」莫第親著費比的臉頰。
另一方面,被搶走位置的博美狗對著費比威脅地吠著。
「這是犯罪啊,莫第。」男子叉著雙手站在門口。「他才幾歲?」
「他是我表弟。」莫第沒好氣地說著。
抱著莫第的費比疑惑地看向了男子。剪短了頭發的費比顯得更加的稚氣。
「你不是對男人沒興趣?」
「他是我表弟,耶菲。不要對小孩子說這些……」
「我喜歡表哥。」費比重新抱住了莫第,低聲說著。
「听听。」
「……」
男子嘆了口氣,坐在了莫第身旁。
見到了主人,博美狗安安靜靜地趴在了主人腳邊,一雙靈活的眼楮咕嚕咕嚕地動著。
「這孩子的頭發總不是在廚房燒焦的吧?」
「嗯……所以我得要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他家里沒辦法?」
「……我不太放心。」莫第撫著費比的背,低聲說著。
「你的打算是……」
「……不曉得,再說吧。」
「啊?……那麼小弟弟,你的想法呢?」
「……表哥去哪里,我就跟著去。」
「等一下,他的家人難道不會擔心?」
「我跟爸……」費比吐了吐舌。「沒有啦,反正我也長大了。」
男人打量著兩人。
「那麼小弟弟,你們可以來我家住喔。」男子突然笑著。
「不用,在你這邊住包危險。」莫第冷眼以對。
「干嘛,怕我夜襲啊?」男子曖昧地笑著。
莫第抱住了費比,冷冷看著男子。
「這樣吧,給小弟弟選。小弟弟,你是要跟表哥熬夜趕路,結果在路上吹風得重感冒一病不起最後嗚呼哀哉,還是在哥哥的房子里吹暖氣、吃大餐,睡得飽飽的再讓哥哥載到‘安全的地方’?」
費比看著莫第,莫第則是放棄般地說了。
「請您收留我們一晚。」
「早說嘛。」
傍了費比幾本雜志後,男人趁著費比注意力集中在閱讀的時候,拉了莫第去陽台說話。
一開始莫第還不願意去,不過在發現還可以觀察到客廳後,也讓男人把自己拉去陽台了。
「這次是誰的老公?說吧。」
「你少扯了。」莫第瞪了他一眼。
「我可是很嚴肅的在問,莫第。」男子拉著莫第的袖子。
「……不曉得,不過可能是知道內情的人……」
「什麼內情?」
「不能告訴別人的內情。」莫第瞪著眼前的男子。
「……沖著他來的?」
「……嗯。」
「那你還淌什麼渾水。」男子低聲說著。「你受傷了怎麼辦?」
莫第沉默了。
「你跟他之間……就只是表兄弟這麼簡單嗎?」
「不然還會有什麼。」莫第的眼光移開了。
「你那麼需要錢也是為了他嗎?」
「……不是。」莫第深深吸了口氣。
「我都搞混了。」男子低聲說著。
「我們明天就會走,你不必弄得這麼清楚。」
「接著呢,你們要去哪里?漫無目的的旅程?」
「他家里可能有內賊,我怎能放心把他送回去。萬一他回去以後又出了差錯,我該怎麼辦?」
「你通知他家人了沒有?會有辦法不是嗎?總有一個你能相信的人吧?」
「我只相信我自己!」莫第低聲喊著。
「……難道你想一輩子帶著他跑?」
「……不可以嗎!」莫第瞪了男子一眼,接著就快步走回了客廳。
「……咦?表哥?你看你看,這廣告是怎麼拍的……」費比興奮地拿起了雜志。躺在冰層下的、沉睡著的莫第,彷佛是童話中睡美人的王子翻版。
「我們走了,費比。」莫第拿開了雜志。
「……表哥,你怎麼了?」費比緊張地問著。
「莫第!」男子也走了過來。「我開玩笑的,莫第。」
莫第站在了容廳,沉默不語。
「我開玩笑的……你神經繃太緊了,先跟你表弟去睡吧。」男子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