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嘍!」黎永恆聳著肩說著。
「哇!太浪漫了。」關如茵听完她的遭遇後羨慕得不得了。
黎永恆和關如茵是大學同學,她們非常要好,畢業後還相約四處游玩,這次她們住衍在「愛情大飯店」,沒想到幸運之神便降臨在黎永恆身上。
「有什麼好。」黎永恆白了關如茵一眼,「我看這只是飯店的噱頭罷了,送玻璃鞋有什麼用啊?又不能吃,還加上什麼爛預言師的預言,只有笨蛋才會相信這種事。」
黎永恆是個外型非常亮麗的女子,可是她卻非常討厭男人,當然也不相信什麼浪漫童話。
必如茵卻不贊同她的看法。
「听是那個金未來大師的預言相當準耶!我听說很多大人物都想請他預言,他還未必肯答應,如果能讓他幫我預言不知該有多好。」
必如茵活月兌月兌像個自古畫里走出來的美人,她天真爛漫,最喜歡感人的童話故事了。
黎永恆聞言嗤之以鼻地道︰「哼!我就不相信這只玻璃鞋能幫我找到另一半,你忘了嗎?我打定主意一輩子不結婚的。」
「那可不一定,愛情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關如茵道。
「是嗎?那我們來做個試驗吧!」黎永恆揚起了眉,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微笑。
「什麼試驗?」
必如茵心中浮現非常不好的預感,以她對黎永恆的了解,當黎永恆這麼笑著時,就表示她心中又有了瘋狂的念頭。
「如果我將這雙銀色的玻璃鞋丟出去,剛好有男人能撿回來還我的話,我就相信預言。」
哼!什麼會因為這雙玻璃鞋而邂逅,簡直蠢斃了,黎永恆才不相信有這樣的事。
「不要啊!」
必如茵急忙勸阻她,這里可是二樓耶,玻璃鞋從這里丟出去不就要摔得粉碎了嗎?
而且……總之,太危險了。
「反正我就是要讓你知道,這雙玻璃鞋根本無法幫我找到我的真命天子。」
說完,黎永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玻璃鞋往外丟……
必如茵不忍的閉上眼楮,她以為會听到玻璃鞋破碎的聲音,可是,她听到的卻是一聲慘叫。
好像是……黎永恆丟下去的玻璃鞋砸到人了。
「慘了。」
她們急忙往陽台外瞧,玻璃鞋果然幫黎永恆找到一個男人,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
☆☆☆
男人的名字叫範令典,而他可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現在,時間先拉回到稍早之前。
愛情大飯店的大庭正在進行一場盛大的服裝秀,這場服裝秀展示了最新一季的秋冬新裝。
然而,在這場服裝秀里受矚目的不只是新一季的服裝,還有就是那位年輕英俊的設計師。
一提起範今典這個名字,在時尚界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個中法混血兒,他的家族在法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他卻毅然地放棄繼承家族事業,選擇進入時尚界。
不管他這決定是對是錯!對那些追求流行的女性來說,此刻的時尚界若是少了範令典,將會變得非常無趣。
總之,範令典以自創的品牌打入國際市場,他的產品十分受到上流社會的喜愛,他每一季推出的新作品總是立刻被搶購一空,他的作品價值也因而更加水漲船高。
這次的服裝秀還是一如往常的成功,可是範令典卻一點也不高興,服裝秀一結束,他便獨自一人在飯店的咖啡廳里喝咖啡。
範令典的助手歐陽德好不容易在咖啡廳找到他,著急地道︰「老板,原來你在這里,服裝秀空前成功耶!大家都等著你這個主角出席慶功宴,可是你卻一個人在這里憂閑的喝咖啡。」
「你是哪只眼楮看見我憂閑了?」範令典沒好氣地問道。
「這……」
他的一句話讓歐陽德一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範令典的這個毛病每隔一陣子就會犯一次,這也該是他充電、休息的時候了。
「我要消失一陣子。」範令典突然說道。
「什麼?」歐陽德慘叫著。「一陣子是多久?」
「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三個月,也許是半年,總之就是不一定。」
範令典有回答等于沒回答。
「可是,你要去哪里?」
天哪!這是超級嚴重的事情耶!範令典不在,那他的時尚王國該怎麼辦?
「我要去尋找我的繆思女神。」範令典道。
「又來了。」歐陽德忍不住嘆息。
範令典有法國人的多情個性,以女人來激發自己創作的靈感,不過,往往在服裝秀結束後,他的戀情也同時宣告結束。
「德,不準跟著我。」
範令典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而因為範令典的這道命令,歐陽德根本不敢跟過去。
範令典走到飯店外面。
「哦!今天的月亮真圓。」
他一邊欣賞著月亮,一邊思考著這個「假期」他要到哪里去?
要去紐約,還是東京?或者是巴黎和倫敦?他該到海邊或山上?
總之,他不想浪費這難得的假期。
範令典專注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發現此時自天外飛來了一雙玻璃鞋,還如此剛好的砸中了他。
然後,時尚天王便陷入了昏迷中——
☆☆☆
「哇!這雙玻璃鞋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有破損耶!」關如茵覺得不可思議的說道。
黎永恆聞言白了她一眼,「現在不是佩服這種事的時候,不知道這個男人有沒有事?」
「他不是還有呼吸嗎?」關如茵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有呼吸就表示還活著、活著就表示他沒事。
「還是先把他送到醫院去吧!」黎永恆道︰「免得有什麼後遺癥。」
「可是你要怎麼跟醫生解釋他的傷?說是被玻璃鞋砸到的嗎?」關如茵看著她問。
這麼荒謬的事,大概連醫生都不會相信吧!
好吵啊!
範令典听見耳邊有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睜開眼楮,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亮麗的臉孔,因為職業的關系,美麗的女人他早就司空見慣,可是不知為何,只是這麼一眼,他便被這張美麗的臉孔迷住了。
「喂,你沒事吧?」黎永恆見他醒過來,先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便是詢問他的狀況。
範令典沒有說話,他只是呆愣的望著黎永恆,他想,她一定就是他的繆思女神。
「是個啞巴嗎?」黎永恆皺起了眉。
「說不定是被你的玻璃鞋砸到,所以變成了呆子。」關如茵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黎永恆的眉皺得更緊了。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也沒用啊,得要他相信你才行。」關如茵指著範令典聳肩道。
「嘖,我最討厭和男人打交道了。」黎永恆雖然如此說,但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承擔後果,所以,她只好拿出自己的名片遞向他,「抱歉,我會負責你全部的醫藥費,這是我的電話,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
範令典默默的接過黎永恆手上的名片,心里只想著要怎麼留住他的繆思女神。
「對了,你有沒有親戚或朋友?需不需要打電話叫他們來照顧你?」
黎永恆認為自己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況且,這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眼見他的繆思女神好像一直想擺月兌他,他在腦中思索著該如何才能與她保持「密切」聯系。
從她們的談話,範令典知道她似乎很討厭男人,所以……
範令典已想好了這一個月的「假期」他要怎麼過了,他要……
「我是誰?」範令典開口說道。
「咦?」他的話讓黎永恆的臉色瞬間刷白。
「啊!」關如茵也驚訝得張大眼楮,「原來你會說話。」
不,現在的問題已不是他會不會說話了,而是更嚴重的問題。
他剛剛說了什麼?
「我是誰?」範令典又問了一次。
他的話似乎引起了她們很大的反應,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你該不會是喪失記憶了吧?」黎永恆已嚇出了一身冷汗。
「喪失記憶?」範令典一臉嚴肅地道︰「沒錯,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怎麼辦?」關如茵緊張的問黎永恆。
「能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送到警察局去。」黎永恆直截了當地道。
「不要吧!」關如茵覺得不妥,「警察一定會問東問西的,到時候你要怎麼回答?」
「這……」黎永恆不得不承認,關如茵說得有道理。
「我看先把他帶回房間吧!」關如茵向她建議。
「也只好如此了。」
黎永恆懊悔的嘆了聲,誰知一場玩笑竟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
她大概是全天下最不幸的女孩了。
☆☆☆
「他呢?」
必如茵帶了一包食物走進房間,她口中的「他」當然指的就是範令典。
「在洗澡。」黎永恆答。她們帶他回來時,他一身是血,的確需要好好的清洗一番。
「喂,永恆,他該不會是你的真命天子吧!」關如茵眨動著她那雙丹鳳眼說道。
而黎永恆聞言則回了她一記白眼。
「別傻,只不過是玻璃鞋剛好砸到他罷了。」
「哪有那麼剛好的事?為何不砸中女人,不砸中老人,不砸中小孩,偏偏砸中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帥哥呢!這不就是天意嗎?」
必如茵就是這種浪漫到不行的個性,比較起來,黎永恆就實際多了。
「什麼天意?我們連他的身份都不知道,說不定他是個殺人犯。」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殺人犯呀!」關如茵道。
「難道殺人犯還會在臉上寫他是殺人犯嗎?更何況他看起來鬼鬼祟祟的。」
總之,黎永恆就是不希望關如茵將一個陌生男子和她聯想在一起。
「他哪里有鬼鬼祟祟的?」她就覺得他很正常啊!
「他……」
黎永恆才指著浴室的門正要發表自己的見解,誰知此時範令典剛好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我怎麼了?」
兩個女生一見到他便不約而同的尖叫起來,因為範令典竟然只在腰際圍了一條毛巾。
「變態。」黎永恆大叫。
「怎麼突然罵起人來了?」範令典無辜地道。
「我、我明明有買衣服給你穿,你干嗎不穿衣服就跑出來嚇人?在兩個淑女面前的不穿衣服,不是變態是什麼?」黎永恆滿臉通紅的說。
真是的,她干嗎臉紅?明明該感到難堪的人應該是眼前這個男人啊!
「衣服?你是說這個東西嗎?」範令典拿起黎永恆所買的衣服,「這也能算是衣服?」
「你有什麼不滿的?」
這件衣服雖是地攤貨,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有得穿就很好了,干嗎那麼挑?
「全部都不滿。」範令典挑剔地道︰「我只穿天然材質的衣料,還有,這件衣服的式樣太糟糕了,這種衣服根本不能穿。」
听了範令典的話,黎永恆不禁納悶地看著他。
「奇怪,你不是喪失記憶了嗎?怎麼還那麼挑?」
「我雖然想不起以前的事,但該有的品味還是會有。」範令典機警的回答。
開玩笑,他可是時尚之王範令典耶!怎麼可以穿這種沒品味的衣服。
黎永恆狐疑的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後,她似乎有了結論。
「我終于知道你的身份了。」
「呃?」
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範令典一臉不解,不明白自己是何時露出馬腳的?
「你一定是個牛郎。」範令典斬釘截鐵地道。
「嗄?」聞言,範令典是一臉的哭笑不得,他竟然成了牛郎!「你在胡說些什麼?」
黎永恆更進一步地道︰「你這種人一定是靠著一張帥氣的臉周旋在女客人之間,利用甜言蜜語讓那些女客人乖乖奉上金錢,讓你的物質生活獲得滿足,你說我分析得對不對?」
「我像這樣的人嗎?」
範令典的嘴角微微抽動著,他當然不能在此時澄清自己的身份,但「喪失記憶」的他也不能否認她的猜測之詞。
「很像。」黎永恆點了點頭。
「咦?」關如茵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說道︰「我現在才發現,你手上的這只表很有來歷呢!」
「什麼來歷?」黎永恆問。
她見關如茵如此興奮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好奇了起來,不就是一只手表而已,能有什麼來歷?
「我記得這只手表在上次國際性的拍賣會上賣了上億元台幣的價錢呢!」
必如茵家境不錯,所以自小就對精品頗有研究。
「上……億元!」
黎永恆的聲音有點沙啞,她從來沒見過上億元的手表,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將這麼一只價值連城的手表戴在手上。
「這一定是仿冒的。」她酸溜溜地道。
「仿冒?」
範令典差一點就要出聲抗議了,他的繆思女神似乎對他很不滿,一直在侮辱他的品味,不過他現在只是個喪失記憶的男人!似乎不該有太多意見。
「可是這看起來不像是仿冒的耶,我覺得……」關如茵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可能是超級有錢的人喔!」
聞言,黎永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覺得他比較像牛郎。」
「你口口聲聲說我像牛郎,難道你想包養我嗎?」範令典揚起眉。
他縱橫情場多年,向來無往不利,不是他自夸,女人一見到他,總像蜜蜂見到了花蜜,可是,他的繆思女神卻只把他當成麻煩,一個她無意間惹上的麻煩,然而,此舉卻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發誓,在不久的將來,一定要讓她無法自拔的愛上他。
「嘻!」
听了範令典的話,關如茵忍不住笑了出來,只因黎永恆似乎遇到了對手。
「你笑什麼?」
黎永恆感到有點難堪,她的好友竟然不幫她。
「沒什麼。」關如茵吐了吐舌頭。「不過……永恆,你還沒回答他的話呢!」
「他的話?」黎永恆看向範令典,「我現在不想和任何男人有瓜葛。」
「永恆,你……難道還沒忘記大衛嗎?」關如茵皺著眉問。
「大衛?」範令典聞言也皺起了眉。
這听起來似乎是個男人的名字,而且看她們兩人的反應,這個男人似乎和黎永恆有著很深的關系。
「如茵,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扁是一個名字而已,就能讓黎永恆臉色發白,這更讓範令典好奇這個名叫「大衛」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呃!」關如茵自覺失言,為了轉移話題,她隨即對範令典道︰「對了,你喪失了記憶,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嘍!那我們該怎麼叫你?」
「就叫大衛如何?」
範令典看向黎永恆,想測試一下她的反應,然而,他的話在黎永恆听來卻是不折不扣的挑釁。
「你……隨便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就算要叫撒旦也行,反正那不關我的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你說要包養我,你忘了嗎?」範令典帶著捉弄人的語氣說著。
「我哪有?」
黎永恆急忙否認,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包養他,他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
「我若真如你所說的是個牛郎,現在被你弄得喪失記憶,你就該負責我往後的生活。」範令典道。
不會吧!
這下子要黎永恆不臉色發白也不行了,不過,他的話卻也令人無法反駁,最後她只好說︰「我連自己的生活都有問題了,哪還負擔得起你昂貴的品味?」
「你只要負責我的吃、住,至于我的品味,我自己會解決。」
範令典可從來沒有那麼好說話過。
「是嗎?」黎永恆嗤之以鼻地道︰「你要怎麼解決?靠你的臉蛋去誘惑女人,讓她們乖乖的把錢交出來嗎?」
範令典露出了魁力十足的笑。
「謝謝你對我臉蛋的贊美,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提議,我會考慮看看。」
「哼!我就不相信會有女人肯為你這種男人花錢。」黎永恆冷哼道。
眼前的這個男人剛好就是黎永恆最討厭的類型。
他長得太帥了、所以一定很花心,他的鼻子太挺直了,所以一定很自負,他的嘴唇太薄了,所以一定很寡情;他的聲音太好听了,所以一定會讓女人傷心,總之,他有太多太多的缺點。
「如果有的話,你就願意包養我嗎?」範令典問。
「沒錯。」黎永恆想也不想地回道。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範令典心中已有了主意。
「你想做什麼?」關如茵好奇地問。
「出去找肯為我花錢的女人。」
說完,範令典勉強地穿上她為他所買的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喂,你可別亂來。」關如茵想阻止他。
「你就由他去吧!」
如果他能找到肯養他的女人就好了!黎永恆只希望這個麻煩的男人快點走出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