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報到的第二天起,這群實習小護士們便正武展開她們的實習生涯。
說穿了,實習護士初期的工作雖繁瑣,卻還不至于繁重,至少對賈任蓁而言,她是滿樂在其中的。
她負責外科樓層的B區病房,每天根據指示,在固定的時間,做些管病人測量血壓、量體溫、發藥、注意點滴是否該換等工作,幾天下來,很快就熟絡上手了。
雖然她常听秦必珊、林又齊和蘇雲雲大喊累死人,說什麼一整天下來,光被病人呼來喚去,一雙腿都快跑斷了,不過,賈任蔡倒是覺得這些工作上的疲累,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唯一讓她比較傷腦筋的是——
那個樊少剛也未免太認真了吧?只要是他的病人,他每天都至少會到病房巡房一次,害她為了躲他,簡直是痛苦極了。
沒辦法,白隻擺明了樊少剛是她看上的獵物,雖然她有自知之明樊少則絕不可能看中她這種平凡的角色,但,既然白隻連樊少剛多看她一眼都不爽快,她又何必自找麻煩呢?
還是避遠一點為妙。
才剛為病人做完一輪例行性的記錄和檢查走回護理站,賈任蓁遠遠就瞄見樊少剛跟白隻那堆人站在護理站前打屁。
不幸的是,她正想假裝沒看見,低著頭往回走,樊少剛卻已經看見她,並且大聲地對她打招呼。
「咦,任蓁,怎麼好幾天沒看見你?」
這下再跑,就顯得她太矯情,賈任器只好硬著頭皮在敵視眼光的環伺之下,鼓起勇氣迎向前。
不過……真要命,他干麼學起依鈴喊她任蓁了?
按照白隻只有螞蟻般大小的心眼,這種親呢的喊法,她鐵定又要不舒服很久了吧?
賈任蓁僵著臉勉強對他笑了笑,心里卻只想著該如何盡速月兌身。
「你是大醫師,這麼忙,我怎麼踫得上你?」
「不會吧?我每天一大早或傍晚時可都很認真地去巡房哦,病人常告訴我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到了……怎麼那麼巧?你該不是特意在躲我吧?」
算你聰明,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躲你,常常听到隔壁有你說話的聲音,就拔腿跑得腳都快抽筋了?
但,你也不用問得那麼直接吧?
眾口睽睽之下,賈任蔡不自在地攏攏短發,雪白的面頰忍不住又開始漲紅、漲紅……
「樊醫師,這……這怎麼會呢?我沒事干麼躲你,你想大多了吧?」
他好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
那抹誘人的粉紅總是從她白女敕女敕的頸項逐漸往上蔓延,迅速淹沒她整張沒有被頭發遮住的嬌顏,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愛臉紅的女孩子,他真想知道,若是她被心儀的男人吻著,那張瞼,又該會紅成什麼樣子?
天,他想到哪里去了?
八成是最近太累,他才會出現這麼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
收回漫游的思緒,樊少剛沖著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簡直燦爛到令人暈眩的地步。
「我想也是,不過,最近我去巡房,不少病人告訴我,最近B區出現一個病房小天使,她每天出現的時候,總是親切地對他們噓寒問暖,或者停下腳步陪他們聊聊天,說說笑話……」
樊少剛還沒說完,賈任蓁已經緊張到手腳發軟,她十分突兀地打斷他的話。
「不管你說的是誰,我想那絕對不可能是我吧!你……你千萬不要誤會哦。」
「不是你?那B區的實習護士還有誰?」
敝哉,這個賈任蓁見到他的表情活像見到鬼一樣不說,就連從他嘴里送出的稱贊,她都避之唯恐不及。
怎麼搞的?明明他就曾遠遠看見她和病人談笑時,粉女敕的心型小臉都亮了起來,雖然不是絕頂的美麗,但縴細嬌弱的她,就像朵韌性堅強的小白花,渾身散發出一種和平及使人寧靜的溫馨氣息,不僅讓病人喜歡她,更吸引他的心忍不住要與她貼近……
但她……卻似乎重重封鎖了任何他可能接近她的途徑。
她甚至好像不希望他有一丁點的喜歡她……
怎麼會這樣呢?
「我想……我想……我想……哦!我想他們指的可能是白隻吧!她有時會過來幫我的忙……」
賈任蓁語無倫次地胡誨,極力撇清,反正,只要樊少剛不要再把焦點放在她身上就可以了。
「你想想,白隻長得這麼美,人家才會封她為小天使,我……我算哪根蔥啊,我長得又干又癟的,跟小天使這三個字哪沾得上邊。」
賈任蓁自我嘲諷地打著哈哈,不擅說謊的她,連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
「哦?是嗎?」
好吧,既然她那麼不想承認,他就別再逼她了。
至于她小小的腦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總會找機會弄清楚的。
另一方面,他對白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了解,也不好一下就主觀地否認賈任蓁的話,免得徒然讓白隻下不了台。
想到這兒,樊少剛終于再把目光調轉回白隻身上。
「真難得,沒想到像你看起來這麼嬌貴的女孩子,還有一顆這麼善良的好心腸,願意放段來服務病人。」
白隻只是紅著臉甜甜一笑,等于默默接受了樊少剛的稱贊。
見狀,站在白隻身邊的秦必珊和林又齊交換了個復雜無比的眼神……
一來是奇怪賈任主干麼平白無故幫白隻說好話,二來則是……
天曉得白隻有多麼不願意放段來服務病人哪!
這幾天下來,她們除了要做自己份內的工作,還得分攤白隻這個大小姐的差事。
由于蘇雲雲跟白隻最好,所以白隻有事總是先丟給她們兩個做,久而久之,不論在心理或身體上,對她們兩位而言,都簡直是苦不堪言。
雖然她們之所以能進維心的確是白隻的功勞,但,難道就因為如此,未來一年的實習生涯,她們都必須如此贖罪下去嗎?
這樣,她們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昂貴了點吧?
再說,平常當應聲蟲就算了,現在連要算分數的工作都得要她們代勞,心理上,任誰都不可能平衡的。
但,實習生涯才剛開始,白隻的勢力又那麼龐大,現在才想不從,白隻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們吧?
蘇雲雲不愧是白隻最死忠的支持者,見樊少剛似乎對白隻產生些許好感,立刻很狗腿地在一旁替她加油打氣。
「樊醫師,我們白隻還有很多很多優點是你不知道的哦!要是你肯多花點心思來了解她,你會發現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完美的女孩。」
「是嗎?」
「當然,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男生想追白隻?」蘇雲雲講得口沫橫飛,越說越起勁,越說越夸張,「這種事別人不知道,問我蘇雲雲是最清楚了,想追他的男人可以從這里排隊排到維心醫院對街的紅磚道,拐個彎,再繞回來可能都不夠排哦。」
听罷,樊少剛頑皮地睡了眨眼,沒有正面回答,「咦,怎麼你的話听起來,好像婚友社在幫人家征婚的廣告詞?」
一向伶牙俐齒的蘇雲雲張著大嘴,突然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這……」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樊少剛馬上以他的招牌笑容化解尷尬,「我相信你們家白隻是最完美的,OK?但是呢,我現在得馬上趕到手術房去進行手術了,繼續在這里鬼混,我的病人可要跳起來海扁我一頓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白隻的手心緊緊握成拳頭貼在腿上。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目光總是越過她,投向賈任蓁那個窮酸鬼的身上?
她愛做粗事是她天生命賤,為什麼卻因此受到樊少剛的青睞?
懊死的是,就連剛才樊少劇因為賈任蓁的謊言而稱贊她的時候,她都覺得樊少則只是在敷衍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這輩子還沒有她白隻得不到的東西——樊少剛也是!
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條件,會得不到他一次真心的注視。
她要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就算用盡一切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這天,相識以來,可說從沒正眼瞧過賈任蓁的白隻,在茶水間遇上賈任表時,竟反常地主動對她釋放善意。
「任蓁,謝謝你今天早上在樊醫師面前那麼幫我。」她嬌滴滴地道。
「呃……沒什麼沒什麼……」
吧麼突然對我那麼好?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賈任蓁頭皮發麻,全身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她實在無法相信,白隻那雙仿佛天生長在頭頂上的眼楮,竟然也會有移下來正眼看她的一天。
而且自隻竟又忽地向前握住她的手,長如羽扇的睫毛可憐兮兮地朝她眨呀眨的,那雙如會勾人的杏眸則漾著若有似無的水氣,連賈任蓁都不得不承認,她那副尊容真的是上帝的杰作,專門用來讓男人傷心用的。
「任蓁,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樊醫師……我想,從第一眼見到他,我大概就深深愛上他了吧!他就像一個發光體,走到哪里,都吸引我目光的追隨……」
「嗯哼……」好尷尬,她該回應些什麼?
「我想,若是得不到他的心,我一定會傷心至死的。」
有……有那麼嚴重嗎?
但見她雙眉微整的樣子,好像真的非常憂傷、非常在意,心腸本來就很軟的賈任蓁顧不得計較白隻過去是怎麼對她的,不禁開口軟語安慰起她來。
「不會的啦,那些男人不是常常說你長得很像來意喬,五官沒有一處不精致漂亮嗎?而且你家世背景又那麼好,只要你願意對樊醫師展現你小女人的一面,我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沒辦法抗拒你的姓力。」
「真的嗎?你真的那麼想?」
她拍拍白隻的手,以強烈的語氣加強道︰「當然是真的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那些男人流連在你身上的目光吧?」
「任蓁,我把你當做好朋友,才跟你說這些心里話……你……」她咬咬唇,欲言又止,一副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哦——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心事告訴別人的,包括依鈴也不會……」說著,賈任蓁還煞有其事地舉起右手,「我可以發誓,皇天在上,小女子賈任蓁……」
「不是啦,我不是要你發誓,而是……」
「你有話就說啊,沒關系的,只要能幫,我一定會幫你幫到底。」
「某某,我們是好朋友,你不會跟我搶樊醫師吧?」
說完,白隻立刻以那雙雷達般的大眼緊迫盯人地追緝著賈任兼的目光,眼底也在轉瞬間進發出一抹駭人、警在必得的光芒,而方才的憂傷、仿惶、無助、失措好像突然都蒸發殆盡。
此刻的白隻,似乎才是真正的白隻。
在她凌厲的目光下,賈任蓁在心里猛然打了個突,「無聊啊,干麼問我這種不可能的問題?」
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當然無法滿足自隻。
「失禁,我要你正面、直接的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會背叛我吧?」
背叛朋友?這種事,善良的賈任蔡連想都不敢想。
但為何,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在她心中掀起前所未有的掙扎與波濤?
許下不得背叛朋友的承諾,是不是就代表,她跟樊少剛真的不再有任何可能了?
樊少剛溫煦如春陽的眸光似乎還暖暖熨貼在她胸口,燦爛的笑容深深烙印在她心窗某一方……她真的對樊少剛完全沒感覺嗎?她真的從沒妄想過有一天可以將頭枕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又真的沒偷偷作過麻雀變鳳凰的美夢嗎?
「任蓁,是不是你對樊醫師也有感覺,否則這個問題,你為什麼需要想那麼久還無法回答我?」白隻的口氣咄咄逼人,一點都沒放過她的打算。
一向被壓榨慣了,也壓抑自己慣了,再加上現在又被套上「好朋友」的關系,賈任蓁真的沒辦法說出令彼此關系又再度惡化的話來。
心一橫……
反正樊少剛會看上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對于這種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事情,她沒什麼好無法抉擇的。
「不會啦,你想太多了……哎……我……我是要怎麼跟你比啦,」在白隻虎視眈眈的注目下,賈任蓁慌得直扭手指頭,簡直快把十只手指扭成麻花辮,「那個樊醫師除非是眼楮瞎掉,要不然怎麼可能看上我?而我咧,也不至于那麼沒自知之明去喜歡她,我們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根本沒有絲毫交集,你應該把心思放在如何擄獲他的心上面,不要浪費在這個完全不合理的懷疑上,好嗎?」
「你說的是真的?好朋友不可以騙人哦。」
「我別的優點沒有,最重視的就是對朋友的承諾。」
點點頭,白隻終于萬分滿意地掀起玫瑰色的唇瓣,「任蓁,我知道你最好了,你應該不會忘記你今天說過的話哦?」
「放心」
「你——也不會把我的秘密告訴依鈴吧?」
李依鈴太精了,難保她不會識破她的計畫。
「安啦,不會。」
「某雜,那謝謝你供!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避找我,好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磁場不對,賈任蓁就是知道她不可能跟白隻成為好朋友。
但,她當然不可能說實話,去傷害現在心情已經很脆弱的白隻。
「謝謝你……我沒幫你什麼,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放開她的手,賈任蔡友善而虛弱地朝她笑笑,一番對話下來,她覺得好累,「我先走了,我跟依鈴約了吃飯。」
望著她渺小而無力的背影,白隻將方才與賈任蓁相握的手,用力在制服上抹了又抹,搓了又搓。
髒死了!
要不是為了讓這個小白痴心甘情願地離樊少剛遠一點,她怎麼可能和顏悅色地握住她的手,以博取她廉價的友情?
不過,幸好這個小白痴還算識相,她隨便演演戲,講幾句好話拉攏拉攏她,她就手足無措,完全任她擺布了……
如此一來,她相信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她也好無後顧之憂地將重心擺在樊少剛身上。
掏出口袋的邀請函,白隻堆起滿臉的溫柔笑意往他的辦公室走去,自信滿滿地展開她馴服他的第一步。
下午五點鐘,好不容易忙完最後一個手術,樊少剛神情疲憊地步出手術房……
從早上九點鐘進手術房開始,他已經整整站了八個小時,兩條腿酸痛地簡直不像自己的。
「學長,剛才那個車禍的Case實在有點慘不忍睹,你看看那張臉……嗯……我看我今天是不必吃晚飯了,我真佩服你還能那麼鎮定。」實習醫生簡正帆用力以肥皂搓著雙手,余悸猶存地道。
樊少剛安慰地拍拍學弟的肩。「送你一句老掉牙的話……習慣成自然,久而久之,你就會覺得沒什麼了,像我現在,就算才剛剛把一個人的腸子塞」回肚皮里,晚餐還不是照樣吃鹵大腸吃到翻過去?」
「學……學長……你也未免太勇了吧?我听了部快吐了。」
「算了,不刺激你了……言歸正傳,像剛才那個壞國?剛送進來時,傷口傷及大動脈,有失血過多拍狀況,所以在確定傷者的血型之後,我立刻下達緊急輸血的指令,接著,在除去生命危險的顧慮之後,我只能盡量將傷口縫得漂亮,處理干淨,避免移染,剩下的,可能就得會同美容科的整形醫師來處理了。」談起專業,樊少則疲累的神情恢復些許神采,他詳細的叮嚀著。
「對了……這幾天,你去巡房的時候,還得密切注意患者有沒有發燒的癥狀,他的傷口面積太大,屆時很有可能會有發炎的情形。」
「謝謝學長的指導。」說這句話的時候,簡正帆可是很真心的。
苞著樊少則實習到現在,樊少剛對他可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來不藏私,更不曾對他擺什麼架子,兩人之間除了學長、學弟的關系外,更像朋友,也像哥兒們。
「客氣什麼?等你明年初升上正式醫師,再請我吃大餐唆。」
「那有什麼問題。」簡正帆阿莎力地答應,「學長,別光說我了……你咧?我听說最近有幾個可以升上主治醫生的名額,其中一名,甚至還可身兼外科部的行政主任,你在院內的表現一向很優秀,機會應該很大吧?」
「在維心醫院的醫師,哪個不優秀?」
樊少剛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其實最近父親也找他談過這個問題,他的心理壓力不小。
簡正帆則緊跟在樊少剛身後緊張兮兮地追問著,「問題是,你們樊家是醫師世家,樊伯父在醫界的地位崇高,而你又是徐副院長的得意門生,這樣的條件,放眼望去,有誰能跟你相提並論呢?」
「正帆,你又不是第一天到維心報到?你怎麼會不知道出身醫師世家的醫師在維心至少也佔了一半以上呢?」
「可是,我就是覺得你比別人認真,也比別人負責啊!這年頭,誰像你對病人那麼好啊?刀開得好,又不收紅包,有空就天天巡房,關心病人狀況,光憑這一點,我就斷定你比其他人都強。」
「我做這些,是因為這些事我想做,而且應該做,可不是因為我想升上主治醫師兼行政主任的位置才做的啊。」面對好友,樊少剛不禁吶喊出自己心底真正的感覺。
「話是沒錯,但……難道,身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人,你一點都不想往上爬嗎?再說,你哥哥已經是國內知名的腦科權威,伯父對你一定也有很深切的期盼吧?」
簡正帆說的是沒錯,但以他的個性,他一心只想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只想繼續鑽研醫術,只想哪天可以發表一篇,讓國際醫界都刮目相看的醫學論文報告。
他真的很不喜歡把腦筋花在這些涉及院內權利角力的事情……他只想做一個好醫師,至于那種必須花心思去勾心斗角、走後門、找靠山的小動作,跟他天生胸無大志的淡泊個性實在差太多了。
但……為什麼沒人了解呢?尤其是跟他理應最親密的家人……
這個無解的問題,想了就教人頭疼。「再說吧,該我的就是我的,這種事,強求不來的。」
簡正帆搖搖頭,長嘆一聲,「哎,真是好一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學長,你的態度就不能再積極一些嗎?你這個人哦,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若是你能把急救病人的那份沖勁跟必勝的決心,放一些在升遷和追女人這兩檔事上頭,那不是頂好的嗎?」
樊少剛沒好氣地停下腳步望向簡正帆,「喂,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太羅唆了點?我剛才幾乎以為我爸沒事突然跑到醫院來念我了。」
「我說的是真的嘛,要是我像你長得那麼稱頭,又有那麼多女人自動貼上來,我的黑夜肯定過得比白天更美,才不會像你到現在,仍是光棍一個咧。」
「我這叫擇善固執好不好?」對于簡正帆的過度關心,樊少剛實在是感到又氣又好笑,「男人嘛,在選定目標之前,就是要保持風流而不下流,才不會沒佔到便宜又染得一身腥……你沒听過一句話嗎?免錢的最貴,還不如潔身自愛,還能保持身價咧。」
兩人就這麼一路閑扯著,剛步出電梯,準備拐彎穿過長廊,回到辦公室,遠遠地,眼尖的簡正帆就望見一個長發女孩等在樊少剛的辦公室一則。
他二話不說,先用力將樊少剛扯回電梯口旁的樓梯間。
「哇,正帆,你干麼,搞謀殺啊?」樊少剛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地問。
「學長,噓,小聲一點,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的在你辦公室前等你?」
「沒注意。」
「沒注意?」簡正帆無力地翻著白眼,嘴里仍然很盡責的八卦著,「要是我沒看錯,在你辦公室前守候的,可是最新這一批進人維心醫院實習護士中的上上等貨色哦!」
「是嗎?」
「這個叫白隻的,身材又好,臉蛋也長得標致,嬌嬌貴貴地像尊水晶女圭女圭似的,听說院內很多男同事都想釣她,可是她都不假辭色,讓所有人全踫了釘子。現在竟然會到你辦公室門前痴痴苦等你,依我看,八成是對你有意思……」
簡正帆滔滔不絕地將他所知道的訊息,毫無保留地報告給他最崇拜的學長知道。
「簡正帆,你也未免想太多了吧?搞不好她只是有什麼問題來請教我罷了……」
「一個小小的實習護士,真有問題,問她們頭頭曾姊就好了嘛,何必牽拖到你這里來?」簡正帆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哎,更重要的是,听說她老爸很‘有力’哦,學長,你可得好好把握才是。」樊少剛握拳推了他一把,「謝謝你哦,真羅唆。」
「學長,你快去,明天記得告訴我狀況。」
說完,簡正帆朝他擠眉弄眼一番,便一溜煙的跑得不見人影了。
樊少剛望著他的背影,對于他的孩子氣感到莫可奈何。
舉步向辦公室走去,果然看見白隻倚在他辦公室外的牆邊發呆。
樊少剛一邊回想著簡正帆剛才說的話,早上蘇雲雲對他的暗示也同時浮現腦海,將兩者融合在一塊兒仔細思索後,他不禁一愣,不會吧?這個叫白隻的真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