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叫!誰是你的甜心」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順道用力捏了他放置在她腰際的手一把。
「你對我好凶喔!」他皺著眉,甩甩被捏紅的左手︰「別那麼用力嘛!對脆弱易碎的我要溫柔一點。」
「脆弱易碎哈!」她打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這輩子你是別想了!」
「喔!是杰嗎?」遠方走來的是「自由飛行」的負責人,今年才剛走馬上任,代替雷克唐的職位,身後還跟著另外二名各穿不同顏色燕尾服的男人。
「沒想到你的墨鏡真拿掉了!」
「我什麼時候食言過了?」
「喔!那可算不清了。」另一個有著女圭女圭臉,看來長得也不錯的男孩開了口。
「不過,我還是對你身旁的這位小姐較有興趣喲!請問小姐貴姓芳名三圍多少呢?」
什麼叫「物以類聚」光看這幾個人的德行就知道了!
「很榮幸認識你!」另外一人趁機先執起韓秋水的手放到唇邊。
「風生!」雷默平飛快地拉開韓秋水的手,笑得十分輕柔又危險。「你喜歡的話,我的手讓你親好了。」
「才不要哩!親男人的手多惡心啊!」身穿藍色燕尾服的男孩叫了起來︰「真不曉得你在小氣什麼?這只是一種禮貌的表現而已呀!」
「不用了!用心禮貌就行了,手和嘴巴不用派出場!」大伙可是第一次看見杰變臉。
「哇啊!你師父一定很想親眼見到你這副德行!」身穿白色燕尾服的女圭女圭臉男子笑了起來︰「老實說,這是不是你‘愛的告白’的女主角」
愛的告白?什麼呀?韓秋水困惑地抬起頭看著他,她是不是被扯進了什麼陰謀中了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鬧了。」帶頭那個戴著墨鏡、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開口了,聲調是沉穩極具權威的。「杰!你自己有帶薩克斯風來嗎還是要用你放在這里的那支?」
薩克斯風?雷默平也要在演奏會上表演難怪他會要她來,原來……
但是……她又看了雷默平一眼。「愛的告白」不是應該要演奏給學姐听的嗎?學姐……學姐才是他所愛的人啊!為什麼帶完全不相干的她來呢?難道是因為他把她當成學姐的替代品嗎這就難怪昨天他會摟著她睡覺!
她有些訝異自己非但沒有感到憤怒,反而心中還有一絲竊喜。該死的!學姐才去澳洲沒多久,怎麼她就想趁而入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沉默對學姐的告白,忍不住困惑了起來;難道沉默不知道她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嗎?為什麼他能那麼坦然無懼地向她告白呢?最奇怪的是,簡夢涵竟然會回答他也許她還喜歡狄倫的訊息她大可直接說她和雷默平已經……
如今再多說什麼都是惘然,她不該對他有非分之想的!
「誰替我伴奏我記得有事先把樂譜傳真過來。」他慵懶地開口詢問,任誰都知道他對伴奏者的挑剔是超高的,普通人根本無法和他合作。
「有特別商請的特別來賓,他說他一個人用MIDI就可以了。」穿著深藍色燕尾服的可愛男孩神秘地眨了眨雙眼。
「你說的,該不會是……」雷默平心里已經有數了。
耙只用MIDI一手包辦爵士鼓、貝斯、鍵盤的狂人也只有那個人,而且還是和他合作!
「對!正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一個。」穿著白色燕尾服,女圭女圭臉的男孩笑咪咪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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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飛行」每一季都有一場音樂演奏會,由學校老師篩選鎊年級的高手登場;最盛大的應該要算是六月的畢業演奏會和十二月的「冬季之聲」,全都是超水準的演出;在所有的藝術學院中,屬層次較高的。
韓秋水曾經也有過想考「自由飛行」的念頭,但她害怕會因考不上而放棄報考;另一方面是她沒有在很多人面前彈過琴,听說「自由飛行」都采公開甄選,就是赴考者必須對著眾人公開彈奏;這對她而言是致命傷,她一向不習慣被很多人注視著,若是在這種場合,她一定嚇得彈不出來。
她獨自坐在貴賓席上。雷默平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在觀眾席陪她一同欣賞這些演奏曲目,這令她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失落;她希望能和他保持距離,卻又渴望他能陪在她身旁。她真的很矛盾!
「快樂頌」改編版演奏完後,那名穿著黑色燕尾服,戴著黑色墨鏡,約三十出頭的新任學園長走上台拿起麥克風;身後的幃幕緩緩落下,燈光也暗了下來,只有聚光燈打在他身上。
「接下來是由‘自由飛行’商請的特別來賓們所帶來的特別演出;和以往一樣,他們的表演嚴禁攝影,若看見有鎂光燈閃爍,他們會立刻停止演奏。」
學園長話還沒說完,全校女學生、女老師就已經歡聲雷動了,好似她們早已猜出是誰一樣,掌聲熱烈地響起。
「現在就請各位來聆听這場最特別——」他刻意瞄了渾然不覺的韓秋水一眼,才又道︰「最真情至性的演出——愛的告白。」
頓時,尖叫聲、口哨聲、掌聲不絕于耳;似乎也感受到這股熱潮,韓秋水的心跳如擂鼓般震響,只听見琤琮的鍵盤前奏,幕慢慢拉起,薩克斯風的旋律似水流出,波波涌向韓秋水,使她一時無法動彈,全然震懾在這美麗的音樂之中,被樂音所淹沒……
台上只有二個人,一黑一白的搶眼搭配;穿著白色三件式西裝,站立在鍵盤樂器及電腦還有MIDI後面的男人,也是個外國人,長得十分俊俏,而身穿黑色西裝,手拿薩克斯風的男人,自然是雷默平了。他薩克斯風吹得特別好,所有的音符一經過他的吹奏,立刻就變成有生命似的。
她不自覺地被這如秋水般微涼又溫柔的樂音感動地流下眼淚。為什麼她會想哭她真的不明白;她從來都不知道,一首曲子竟能吹得如此深情又悠揚,而且,美得令人心動。
鍵盤樂器的清脆聲間奏一段後,薩克斯風的樂音再度加了進來,和著鼓聲及貝斯聲,令人彷佛置身于美國街頭,襯著黃昏薄暮、河道岸邊,某個情人真情地吶喊——我愛你!
這樂音深刻地烙印在她的心底、耳際,久久無法散去;孔老夫子所說的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或許就是這麼回事吧!
一曲終了,所有人皆起立拍手,直呼安可;但韓秋水卻動不了,彷佛仍沈澱在這樣的情景中,一時無法動彈,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全被他的音樂以及他如烈火般燃燒的情感所佔據!
雷默平由身前的麥克風架上取下了麥克風,那雙晶瑩明亮的琥珀色眸子直勾勾地凝視著仍坐在座位上的韓秋水,好似把一切喧雜吵鬧全摒棄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這首‘愛的告白’,要獻給坐在貴賓席第九個座位上的女子。」
全場頓時一片驚叫,韓秋水本人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麼深刻的愛意,怎麼會……怎麼會……她張大口卻無法言語,淚水不斷滑落……天啊!她在作夢嗎
「十九歲生日快樂,小秋!」
雷默平一躍從舞台上跳了下來,微笑地走向她,由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她想逃卻被他的眸光牽引住了,無法動作。
他走近她,雙手撐于扶手二側,將她困在椅子上,俯壓住她的唇瓣吻住了她!
「愛徒!」穿著白色三件式西裝的男子走下台來,行經他們身邊時,以他美得不可思議的嗓音,非常惡作劇地笑道︰「別忘了,你欠我一次!」
這可恨的師父,沒看見他正在忙嗎
雷默平撥空瞪了他一眼,決定繼續「忙」。
看來有人要被以妨礙風化、敗壞善良風俗的罪名起訴羅!
「預料中的事。」
夏立廷看著手上的出席狀況表,並不意外會看見簡夢涵、雷默平和韓秋水三人皆缺席的紀錄;他們正是新聞主角啊!不是嗎?
「段巧心那里有沒有什麼動作」他問著站立在陰暗處的男子。
「有!她似乎想誘惑杰夫?洛克跟她上床。」男子簡單明了的回答,並不多說一句廢話或評語。
「真是恨到深處無不做,我真懷疑她究竟是因為恨簡夢涵呢?還是她也愛上杰了」夏立廷玩味地笑著,雙手在身後交疊,站立在窗前看著校園內的夕陽,眼神中閃過的訊息竟近乎是——嫉妒
「少爺!有一件事……」男子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開口。
「魁首!有話直說。」夏立廷了然地回過身來,坐回他的座椅上,興味盎然地看著他。
「那個……」魁首非常地慎重,深怕得罪少爺。「那個女孩,你真的……」
「我的目標只有杰而已,其余的……」他燃起了一根煙,叼在唇邊︰「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
「是!」他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真的無法對一個看似天使般清純善良的女孩下手。自那天起她那雙漾著憂郁的眼眸、無心機的笑容,以及她的身影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不去;令他冰冷的心湖上漾起了一絲波紋,一圈一圈地泛開成漣漪。
「替我注意段巧心,必要時,我們甚至可以將計就計,明白嗎?魁首!」只要不是面對雷默平,夏立廷臉上的表情可以是平靜無波、毫無起伏的;但若是一踫上了關于雷默平的事,他立刻就會有所變化。
魁首一直都不明白,主子究竟是在執著什麼?真的只是因為妹妹為了雷默平而自殺的仇恨嗎或者,根本是……
「是!我知道了!」他依然必恭必敬地回答,不管原因為何,他仍得照命令行事。他的使命只是順從,其他的……就隨主人高興就好,只要——
他嘆了口氣,幽幽地低下頭去。
如果那張明亮的笑顏能夠屬于他,他什麼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