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人手牽著手,一起漫步在河堤上時,突然有一團黑影從他們身後竄出,舉著亮晃晃的匕首要朝堇刺過去。
「危險!」
神原邑大喊一聲,推開堇,眼明手快地奪下對方的刀子。「放開我!我要殺了她!
放開我——」來人歇斯底里地喊叫著。
二人這才看清楚,眼前是名年約三十五歲左右的婦人。
「你是誰?」神原邑制住她,怕她傷害到堇。
「她殺了我的丈夫,我要替他報仇!」婦人眼神怨毒地射向堇。
堇嚇了一跳,捂著心口向後退了一步,瞪大一雙眼楮。
她曾經殺過人?
難道……她做的不僅僅是個夢,而是事實嗎?她的臉變得蒼白。
神原邑臉色一沉,重重地道︰「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她化成灰我也認得。放開我!我要替我丈夫報仇——」女人繼續鬼吼鬼叫。
獵物第一七八號……有些聲音傳入堇的腦海里,她雙手捂住耳朵,蹲來。那些聲音熟悉得教她心驚!
獵物不需要有名字,堇,你的下個任務是——殺人!
殺人!
殺人!
記憶匣子似乎被打開了,有著不同的片段在腦海中盤旋,她看見手拿黑槍的自己,亳無悲憫之心地扣下扳機……她真的是殺人犯嗎?
「堇……」
神原邑被她蒼白的臉色嚇到,稍稍一分神,手中的女人掙月兌他的鉗制,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又朝堇沖了過去。
「堇!」
神原邑來不及保護堇,但見堇自己反射性地伸出手,抓住來人的手,將之反扣在她身後,制住了她的動作。
那一連串完美和毫不猶豫的擒拿令堇自己也嚇了一跳。她為什麼會這麼不經思考地就出手?仿佛是天經地義般,她做過好幾百遍似的!
莫非……她真的殺過人嗎?
堇一失神,對方馬上轉過身來,沒有放棄置她于死地的機會。
而神原邑動作更快地敲昏了那名婦人,拉著堇快速離開。
殺人!她曾經殺過人!
在堇小小的腦袋瓜里,已經塞不下其他的東西,反覆回蕩的就是這幾句話。
而且,她一定不只殺過一個人,而是好多人!
所以她才會對自己的幸福有罪惡感,認為自己一定有一天會失去這些。
因為她曾經是個沒有心的殺人魔!
難怪邑不願意告訴她她的過去……她恍然憶起,每回她追問邑有關她失去記憶前的事時,他總是含糊地打混過去,難道是因為……此時,疑惑與不安,正像是滾雪球一般,在堇的心中愈滾愈大。???「喏,喝杯熱茶。」
神原邑沖了杯茶給堇,安撫她緊繃的情緒。
看她並沒有恢復記憶的跡象,他才安心下來。
他一直害怕她會想起從前,也害怕她會承受不住,更害怕她會……離開他!
他不知道世界這麼小,小到去逛個街都會遇到仇家。
莫非有人在暗中操縱嗎?
神原邑撫著下巴陷入沉思中,在腦中過濾著可疑人物的名單。
「邑……」堇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先去洗澡!」
「啊?」神原邑回過神,朝她綻出溫暖的微笑。「去吧!」
到底會是誰呢?
他目送著堇進浴室去的背影,抿起唇再次思考著。
在河邊……真是太巧了,巧到他沒有辦法不去推測那是場陰謀。
但,到底是什麼人在策畫這件事?他又有什麼目的呢?
此時,電話響起。
「喂?我是神原。」他拿起話筒,平靜地開口。
(神原邑,我勸你們最好把跟雅蘭合作的那份開發案讓出來,否則……)一陣刺耳的笑聲傳了出來,對方隨即掛掉了電話。
和雅蘭合作的開發案?那不是指之前科技工程的底標嗎?難道這個開發案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內幕?合作?合作什麼?怎麼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扯進事件中了?
神原邑一張俊臉倏地下沉,心想一定要找父親問個清楚。
而且,他想,剛才那語出威脅的人一定不好惹,方才堇遇襲的事也許就是他們搞出來的,他不出手不行了。
如果他們從他身邊奪走了堇……他不敢再想下去。
「邑……」
堇怯怯地從門後探出張俏臉,「你還沒睡?今天有很多事要忙嗎?」
「怎麼了?」神原邑看見她嬌俏的臉蛋,笑容不自覺浮現,「想睡就先去睡,別等我。」
「不是的,我只是想在你身邊……」她像只乖巧的貓兒,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會打擾到你嗎?」
「為了你,再忙也要騰出時間來。」他輕輕撫著她柔女敕細致的臉蛋,「怎麼了?」
「沒有。」她搖搖頭,隨即被他拉進他堅實的懷抱之中。
「是嗎?你的眼楮騙不了我的,甜蜜的堇。」神原邑大笑,吻住了她的唇。
火焰立即一發不可收拾————堇急切地環著他的頸子,認真地回應他的吻,努力地傳達著自己的情感。
或許她就是在等待他的吻。他的吻讓她感覺自己被救贖了,他是她的天使!
和他在一起,她就會感到幸福,只要有他的地方,對她而言就是天堂!
本來神原邑只是想讓她安心而吻她的,沒想到她熱烈的回吻驅逐了他所有理智。
他瘋狂地吻著她,反覆細咬著她的紅唇;舌尖深深地探入她的口內汲取蜜汁,撥動她的舌。
她貼近他,小手解著他衣服上的扣子,探索著他強壯的身軀,為他的男性肌理而嘆息。
神原邑將她推倒在辦公桌上,她那雙修長的腿因此而圈上了他的腰,直抵住他的中心。
「邑……」
她潮紅著臉,有點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會在辦公桌上就……本想告訴他回房里再做,但他接下來的撩撥早把她的抗議丟到九霄雲外去。她根本不能說話!
「邑……」
她只能記憶他的名字,只能呼喚著他的名字,仿佛那是她唯一記得的語言。
他的手無所不在,他的吻也是。
他用身體著她敏感肌膚的每一寸,舌尖圈住一顆蓓蕾,細細地用唇磨弄,用牙齒細咬。
「啊——」
她不由得弓起身子,承迎他所帶給她的奇妙感受,並在他身下不住地扭動著,希望他能給她更多。
「邑……我愛你……」
她緊緊地摟住他的頸項,更深地貼近他火熱的身軀,祈求他的給予。
只有摟著他,在他的懷中,她才能感到安心和滿足。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但,沒有邑就是不行,她不要別人,只要他!
她的臉兒埋進他的頸項中,更加貼近他的。
他稍稍地移動,在瞬間滑入她甜蜜的幽谷,吻著她顫抖的唇,手指伸到兩人結合處,加強那兒的節奏。
「我不會的……我甜蜜的堇——」
他用力地嘶吼著,在她體內釋放他的亢奮,將她帶入完美得幾乎令人無法呼吸的激狂浪潮中。
我不會離開你的,堇。
神原邑在心中許下諾言。???神原邑的懷抱就是她的天堂。
她感覺到,只要在他的臂彎之中,她就可以忘卻一切,包括惡夢在內。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永遠、永遠和他在一起。
堇從睡夢中醒起,發現自己正枕在神原邑的胸膛上,她好奇地翻過身來,趴在他胸前看著他的睡容。
沒了眼鏡的他,看來性感而狂野,平時他文明斯文的一面隱藏了他原來的面貌,只呈現都會醫生氣息。
但她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因為,這一面只屬于她,外人看不到的。
她心中有著小小的甜蜜,因為這樣的私藏而感到像是得到某種心靈的寶藏。
她忍不住用指尖沿著他如雕像般的立體五官輕撫,從弧線堅毅的額際,濃密的劍眉,迷人的眼楮,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唇到刀鑿似的下巴……每一個地方都深深地令她著迷。
用看的似乎已無法滿足她,她輕輕地獻上雙唇,吻著他俊美的臉龐。
驀地,一陣天旋地轉,在她尚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已經被神原邑壓在身下。
「早安,我甜蜜的妻子,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要挑逗我嗎?」邪氣的笑意漾在神原邑的臉上。
堇的臉蛋驀地燒紅。
「我……沒有……」她不明白她干嘛老是覺得不好意思,但他就是可以輕易奪走她的呼吸。
「真的嗎?」他壓低身子,引起她一陣驚喘。
「邑……一大早……」她的語詞因為他邪惡的動作而變得破碎。
「一大早不能愛你嗎?」他輕笑。
「啊……不……別這……」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小手無力地扶上他的肩。
「你不渴望我?」他加快手上的速度,並撐開二指,邪惡地挑逗她。
「邑……啊……」她尖叫著。「求求你……別這樣……我不能……」
餅多的沖擊進入她小小的身子,她承受不住地用力抓著他的背,留下清楚的痕跡。
「想要我嗎?」他舌忝舐著她的笑問。
「別……」太卑鄙了,他總是這樣戲弄她的感官,真是太不公平了!
「邑……」她小巧的頭顱無助地埋入他的肩窩,小手無意識地向下探著。
現在換神原邑喘息了。
「小妖精!你向來要求平等對待嗎?」他咬著牙問,將身體移近她的女望。
「不公平……」她抗議著,蠕動著身子不想讓他靠近,但沒料到這反而形成另一種煽情的挑逗。
「天底下不會有絕對公平的事——」神原邑一舉進入了她,引發她陣陣嬌喘後,卻故意靜止不動。
「邑……」她張開眼楮,不明白他為何停留在她體內,卻沒有後續動作。
「求我。」他邪惡地笑著。
「你好壞!」她嬌聲控訴。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好人。」他刻意學著她的語氣,挪動了子。
堇立刻不耐地申吟出聲。
「求你,我求你,解除我的痛苦吧!我快死了!」她低喊著,難受地扭動自己的身子。
「遵命!老婆大人。」神原邑邪笑,開始律動沖刺,他很清楚要如何取悅他的妻子。
「邑……再多一點……喔!深入……求你……我快死了——」她狂喊著,最後忍受不住地咬住他胸口的肌膚,留下她的齒痕。
「我不知道你是這麼熱情的小東西——」神原邑嘶吼著,在她體內釋放了自己……???
激情過後,堇沉沉入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當她睜開眼楮時,神原邑已經不在房內。
她坐起身子,想起昨晚他是如何一遍又一遍地進入她,掠奪她的所有……想到這里,她不禁又紅了臉,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那麼大膽,不知羞恥地流淚懇求他的給予。
但她醒來後沒見到他,心中真的有些難以言喻的空虛和疼痛。
她用薄被遮去優雅玲瓏的曲線,這才看見小茶幾上放著一枝沾露的玫瑰花及一張小卡片——看你睡得熟,不忍吵醒你。我去上班了,晚上接你去吃晚餐。
邑「傻瓜!」她甜甜地微笑著,罵了一聲,把卡片按在心口。真的可以吧!她真的可以享受幸福吧!
她捧著衣服進去浴室洗澡,出來後,門鈴突地響起。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她走到窺視孔去看了一下,隨即將門打開。
「朝比奈先生?」
「堇,你實在不該叫我‘朝比奈先生’的。」朝比奈司佯裝悲哀地搖搖頭。
堇怵然一驚,隱約覺得她幸福的日子即將離遠。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她小心地回答,但恐懼卻逐漸逼近。
「也好,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好了。」他俊美的臉上有著一絲狡獪,「堇,你不是神原邑的妻子。」
「你說謊!」她吼叫出聲,不安卻逐漸擴大,「這不是真的!」
「不!你真實的身份是‘朝比奈堇’——我的妹妹。而且你——」朝比奈司刻意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是個殺手!」
殺手二個字如同雷電一般的劈入她腦海中,她想起了河堤上那個追討人命的婦人。
霎時,紛亂的記憶倏地填入她空白的腦子里。
殺人!
堇,你是名優秀的殺手,三天之內完成……殺人!
這任務只有你可……一道道聲音傳入她腦中,鮮血淋灕的畫面一幕又一幕地在她腦海里上「不要……住手!」她捧著頭蹲了下來,頭痛欲裂得難受。
那句「你是殺手」像道解除封印的咒語,開啟了她不願想起的過去。
終于,在她昏厥的同時,她想起來了。
她是黑衣殺手——堇!???「神原醫生!」
身邊發出的聲音讓神原邑回過神來,像是猛然從夢中驚醒一般。
「你沒事吧?一整天心不在焉的。」琮琰斜睇著他。
「沒事!」神原邑不悅地瞟了他一眼,不是很喜歡這家伙狂妄的口氣。
「那就好,我可不想看到你在別人的肚子上多開了一個洞。」琮琰揶揄著。
「你到底有什麼事?」這個來日本留學的台灣研究生真是煩人!神原邑站了起來,不想跟他多耗。
「你家人來了。」琮琰說得慢條斯理。
「家人?」難道是堇?
一想到此,他馬上奪門而出。
「看來神原醫生真是個‘孝子’呢!」琮琰涼涼地笑著,如是評論︰「和雲翔那個孝孫真是有得拼呀,」
看來,又有另一個故事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