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季商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個華麗且陌生的環境,四周擺放的都是些名貴的物品,看起來像是在宮中,可是卻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昏迷前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回到他的腦海中,他想起了暗殺計畫,和那個與赫連狂神似的男子……
那個男子,恐怕就是太子殿下的雙胞胎弟弟——王狷了吧!
對了,他們說今晚要行動的,現在是什時候了?他昏迷很久了嗎?還來得及警告赫連狂吧?
赫連狂……盤據在心中的不安像漣漪般逐漸擴大,他想起身下床,手臂卻傳來劇痛,疼得讓他不禁蹙眉;可是他卻依然強忍著疼痛,想去找那個已被人當作暗殺目標的太子殿下。
上天可要保佑一切都來得及啊!
「呵……你醒了。」
一柄羽扇掀開了遮蔽的珠簾,神似赫連狂的帶笑面容出現在月季商眼前,身後還跟著忠心耿耿的護衛秦觀火。兩人的出現讓月季商停住原有的動作。
「你是……王?」這說,他是在宮中!「多謝相救之恩,請客下官擇日再上門道謝。」
月季商鞠躬作揖之後就什也不顧地要離開,一心只想通知赫連狂他將有危險。
「太子在未時就已經出關前往那須!」赫連狷只是慢條斯理地坐下喝茶,簡單的一句話就截住了月季商預備離去的腳步,「現在恐怕將要離開玄斻關了吧!」
「您是說……殿下已經去了那須?」一顆心彷佛快要停止跳動,先前月青陽所說的一切,和他在昏迷前所听見那些殺手的行刺計畫,猶如使他的身上燒起一把火,令他坐立難安。
「沒錯。」
赫連狷很了解他那個兄長的性格,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會擅自行動的;不過他居然把這名少年留下,這點可就令他匪夷所思了。
「可否請王爺借下官一匹快馬?」月季商覺得自己不能再耽擱了,「下官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親自向太子殿下報告。」
「有什事情跟本王說也是一樣的,」赫連狷也替月季商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可是月季商哪有心情喝茶,現在都什情形了,事態緊急,他連一點時間都不能耽擱啊!
「不,這件事情下官只能向殿下報告,請王爺原諒。」
月季商無法冒險告訴赫連狷關于有人要暗殺赫連狂的事情,一來是自己沒有任何證據,二來他無法確定那個要暗殺皇太子的「王爺」到底是誰,要是他打草驚蛇,反而可能會議赫連狂陷入困境。
再說,會剛好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方,這個赫連狷也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本王是很想答應你,可是……」赫連狷的笑意中有著難解的謎,「殿下有令,不能讓你離開皇城半步。」
這個訊息讓月季商頓時瞪大了眼楮。
「為什?」不能離開王城?怎會?赫連狂該不會忘記他答應讓他回鄉的事情了吧?
「這點本王不清楚。」赫連狷當然也很想知道為什,不過他知道就算是問皇兄本人,他也是不會回答的。
「所以,恕本王愛莫能助。」赫連狷優閑地搖著羽扇,站起身來,「有什需要,盡避提出來不要客氣。你肩上有傷需要好好休息,請不要做出危險的舉動,這樣本王會很難向殿下交代。」
赫連狷可以預料這名少年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前往那須,那時候他該不該攔阻他,赫連狷還在考慮。是攔還是不攔才可以看到好戲呢?嗯……
「那殿下何時會回來?有沒有交代下官何時可以離開皇城?」月季商只好旁敲側擊。
「嗯……一般應該是士到十天左右。」赫連狷給了一個大約估算的日期,並且在心中推測著月季商大概會有的行動。「你就安下心養傷吧!相信殿下很快就會平安地從那須回來的。」
「是……」月季商只好含糊地向赫連狷道謝,並且承諾會乖乖地養傷。
「哦,順道提一件事。」赫連狷的眼中閃過一絲陰詭,「如果我沒記錯,當初太子是召你進宮當護國法師的,如果不嫌棄,讓觀火教你陰陽五行之術可好?」
「王爺?」沒料到會有這件差事落在自己頭上的秦觀火,神情和月季商一樣困惑。
「秦……侍中也懂得陰陽五行之法?」那為什不直接讓這名侍中去做護國法師,卻非要他不可?
「略曉一二。」秦觀火不明白赫連狷到底在打什主意,所以只好出來替自己的主子打圓場,「只是我已經決定這一生只跟隨王爺,所以護國法師之職,我無法勝任,只能靠你了。」
「我……」月季商不知道自己能拿什借口來拒絕。
「不打緊,你慢慢考慮吧!本王也記得殿下曾答應過要讓你回鄉,可是若那須的戰爭非打不可,本王是擔心……」言下之意十分明白,他只是為了保住太子罷了。「別煩惱太多了,這只是本王的私心,殿下並不知曉的。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然後赫連狷和秦觀火就離開了月季商的房間。
來到王府的回廊中,赫連狷才笑著對秦觀火說︰「看好那名少年,我有預感,可能會有好玩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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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商在房內來回走動著,一邊盤算著該怎從王府中偷走馬匹,好到邊城去通知赫連狂。
想從王府逃走的想法雖然很笨,但想偷王府里的馬匹逃走更笨;可是他覺得自己連一刻鐘也待不下,為了赫連狂的事情,他心急如焚。
為什赫連狂不讓他離開?是不是不要他追去那須?可是赫連狂為什會知道他會這做?
還是……赫連狂根本就已經知道有人要暗殺他,且是在他前往那須的時候?
他一個人前往那須,有人保護他嗎?
據他所知,赫連狂身邊並沒有像秦觀火那樣的護衛,要是有個萬一那又該怎此時,他突然想起赫連狷對他說過,希望他能成為護國法師的話。
如果他成了護國法師,就能換得赫連狂的平安嗎?
懊答應嗎?還是不該答應?
猛然驚覺自己居然為了赫連狂,放棄原先離開宮中時所下的決定,包括自己未來的理想。他被自己嚇住了。
那個還等著他回鄉迎娶的末婚妻呢?還有他在家中的父母呢?
從什時候起,他竟把赫連狂看得比這些都還要重要了呢?
赫連狂侵入他生命的程度早已比地想象中的還要深,他真的要為赫連狂——這個他曾經恨惡至極的太子殿下,把自己投進黑暗的宮廷斗爭之中嗎?
他怎會……怎會……怎會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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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早,月季商就直接去找秦觀火,請教他有關陰陽術法的種種。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秦觀火好似一點都不訝異,只是暗自在心底猜測主子這樣的安排到底有何意義。
「是。」
他既不會武術也不會劍法,一個人就這樣貿然前往那須也只會造成赫連狂的負擔;如果他會陰陽五行陣法,至少尚可用陰陽術法自保,如果他什都不會,不就反而變成被攻擊的目標了嗎?
到時候赫連狂既要救他還得保護自己,就更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所以,為了可以保護赫連狂,他總要做些什……
「那好吧,你和我來。」
秦觀火沉吟了一會兒,正要帶著月季商離開正院,卻听見大廳傳來吵鬧聲——
「赫連狷,你不要看不起人,等你哥哥回來之後,我便是你的皇嫂,也是未來的太子妃,你以為我真非求你不可嗎!」
未來的太子妃?
月季商一震,覺得自己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為什就在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響應赫連狂的感情時,會冒出一個太子妃呢?
「請吧,小王不送了。」
赫連狷寡情的聲音飄出大廳,護主心切的秦觀火連忙進到大廳,擋在赫連狷身前。
「赫連狷!你……」蘭槐郡主氣呼呼地伸出縴縴玉指指向赫連狷,像是巴不得可以當場刺穿他的心。
「再說,雖然聖上答應了這件婚事,可是我皇兄可沒答應,所以小王並不覺得郡主有資格這樣稱呼自己。」赫連狷優閑地喝著茶,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對秦觀火示意,下令送客。
月季商看著大廳內的女子,她有著驚人的美貌,身上無一處不是絲綢錦緞,在在顯示著她身分非凡、家勢顯赫。
這個就是……皇上指給太子的女子?這樣的人真的適合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嗎?
「赫連狷,等我成為你皇嫂的那一天,就是我們清算這筆帳的時候!」一個女人怎能忍受這樣的侮辱?蘭槐郡主頭一甩,下巴拾得高高的,就走出了大廳。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她看了站在大門口的月季商一眼,眼中不曉得閃過了什,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留步,就離開了王府。
「王爺,您沒事吧!」秦觀火疾步走向自己的主子,砰的一聲就跪下,「都是屬下不好,沒盡到保護之責。」
「起來吧!你這樣是要折我的壽嗎?」養了這種忠誠過頭的部下也很頭痛,赫連狷擺擺手要秦觀火起身。
「那名女子來府里到底是為了什事?」秦觀火問道。
「她是為了殿下來的。」赫連狷揉著隱隱發疼的額側,嘆了一口氣。
不是他愛落井下石,可是比起來,與其讓那名潑辣郡王當太子妃,他還寧可母儀天下的是眼前這個月季商咧!
「為了殿下?殿下怎了嗎?」月季商連忙從大廳門口探出頭來問著。
「父皇打算在殿下領大軍前往那須之前就讓他完婚,所以蘭槐郡主要我想辦法把太子從邊疆叫回來。開玩笑,她為什不直接去找父皇而偏要找我呢?」赫連狷為自己的飛來橫禍而頭痛不已。
「他要……選妃?」月季商失神地喃道。
那,他到底該怎辦?即使他就這樣回鄉,他也已經變不回原來的自己了,那時他真的還能若無其事地娶君梅衣嗎?
若是不回去,他又能怎辦?
「可是也不能叫殿下不要回宮,他可是未來的天子啊!」赫連狷還是揉著側額,只是眸光有意無意地斜睇著月季商。
「王爺?」總覺得主子話中有話,可是秦觀火直覺他還是不要懂會比好。
「對了,你們倆原本是在作啥?去去去,去做你們原先要做的事情,這件事我自己煩惱就好了。」
赫連狷揮揮手把他們兩個人趕走,但想了一下,還是在月季商走後叫住了秦觀火。
「王爺?」秦觀火等著赫連狷下令。
「找個人去通知殿下吧!」赫連狷的眼中透出詭譎的笑意。呵呵,他相信皇兄一定也會很頭痛的吧?
「王爺?」何時王爺和殿下變得如此有手足之情了?若真是如此……
「呵呵呵……別誤會,我可不是在幫他,」赫連狷笑道︰「我說過了,我只是在娛樂自己,哪兒有風我就去哪兒點火。」
「王爺,難道你從來沒有為自己打算嗎?」事到如今,秦觀火真的無法不問。
「呵呵呵……」赫連狷只是笑著轉過身去,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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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
月季商將朱砂筆往旁邊一丟,看著眼前才怖好的陣法,窗外的月光是這的皎潔明亮,他對著陣法,開始打起八卦手印。
「干坎?震艮兌離坤……」
流雲恰好飛過月前,月光照在陣法上,陣法中的字一個接著一個的發亮了。
「沒想到你終究還是會了。」
倏地,一個熟悉得讓月季商掉淚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讓他的寒毛根根豎立;攘著,他被緊緊地擁入一具炙熱的懷抱中,緊得像是再也不願放開他。
月季商稍稍仰起了頭,不願意讓淚水流下。
啊!是他,是他回來了……
月季商轉過身體想要看看他,但雙唇隨即被覆沒。
赫連狂像是等得太久,落下的每一個吻都既重又深,像是要勾起他靈魂深處的反應,勾出他全部的愛戀、全部的思念。
緊緊抓住他衣襟的手已不知是推拒或是攀附,月季商只感到腳下一軟,全身的重量只得交給對方。
有著修長手指的大手來到月季商的衣領處,輕輕地一個使力,他的衣服隨即被解開。
白皙的軀體在月光下呈現出透明的膚色,小小的桃紅色果實襯著白皙的肌膚,比任何一具女人的身體都讓他發狂。
赫連狂的眼光仔細地盯視他的身體,專注的神情讓他幾乎忘了要呼吸;因為害羞而想起身遮住自己的身子,卻隨即被赫連狂壓倒在地,修長的四肢都被制住,無法動彈。
「你已經決定了嗎?」赫連狂逼近月季商的臉龐,大掌沿著他的身軀點燃火苗。
「決定什?」在赫連狂的撫弄下,他的氣息有些不穩。
「為什會開始學習五行陣法?」赫連狂壓子,溫熱的氣息噴上他的頸邊。
「因為我……」他猛然住口,他說不出來!
「為什?」但是赫連狂執意要知道答案。
懲罰以地,他輕囓他頸邊的肌膚,滿意地察覺到他的顫栗。
發現赫連狂的手正往他的弱點而去,他求饒地大叫著︰「因為我想保護你!」
赫連狂倏地止住所有的動作,停下來專注地看著他的眼,那樣的眼神專注得讓他心痛,「又是為了你的家人嗎?」
「我……」為什他一定要這窮追不舍呢?
「回答我!」赫連狂以自己的身子和他的摩挲著,讓他起了陣陣的戰栗和莫名的歡愉。
「我……」近似申吟的聲音滑出唇邊。這個聲音到底是誰的?是他的還是他的?
「嗯?」
赫連狂以折磨人的速度輕撫著他的敏感處,致命的快感襲上腦門,讓他忍不住喊叫出聲。
「是為了你,為了你!」不行,他根本無法和他對抗,終于受不了折磨地大喊著︰「快住手!」
「你真的想清楚了?」赫連狂的大手漸漸的移至他的身後,動作輕緩地仿真著將要到來的進攻,「我說過,如果你回來,我就再也不會放你離開,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是的,他想過了,早在他要離開皇城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月季商的眼因著激情而顯得蒙,定定地直視著赫連狂,「再也變不回……原本的自己……」
「是的,你再也不可能是你自己的。」他突地佔有了他,使他痛苦地理入了他的懷中,「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你就烙上了我的印記,但是我同時也是屬于你的,只要你身上還帶著我烙印,我就是你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帶開!」
這個遠在天邊的月亮,在這一刻終于被赫連狂擒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