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情緣 第八章 情書風波(1)

書名︰太極情緣|作者︰青青|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含胸拔背的意思是鍛煉過程中應該要避免胸部外挺,但也不能過分內縮,太極拳主要講究順其自然。你站得太僵硬了,放松,膝蓋,手關節,放松。」余泠一邊說著,一邊用戒尺點戳動作不規範的位置,「不要故意松松垮垮的,應該要做到‘無意放松自然松’。」

「這樣很難哪,我一想著放松放松,腦袋就犯糊涂。」僖之邊打拳邊給他哈啦,「余泠你學太極多久了,為什麼以前都沒听說過?」

他斜睨著她難看的動作,「雲手配合呼吸,右雲手呼,左雲手吸。轉體雲手腰為軸,動作不要忽快忽慢。」

「你最近都好嚴格,為什麼都不跟我說話呢?」她漫不經心地改正錯誤。不知道他在鬧什麼脾氣,除了有關太極拳的事情以外,現在他拒絕同她說其他閑話,就算學太極也好,總是一雙冷眼瞅她,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罪不容誅的滔天惡行。她有嗎?沒有嗎?她不知道啊——

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宇宙針啊!

「左弓步發右直拳,發拳剎那,右腿前蹬,重心前傾。勁發後,右腳尖輕點地面,發勁完成。」他內心狂躁的感情她怎能體會?

「我是不是哪里又惹你不高興了?你說嘛,我跟你道歉啊。」她很知錯必改的,「你不要再那麼冷淡對我嘛,大家都是一家人,這樣很傷和氣的。」而且天天繃著一張臉很傷身的,他不辛苦,她看著都辛苦啊。

「走架時,腳承腿,腿承腰,腰承肩,肩承手指,一動俱動,一靜俱靜,同時進行,沒有先後順序。各部位幅度要求不同,但是同時開始同時到達,呵成一氣。」誰跟她是一家人,自作多情的家伙,他根本不承認。

「我無條件俯首稱臣,饒了我吧余泠。」她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他還想怎麼樣呢?她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他了。嗯,還是說她從來沒有了解過他呢?他真的喜歡過那個鈴蘭嗎?不知為何,每每想起她心里就微微刺痛,但卻逼自己不能深究。

「今天到此為止。」他拿起毛巾走向休息室。

僖之趕緊跟在他後面,「你老是什麼都不解釋一下嗎?你就這樣定了別人的罪嗎?你不解釋,你可以听我解釋啊,你想听什麼解釋我這里都有,你能不能把你的那張冰山臉稍微先敲碎一下?」

解釋?他有說他在等她的解釋嗎?他需要這種無聊的東西嗎?他根本不在乎她,何必要她的解釋?

「大家都這麼熟了,有話就敞開心扉來說嘛,你這樣憋著也很難受的吧。你總是不說不笑的,很不像個年輕人哦。」她這麼努力地開導他,難道他都沒有發現她的用心良苦嗎?

他確實不像個年輕人,張庭像吧。溫柔,多情,很得女生歡迎吧。他憤然甩上儲衣櫃,發出「砰」的驚天巨響。

「老天,火山爆發了……」她訥訥說道,決定暫時撤退,她可打不過散手道七段,太極高手的余泠。她打開自己的儲衣櫃,邊偷偷瞅著他的一舉一動,像個蹩腳的偵探,然後一封信赫然從衣櫃掉了出來。

她彎腰去撿,余泠卻更快一步,他冷冷覷了她一眼,她驚得連忙收回手,直說對不起。她順從他的意思把信給他,可他拆開信瀏覽,臉色卻比剛才更加難看,俊挺的眉心打了死死的結,然後將信塞到一旁驚慌不安的僖之懷中。

「這不是我寫的。」她連忙澄清,她不要幫人家背黑鍋。

「白痴都知道那不是你寫的。」

那是怎的?別人的錯也要她負責?不過至少他願意同她說話了,好現象,哈哈。

「你到底為什麼生氣嘛?」她好生委屈地問。

他又給她當冰山去了,沉默不語。

「那信上說的是什麼啊?」他沒同意之前她還真不敢擅自看信,完蛋了,她怎麼會被他吃得那麼死?

幽深的黑瞳掠過一抹寒光,他將外衣拎在背後,酷酷地摔門走人。

啊咧?這是怎麼說?她連忙打開信,一陣芳香撲鼻。「砰」的一聲,只見僖之直挺挺倒在休息室,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唉,唉,唉!」左躺躺右翻身,坐起來,蹲下去,怎麼她都覺得不舒服,「唉!」

「來人啊,把這個嚴重污染宿舍新鮮空氣的噪音王掃地出門!」忍受了一整個晚上的唉聲嘆氣,實在忍無可忍的阿雅操起掃把就往僖之床上沖,險險被阿舍和優利拉住。

然而床上的噪音王毫無悔過之心繼續廣播她無敵的噪音︰唉」

「她怎麼回事?」優利勇奪掃把,將它隨手橫尸陽台。

「失戀?」

「你見過別人失戀一邊嘆氣一邊傻笑的嗎?」

「她腦袋進水?」

「壞了,肯定是剛才洗澡時候進水的。」阿雅猛拍大腿,頓呼一聲,「好痛啊。」

「你們在干嗎呢?」僖之翻身要下床,才發現下面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閃啦,我要下去洗澡。」

「原來你還沒洗澡啊?」優利笑道。

僖之古怪地瞪了她一眼,「怎的?停水了?」

阿雅搭上她瘦瘦的肩膀,「我問你啊,你干嗎唉,唉,唉的啊?」她學著僖之的口氣惹得大家大笑。

僖之也笑起來,接著又皺起眉頭,「你說如果有個男生本來是冷冰冰的,現在突然像吃了火藥一樣,一惹就爆炸是怎麼回事?」

「啊?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優利有听沒有懂。

阿雅挑眉嬉笑道︰「泠學長吧?怎麼,他對你很凶?」

「豈止是凶啊,有好幾次我覺得他好像想把我掐死。」僖之煩惱地撐著腦袋直搖頭。

「啊,不會吧,你哪里惹到他了啊?」阿舍叫道。

「要是我知道哪里惹到他了,我就不會這麼苦惱啦。」她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一邊不停囔囔著,「狂躁不安啊狂躁不安啊……」

阿雅擰著柳黛眉,半仰著頭思考著,「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胡言亂語什麼啊?你知道的,像泠學長這樣的人最討厭別人瘋瘋癲癲不正經的啊……你干嗎啊?一臉死了娃的狗屎模樣。」

「我好像真的很不正經……」他是因為這樣才厭她煩她嗎?

「可是泠學長以前都不會這樣啊。」優利反駁道,「僖之以前就是這副德行的啊。」

德行?喂喂喂,干嗎用德行這種詞來形容她?

「那……他是不是因為別的事煩惱啊,不是特別針對你?」

「他對我特別凶,昨天他還很正常地教依風學姐太極劍,才轉頭就變了臉似的好可怕。」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發抖。

「好了別抖了,你跟他道歉了沒有啊?」

「我就差沒跪在地上了,他甩都不甩我。」做人怎麼這麼累哦。

「剖月復謝罪吧。」優利提供一個方法。

「你還真是慘無人道啊,我犯了什麼罪要到剖月復謝罪的地步嘛?」

「學長應該不會是那種胡亂發脾氣的小心眼男人啊,怎麼會這樣呢?」阿雅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僖之搖搖頭,「好了,我去洗澡了。煩躁不安啊。」她爬過一群女人身上,反正她也沒抱希望她們能幫她解決問題。

「僖之你掉東西了。」優利拾起來,念道,「情書……情——書——」三個女人瞪著圓圓大眼直射動作猛然呆滯的僖之。「誰寫的?」阿舍痛哭流涕啊,她還從沒有收過情書呢,就讓僖之給搶先了,讓人扼腕。

僖之搖頭,「不認識,一個叫惠康的。」听都沒听過,雖然第一次收到情書很高興,可是她現在沒空去想別的事。

「他約你周五傍晚七點在大榕樹下見面啊。看來他挺熟悉你的作息時間嘛。」優利看完情書後說道。

「你要去見他嗎?」阿雅問道。

「去啊。」

「你要去啊?」優利呆呆地問,她還一直以為僖之喜歡泠學長呢。

「去拒絕他啊,小小年紀就談戀愛是不對的。」僖之很八股地給她回答。基本上她是不贊成早戀的,大學生嘛,哪有經濟基礎談戀愛啊,太不現實了。

阿雅瞪了她一眼,「誰說的?大學才是愛情綻放出無限魅力的時候好不好,我們要把握住這人生最美好的時候好好愛一場。」天天艷遇不斷的阿雅如是說著。

本來嘛,沒有享受過愛情怎知愛情的美好,出了社會後的愛情多少就帶了現實的味道,不合她這個愛情理想主義者的口味。她一定要在大學時候把愛情發揚光大,體驗初戀,再戀,再再戀的快樂。

必上衣櫃,僖之點頭,「我是比較傳統啦,不過不限制你的戀愛自由。」

「那泠學長呢?」

「什麼?」

「如果是泠學長向你告白呢?」優利問道

一道閃電擊中僖之的腦門,她腦中一片空白。如果是余泠,如果是余泠,她該怎麼辦?「我在干嗎?」她呆呆問著。

「回答我如果是泠學長跟你告白,你會怎麼做啊?」

「我在干嗎?」依舊是呆滯的語氣。

「靠,我揍你。」優利吼道。

「宿舍公約,不要講髒話。」

「沖動是魔鬼啊。」

「我在干嗎?」

「你要去洗澡。」阿雅解咒語。

「對哦,我要去洗澡。」僖之跳著舞,手腳伶俐地顛進浴室,「啦啦啦啦,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扭扭……」她關上門,歡天喜地地唱起她的洗澡歌。

「……她忘了帶衣服浴巾還有沐浴乳……她進去干什麼啊?」

萬惡的魔鬼啊,嚴酷的斯巴達啊,瘋狂的撒旦啊……

「好余泠,已經七點了,我們還不下課嗎?」她餓到有氣沒力,出拳都軟綿綿的。

「含胸拔背。」余泠戒尺輕點她的背,不重不輕地拍了一下,「重心在右,蹲下去點。」

「我們真的不能下課嗎?」她快昏倒了,不知道余泠會不會把她背回宿舍。

「手臂一伸一屈不可平出平入,直來直往,收掌動作,掌微微含蓄,手指舒張,手指張起來。」

「不能這樣下去了,會死人的……」她就差沒趴在地上了。

「你不是很有干勁要參加運動會嗎?這點苦也吃不了?」他不齒嗤笑。

「人是鐵,飯是鋼。大哥,沒飯你也只能恨鐵不成鋼啊。」就像她這塊鐵……

「少廢話那麼多,給我認真點練。」

「那我們打個商量,我就這麼繼續練下去,等下要是昏倒了,你一定要背我回去哦,不然我一個人留在運動場會害怕的。」她一邊雲手一邊說道。

「你雲手時就跟洗臉沒什麼區別。」他微怒。

「不是你這麼教我的嗎?」雲手就像是在抹臉——他說的。

「那是剛開始的時候,首先要記住基本動作,現在你要學習的是規範的動作,而不是停滯不前。」

她扁著嘴,可憐巴巴地說道︰「可是我好餓哦,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是餓了,還是想去見那個人啊?」他冷笑。

「哪個人?好餓哦,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叫什麼哦?通通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