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抽氣聲,蘭姐更是滿眼的不敢置信,敢丟慕傲卿的手帕,這個城市里除了寵寵,她真不知道還有誰會這樣做。
慕傲卿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手帕,隨意的伸出了一只手。隨即站在他身後的一名保鏢立刻遞上了一塊嶄新的手帕。
他拿過手帕,隨意的拉起了她的手,又隨意的擦拭著她的手心手背。只有寵寵知道,他捏她的手腕,捏得有多痛,而他那擦拭的力度,幾乎快把她手上的皮都搓下來了。
垂下眉眼,君寵寵一副乖巧听話的模樣任由慕傲卿擦拭。對于忍痛,她有太多的經驗了,而這點痛,比起那份痛……也遠遠不夠比的。
「疼麼?」擦拭完了,他看著她通紅的手,溫柔的問道。
她揚起一抹笑意,回答道,「還好,不是太疼。」
她的笑卻像是刺痛了他的眼,漆黑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盯著清純的面容,「也對,就連我也沒有想到,你可以那麼久都不來找我?可以忍耐住那份痛。」
「是啊,至少我忍耐住了,沒有你,我照樣可以活著。」她笑得越發燦爛且純真。
他眸色一沉,「別惹我生氣。」
「我現在和你已經什麼關系都沒有了,所以你最好放手,慕傲卿。」
「你讓我放手?」
「我都可以放手,為什麼你反倒不可以了?」她反問道。
「好,很好!」他冷哼一聲,重重道,「君寵寵,你很好!」
下一刻,天旋地轉,寵寵整個人已經被慕傲卿頭往下的抗在了肩上。
優雅的貴公子,即使作出這種強盜般的行徑,都優雅得讓人絲毫不覺得粗魯。
「慕傲卿,你放我下來!」寵寵雙手用力的捶著對方的後背,雙腳亂蹬著。
他大手一揮,輕易的制住了她的雙腳,「看來我真是縱容你太久了,是到了該好好聊聊的時候了。」說罷,便直直的朝著門口處走去。
直到慕傲卿一行人離開了俱樂部,蘭姐才咽咽吼間的口水,問著身邊的錢怡,「那個慕傲卿,和寵寵是什麼關系?男女朋友?」
「不是。」錢怡搖搖頭,下一句話卻讓蘭姐整個人差點摔倒,「慕傲卿是寵寵的前夫。」
正如只有很少人知道他們曾結過婚一樣,自然也只有很少人才知道他們離過婚。結合得太快,又分開得太快,真正可以說是慕傲卿和君寵寵婚姻的寫照了。
蘭姐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那依然還佇立在原地,靜望著寵寵和慕傲卿離去方向的少年。這少年是她俱樂部里的常客,她只知道,對方身後勢力不小,也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主兒,可如今卻……
片刻之後,少年的眼簾輕輕垂下,神色若有所思。光潔的右手緩緩抬起,貼向了自己的脖頸處。那里,正是寵寵的手踫觸過的地方,似有余溫……
前夫,顧名思義,以前的丈夫,而現在,法律上已經再無任何關系。
在君寵寵看來,慕傲卿就是個瘋子,一個骨子里有著瘋狂冰冷血液的瘋子。
普通人,你可以根據對方的眼神、性格來猜測對方會做出何種反應,可是這方法套用在慕傲卿身上,卻絕對行不通,因為他的行事,永遠都不會讓人猜透。
君寵寵自認認識慕傲卿的日子不算短,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明白過他。當然,慕傲卿可能也沒有明白過她。
被他像沙包似的一路帶回原來結婚時所住的別墅,寵寵只覺得自己的胃被對方的肩膀頂得著實難受。
「放我下來,難受著呢。」此時此刻,她很希望自己現在能吐出點什麼東西,也能讓他難堪一下,只可惜之前吃下的東西並不多,除了干嘔幾下外,實在吐不出什麼。
「好。」他莞爾一笑,一甩手,直接把她扔到了地上。
砰!
即使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寵寵還是覺得自己的臀部著實疼了一下。這就是慕傲卿,他可以在上一秒對你很溫柔,下一秒卻對你很狠厲。
咧了咧嘴,寵寵站起身,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她想象中的灰塵和蜘蛛網,甚至可以說,這里干淨得過分,「你還讓人經常打掃這里?」她隨意的問著,拿起了茶幾盤子上盛著的琉璃珠把玩了起來。這些琉璃珠,是一次她在古董的拍賣會上以700萬的價格拍得的,不過寵寵喜歡在無聊的時候拿著這些琉璃珠當彈子玩。
細細看來,這里一切的擺設,似乎都不曾變過,就連她隨意所留在這里的一些小玩意兒,都和當年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是無意?亦或者是刻意?
「嗯,我有時候會來這里坐坐。」慕傲卿說著,走到一旁的酒櫃前,打開了櫃門,取出了一瓶紅酒,「要喝嗎?」他問道。
「不了,今天喝的酒夠多了。」她撇撇嘴拒絕道。
寵寵喜歡喝混酒,各種酒混在一起的味道,多些或少些,都能影響味覺的感觸,而慕傲卿,卻只喜歡喝一種酒——紅酒。
慕傲卿徑自倒了一杯,坐在了一旁的沙發椅上,靜靜的看著君寵寵,「你今天接近那個男孩,是因為他有幾分像我,對嗎?」
她楞了楞,隨即坦蕩蕩的點了下頭,「猜對了。」
「可是即使他再像我,也不會是你想要找的人。」他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道,「寵寵,你的命依只能是我,慕傲卿!」
命依……命中注定的相依。
她撇撇嘴,「君家歷代以來但凡是繼承了這種倒霉血統的人,命依似乎都只有一個,可是我比較想試試,我會不會找到兩個命依。」君家的這份血統,該是可怕呢,還是可悲?!把一個人的生死悲喜,完全的掌握在另一個人的手中。
每一代的君家人中,都會有一人繼承一種奇怪的血脈,但凡是越接近滿月的時候,身體就會越來越疼痛,這種痛,深入骨髓,浸透血液,而唯一的解藥,卻只有找到自己的命依。
寵寵仍記得,在自己小的時候,每次疼痛之後,她都會跑去問姑姑,為什麼在君家,唯有她們兩個,每個月會疼上好幾次。
泵姑睜著她那雙明媚漂亮的眼楮,帶著一絲向往與憧憬的對她說,「寵寵,你不妨就把這個當做享受到極致快樂之前的痛苦,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需要你去找到。一旦找到了那人,僅僅只要踫觸著他,這份疼痛就會消失,僅僅只要抱著他,你就會感到無比的滿足。寵寵,那就是命依,我們君家每一代人都會想要找到的命依。」
命依,這就是她君寵寵的命依!她定定的望著眼前的男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越久,似乎就會越想要繼續看下去。難道這也算是君家人對于命依無形中的臣服嗎?
「好看麼?」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手指輕輕晃動著那透明高腳杯中的深紅色酒液。
「是挺好看的。」她點點頭,走到他的身旁,自自然然的坐在了他的膝蓋上,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認認真真,大大方方的看著他。
這就是寵寵,絕對不會去壓抑自己的本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興之所至。
一如當年的離婚,她想要知道,沒有他,自己是不是能堅持活下去,所以就離了;一如現在,她想要好好看他,所以就看了。
餅了片刻,她似乎覺得看還不夠過癮,手指開始爬上了他的臉,撫過他的眉眼,慢慢的游移到了他的唇邊。
性感的薄唇,在韻白的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粉色,「你是我所見過的男人中,雙唇最干淨的一個。」她端詳著道。唇紋、唇角,都干淨到一種剔透的地步。
「是嗎?」他笑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一種寵溺,又像是帶著一種無言的邀約。
喉頭猛然的一陣緊縮,脊椎處顫栗的感覺對寵寵而言並不陌生。這個男人,恐怕就算他不是她的命依,也會吸引住她的吧。
伸出舌尖,她輕輕的舌忝上了對方的唇角。潤潤的,帶點涼意,卻又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舌忝舐更多……更多……
這是久違了的觸感,又或者是太久沒有吻過他了,以至于這一刻的渴望,都來得特別的猛烈。
她對這個男人,有著一種深沉的渴望。這是寵寵自己都沒辦法否認的事實。
舌忝舐著他的唇,啃咬著的唇瓣的肉,她的舌尖滑溜的撬開了他的齒,滑入他的唇內,像是嬉戲一般的尋找著他的舌尖,然後與之糾纏。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在慢慢的變得溫熱,他的身體隨著這個吻而漸漸的變軟……
一股狡黠劃過她的眼角,她的嘴角慢慢裂開,兩排貝齒對準著他的舌尖,猛然的咬了下去——
他卻自若的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僅僅只是靜靜的望著她。
「疼麼?」她巧笑盈盈,舌尖上還殘留著他鮮血的味道。
「你給我的東西,就算是疼,我也要。」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拇指搓了一下帶血的舌尖,一絲艷紅的鮮血沾染在拇指上。
她一怔,支歪著腦袋,看著他拇指上的艷紅,「你這是愛我嗎?」
「我寵你。」
也對,這樣的男人,只會寵女人,卻未必懂得如何愛女人。從慕傲卿的膝蓋上跳下來,寵寵整整衣服,順了下頭發,朝著房間門口走去,「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寵寵,有想過什麼時候回到我身邊嗎?」他在她身後問道。
她聳聳肩,扭開門把,「唔……暫時還沒想過。」
「是嗎?」他但笑不語,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依然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窗外,月……漸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