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薄荷香 第8章(1)

書名︰淡淡薄荷香|作者︰千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她是嗎?被江默雨一路拉出了夜總會,方寶兒發現自己腦袋里竟然全是江默雨剛才半果的樣子,然後……半果發展成了全果……再然後……

不行了,她又要熱血沸騰了?莫非真的是當老處女當得太久了,所以才會這樣?但是重案組的那幫男人在盛夏的時候也經常會打赤膊,她怎麼就從來沒有這種反應?

方寶兒一路被江默雨拖著往前走,走到了夜總會旁邊一條僻靜的小巷中。

「江默雨,你用不著這樣拉著我。」她嚷道,繼續踫觸他的手,只會讓她渾身更加發熱,「我自己可以走的……」

「寶兒!」他突然回轉過身,用力地把她擁進懷中。真實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地閉上了眼眸。多少次,在夢中這樣抱著她,把她抱得很緊,緊到讓他覺得,他們是一體的,「別再來這種地方了,這里不適合你來。」踏入這家夜總會,他才發現,這是針對女性消費的夜總會。

她錯愕地愣著,感受著他這份緊緊的擁抱。以前的他,似乎永遠只是很溫柔地抱著她,不會把她的腰摟得那麼緊,摟到她幾乎快喘不上氣來。但是奇異的,她並沒有推開他。

他的聲音低低地從她的耳畔傳來︰「不要去看別的男人了,好不好?我希望你只看著我一個人,就像以前那樣,只喜歡我一個人!愛情、婚姻、家庭,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的。如果你覺得我做得還不夠好,不夠完美,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我一定可以為你而做到最好!」所有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地爆發出來,他無法再隱瞞自己的心情。

不想讓她被別的男人搶走,不想讓她的視線離開他的身上。他自私地想要擁有她所有的愛。

她茫然著,「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微微地松開懷抱,低頭看著她,「你不明白嗎?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嗎?」

「我……」她怔怔地看著他的眼,那雙原本清澈的雙眸像是蒙上了一層彩色的迷霧,閃爍著太多讓她看不懂的情緒,「我不懂,什麼叫做‘愛情、婚姻、家庭,只要我想要,你都可以給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嗎?」

方寶兒有些慌亂地說道,她不想要眼前的天平被打破,不想要這種平靜被破壞。如果她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話,那麼就一定不會有爭吵,一定不會再重復以前的錯誤。

「普通朋友,呵呵……」他低頭,苦笑了兩聲,「那麼如果我沒有辦法把你再當作普通朋友呢?」

心髒猛然地收縮了一下,她的手不覺地拽緊了衣擺。

「如果我沒有辦法把你當作普通朋友,你會怎麼辦?」他的臉靠攏著她的臉,手指踫觸著她的面頰,「是躲得我遠遠的,還是可以回到以前那樣?」

「我……我不知道。」她別開頭,想要避開他的視線。

「別躲我,寶兒。」他嘆息地呢喃著,捧住了她的臉,「如果不想要我吻你,就狠狠地推開我,因為……我已經停不下來了……」已經沒辦法去遏制內心的渴望了,已經沒辦法去用理智來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她看著他越來越接近的臉,鼻尖感受著他越來越濃郁的氣息,雙手卻像無力似的,只是靜靜地垂在腿側。

他的唇,像是羽毛般輕輕地踫觸著她的唇,然後轉為灼熱的烈火,像是要把她燒著了一般,輾轉地吸吮著她的唇瓣,撬開了她的貝齒,品嘗著她的甘甜。

「寶兒……寶兒……」他不斷地喚著她的名字。

「江……默……雨……」她喃喃著,她沒有推開他,是不能推開,還是不想推開呢?明明只想和他做普通的朋友,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殺了你們!」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小巷的寂靜。

一個手拿著軍用瑞士刀的男人從巷子的陰暗角落中沖了出來,對著二人狠狠地刺來。

「寶兒!」江默雨最先回過神來,猛地抱著方寶兒,一個閃身,避開了尖刀。

「沒事吧?」他低頭問著懷中的人。

方寶兒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怎麼回事?」

「不知道。」

男人看見一擊不成,又再次舉著刀,第二次刺過來。

方寶兒一把推開江默雨,直覺地想要取出配槍,在模到了空蕩蕩的腰間後,想起為了來夜總會探听消息,她特意把配槍留在了警局。

「見鬼!」她低咒一聲,只能順勢用手格開了男人的刀,再抬起腳,踢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不過男人並沒有如她想象中的倒下,而是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腳。這種出手的速度,擺明著是一個練家子。方寶兒再一次地感嘆起今天自個兒的倒霉。

「你們這幫來玩男人的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只會把錢花在這種野男人身上,完全不理會家里的丈夫和孩子,你們活著有什麼用!」男人惡狠狠地說著,另一只拿刀的手向著方寶兒砍來。

拜托!她完全不是這種女人吧。方寶兒使勁地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掙月兌。

啪!

江默雨不知何時走到了男人的背後,抓住了男人舉刀的手。

「放開她。」依舊是溫文爾雅的聲音,只是似乎多了一些冰冷。

「憑什麼要我放?你們這種自甘墮落的男人也不是好東西,有本事就別賺這種骯髒錢!」男人吼著,想用手肘把身後的人撞開。

但是男人的手腕被緊緊地捏住,手肘根本就動不了。

「如果不想後悔的話,最好放開她。」江默雨再一次地出聲道。

「好,我放開她!」男人恨恨地道,猛地把方寶兒推向了小巷的牆壁。

 !方寶兒的背脊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她齜牙咧嘴,一張秀臉幾乎皺成了一團。

男人握著刀的手一松,刀落在了另一只空出來的手上。拿著刀的手,快速地朝著江默雨刺去。

「危……」方寶兒張了張口,「險」字還沒說出口,便看到江默雨抬起右腿,踢向了男人拿著刀的手肘部關節。

喀喳!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音在寧靜的小巷中顯得格外清亮。

男人手中的刀落在地上,但他卻還不死心地想要撿起刀。

江默雨一個小踏步的旋轉,右腳落地,左腳在男人彎腰的一瞬間,踢向了他的月復部。這一踢,又狠又準,對方整個人像是一個沙袋般地飛出……跌落。

「嗚嘔!」男人哀嚎一聲,跌在地上,面色痛苦。

沒再去理會男人,江默雨走到方寶兒身旁,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痛嗎?」

「我沒什麼,你快去抓住那人!」她急急道。

原本倒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經狼狽地站起身,開始朝著巷子的另一端跑去。

「你有傷,如果我現在去追他的話,萬一有人再襲擊你怎麼辦?」他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人是死是活,或者能不能抓到,他只想要她的平安。

「我說了我沒什麼,你快……哎呦!」脊背上的火燙感,讓她不禁痛呼出聲。

他皺皺眉,一把撩起了她的上衣,查看她背上的傷勢。

「江默雨,你……」方寶兒的臉驟然紅了。

「還好只是一些擦傷,上些藥應該就會好。」

「我本來就沒什麼。」她紅著臉把衣服拉下,「待在重案組,這種事是小CASE啦,抓犯人的時候,會受傷是很平常的事。」

「你不怕有人會擔心嗎?」

「安啦,我家人對我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小傷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他黯然地垂下眼眸,為什麼,她就沒有想到他也會擔心?

「我先帶你去我的公寓,我那里正好有一些治擦傷的藥。然後我們再去警局把今天晚上的事匯報一下。」他避開她背脊上的傷,攙扶著她坐上了車子。

車一路地開著,江默雨沒有說話,方寶兒亦沒有開口。

背脊上的擦傷,一片火燙,而她的唇,也灼燙得很。狹窄的車廂內,空氣悶熱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她清了清喉嚨道。

「在英國的時候練過一段時間。」因為他想要將來有能力能夠保護她。

「以前我揍你一拳,你都會痛上半天,現在你卻整個變了樣。」

「人在有所求的時候,總是會變強的。」

「你想求的是什麼?」

「是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吧。」

不知道他想要保護的人是誰,「今天謝謝你救了我。」方寶兒咬著下唇道。

「沒什麼。」能夠保護到她,讓他覺得無比的開心。

……

車子開到了公寓樓下,江默雨和方寶兒下了車。

鮑寓前的路燈下,一個穿著精致的女人站著,在看到了江默雨之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一頭撲到了對方的懷里。

「默雨!我好想你!」宋思銘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人。僅僅只是一個多月沒見,她就覺得自己的思念又加深了幾分。

「你怎麼來了?」江默雨淡淡地看著宋思銘。

「特意來找你,你回國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害得我找了半天,才知道你現在住這里。」她說著,眼楮的余光瞥見了站在一旁的人。

那是一張很熟的臉,十年前她見過,之後的日子,她亦無數次地見過默雨手中捏著這人的照片,「方寶兒!」這是肯定,而非疑問。

「你是?」方寶兒愣愣地看著和江默雨擁在一起的女人,突然覺得原本灼熱的嘴唇開始干澀起來,對方身上一股濃烈的香水味環繞著她的鼻尖。

「我是宋思銘,是默雨的未婚妻。」她笑盈盈地自我介紹道。

一剎那間,方寶兒突然覺得自己身子冰冷無比,連血,都不覺地冷透了。

她幾乎忘了,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她看到了,他的未婚妻。那是一個端莊、優雅的女人,看起來,他們就像是處于同一世界中的人。

「我真沒想到,你運氣‘好’到第一次去夜總會,就能遇到嫌犯。」重案組的一男同事調侃道。

「喂,師兄,你這是夸是貶啊?」

「當然是夸了,第一次被人英雄救美,感覺怎麼樣?」

方寶兒翻翻白眼。因為那天遇到了嫌犯,她又受了傷,所以事後她和江默雨回警局錄了口供。結果不知道這事兒被誰給捅了出去,鬧得現在全警局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而在中午和老姐方晴兒一起吃飯的時候,方寶兒更進一步地證實了自己這一感觀。因為方晴兒的眼神,擺明著在說,她和江默雨有一腿。

「老姐,你可以收回你的視線還有那些無聊的好奇心了,我明白地告訴你,我和江默雨真的沒什麼,OK?」方寶兒忿忿地咬了一口漢堡包道。

「要真的沒什麼,江默雨會夜里跑到夜總會找你?還為了你和歹徒搏斗?」方晴兒擺明著不信。

「這只能證明警局的八小時上班制實施得非常完善,保證了工作人員在下班後有足夠的空余時間。」

「這些話你沒辦法說服我,寶兒。」方晴兒攤攤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江默雨對你和別人不一樣。以前年少的時候你和他錯過了,不代表現在你們不能夠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如今看來,這似乎是一個天方夜譚,「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方寶兒淡淡道。在小巷中他說的話,他的吻,所有一切的虛幻,都在他未婚妻出現的那一刻,變成了水月鏡花。所以她需要不停地努力告訴自己,她和江默雨,只能是普通朋友。

是的,只能是普通的朋友,一旦跨越了那個禁區,所有的一切都會亂了套。

「你啊,真是死腦筋。」方晴兒沒轍了。

「或許吧。」也許她真的是一個死腦筋的女人,所以才會整整十年,只對一個男人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