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無雙(上) 第五章 動腦找出路(1)

書名︰聚寶無雙(上)|作者︰千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話說蔣姑娘冒死把威武將軍背出軍營,搶了匹快馬往蔣將軍的軍隊狂奔,就在此時,奸人汪泉溪發現情況不對,立馬派百名弓箭手追趕,遠遠地弓箭手發現……」

說書人神情激動,口沫橫飛地講著明月公主和威武將軍的戰場情緣。

這是京城里最火紅的故事,眾人一听再听、百听不厭,尤其是懷春的姑娘家更是向往不已。

據說,威武將軍的元配妻子被氣病了,短短幾日已經病得下不了床,連公主和將軍成親隔天,都無法進宮謝恩,當然,也有人說,元配夫人是被皇太後那十戒尺給打壞啦。

真相如何不確定,但將軍夫人燕無雙確實很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人前。

威武將軍和明月公主的故事感動不少男人與小娘子,但也有些個嫡妻夫人暗暗為燕無雙抱不平。

想當年燕家姑娘才貌雙全,青春正茂,十四歲入尚書府、十五歲產子,一條命差點兒交代出去,這些年獨守空閨、操持家務,京城里誰不對她豎起大姆指。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丈夫終于能回京長住,卻帶回一名女子,那女子不但被封公主、還賜平妻,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吞忍。

只是這份不平只能擺在心底,若是放在嘴邊議論,定要被說成內心狹窄善妒,犯下七出大忌。

坐在二樓的陳羿把窗關上,將說書人的聲音隔絕在外。

做錯了嗎?是他故意把她逼得走投無路,還以為無路可走的她,會轉而向自己求助,卻沒想到,他把她逼得……情願一死、也不願意接受安排。

揉揉發疼的額際,對,是他的錯。

是他命人將岳帆與蔣孟霜的故事廣為流傳,是他親下詔書封蔣孟霜為公主,以平妻身分嫁給鐘岳帆。

他在等著,等她承認錯誤,親口告訴自己,愛情沒有想象中的永恆亙古,世間沒有什麼專一痴情,能在男人心底佔住重要位置,已經了不起。

那麼,他會告訴她,「無雙,你一直是我心中的最重要。」

但她不給他開口機會,她跑掉了,在岳帆與蔣孟霜成親的那個晚上。

棒天,他刻意提早下朝,往母後的鐘粹宮跑,他想看她知錯認錯,想把憋在胸口多年的那堵氣泄掉,但……

她再度讓他挫折失望。

君無戲言,當年為著驕傲自尊,他告訴自己,娶不到燕無雙沒什麼大不了,他甚至成全她的幸福,讓她嫁給她想要的男人。

他維護了自尊,卻失去她,早知今日,當年他應該勉強她。

臣官說他是個親和的好皇帝,常召集大臣家屬進宮與宴或微服出訪,殊不知,他只是想多看她幾眼,想和她多講兩句話,听听她的奇言謬論。

真的這麼狠心?得不到一心一意,就樣樣舍去,舍去兒子、舍去丈夫、舍去親長、舍去爹娘的期許,他不懂,她怎麼可以固執得這麼徹底?

「主子,于新回來了。」秦公公低聲稟報。

「讓他進來。」

命令剛下達,穿著黑布衫的于新竄進屋。

陳弈問︰「燕府狀況如何?」

「稟主子,燕府里亂成一團,燕夫人病了,已經傳過兩次大夫,燕侍郎和幾位燕大人長吁短嘆,直埋怨燕無雙被寵壞。」于新回答。

換言之,無雙沒有回燕府?不回娘家她能去哪里?心隱隱不安。

回想那天,太監回宮稟報,賜婚聖旨頒下,她沒有哭鬧爭執,只是揚起淡淡的冷笑,讓下人把圜兒帶走後,她一頭撞在柱子上,那是用盡全力、不打算活命的撞法。

听見消息,他冒出一身冷汗,狠狠地一拳砸上案頭,他摔壞心愛的白玉筆洗,他慌得什麼事都做不了,無雙生死未卜的那個晚上,他徹夜輾轉。

後悔過千萬遍,他痛恨自己的幼稚,若是因為無聊的驕傲,再也听不見她、看不見她,值得嗎?

好在她活過來了,他不斷考慮「君可戲言」這件事,他派掌事姑姑親自去尚書府暗示無雙——若她堅持不讓蔣孟霜進府,他可以為她作主。

但她回答,「不必,早在戰場上,岳帆已經背叛我。」

他以為她在說反話,以為她認定皇帝不會出爾反爾,以為她不信任自己……那些「以為」讓他的脾氣糟透,然後他再度錯估,直到現在他方才明白,她沒有認定任何事,她只是確定她不要鐘岳帆了。

倔強!碧執!所有女人都能妥協的事,為什麼到她身上,就變得分外困難?

「主子,于琨有事稟報。」

「進來。」于新、于琨是兄弟,也是隱衛的頭頭,替他領著近五百人的暗勢力。

于琨進屋,二話不說跪在主子跟前,道︰「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陳羿道︰「把話說清楚。」

「屬下找到燕無雙了。」

心頭一熱,他猛地起身。「人在哪里?」

「稟主子,跟丟了。」

苞丟了?一群大男人居然跟丟一個沒有功夫的弱女子?「從頭到尾,一字一句給朕說清楚!」陳羿咬牙切齒。

「屬下心想,燕氏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依其腳程,再快,不過短短幾個時辰,都不可能離京太遠,于是派人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往外搜……」他把過程交代明白,每個細節無一落下。

听完稟報,陳羿寒聲問︰「那個男人是誰?」

「是平陽將軍蔣孟晟。」

是他?為什麼是他?因為心懷愧疚?還是因為事先知道些什麼?

陳羿緩緩吐出胸中悶氣,如果是蔣孟晟……自己倒是不擔心了,他早晚要回到京城辦差,現在看來,不能把他留在京畿大營了,不如讓他當個帶刀侍衛,近身監看。

眉心妥貼了,笑紋微現,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這是無雙最喜歡的茉香綠茶……

幫著把喝醉酒的阿元哥送回去,無雙回到蔣家,把東西打理好,洗漱過後便上了床。

不知道是心里裝了事還是因為換床,無雙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閉上眼楮,想起圜兒、想起岳帆,想起才多久之前的事兒——那時打勝仗的消息傳回府,她高興地抱著圜兒轉圈圈兒。

她知道,經過這一仗後,再不必夫妻相思、骨肉分離,成親六年,她終于可以天天看著丈夫,與他日夜相依。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像被命運擺了一道似地,無雙苦笑不已。

圜兒會哭嗎?他再懂事不過,有語珊、語瑄、語珍在,她們會替自己好好守護圜兒。

她們是自己手把手慢慢教出來的丫頭,她們與自己情同姊妹,她們絕不會辜負自己的托付……是吧?

無雙試圖安慰自己,可是,不知道圜兒有沒有哭,她卻哭了,舍不得兒子,也舍不得自己落得這副下場。

倏地,深邃的隱在黑暗中麗,屏氣凝神、傾耳細听,孟晟听見鄰房傳來的細微哭泣。

她在哭,哭得極其壓抑。

白天的燕無雙很會裝,裝開心、裝無事,裝出一副心酸苦澀全奈何不了她的豁達,強把委屈往肚里吞,可是夜半……再咽下不去了?

哭聲斷斷續續,不斷刺激他的罪感感,孟晟躺不住,翻身下床,走到燕無雙房門前,舉高手臂,卻遲遲敲不下去。

腦袋轉著、繞著的,全是有關她的事。

孟晟對她不熟,于他而言,燕無雙就是好友的妻子,他對她的第一個印象,是她的家書。

每個月,岳帆都會接到她的家書,在軍營中家書抵萬金,感情豐富的,收到信還會流下淚水、思念家人,但岳帆總是看著信卻笑不停。

有一回,他忍不住了,問︰「你看的是家書,還是逸聞趣事?」

岳帆大方,笑著把信遞給他,那是他對燕無雙的第一份記憶。

燕無雙是個才女,听說出口成章,做的詩詞京城上下到處傳揚,但她的家書沒有艱澀詞匯,只有簡單流暢、明快描述,她生動地形容京城里發生的大小事,讀著信,那一個個故事,仿佛正在自己眼前發生。

她說︰「爹爹在外頭受了氣,抱起一壇酒在亭子里自酌自飲,還在院子里打起酒拳,咻咻咻、虎虎生風,頗有蓋世英雄之姿,兒媳婦怕他寂寞,便在一旁拿起樓子敲擊酒杯,唱歌應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娘忍不住笑罵,‘哪家的公公媳婦像你們這個樣兒,傳出去要教人笑話。’「沒想到,事情還真的傳揚出去,不過是爹親口傳的,掐頭去尾留中間,過程沒講,獨獨把詩給流出去,在京城鬧騰了好一陣子。

「爹沒說清楚詩是誰做的,人人都以為刻板迂腐的鐘尚書改了性子,開始寫詩填詞,還說爹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一鳴驚人,再過不了多久,咱們尚書府肯定要換牌匾,刻上文人居了。」

信末,她說︰「只待相公回府,爹爹舉杯,不需邀月、影為伴。」

先寫故事,逗得岳帆樂呵,再短短幾句結語,不提自己思念,卻說道公公需要酒伴,讓岳帆心頭明白,全家盼望他歸來之心。

她還說她小泵每月總有那麼幾天像吃錯藥似地,動輒打罵奴婢,真擔心名聲傳出去,往後說親困難。

于是她導了一出戲,讓下人到她小泵面前演出——

「煩啊煩啊煩的不能呼吸,煩啊煩啊我煩的沒有力氣,我煩吶。」小姐唱。

「小姐別煩,笑一笑,心情自會開朗。」

「不是我不笑,是能讓我笑的事太少。」小姐又垂頭。

「小姐到底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奴婢替您想想辦法。」

「悶、躁、臭、髒、膩……唉……」

丫頭沉思半天,恍然大悟,「莫非,小姐討厭表少爺,表少爺是髒了點、臭了些,又胖得有些膩人……」

迸怪的小姐、貼心的女婢,逗趣的對話,逗樂了她小泵,她便勾勾她小泵的手臂道,「小泵心里煩燥,嫂子明白,咱們一塊兒想辦法把小日子變成好日子。」

類似的信,他看過好幾封,她總是用逗趣的方式排解府中大小困難,听說尚書府上下都喜歡這位少女乃女乃,遠在邊關的丈夫更歡喜,正是有這樣的妻子,讓岳帆得以心無旁鶩。

他曾經羨慕岳帆的幸運,能得到這樣聰慧可愛的妻子,誰料得到,竟然意是自己害得聰慧可愛的女子變得不幸。

眉間愁緒更深,欲叩門的手遲遲沒落下,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這時,門從里面打開,發現門口杵著一個大男人,無雙驚嚇倒退,她差點兒仰倒,幸好孟晟急忙抓住她、穩住她。

他的手很大,像一把傘似地把她的手一股腦兒收進掌心里,粗粗的厚繭磨著他的手背,像觸電似地,她急忙抽回手,帶著防備問︰「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刻意忽略她紅腫的雙眼和哽咽嗓音,說:「我睡不著,想問清楚,你對阿元和阿碧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辦法幫他們請師傅?」

她懷疑的問︰「現在……討論這個?」

孟晟點頭,明知道時間點不合宜,明知道這是個爛透了的藉口,他還是努力圓慌。「我明天得返京赴職,估計有一段時間不能來,阿元、阿碧雖懂得幾個字,但見識不廣……」

「你怕他們被我騙?還是認為我也是個見識不廣的後宅女子,能想出什麼有用辦法?應該是空口說白話吧。」她似笑非笑的反問。

孟晟黝黑的臉龐透出不自然的尷尬,這個謊好像圓壞掉了,他並沒有瞧輕她的意思,更何況以她所學,教導幾個孩子認字念書綽綽有余。

見他如此,無雙不好意思了,是她尖銳了,是她處處針對他……沒錯,她就是在遷怒,可認真想想,岳帆和蔣孟霜之間關他什麼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算親哥哥也管不了妹妹荷爾蒙噴發呀。

莞爾一笑,她是個懂個自省的女人,緩下口氣,她說︰「對于錦繡村,我有個生錢計劃。」

「什麼意思?」

「我們出去走走,一面走我一面解釋。」

「好。」

拉開門,孟晟提著燈籠,與無雙一前一後走出蔣家老宅。

走過一段路後,她方開口,「我打算打造一個休閑勝地。」

若曉得京城附近有一片優美勝地,權貴官臣們豈能不爭先恐後到此一游?

前輩子,她是廣告界強人,接過許多大型外商公司的案子,而她做過最成功、最大宗的案子便是城市行銷,因此行銷錦繡村,于她而言是駕輕就熟。

「休閑勝地?」

「意思就是可以提供游客玩樂、體驗、休息的好去處。但要把錦繡村變成這種地方,得先解決一些困難,比方錦繡村這麼美麗為什麼鮮為人知?」

「因為路不好找。」沒有人會想到,通往密林的小徑後方,竟藏著一個美不勝收的桃花源。

「沒錯,進村的地方標識不明,所以得制作花牆、樹立地標、廣發傳單,舉辦花博會……做各種宣導,讓游客知道錦繡村所在位置。」

「就這樣?」

「不止,貴人進了村子,不知道哪里可以玩、可以住,來一趟,頂多覺得這是個美麗的村子,但下回還來不來?不一定,所以必須讓來過的人還想再來,才能鞏固長期客源。」

「怎麼做?」他喜歡看她自信滿滿、滔滔不絕的樣子。

「必須開發村子里的觀光景點,建立導游制度,一個口燦蓮花的向導可以讓旅客流連再三,舍不得返家,所以導游的訓練與景點規劃相當重要。」

「景點規劃是什麼?」

「這里除了家家戶戶種植的美麗花草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玩?」

「小時候我常去湖邊采蓮子。」

「沒錯,再過一段時間荷花開了,可以賞花,之後采蓮子、收蓮藕,就算湖里沒有花,還可以讓客人江雪垂釣,不同時間有不同玩法。

「同樣的,阿元哥哥說後山獵物頗多,可以安排客人進山行獵,廣場中央可以辦烤肉大會,而婦人最喜歡的送子觀音廟,只要多安排一些儀式,自然能讓婦女趨之若鶩。

「我還沒去參觀過觀音廟,若地方夠大,再雕個月老像,就可以把婦人、女子一網打盡。還有、,村里有近三十畝地種植水果,貴人們只會吃果子,有誰真正采過果子?為求新鮮,也可以安排采果樂活動。

「如果能說服足夠的村人將家里的產物拿出來買賣,還可以設置一個假日市集,讓游客走走逛逛。什麼叫旅游,就是吃吃喝喝買買玩玩、放松心情。

「當然,之後為吸引更多的人,必須不定期舉辦一些詩詞大賞、雕刻大賽、花藝競技……等等。想法很多,但仍嫌粗淺,需要再做詳細的規劃,不過前提是阿元哥必須能動員村里上下,盡力配合造村計劃。」

無雙的每個點子都讓孟晟蠢蠢欲動,不少人家在郊外置辦莊子,要的就是那麼點野趣,若錦繡村能辦得到,自然可以吸引不少人。

「你說得很好,但是吃、住是個大問題,難道你要在這里大興土木蓋客棧?我不認為村人拿得出這筆錢。」

如果她需要幫忙,他不會袖手旁觀,只不過皇帝給的賞賜,他剛剛置辦下新宅……沒關系,可以賣掉戰利品,如果不夠,再找岳帆想想辦法。

「我打算和村民開會,看看誰願意將家里多余的房間粉刷整理之後租給客人,比較麻煩的是,如果踫到一口氣來二、三十人的大戶人家,就必須分開住,所以區域規劃很重要。」

她用的是Airbub的觀念。

Airbub現代旅游的新興流行,這個網站鼓勵一般住家把家中多余的房間拿出來,放在網站上面出租。

別小看這個,根據波士頓大學的研究顯示,Airbub的房源供應量每增加10%,就會導致同地區酒店房間收入下降0.35%。

听起來不多嗎?錯!在美國德克薩斯州奧斯汀,Airbub房源最多的地方,酒店的收入已經下滑13%,如果房量再繼續增加十倍、二十倍,試問,除了團客外,酒店可以搶到多少自由行或商務活動的客人?

在二十一世紀情況都這樣了,那麼在旅店普遍不足、設備又差的古代呢?想想這些房間將提供村民多少收入?

孟晟覺得很新鮮,也不認為沒有施展的空間,也許她讓人耳目一新的作法,真能引起風潮。「住的解決了,吃的呢?」

「既然錦繡村的特色是花,吃喝就得以花為食材,我打算招幾個人,教導以花入菜,提供貴人們吃食。」

除此之夕,她強調旅游行程是按照個人需求量身打造,這是服務業最重要的地方——以客為尊。

「你要做吃食?」

「不行嗎?」斜眼望他,在他心里,她只是個會在府里吆喝下人的少女乃女乃?

孟晟回睇她的笑顏,二十歲的姑娘卻有著十五歲丫頭的天真,眼波一轉,嬌女敕的笑靨迷惑了他的眉眼。

她很美,不是一見就教人驚艷的那種美,而是讓人一看就控不住再多看一眼、多看十眼的美。

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子,新鮮得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更靠近、更了解。

他真的靠近了,望著她自信穎慧的臉龐,不自覺地……直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傳進鼻息時,他猛然驚覺,急忙退後兩步。

懊惱,他在做什麼?她是好朋友的妻子,更何況,岳帆還成了自己的妹婿。

無雙收回目光,她也恍神了。

那一秒鐘,像是被什麼東西勾走魂魄似地,恍恍惚惚間,仿佛自己又回到青春年少時的那個夏天,那個夏天,她開始對愛情有了憧憬,那個夏天,她以為岳帆是人生中最正確的答案,那個夏天……

無雙輕嘆,果然愛情不實際,夏天的美景無法永續。

一個別開頭、一個低下頭,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著,都覺得該找出些許話題來解除干巴巴的氣氛,卻也都不曉得該說什麼。

半晌,孟晟終于找到話題。「不怕京中貴人到錦繡村,你被認出來?」

他這一問,她頓時卡住,對哦,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她是來躲避追擊、躲避鐘家,不是來做大事的。

心太急了,甫出籠子的小鳥,羽翼未豐就急著沖上青天,考慮不周吶,可是要她放棄計劃……難道真要靠「大哥」養活?

不可以的,她要獨立堅強,她必須自己找到出路,錦繡村是個可以讓她充分發揮的好地方,誰曉得下一次會不會有這麼好的際遇?

女強人的染色體蠢蠢欲動……

「在游客進村的期間,我不會離開家門。」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