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的野獸世界 第4章(1)

書名︰霉女的野獸世界|作者︰千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餅程究竟如何,

沒有人可以知道得徹底,

只是我的心中,

總是會存在著你的身影。

因為白日高之前的允諾,所以官敏敏總算得以在星期三的上午,在侯佳國所經營的一家高級酒樓中,見到了自己的偶像。

實在佩服白日高,居然真的那麼快就可以幫她再次約到侯佳國做專訪,想來人脈挺廣的。

處于黃金地段的酒樓,又有名廚掌勺,光是最便宜一頓就餐消費,也要上千元。因此官敏敏雖然哈這里哈了很久,但是真的來這里,卻還是第一次。

酒樓的包廂內,一張圓桌旁坐著侯佳國、官敏敏、白日高,還有……衛泛舟!

有沒有搞錯啊,明明是她來做專訪。白日高這個介紹人來也就算了,衛泛舟沒事來這里干嗎?

「他為什麼會來這里啊?」壓低聲音,她問著坐在她旁邊的白日高。

「你說泛舟?」白日高明知故問地來了一句。

「就是他。」她磨牙霍霍,可沒忘記當初他曾一腳把她踹下床。

「我也不清楚呢,不如你自己去問泛舟。」白日高擺出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

自己去問……官敏敏抬起頭,望著離她三個座位之外的人。

深灰色的長褲,搭配著白色的襯衫,明明只是最簡單的搭配,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卻硬是能夠透出一種華麗的感覺。唉……果然身材好就是這點好啊,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官敏敏暗自感嘆著,視線依舊停留在他的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原本正低頭晃著杯中清茶的人,猛地抬頭,一雙冷冷的黝黑眼眸,就這樣直直地朝著她望來。

心,「咯 」了一下。

闢敏敏有一種偷看被逮個正著的心虛感。

拜托,她心虛個P啊!她這是光明正大地看啊!可是……那兩道視線太過直接,太過于不加掩飾……

驀地,她揚起眉,狠狠地朝著對方瞪了一眼。

你還看、你還看、你還看……瞪眼神功就此發揮,她邊瞪眼邊在心里像念咒似的默念著。

視線依舊不曾移開,衛泛舟定定地望著那不遠處坐著的女人。

有點張牙舞爪似的瞪眼,像是在挑釁,更像是被激怒,猶如一只貓咪,弓起身子,豎起了全身的毛。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像迪迪熊。真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就固執地認為她可以成為迪迪熊呢?雙方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著。

好累!在瞪了半分鐘後,官敏敏忍不住有種想投降的沖動。瞪眼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不能眨動眼皮子,以減弱我方的氣勢。眼皮越來越沉重,而身上竟然還冒起了汗。明明是在吹著冷氣的房間,可是在他這種近乎冰冷的視線的注視下,她竟然還會冒汗——冒冷汗。

「咳咳!」一陣輕咳聲打破了沉默,始終靜默在旁的侯佳國笑著道,「官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既然有台階下,官敏敏當然是立馬收回了視線,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當然、當然。」她說著,趕緊掏出了筆和記事本,同時也把小型的隨身攜帶錄音機放在桌上,按下了錄音按鈕。

「侯先生,您好。我是《非常》雜志社的記者,一直很崇拜您在廚藝上的成就,這次有機會采訪你,實在覺得很榮幸。關于上一次我遲到的事情,我想……」

「沒關系,日高已經對我解釋過了。」侯佳國擺擺手說道。

解釋過了?官敏敏疑惑地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白日高,後者則笑著聳聳肩。

唉,不知道他究竟解釋了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白日高口中所說的版本,絕對不會是當天所發生的真實版本。

把視線再次移回到采訪對象的面前,官敏敏繼續問道︰「那麼請問你從事廚師職業已經有多久了?」據她所知,侯佳國今年已經有三十五歲了,因為職業是廚師的關系,所以在他的身上,有著典型的廚師特征,一米七幾的身高,略微肥胖,不過不是虛胖,而是有點壯實的胖。手指關節比較粗大,而手臂上的肌肉也比較發達。

好……好有味道啊!她近乎貪婪地望著那雙擱在圓桌上的粗大十指。侯佳國就是用這雙手,燒出了一道道美味的菜式。那些菜,雖然她沒有吃過,但光是在電視上看到,就讓她有種直流口水的沖動。

「十八年了。」他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無限遐想。

「是……十八年了啊。」口水似乎真的有些快流出來了,她趕緊拿出紙巾稍稍擦拭了一下,目光還是極其留戀地望著那雙她崇拜的手,「那在你這些年所研發的新菜式中,有哪道菜是你最滿意的?」她看著筆記本上她事先準備好的問題問道。

「最滿意的?可以說沒有,也可以說都是吧,因為每一道菜,都是我用心去試驗、去嘗試才做出來的,但是,我不想把滿意太早下定義,因為我還想做出最好的菜。」侯佳國的聲音是屬于比較平實的男中音,因此會給人比較踏實的感覺。

哇,說得她肚子都餓了,腦海中滿是那一盤盤精致的美食。

「那你現在在電視台每周三和周五播出的《我教你學123》,是否是你打算把你的美食理論推向大眾化的一個平台?」

「是啊。」侯佳國點點頭,「請問官小姐有看這檔節目嗎?」他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官敏敏神情激動得差點站起來。

「我看啊,我每次都看,絕不落下,而且我還把你的節目都錄下來了呢!」猶如向著偶像報告自己的崇拜程度,她語帶自豪地說道。

啊?「你、你都錄了?」侯佳國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節目會被人如此喜歡。

「對啊。」腦袋奮力地點著,她的兩眼散發著星星點點,「我好喜歡你做的那些美食,光是看著顏色,就讓人很有想要品嘗的沖動。」

「謝謝。」

「我是說真的。」她的身子越來越往前傾,「你知道嗎?我多希望能夠……」

背後,猛然有兩道視線冷冷地射在她的身上,使得官敏敏渾身一顫,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腦袋微微地往後瞥了一眼,無意外地發現了衛泛舟正用著那雙美麗的桃花眸死死地盯著她。黝黑的眸珠,像深潭一般,吸著人不斷下墜。

扭回頭,她刻意忽視著他的注視,再次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侯佳國的身上。

「我們……再繼續吧。」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眼楮望著侯佳國的笑臉。微圓的臉龐,比起衛泛舟,侯佳國自然是比到天邊去了。不過對審美觀異常的官敏敏而言,只要能夠燒出一手好菜的人,在她的眼中就是「美人」,所以此刻,侯佳國臉上的笑容,正是她放松心情的最好禮物。

沒有出聲,侯佳國只是以點頭表示。

溫柔的笑容,笑得官敏敏頓時覺得心情愉悅了不少,「那麼——請問你有結婚嗎?」她問著一直以來她都好奇想問的事。因為在她搜集侯佳國資料的時候,並沒有明確的資料指出他究竟結婚與否。

侯佳國奇怪地看了敏敏一眼,衛泛舟的眼眸微微眯起,而白日高,則有趣地打量著衛泛舟那面無表情的臉。

現場的氣氛,霎時顯得有些詭異。

「……沒。」愣了一愣,侯佳國還是禮貌地回答了,雖然他奇怪與對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畢竟,他只是一個廚師,而非明星。

「那……」忍不住,她心里有著一股毛遂自薦的沖動。官敏敏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廚師當丈夫,然後,每天都可以吃到美味的飯菜。長期下來,不僅她的審美觀改變了,連帶著價值觀也變了。甚至覺得有一個廚師老公的女人,生活絕對幸福,「不知道侯先生覺得我……」

「啪!」

一只手猛然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一道拉力把她整個人往上提。

「怎麼……」嘩啦!隨後響起的是椅子翻倒的聲音。

原本還坐在椅子上的衛泛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而且還一臉怒氣地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喂,我還在采訪,你怎麼可以……」話未說完,身子已經被人拖著往前走。

開門的聲音,還有那門自動關上的聲音,徒留下兩個局外人圍著圓桌面面相覷。

「日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侯佳國開口問道。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疑問。衛泛舟他是認得的,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是在他的認知中,那人一向不喜歡與人親近,除了演戲與必要的應酬之外,根本不會與人多接觸。結果,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來到這里,看著整個采訪,然後現在又……

「沒事、沒事!」白日高笑著擺擺手,「佳國啊,剛才的那一幕可是很難看到的,所以啊……我可是很期待呢。」

「期待?」他說得侯佳國更加迷糊了。

「總之,就是純粹的期待而已。」站起身子,白日高不想多做解釋地拍了拍侯佳國的肩膀,「對了,什麼時候燒幾道菜給我嘗嘗啊,我可是好久沒機會吃到你親手做的菜了。」

「那是因為這些年你太忙了吧。」侯佳國哥倆好地回以一笑。

「是啊,真的是太忙了,忙著把一塊璞玉雕琢成美玉,成為我心目中的天王。」

僅僅只花了五年的時間,就已經見其鋒芒了。而他知道,這塊玉,其實可以更上一層樓。只要他明白——所謂真實的情感。

手被拉著,有點痛!

一路被拖出了包廂,官敏敏腳步踉蹌地跟著前面的人,「喂,你拉著我干嗎啊?」人雖然被拖著,但她的嘴巴還是閑不下來。

腳步沒有放慢,他拖著她走到了走廊的拐角處。因為是個死角,除非有人要進儲藏室,否則根本不會有人經過這里。

狹小的角落,她的背緊貼著牆壁,而他則用手肘貼著牆壁,把她禁錮在他的懷中。帶點古龍水香氣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明明這氣息該是暖的,可是她硬是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脊背,不自覺地挺直,官敏敏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如果沒事的話,麻煩你讓開,我還要繼續我的工作。」

烏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仰起的面孔,衛泛舟的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為什麼?為什麼看到她用著那種專注的神情望著侯佳國的時候,他竟然會感覺到一種揪心的疼痛?

一種隱隱的痛,在刺激著他的神經,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先行一步站了起來,拉起了她走出包廂。

「你怎麼不說話啊!」被他看得不自在,她伸出了手,在他面前晃著。

「啪!」他的左手抓住了她揮動著的右手,那略微冰涼的手指,扣著她的脈搏。

心跳,不由得加速,除了父親和有血緣關系的親戚之外,官敏敏很少會和男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當然,小舟是個例外,不過因為小舟的心志年齡只有八歲,所以即使被抱住,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可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不一樣,他是衛泛舟,一個心志與身體都成熟的男人。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半晌,他的嘴里總算是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話。

「說?說什麼?」她愣了一愣,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既然你答應過當小舟的迪迪熊,為什麼還要對侯佳國擺出那種笑臉?」衛泛舟冷冷質問道。既然她答應了,那麼就應該遵守啊。

「我……我那是禮貌性的笑容啊!」她的臉微微一紅。更何況,這根本是兩回事。

他的眸子眯了眯,微微俯下了身子,頭更湊近了她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