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治之開始每天很準時地敷著茶包,似是很在意這眼底的青痕,看得蕭仁連連感嘆,從來不知道自家將軍竟然也是如此的「愛美」。
而始作俑者的楚珠玉,則開始剝削起了蕭治之的那些「貢茶」。頂級的君山銀針啊,平時就算是想喝都喝不到,現在有機會了,自然是要好好地嘗一嘗了。
而在楚珠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信條下,蕭仁以及校尉劉山,也有嘗到了這頂級的茶水。
「果然是好茶。」劉山光聞著這茶香,就垂涎三尺了。
楚珠玉按照茶樓慣用的沏茶手法把茶沏好後,遞給了劉山和蕭仁各一杯。
二人接過茶,劉山道︰「看楚姑娘剛才的手法,似乎對沏茶很是熟練,比起那茶樓的師傅,也毫不遜色。」
「我從小都在……」茶樓里沏茶這幾個字幸好未說出口,她硬生生地改口道︰「從小都看著別人沏茶,我認識一個沏茶的師傅,所以會了。」
「原來如此。常听將軍說起姑娘的茶好喝,今天見了,果然是如將軍所說。」劉山一邊喝著茶,又轉頭問蕭仁︰「對了,將軍呢?怎麼還不見出來?」
「這……」蕭仁面有難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怎麼了?可是將軍出了什麼事?」見到蕭仁的臉色,劉山驚道。
「沒有,只是將軍在敷眼楮。」
「什麼?」劉山懷疑自己听錯了。
「將軍在敷眼楮。」蕭仁重復了一遍。
「將軍眼楮受傷了?」
「這倒不是,將軍只說想要消除眼底下的那些青痕。」
下巴掉地,將軍什麼時候注重起那些來了?劉山手一抖,那杯上好的茶差點就全潑了出去。
「咦,劉校尉要見將軍嗎?」楚珠玉在一旁問道。
「是啊,末將是來請示將軍關于出兵崇州之事。皇上命將軍平定崇州流寇,這幾日便要出發前往崇州。」
「你們……要去崇州。」楚珠玉訥訥地道,原本的好心情掃然一空。若是蕭治之帶兵去崇州的話,那麼她便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著他了。
一想到會見不著他,她的心便似乎變得空蕩蕩的,手中的茶明明是溫的,她卻覺得那茶變得越來越冷,喝入口,都覺得有些澀然。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蕭治之即將離開的事情,會讓她覺得——受打擊呢?
楚珠玉愣愣地盯著那杯中的清茶,連劉山和蕭仁接下去說些什麼,都听不進去了。
身子在微微地搖晃著……或許該說,是她身子所躺著的地方,在微微地晃動。
這床怎麼如此的不結實?楚珠玉心中納悶地想著,眼楮卻還是舍不得睜開。腦海中只是一直在想著蕭治之即將去崇州的事情,以至于她昨晚好晚才入睡。
唔……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也沒見有人喚她起床。她想著,耳邊卻漸漸地听到輪子轉動的聲音。
輪子?好像除了輪子之外,還有馬蹄聲!
楚珠玉猛然地睜開眼楮,入目的卻不是那熟悉的房間。
「醒了?」一張臉湊了上來,是某將軍的那張帥臉。
楚珠玉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驀然叫道︰「怎麼……怎麼在馬車上?」她明明記得自己昨天入睡前,是躺在將軍府的大床上。
「去崇州自然是坐馬車了,還是說你想騎馬?」蕭治之抬手,把楚珠玉那睡亂了的發絲撫平了。
「去崇州?!」她驚叫道,「你去崇州,為什麼連我也在馬車上?」
「自然是和我一起去了。」他說著,眯起了眸子,「莫非珠玉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這……倒也不是。」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用哀悼會和他分別,因為他壓根就打算帶她一起去。楚珠玉只覺得那空了的心,霎時又被什麼東西充滿了似的,「只是我都沒準備出遠門的東西。」
「我已經讓下人準備好了,一路上,你不必擔心缺什麼。」他說著,習慣性地把她拉入了懷中。
「對了,你是去崇州平定流寇的,危險嗎?你會不會受傷?」她猛然想起了這問題。他是個將軍,經常上戰場,那麼身上一定有很多傷了!
一想到此,楚珠玉的面色煞白,猛地撐起身子,一把抓住了蕭治之的衣襟領口……扯開、扒下,仔細地檢查著他身上的一寸寸肌膚。
扁果的上半身,如玉般的肌膚上只有幾處極細小的傷疤,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還好,她長長地喘出了一口氣,他的身上並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布滿猙獰的傷口。
抬起頭,卻對上了他的眼,只不過此刻,眼中沒有清明,反倒像是燃起了一層火花,「你在擔心我嗎?珠玉。」沙啞的聲音,竟然帶著濃濃的。他向來淨白的頰上,有著一絲緋紅,漸漸濃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面上。
「我……」她的手緊張地抓著剛才被她扒下來的衣服。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都干了什麼!她居然主動地把一個男人的衣服給扒了,而且還是在馬車里!「衣服……還你。」
楚珠玉無措地把手中的衣服遞給了蕭治之,他沒有接過,只是抱著她,溫熱的肌膚,灼燙著她的手。
「珠玉,我喜歡你擔心我的模樣。」那樣的緊張,那樣的可愛,讓他無法不眷戀,「更多擔心我一些好嗎?」那會讓他感覺她無比地在乎他。
楚珠玉只覺得頭腦一片的亂。鼻間充斥的全是他的氣息。他的臉靠得她好近,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無措而羞澀的樣子。這是她嗎?
他的指月復輕輕地摩擦著她的唇瓣,呼出的熱氣讓她一陣陣地發顫。不行,若是這樣下去的話……
她的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牢牢地握住,然後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唔……」滾燙的唇,柔軟卻又強硬,讓她霎時失了神。她的眼睜大,卻對上了他的眼,蒙著欲火的雙眸,漆黑如墨。
「乖,把嘴張開。」他沙啞的呢喃低低地響起。
她忘了去思考,忘了所處的地方,順從地開啟了檀口。
他的舌尖如狂風驟雨般地進入了她的口內,席卷著她的舌尖,不放過一絲一毫。
「我的珠玉,只屬于我的。」低徊的聲音,如同一張輕薄而細柔的網,網住了所有的感官。
是情,是欲,還是那必不可少的存在,沒有人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