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拜媒體的強力宣傳所賜,現在上至八十歲老叟、下至黃口小兒,無人不知這一天是多麼偉大的日子。
還沒有到下班時間,武氏企業的員工們卻早已人心浮動無暇處理公事,主管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們自行其事。
玫瑰、百合、海芋……各種美麗的鮮花被送到女職員的手中,而男職員們則在拼命地打電話向花店訂購鮮花、向餐廳預定坐位。
就在這時,兩位秘書模樣的人推著一車包裝精美的鮮花從電梯里出來,惹來大家注目的眼光。
「老板有旨,這些鮮花誰需要誰就拿去,就當是獎勵各位一年的辛苦。」身材較瘦的女秘書高聲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就引起一片的歡呼聲。此時武氏企業的員工們簡直是全體總動員,所有的男職員都沖上來領花,「別搶,別搶,樓上還有……」
而另一名姿色不差的秘書卻心疼地望著這些花,一種又酸又苦的滋味在她的心里涌動。她既心喜于老板拒絕了商場上名媛淑女們的倒追,又因老板郎心似鐵而悲袁。看來,她的一片痴心,怕是無法得到回報。
「王秘書,老板為什麼這麼急著把花送出來?往年不都是等到花謝了再重新送還送花人的嗎?」一個職員問。
說起他們老板,他們這些當職員的人都覺得與有榮焉。當年老板二十二歲就接掌武氏,第二年便一手主導了武氏股票的上市。今年不過三十歲,就已經榮登「商界風雲人物排行榜」的第一名了。
再加上老板的俊酷不遜于明星,追求他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女企業家數不勝數。可是,老板卻一律拒絕了,打碎了無數芳心。但是奇怪啊,都這麼多年了,武氏里怎麼都沒人見過那位幸運的女主角呢?
「老板只是說等一下有人要來,讓我們把辦公室清理干淨,還叫我們兩個女秘書待在樓下不要上去。」王秘書有些委屈地說道。她自認對老板沒有非分之想,老板這樣性別岐視實在是不應該的。
「是嗎?你們老板可真嚴厲啊。」一位穿著休閑又不失流行的短發女人說道。
「就是嘛,人家不過是在送茶的時候多看了他兩眼,他就板起臉來訓人。」頗有姿色的女秘書像是遇到了知音。
「他對你這麼狠?那對其他人呢?」女人微笑著問。
「其他人?他對同性的客戶還算和顏悅色,其他什麼女明星、女企業家的,他連理都不理。」另一位曾經被大老板冷眼拒絕過的女職員說道。
「這麼說你們老板是不近的怪物啦?」
「也不是,我就曾經受他的委托,替他訂鮮花、訂電影票什麼的。」王秘書抖出武氏最大的秘密之一︰老板是真的有女朋友的。
「哇!他真的有女朋友啊!」一時間,武氏企業內滿地盡是碎落的芳心。
「對了,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嗎?」一位職員這才想起那個女人的穿著太過隨便,不像是在武氏工作的上班族。
「不認識……」
「我以為你認識……」
「你不認識她,怎麼會和她聊得那麼起勁?」
職員們面面相覷,心中都冒出一個疑問,「她是誰?」
「她就是傳說中老板的女朋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眾人的身後響起。此人正是武氏的兩朝元老、原董事長特助、現副總經理——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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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躺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素來有工作狂之稱的武子風破例讓自己放松一會兒。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從輕盈的腳步聲听來,應該是那兩個女秘書之一。
「你把桌上的花拿到樓下去之後,就不要進來了。」子風命令道。
但「女秘書」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去動桌上的花,而是緩緩地接近好像快要睡著的武子風。
子風微微皺了皺眉,但在「女秘書」接近他時,卻展開了眉頭,只伸手一拉將女子拉入懷中,「寶貝,想我了嗎?」
女人的身軀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軟了下來。她趴在子風的胸前,指尖輕劃他的領口,輕易地拉松他的領帶,櫻唇吻向他有些粗糙的下巴。
「寶貝,你真香……」高挺的鼻梁輕輕摩擦著她的頸項。
原本在啄吻的櫻唇,輕輕將他的下唇含入口中,然後——銀牙用力一咬。
「啊!」吃痛的子風終于睜開了跟,看到近在咫尺的憤怒明眸,「心兒,怎麼啦?」
「大,你剛才把我當成誰了?!」如果不是她心血來潮地到公司探班,她還不知道他過的原來是這樣的生活。
「當成……當成我的寶貝——高心潔。」捧起她的俏臉,子風輕吻她的鼻尖。相戀十幾年、同居六年,他對她的感情卻一天比一天深。
「你早知道是我?」
「你的味道我永遠都不會忘。」半個月不見,他真的好想她呢。新聞系畢業的心兒現在是一家知名報社的資深記者,經常往來于各地。他們的家只是她偶爾停泊的地方,他也成了一個無名無分的留守丈夫。
「胡說,我在貧困山區待了十多天,都快成土豆了。」她貼著他的唇瓣低語。
「那也是最漂亮的土豆。」抱著她站起身,子風火熱的吻隨之襲來。
「不行,不能在這里……」心兒無力地躲閃著,忽然一件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心兒?」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子風停下了動作。
「你竟然留著這本雜志?」友社出版的雜志她在回來的路上就看到了。情人節主題活動竟是票選鑽石王老五,年僅三十歲的武子風竟然高票當選。
「還有不少演藝界明星、商界女強人公開表示希望能與他共度情人節,其告白肉麻至極。她看到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把雜志扔到車窗外,沒想到武子風竟然把這本爛雜志擺出來現寶。
子風把那本雜志揮落到地上。與他的相思相比,雜志的事當然是一件小事。他擺在那里,無非是想提醒她,她找盡借口不肯嫁的男人還是有行情的。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說清楚!」推開他的身體,心兒一臉堅定地望著他。
「雜志上寫什麼、那些女人說什麼都與我無干,我一點兒都不想做鑽石王老五。但偏偏我一心想娶的女人不肯嫁我,行了吧?」頹然地坐回到椅子上,子風臉色難看地說道。
「你沒問,又怎麼知道人家不肯嫁。」心兒細如蚊吶地低語。從他們同居開始,子風每年都會向她求婚。偏偏這兩年,他卻只字不提結婚的事了。
「心兒,你說什麼?」子風立刻坐直了身子,雙眼發光地問道。
「我什麼也沒說!」呆子,難道還要人家反過來向你求婚不成?
「不行,你說了就不許反悔。」武予風從辦公桌的抽屜里變出一個小巧的紅絨盒,單膝跪地,「高心潔小姐,請您嫁給我。」
「好。」心兒的語氣則一如十幾年前那個初戀的少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