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類似于騰雲駕霧的感覺,讓彎彎都快吐了。
她怕高、怕暈、怕大怒神也怕雲霄飛車,這男人直接把她抓了到處飛是什麼意思?她有買六福村的門票嗎?她有說要去九族文化村嗎?
她死命掙扎,可是橫在腰間的那只銅牆鐵「臂」,箍得她動彈不得,她快要活活嚇死了,卻打死不尖叫,因為尖叫是示弱的表現,她是驕傲的玫容公主,絕對不在人家面前表現出柔弱的一面。
于是她憋著氣、繃著臉,在心里狠罵了他三百回。
突然間她嘴巴大張到極致,卻沒有發出尖叫聲,但這次和示不示弱無關,而是因為驚嚇過度,聲帶自動罷工。
他他他他他……他居然竄到一棵大樹上,那棵樹有多高?嗚嗚嗚,是喬木界的一零一啦!
她覺得膽子出現裂痕,膽汁開始出現往外冒的跡象,她緊抱住他的脖頸,頭不斷往他的胸懷里埋。沒有玻璃、沒有安全帶,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只有風在耳邊呼呼吹過,只有瀕死的恐懼在腦袋里盤旋,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年紀輕輕就死于心髒衰竭。
程曦驊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異狀,只覺得軟玉溫香在懷,讓他鋼硬的意志化為一灘柔水,他突然覺得抱著她的感覺好舒服、好滿足,也很好玩。
心又突突地亂跳,呼吸又亂七八糟,然後甜滋滋的感覺又從肚子往嘴巴冒出,確定它不是危機,他放開心胸享受這種混亂感。
很好、非常好,他喜歡喜歡一個女人的感覺。
餅去他老覺得輕功是用來逃跑的,學這種武功有損英雄氣概,後來知道輕功也可以用來追擊敵人,才多上點心,沒想到輕功還可以讓男人這麼過瘺,于是他賣力表演,上飛、下竄、左滑、右溜,學習輕功十幾年,第一次他卯足全勁練習這門武藝,如果師父看見他這麼用心,一定深感安慰。
他站在樹上眺望遠方,開闊的天地、開闊的視野,而高處的空氣清新,深吸一口之後,通體舒暢,這里是最適合談情說愛的地方。
穆語笙昨晚叮嚀了好幾次,要他找個沒有人打擾的安靜地方,把自己的心思向彎彎說清楚,這樣她才會曉得他喜歡她。
他是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可是懷中人兒的身子卻變得異常僵硬,他低頭一看,竟發現她的小臉慘白一片,他焦急的想,她是不是病了?由于太緊張,氣息紊亂,他一時間沒有注意到腳下,不小心踩空,身子瞬間垂直往下墜。
「啊!」卡住的聲帶復原,彎彎終于大叫出聲。這是自由落體啊,是對心髒最嚴苛的考驗!
懊死!要命!程曦驊,老娘到底欠你多少,認識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業障!她在心底不斷吼罵怒叫,直到她恢復知覺,發現雙腳終于踩上實地,但是硬硬的腳變成軟軟的麻糈,完全無法站立。
偏偏這時候他突然手一松,她整個人頓時化成一灘爛泥,眼看著就要往地上撲去,跌個狗吃屎,幸好在最後一刻,銅牆鐵臂再度發揮作用,一把將她拉回懷里。
彎彎癱在他身上,不斷的深吸氣、再深吐氣,同樣動作連做了十幾次,也阻止不了胃袋翻涌,不過她的雙腳恢復力氣,腳有了知覺,她直覺想往他身上踹幾下,但是……來不及了,她用力一把推開他,飛奔到樹後頭,屈膝彎腰,開始大吐特吐。
見狀,程曦驊驚呆了,為什麼會這樣?她不喜歡他的輕功嗎?
他不會說對不起,只是默默走到她身邊,輕輕為她順著背。
直到胃里面的東西吐盡,彎彎才又能夠喘氣,這回她真的變成爛泥了,全身力氣被抽光,她靠在他身上,吸氣吐氣,像剛被釣上岸的半死魚。
程曦驊打橫抱起她,往另一棵大樹下走去,他揀了一塊有草的干淨之處,輕輕將她放下來。「你等!等。」說完這四個字,他人就不見了。
她也沒力氣回應他,只能揮揮手,意思就是你請自便,只要別再來整我。
背靠著樹干,暈眩的感覺慢慢退去,她張開眼楮,突然覺得一陣陣雞皮疙瘩冒上來,怎麼會這麼冷?
身子起了一陣「加冷筍」,她伸手往胸口探去,完蛋,大皇兄給的暖玉掉了,這些年她都是靠著暖玉撐過秋冬的,這下死定了,暖玉丟掉,挨罵是小事,這個秋冬要怎麼挨過去?
又要讓十盆火爐輪流燒烤?
程曦驊啊程曦驊,她前輩子到底欠了他多少,怎麼遇上一次她就衰一次,敢情他是她命中最最閃亮的災星?
她知道錯了,她不應該受武俠小說影響,不應該崇拜英雄,當年的年幼無知期已經過去了,她發誓、她保證,絕對會離他遠遠的。
就算穆語笙散播不實謠言,說程曦驊喜歡她,就算半夜會發春夢,夢見和他一起圈圈叉叉,就算會想他想到心痛,想到很哀愁,她一定也會和他保持安全距離,絕對!
當她還在發誓,賭咒要掐死萌發的愛苗時,一道怪異的聲音傳進耳里,她的神經線一緊,身子倏地僵硬,麥芽糖瞬間變成棒冰。
那是什麼?熊?老虎?獅子?花豹?魔神仔……她就快要變成野獸老爺們美味豐盛的午餐?她將遭到肢解,化成數不盡的尸塊?她將被魔神仔迷惑,跑去吃蚯蚓、蟑螂、泥巴加土塊?要是踫到姥姥……不要啦,她不要當聶小倩,她還沒有性經驗,吸男人精血的事她真的做不來……
胡思亂想一陣後,她又忍不住的開始咒罵——死程曦驊、臭程曦驊,老娘到底前輩子是搶你銀子房子、刨你祖墳,還是和你老婆手牽手去出櫃,為什麼這輩子怎麼樣都還不清?!
當危險越來越逼近,而恐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的身子也抖得越來越厲害之際,她再也顧不得自尊驕傲,扯開嗓子大喊,「程曦驊,救命啊!」
幾乎就在她聲音落下的同一時間,程曦驊驀地又出現了,他蹲跪在她身邊,心急的問道︰「怎麼了?」
彎彎沒有答他,直覺往他身後探去,他有任意門嗎?還是他會瞬間移位?為什麼她一叫,他就能夠立刻出現?
問號還停在胸口,草叢又晃動起來,她顫巍巍地指向他身後。
他狐疑的轉過身一看,隨即輕哂,原來……草叢後面的動靜加大,他倏地起身,追著動靜跑過去,然後咻咻咻,好像白蛇、青蛇草原追逐戰,然後……他又把她給丟下了。
彎彎滿臉苦楚,小臉依舊不見半絲血色,她豎起耳朵仔細聆听,同時暗自祈求千萬不要走了白蛇又來法海,她美得太像妖,要是被鎮在雷峰塔底下,這輩子實在太冤。
心髒跳得狂,她心里的OS一句接著一句沒停過,她沒學過野外求生,沒參加過童子軍,她是百分百的都市人,她需要宮女太監侍衛圍在身邊保護,她是金枝玉葉嬌嬌女……
呼……她終于松口氣、放下緊繃的雙肩,因為程曦驊回來了,而且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肩膀扛著巨大野……野鹿?!
躲在草叢里嚇唬她的,是一只鹿,而且還是頭上沒長角、沒有威脅性的母鹿?這已經教人夠沮喪的了,沒想到他把鹿的尸體放到地上的同時,還輕飄飄地丟下這樣的話——
「想吃鹿肉可以告訴我,不必裝模作樣嚇唬人,我不會害怕,倒是可惜了那捧水,我專門帶回來給你喝的。」他跑老遠才找到水源,沒想到為了追鹿,一轉身就把竹筒的水給灑了。
彎彎終于明白什麼叫做氣死人不償命,他說她裝模作樣嚇唬他,拜托,她才是快被嚇死的那一個,好嗎?而且她什麼時候說要吃鹿肉了,他不曉得她奉行「沒長腳比一只腳的好,一只腳比兩只腳好,兩只腳又比四只腳好」的養生健康食材觀念嗎?
她氣死了,氣到再也顧不得形象,一舉彈跳起來,把想對他做的事全部做出來,她用腳踢他,用手捶他,用牙齒咬他,她氣到想把他生吞活剝。
嘴巴的用處很多,可以咬人也可以吼叫人,所以她對著他大喊,「誰告訴你我要吃鹿肉了?!誰告訴你我在裝模作樣了?!懊死,你真該死!你不知道女人怕高嗎?飛來飛去做什麼,炫耀啊,有輕功了不起,可以隨便欺負不會武功的良民嗎?!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森林里,萬一有野獸想要吃我女敕女敕的肉怎麼辦?!萬一從哪里跑出來一群妖魔鬼怪要抓交替呢?!萬一……」
她越吼越委屈,越罵越傷心,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她就倒霉到不行?突然,驕傲從她的靈魂剝離,她放聲大哭起來。
程曦驊一開始不曉得她在胡亂發什麼脾氣,但仍然任由她捶打、撕咬,反正她的力氣很小,牙齒也沒有什麼力,在他身上制造不出傷害,看著她泄恨的動作,他竟然覺得……很幸福?!
是幸福嗎?是幸福吧,那種感覺就像、就像希望她一直打下去,拳頭牙齒都不要離開自己的。
可是直到看到她落下淚來,他才驚覺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而且這時的她也沒有力氣再打他了,她軟軟的拳頭根本敵不過他硬硬的胸口,她只剩下眼淚還有力氣往下流,她的額頭抵住他的胸膛,拿他當牆壁靠著。
就這樣?不打了?程曦驊輕嘆息,真可惜……
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大大的掌心撫著她的背,低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怕高,我娘很喜歡讓我爹抱著到處飛,師妹小時候也老吵著我和阿棠背她滿山亂繞,我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不知道你會不舒服。」
他是為了討她歡心,才抱著她搭高空飛翔器?
他的解釋讓她的哭聲漸歇,但真正震住她的是那聲對不起,大皇兄、二皇兄都說過,他這人沒什麼缺點,就是無法低頭,說不出歉意。
她在為前一個對不起感到震驚時,他又溜出第二個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害怕野獸,我從小就是在北疆森林里長大的,對我而言,人比野獸更可怕,野獸不會耍手段、使心計,有力氣的就打,跑得快的就躲,它們只是為了生存,才會和人類對陣。」
听到這里,彎彎的淚水終于止住,頂多偶爾用力吸一下要流進嘴里的鼻涕,也順便想起大皇兄曾經說過他十五歲以前都跟著師父在森林里,不擅長與人交際。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曾經讓你受傷,因為我討厭女人,尤其是那些名門閨秀,我覺得她們都是一群沒腦袋的蠢蛋,只會爭寵,我打心里瞧不起她們,我不知道你和她們不同,而那些謠言讓我心慌,我擔心皇上真的把我留在京城,那時的北疆很亂,我擔心沒有人可以制住北夷大軍。」
不知怎地,他像是打開了體內某個閘門,要把活到現在都沒說出口過的對不起一次說完似的。
不停蹦出來的對不起,把她心里的千千結打開,她望向他的臉,他的五官還是一樣剛硬,僵凝的表情還是像打了過量的肉毒桿菌,但眼神更深邃了,望著她時讓她情不自禁心跳加快、呼吸紊亂,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胸門沖出來。
不過她和他不一樣,她就算沒談過戀愛,也知道那種感覺是荷爾蒙作祟,不是隱含的危險,是喜歡對方,不是討厭。
「對不起,那一次把你摔在地上,我和男人相處慣了,沒想到你會受傷。那時候我抱住你,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突然飛快、呼吸紊亂,變得不像自己,我害怕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我認為那樣很危險,所以裝酷、裝生氣,裝出很討厭你。」
嗄?怎麼可能?!他摔她,竟是因為……不小心觸電?
彎彎頭暈了,這次不是因為雲霄飛車威力太大,而是因為……她怎麼會喜歡上這麼純潔、沒受過污染的純爺兒們?
他的手繼續在她背後拍撫著,即使她已經不哭了,他還是喜歡安慰她,喜歡她軟軟的身子在自己懷里。
「你說真的,不是誆騙我?」
「絕對沒有……等等,槐容讓我轉交一封信給你,他說你看完之後,就會明白。」程曦驊急忙從懷里掏出槐容的信。
彎彎接過信封,打開來,里面有兩封信,一封是程曦驊寫給大皇兄的,信很長,有十幾張信紙,他描述了自己的心情感受,以及兩個路過小兵給他的教誨與提議,再寫到了他的恍然大悟。
第;一封信是大皇兄寫的,寫著當年以為程曦驊不喜歡她,就把從侍衛嘴里套出來的話東拼西湊,掰了個故事給她听,只想讓她死心,大皇兄向她道歉,不應該插手這件事。
她花很長的時間才把信讀完,這兩封信印證了穆語笙的話,所以他喜歡她是真的,只是他對男女之事過于遲鈍?
彎彎抬起眼,視線在他身上凝結,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兩人繞上那麼一大圈,居然只是因為他感覺她危險?
程曦驊望著她,艱澀的問道︰「你不說話,是因為……已經不喜歡我了?」
這是她第一次從向來自信篤定的他的口中和表情,听見又看見躊躇,若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定會驕傲回答他是的,她不喜歡他,非要讓他吃足苦頭,替驕傲自尊找回場子,才肯放他一馬,可是如今她已經知曉他的感情,再加上他們已經錯過了兩年,她不應該再為了可笑的自尊白白浪費時間了。
「不是,我喜歡的,一直很喜歡,只是壓著、鎮著,不允許自己喜歡。」她說了很丟臉的實話,但不後悔。
他們早該離開你猜我、我猜你的愛情萌芽期。
她的回答讓他心頭的大石終于可以放下了,他吁了一口長氣。
彎彎慢悠悠地又道︰「我覺得應該刁難你,才對得起自己,因為你讓我吃過太多虧,輕而易舉就原諒你的話,對我不公平,但是……」她聳聳肩苦笑。「但是你那麼笨,要是又會錯意,我們之間是不是又要再拖兩年?也許這回連拖都不必了,因為父皇會直接給我賜婚。我不想冒這個險,所以我說出真心話,雖然心氣難平。」
程曦驊點點頭。「你這樣很好,有什麼想法通通告訴我,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我不懂女人,從小到大相處過的女人除了娘只有語笙,至于其它的……我都覺得討厭,討厭到根本無法和她們面對面。
「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自己的蠢笨讓你很辛苦,不過不會了,以後我會待你非常非常好,我會把過去的錯通通彌補起來。我要是再有什麼不對、不好的地方,你也要像現在這樣,對我說清楚,千萬別轉身走掉,好嗎?」
「好。」她甜笑著允諾道。
「所以、不氣我了吧?」簡單一句話被他分成三段才說完,臉上不自覺浮起可疑的緋紅,要不是陽光太亮,他黝黑的臉龐會蓋過那絲羞澀。
他在害羞?堂堂的程大將軍、戰場上的無敵勇者,居然還會臉紅?!
這樣驚奇的發現讓彎彎再也忍不住開懷大笑。
她因為剛剛大哭過,兩眼依然腫脹,鼻頭也紅紅的,為了擦淚,兩頰被磨得一片通紅,可泡著水的眼楮,晶瑩燦亮,美得讓他移不開目光,看著這樣的她,他又想把她抱進懷里,再享受一遍危險感覺。
待笑意歇停,彎彎深吸一口氣,沖著他展開絕美微笑。「不生氣了。」
「那……你可以把玉佩還給凌之蔚了嗎?」
玉佩是要還的沒錯,不過她才不會這麼笨,現下就給他保證,男人沒有競爭對手,就會心情放松,以為女人是他的專屬物,不懂得要好好珍惜,她還想享受享受被追求的感覺。
人都是好了瘡疤、忘了痛,她忘記他不久前的追求方式才讓她吐得頭暈目眩、留不住膽汁,這會兒又想著要享受了,于是她挑挑眉,不答反問︰「哪里有水?我口渴了。」
喝了水,彎彎還想釣魚,可是沒有暖玉傍身,冷得太厲害,冷到她沒力氣玩樂,只好早早結束第一次約會。
回程時,程曦驊沒讓她坐飛機,只讓她搭捷運。
雖然還是施展輕功,不過是背著她,並且他的兩條腿沒離開過地面。
他走得很快,風呼呼的吹,害她冷得全身打寒顫,幸好他的身體很溫暖,抱緊他,就像抱著人形暖暖包。
小雪和齊柏容遠遠看見兩人,連忙迎上前,小雪馬上把公主扶了下來。
一離開他熱燙的身軀,彎彎頓感寒氣迫人,忍不住打個破壞形象的噴嚏。
小雪望著公主慘白的臉,急問︰「公主,你很冷嗎?」
听見小雪的問話,齊柏容本來想和程曦驊私下談談,探听一下兩人談得怎樣了,卻連忙轉身,握住妹妹的手,這一踫觸,才驚覺她的手冰得嚇人。「你怎麼搞的?」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忙問︰「大皇兄給你的暖玉呢?」
「弄丟了。」彎彎冷得牙齒打顫。
「什麼時候的事?」
她嘆了口氣,沒好氣的望著程曦驊。「剛剛。」
現在明白了吧,為什麼女人要用冤家來形容男人,程曦驊不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冤家?踫到他準沒好事,偏偏她那顆心吶,就是一股腦的想要親近他。
「怎麼回事?」程曦驊拽住齊柏容問。
「彎彎打出生就帶著寒毒,一到秋冬就冷得像進了冰窖,屋里隨時都要準備好幾個炭盆,大伙兒熱得汗水朝天,她才覺得舒服,後來是大皇兄尋了塊千年暖玉給她戴在身上,狀況才好些,否則每年秋冬,她都得窩進被子里,哪兒都去不成。」
所以是他帶她施展輕功時遺失的?程曦驊懊惱不已。
齊柏容沒空理會他的沮喪,急急忙忙吩咐道︰「小雪,快去升爐子,有沒有炭盆?沒有的話,讓人先到街上買幾個回來用。霜降、大雪,快去燒熱水,讓彎彎泡著,小寒,你去多找幾床被子過來……」
程曦驊快步向前,從小雪懷里接過彎彎,打橫把她抱進屋里,往床上一坐,他拿自己當棉被,將她全身裹起來,大掌往她後背按去,源源不斷的熱能往她身體輸送。
呼……彎彎滿足地舒口氣,舒坦極了。
她環住他的腰,靠得他更近,超舒服的,有他在身邊,哪里需要火爐炭盆或暖玉,張開眼楮,她沖著他甜蜜直笑。
「別擔心,沒事的,大皇兄還沒有給我暖玉之前,我不都這樣過來了,現在還不是冬天呢,這種天氣,小菜一碟。」
程曦驊繃著臉。「暖玉掉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是在吐得亂七八糟之後才發現的。」
「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覺得冷了?」
「嗯。」
「怎麼不早說?」
早說,約會還能繼續嗎?那可是她和他的初體驗,沒有美美的盛裝出場已經很惋惜了,要是再草草結束,豈不是太對不住自己?
「別擔心,真的沒事。」說著,她又往他懷里縮去。地獄踫到天堂,全都融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