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觀發財終卷︰罪婦大過天(下) 第六十一章 秘密揭穿(2)

書名︰見觀發財終卷︰罪婦大過天(下)|作者︰千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她沒料錯,兩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現,一人一手抓住草叢里的大肥蛇。

他們以為阿觀驚嚇得看不清兩人,抓住蛇轉身就要跑走時,哪知道,阿觀氣定神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的動作,在他們打算溜走時,出聲大叫,「齊文、齊止,你們要把我的蛇肉羹端去哪里?」

脖子間一陣陰風吹過,毛骨悚然,他們緩緩轉過身,無辜的眼神望向阿觀,她的眼楮怎麼這麼銳利,他們分明用黑布蒙住口鼻了啊……

這下子可好,泄漏身分了,王爺要是知道,恐怕他們和手上的蛇同命運,都要被剝下一層皮。

阿觀上前,一把扯掉他們臉上的黑布巾。

她是做啥的?她會畫圖、會制陶,她對東西的形象,只消一眼就能瞧得清楚。想唬她?門兒都沒有。

看著兩張扭曲的臉孔,幾乎與手上那兩條蛇異曲同工,阿觀抓起蛇尾巴當鞭子使,一下一下打上他們的胸口,他們這才曉得,王妃……不怕蛇……

「王妃您……」齊文苦了臉,求饒地看住王妃。

是他?在大皇子府里救下自己的男子,賽燕雙眼盯住齊文,齊文被她看得發窘,紅著臉、低下頭。

「對,我不怕蛇,別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是一朝被蛇咬,就學會吞蛇鞭、吃蛇羹、用蛇皮做包包。」

這時候他們哪還有心情听阿觀的玩笑話,只覺得頭皮發麻,寒氣從腳底心一路往上竄起。

「說吧,你們的主子在哪里?」

她氣到不想吃飯、不想說話,一進屋里就把門給反鎖,除了賽燕誰也不讓進,急得幾個丫頭在外頭猛拍門。

「主子,咱們不知道王爺待在莊園里的事,您不能連我和紅霓都給氣上。」

綠苡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讓阿觀更跳腳了,如果她們不是齊穆韌的人,那麼還能是誰的人,是皇帝、皇帝啊!

說得那麼好,安排得那麼妙,放她自由,不讓她和過去牽扯?

結果呢,派了兩個眼線在身旁跟著,難怪那時她累得慌,她們偏要拉自己上街,難怪才逛過那一次,她就遇上曉陽、曉初……一群舊家人。

如果不是齊穆韌和皇帝互通一氣,齊穆韌會知道她沒死?皇帝會知道她懷孕,還賜下昂貴補胎藥?

所有的事全是安排好的,偏偏她傻傻地一住三個月,啥也沒發現,難不成他們就專門欺負她這種不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女人?

「主子,別氣啊,齊古說的話您又不是沒听見,王爺這段日子有多苦,您也明白啊。」曉初拍打著門替王爺說話。

「主子,是曉陽不好,那日王爺過來,同我們說一大篇話,是我先被感動了,還感動得亂七八糟,才會求各位姐姐幫幫王爺的忙。」

曉陽仗著主子疼她,居然把所有的罪全往自己頭上攬,這讓里頭的賽燕更難理解這群女人。

「主子,您生氣沒關系,可是別氣壞身子,您現在可不比平常時,得多顧念著孩子啊。」琉芳說道。

對!彼念完孩子順便顧念起孩子的爹,怎樣,她的親人全轉移陣線,站在齊穆韌那一邊了?

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跪地求情,把她們從魔鬼手里救回來?不是她,她們現在不曉得能不能在青樓里當上紅牌呢?

親人親人,喊假的,一踫到強勢的、厲害的,一個個全往人家身邊蹭。

「主子,我們錯了,我們馬上搬家,再不理會王爺,行不?」曉陽見風轉舵,可惜來不及了,船已經撞上礁岩,沉定啦。

「走開,叛徒!我這輩子都不要看到你們。」

阿觀大叫完,塢起耳朵,半句不想再听她們說話,逕自走進內室。

賽燕靜靜地端了杯溫水給她,阿觀接手喝下,看見賽燕的欲言又止,遷怒問︰「怎麼,你想替她們說話?」

她搖頭。

「我只是在想,以誠待人真的有用?」

可不,她的真誠全喂給狗吃了,一群狼心狗肺的叛徒,虧她剜心剜肉養著,養到頭……養出一個聯手夜奔敵營。

阿觀躺進床鋪里,拉起棉被將自己裹成一圈。

她想揍自己一頓!

因為,說謊的不只有她們,難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沒有隱約感覺到什麼?誰能待她這樣?誰會為她專心、為她小心翼翼?如果她願意自己推理分析一下,恐怕早就知道答案謎底,她啊……何嘗不是在欺騙自己?

「你知不知道,對救下自己一命的恩人落井下石,是很不道德的?」

賽燕點頭,她同意,是不太道德,可是話憋在胸口,有點難受。

「你「死」後,我遠遠見過王爺一眼,他憔悴到不成人形。」

「你也想幫他說話?」

「不是,我是想幫自己說話。離開齊宥賓後,我想如果要改邪歸正,我必須要做多少好事才能彌補?還是干脆做更多的錯事,來掩飾過去曾經犯下的錯?

「到底是佛家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真的,或者是做再多的善事都洗刷不清過去的污點?如果世人都無法原諒我,是不是天地間再無我容身之處?」話說完,賽燕靜靜看向阿觀。

阿觀豈會不懂,她說那麼一大串,只是在告訴她一個道理︰得饒人處且饒人。

賽燕害過葉茹觀一命,自己都能輕易原諒,為什麼不能原諒一個愛她的男子?

門外的叫囂停下,不多久,那兩扇門讓工匠給卸下來。

齊穆韌登堂入室,臉上沒有半分羞慚,他走進屋里,與阿觀面對面。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阿觀沒想過,重逢的場景會是這樣一團亂,賽燕悄悄離開屋子,然後那兩個不良工匠,又把門給裝回去。

四目相對,阿觀咬緊牙看住他的臉。

懊氣的、該恨的、該怨該怒、該有一大堆負面情緒,可是此刻……她居然發不出半聲埋怨。

她被睡夢中那些不斷重復的「對不起」給洗腦了?她被齊古那篇說詞給收服了?

不知道,她只是定定看住他的眉眼,看住他瘦得有些離譜的臉龐,原本英挺的身形剩下一副骨架子,他眉間凝著陰郁,嘴角刻著哀愁,不需要太多的解釋說詞,她便明白他過得不如意。

他在懲罰自己嗎?

不需要啊,這時代的男人是天,死去一個葉茹觀,他可以再娶進十個、百個葉茹觀,他的官做那麼大,支持的三皇子也已經登上東宮太子之位,曹夫人死了,孫姨娘、齊穆平在牢里待著,齊穆風在他的安排下成為靖王爺,所有事都照著他的期望走,他再不必頂著罪惡感過日子……

他的生活應該是滋潤豐美,做啥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

齊穆韌凝視她半晌,才開口言道︰「我最討厭對人說不要難過、不要傷心、不要生氣。好像說了,就可以不難過、不傷心、不生氣,好像那些東西可以被人控制似的。

「可是……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來安慰你,不如,你繼續氣我、恨我、怨我、詛咒我吧,但不要氣恨自己。」

笑話,她干嘛要氣自己?罪魁禍首又不是她,難不成是她沒罪找罪認、自己找死?

難不成是她愛上小三,卻說自己良心不安?難不成是她造成了眼前景況?

見她還是沒開口,他又說︰「我不敢求你原諒,像我這種該遭天打雷劈的男人,你連看都不必看半眼免得惡心難過。我只求、求你像現在這樣,讓我在暗地里偷偷的保護你、照顧你。

「我發誓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中,不會困擾你的生活,所以請求你,不要剝奪我微小的幸福。」

不要剝奪他微小的幸福?

惡心死了、可怕極了,他以為自己是愛情小說家,他想用這種話唬誰啊,問題是……她被唬住了……

不想看他、不想听他、不想理會他的,可自己那雙不听話的眼楮硬是停在他身上,然後,他走了,不留給她半點反應的時間,走得瀟灑、走得風流,阿觀以為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是自己的專屬權利,沒想到卻被人盜用,偏偏這個盜用者落實得比她更徹底。

他,真是天底下最讓人討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