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郊區。
桔梗望著這一片綠意盎然的地方,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是什麼地方?」她感受到這地方有一股寧靜的能量,能讓人不自覺的放輕松。
他柔情的注視著她,輕輕的抿嘴一笑。「這里是我最愛的女人住的地方。」
他用那種認真的態度說出這種吊兒郎當的話,害她有些不太習慣,瞬間竟發愣起來,直到他寬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不要拉我。」她喊道,不知怎地,她的心竟漏跳了兩拍。
他卻回過頭來,修長的手指抵著她的唇,「噓!這里的人怕吵,安靜點。」接著,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鉗制住她未受傷的右手,強迫性的拖著她往前走。
「你放——」
她想要掙扎,瞬間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十字架,和一幢巴洛克式的建築。
這……這里是教堂,可她又不是教徒,他帶她來這里做什麼啊?
「放開我,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放在她腰上的那一只毛手像鐵鉗似的,讓她不管怎麼都掙月兌不了,只能隨著他的步伐往前走。
「做什麼?」他嘴角那抹狐狸似的笑容未曾稍減,「當然是在上帝的見證下,請牧師替我們證婚!」
什麼?瘋了、瘋了,井徹這個男人徹底的瘋了!
「神經病,誰說要嫁給你了?瘋,啊——」「子」字尚未出口,桔梗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嚇得她整張臉又紅又綠的。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不停的叫。
「可以呀!親一下就放你下來。」他一臉皮皮的。
「你——土匪、強盜,我不要嫁給你,我要回家!」哪有人這樣逼婚的?
「你只能嫁給我。」
「你臭美,你去死啦!」
「那你不就要守寡了?」
「啊——」這個「番仔」,她真的會被他氣死。「我死也不會嫁給你,救命啊!救命啊——」她使勁吃女乃的力氣拼命的狂喊。
「阿徹。」
驀地,身後有一親切的女聲傳來。
他抱著她回過身,桔梗的尖叫聲立刻停止。
一名修女!真是天助她也。
「修女阿姨,你快救救我呀!這個人是超級大壞蛋,突然把我綁來這里,他有神經病,你快打電話叫警察來捉他。」她哭訴著,並用力的要掙月兌他。
沒想到他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抱緊她,並俯身在她臉上輕啄一記。
桔梗整個人愣住了,整張臉瞬間燒得火熱,紅得像番茄似的。
「你、你、你……」她結巴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在修女阿姨的面前還敢亂來,你不怕遭到天譴嗎?」
他卻只是一味得意的笑著,快把她給氣死了。她正想尋求修女阿姨幫她教訓他,卻看到偉大的修女阿姨竟然也掩著嘴偷笑?
桔梗真的呆愣住了。
耙情這兩人是同一伙兒的?不會吧?
「阿徹,你快把這小女孩給嚇壞了。」偉大的修女阿姨終于開口了。
「她不小,二十歲,都可以嫁人了。」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他以為他是什麼東東啊?憑什麼管她嫁不嫁的問題?
桔梗氣得臉紅脖子粗,正想反駁時,他卻低下頭與她對望,帶笑的黑眸帶著七分詭異,全身散發無言的壓迫感成功的嚇到了她,讓她自動閉上嘴。
才一瞬間,她的表情就變了,眼眶蓄著淚水、緊抿著下唇,一副小媳婦兒的委屈樣,讓人看了不禁想笑,包括慈悲溫柔的修女阿姨。
她怕自己真的笑出來,趕緊隨便提出個問題,「還不介紹……下。」
井徹卻只是神秘的抿嘴一笑。「等會兒。」
「你要先帶她去看蜜拉?」修女阿姨了然的問。
「嗯!」
「蜜拉會很開心的,那還不快去。」
「我們走了。」井徹抱著桔梗大步往回走。
桔梗沒再反抗,只是隱隱約約中感覺到,蜜拉對于井徹而言非常重要,但,她到底是誰呢?
她覺得有一些不舒服,喉嚨還……酸酸的。
☆☆☆
這里是虔誠基督教的墓園,四處聳立著半人高的十字架,十分有整齊的排列著,潔白的十字墓碑襯著綠油油的草地,讓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在她眼前的墓碑刻著一行字——
愛妻蜜拉‧卡爾梅之墓
蜜拉?這個蜜拉是他所談到的那個蜜拉嗎?
桔梗訝異的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個金發碧眼十分漂亮的外國女孩子,她……
「她是——」
他很快的接口,「她是我的母親。」
「你媽?」她更吃驚了。
「很訝異嗎?」
「不……不是的。」驚覺自己太失禮了,桔梗連忙搖搖頭。「你母親很漂亮,只是跟你完全不像,看不出你有一半的洋人血統。」
「我是像我父親吧!」他自嘲的一笑。
從他的口吻中,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對于「父親」的不以為然,引起她的好奇。
「你……討厭你父親?」桔梗小心翼翼的問。
「討厭?」他兩掌隨性的叉在褲頭上,「對于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人,實在談不上喜歡或討厭。」
這麼說來,他母親……是單親媽媽!
之後,桔梗只是靜靜的站立在一旁。他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但不知為何,她卻知道他其實很在意,而她向來不懂得安慰別人,尤其是此刻,他看來如此令人心疼,她更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所以,她只好保持沉默。
四周變得好安靜,桔梗無助的把視線放在地上綠油油的小草,見著它們隨風上下起伏,隱約可嗅到青草香。
突然,他的手掌緩緩的伸到她眼前,伴隨著一句低語,「把手給我。」
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她輕輕的把右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讓他牢牢的一把握住。
在那一瞬間,她這才驚醒,急著想要抽回手,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像烙鐵一樣的熱,緊緊鉗制住她,她惶恐的抬眼看著他。
他不說一句話,使勁一拉,她一個重心不穩的靠向他,她還沒回過神來,他的大掌已佔有性的攬住她縴細的肩。
「媽咪!你看清楚了嗎!她叫伊集院桔梗,很漂亮吧!我最喜歡她那雙迷人的鳳眼,生氣時特別有魅力。我今天帶她來看你,是要完成你的遺憾。」
遺憾?什麼遺憾?
桔梗听得糊里糊涂。
「當年你說,惟一的希望是能活著看到我娶妻生子。可惜,你先走了。不過,兒子我還算有孝心,今天我帶你的媳婦來看你了,高興嗎?」
什麼!他……他……他說什麼?桔梗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
「對!就是她。」他更加用力摟住她的肩,還親昵的在她臉頰上偷得一記香吻,很得意的說︰「她就是我的老婆、你的媳婦,你看,我的眼光很不錯吧!」
桔梗以最慢的速度緩緩抬起頭看向他。她……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他了?
井徹馬上回給她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乖,快叫一聲媽咪。」
「ㄇ……」好啊!這個可惡透頂的臭男人,真是欺人太甚了!「媽……」
一股憤怒的力量不斷從她的體內涌出,桔梗握緊拳頭,氣得全身都在噴火了,突然破口大罵。
「媽你個頭啦!你以為你是誰呀?誰說要嫁給你了?你少厚臉皮、少不要臉、少自以為是了!」她才剛剛對他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好感,現在全都消失不見。
「瞧!」井徹卻笑得更開心,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顎道︰「就是現在這副氣得快發狂的模樣,迷死我了,尤其是那一雙眼,像跳躍著兩簇火焰似的,多有活力啊!」
「不要踫我!」
桔梗火大的甩過頭去,也甩開他的手。
他卻在她的耳朵邊輕聲細語,「女圭女圭生氣啦?」
這個男人有病,而且是神經病,應該送到龍發堂去。
「我不是女圭女圭!」她氣得握緊拳頭。
「你是,而且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女圭女圭。」他的手掌輕觸她的肩。
「井徹,我——」
她才剛回過頭去,想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卻被他用雙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緊抱在懷,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她幾乎快被勒斃了。
她才來得及輕喘一口氣,立刻感到一股灼燙,他……又用唇堵住她的話。
她又被他吻了!
但她卻沒有辦法抵抗,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
懊死的!
真是該死的!目前的這一切,真是亂七八糟,她的生活步調全都亂掉了,整個人掉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井徹害的。
這男人是魔鬼,是一切罪惡的淵藪。
什麼女圭女圭?什麼老婆?他把她當什麼了?傀儡嗎?
哼!她才不會如他的願、稱他的心,她要反抗、她要反擊,她要讓他知道——
女人不是這麼好騙、這麼好欺負的!
所以,桔梗再度出現在東大校園里,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交報告,更不是去听講課,而是找理惠。
「理惠。」
桔梗喊的這一聲氣勢磅礡,把正坐在樹蔭下,啃著A來的早餐的理惠給嚇了好大一跳。
「桔……」理惠大吃一驚的結果是,雞腿堡掉在地上、女乃昔灑了一地。「你……」怎麼會來找她?昨天她才昧著良心出賣桔梗,她以為桔梗至少會有三天都不理她說。
看著滿地報廢的美食,理惠簡直欲哭無淚,要秋後算總帳,也要等她填飽肚子再說。
桔梗一臉怒氣騰騰,一坐下來劈頭就問︰「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當、當然是呀!」理惠點頭的速度快得像啄木鳥。「我永遠當你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只是……肚皮很現實的,你!不可以生氣喲!」
桔梗沒好氣的睨著她,「那件事我以後再跟你算帳。是朋友的話,現在就跟我來。」
「去哪?」
「是誰這麼無聊拿我當賭局的?」桔梗直接切入主題,她要找出真正的凶手。
「吉步健。」
「帶我去找這王八蛋。」
「做什麼?」理惠歪著頭不解的問。
桔梗大咧咧的回她,「賭呀!這還用得著問嗎?真笨。」她不禁用眼楮白的地方給她看。
☆☆☆
今天地球上有兩個生物體被桔梗嚇得三魂七魄跑掉二魂六魄,一個是剛回魂的理惠,另一個就是正在收賭金的倒霉鬼吉步健。
「你就是吉步健?」
當桔梗以高傲女王的姿態來到這一片小地方時,在場的人全嚇傻了,尤以正在收賭金高興得合不攏嘴的吉步健包慘。
當他反射性的回答,「我就是。」時,下巴還差點月兌了隊,收不回來了。
只見他的膝蓋上有一本簿子、一支筆和三張千元大鈔。
桔梗隨手拿起來翻閱,愈翻眉頭皺得愈緊。
「不錯嘛!這麼多人參加,你真會動腦筋喔,」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本子上幾乎全是一面倒,賭她會輸,看樣子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會讓井徹把上。
哼哼!真是太瞧不起她了。
桔梗面不改色的彎來,還露出甜美的笑容。
「吉步同學,你覺得誰會贏呀?」
好美、好美的笑容,但此刻的桔梗卻像魔女一般,妖媚得令人害怕。
「呃……」吉步健答不出來,只好尷尬的傻笑著。
桔梗笑得眉頭、嘴角都快抽筋了,這才打開包包,從皮夾子里拿出一疊千元鈔票,看起來至少有三十張。
「桔梗,你要做什麼呀?」理惠驚呼。
「做什麼?下注呀!你們這一群人不是賭得很高興嗎?那我這個‘被害者’怎麼能置身事外呢?」桔梗一副理所當然的說,然後轉向吉步健,「喂!你還愣在那里干嘛?」
「呃……你真的要賭?」吉步健支支吾吾的問。
「廢話,錢都拿出來了,還不快收。」
「哦……是、是。」
被嚇得跌坐在地上的吉步健這才慌慌張張的爬起來,正想伸手接過那一疊大鈔時,突然——
一只大掌從桔梗的後方伸過來,也拿著一疊紙鈔,不過分量至少多了桔梗兩倍。
「井學長!」
「井學長!」
這兩聲是吉步健和理惠同時發出來的,可聲音和表情里皆透露著對他的崇拜。
桔梗以嫌惡的眼神看向這只黝黑的大掌,再慢慢的移向那張可惡的笑臉。
「幫我下注,五萬元。」井徹嘴上叼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一副痞子樣。
「是!學長。」吉步健一反方才笨拙的模樣,動作快如風,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收下錢。
這個臭男人就站在她身後,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她的耳朵甚至可以感覺到從他鼻孔噴出來的灼熱氣息。
她臉蛋驀地一紅,心跳怦怦怦跳得飛快,她心慌的連忙往一旁移開。
「離我遠點!」她轉身對著他喊道,可待看清楚他的模樣時,更扯開喉嚨驚聲尖叫,「啊……」她連忙轉過身去,一張臉更紅了。
井徹全身上下只著一件七分長運動褲,腳底踩著NIKE的運動鞋,露出古銅色結實的上半身,身上全是汗珠,連頭發也是濕的。
「哎喲!不好意思。」他故意惆侃她。「原來你從沒看過男人赤果著上半身啊!罷好有這個機會,你要不要仔細瞧一瞧,我不只有胸肌,還有月復肌喔!」
「惡心、不要臉,誰要看啊?」桔梗氣得直跺腳。「理惠,我們走!」
「等會兒嘛!」理惠一雙眼睜得特大,嘴里驚呼著,「哇——學長,你的肌肉好結實喔!是怎麼練的?」
「是啊,教我、教我,如果我有這一身肌肉,一定可以泡得到一打的馬子。」吉步健也來參一腳。
「桔梗,你要不要轉過來看看呀?」井徹雙手環胸,站在原地挪揄著。
「你懂不懂禮貌啊?這里是學校,是公共場合,你這樣衣衫不整,簡直是有礙觀瞻。」桔梗氣得快吐血了,臉上的熱度還遲遲不肯退去。
「真是怪了。」他的語調依舊輕佻,「學校里何時多了這一條規定,我怎麼沒听過?再說,我剛打完三小時的籃球,渾身都是汗,怎麼穿衣服啊?」
怎麼不能穿?歪理一大堆!他分明是愛現,想秀他那惡心的肌肉嘛!
桔梗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還是……」他語調更輕浮了。「你幫我洗一洗,再幫我穿,就不會有、礙、觀、瞻、啦!」
這個人……這個人怎麼臉皮這麼厚啊!
「井徹,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握緊拳頭怒吼著
「有嗎?」他皮皮的問。
她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決定不再理他,毅然決然的往前走。
「哎喲!」
冷不防地她才走了兩步,就一古腦兒的撞到他的懷里。
「你——」桔梗憤怒的抬起頭,臉上全沾了他胸前的汗水,她不禁有一些暈眩。
他是何時跑到她前頭來的?他胸前的肌肉硬得像石頭似的,撞得她的鼻子好痛喔!
他自然的將手搭上她的腰際,輕聲細語的問︰「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去哪?
「去死吧你!」
桔梗做了一件自從遇上這超級痞子男後一直想做的事,那就是握緊拳頭,使勁吃女乃的力氣,狠狠的往他的鼻子K去。
「啊——」
理惠放聲驚呼,吉步健也不禁尖叫。
桔梗卻皺緊眉頭,忍著眼眶即將泛濫的淚水,因為她的拳頭沒正中目標,反倒落在他堅毅的下巴上,打得她好痛。
而他卻臉上帶笑,根本不痛不癢。
那A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