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昊!蒼昊!別睡了,快點醒醒!」
熟悉的聲音吵醒還在夢鄉里神游的蒼昊,他勉強睜開酸澀的雙眼,睡眼惺忪地起身,這才發現是長彥在叫他。
「怎麼了……有事嗎?」蒼昊一直到早上才回房休息,平常總到中午才醒,但是看看外頭的天色,蒼昊確信自己沒睡多久,所以腦子還昏昏沉沈的。
「你快點起來,莊主有事找你。」一看見蒼昊張開眼楮,長彥就把他從床鋪上拉起來,嘴里還不停的叨念著。「你到底又闖了什麼禍?怎麼莊王三天兩頭就要找你……」
雖然同住在清玉山莊,但除了總管敬方之外,其它下人幾乎見不到閻日愁這個人。對于山莊里的僕役來說,沒見到閻日愁才是好事,因為每回見到他,幾乎都是犯錯要被處罰的時候。
「也許莊主只是出門需要護衛。」蒼昊伸展了子,接過小婢女送上的熱水洗了手和臉,然後換上衣服,前後也還不到半刻鐘。
他記得閻日愁說過,白天偶爾會找他去當護衛,只是他到了清玉山莊好一陣子,卻從沒在白天被傳喚過,所以差點就要忘記自己還有這份工作了。
「不管怎麼樣,你別再拖拖拉拉的了,快點去見莊主吧!」長彥擔心蒼昊受罰,所以連推帶拉地拖著蒼昊趕往前廳去。
蒼昊半跑著往前廳趕去,心里則不停思索著自己是否做錯過什麼,但是不管他怎麼想,都覺得問題是出在閻月殤身上。
閻日愁非常不喜歡有人接近閻月殤,所以經常跟閻月殤談天說笑的他,大概就是閻日愁最想處罰的人了吧!
「莊主。」蒼昊踏入前廳,對著閻日愁拱手行禮。閻日愁正對身旁的侍從交代事情,一看到蒼昊,他立刻揮手讓下人退了出去。
「你可知道我找你過來,為的是什麼事?」閻日愁與先前蒼昊見到他的模樣有些不同,雖然一樣在笑,但前次是冰冷的笑容,而這回……
是他多心了嗎?蒼昊稍稍擰起眉心,因為他總覺得閻日愁好似在算計著他什麼,所以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邪氣。
「蒼昊不知,但請莊主明示。」雖然蒼昊也猜得出事情應該與閻月殤有關,但無法確定閻日愁是如何打算。
目前為上,他知道的也就只有閻日愁要他盯著閻月殤、不準閻月殤踏出東廂一步,其它的則一概不知。
「為的是我那個傻小弟。」閻日愁伸手往旁邊的椅子指去,意思是讓蒼昊坐下來說話。「我听敬方說,你和他很親近?」
蒼昊瞥了椅子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坐,因為閻日愁的脾氣實在太陰晴不定了,所以他選擇站著回答。
「莊主是要我不再接近月殤少爺嗎?」蒼昊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打從你到清玉山莊來,月殤越來越不听話了。」閻日愁沒直接回答蒼昊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著煩惱。「總管說他常在半夜溜出來找你談天,兩人在亭子里一坐就到天亮。」
「月殤少爺只是沒人陪著他,所以感到寂寞。」蒼昊不希望閻日愁怪罪閻月殤,畢竟那孩子並沒有錯。
「瞧你這麼護著他,難怪月殤喜歡你。」閻日愁進出狂笑聲,語氣里還帶著些許嘲弄。「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你除了會武功之外,還會帶孩子!」
他走近蒼昊,用扇子敲了敲蒼昊的肩膀。「也許我太大材小用了,當初實在不該讓你當護衛,而是讓你當女乃媽才對。」閻日愁邊說邊繞著蒼昊走了一圈,笑彎的眸子與閻月殤雖有神似,神韻卻完全不同。
「如果莊主覺得蒼昊不適合當護衛,盡可以將蒼昊調去照顧月殤少爺。」這麼一來閻月殤還會高興點。
「你對他這麼在意?」這點倒是讓閻日愁感到意外,他沒想到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會願意像個女人一樣看孩子。
「不,蒼昊只是順著莊主的意思,一切依您吩咐。」蒼昊並沒有正面回答閻日愁的問題,因為他對于閻月殤,與其說是在意,不如說是一股難以放下的感情。
他不曾有過兄弟姊妹,父母又已逝,在身邊沒有親人的狀況下,閻月殤的出現就像是替他的生命添了新的家人,加上閻月殤又是如此地脆弱,總讓他自然而然地生出保護欲來,所以才會讓他想照顧閻月殤。
爹親的去世果然讓他變了個性子,或者也可以說他老了。比起榮華富貴,他更希望擁一片寧靜祥和的安身之地。
「若是我真的下令,要你不再和閻月殤見面,甚至是連說句話都不可以,你也會乖乖遵守?」閻日愁一臉在打什麼主意似的問著。
蒼昊皺了下眉頭。
丙然該來的跑不掉,閻日愁還是想把他和閻月殤隔開。
「我……」蒼昊遲疑著,雖然他明白不管怎麼樣,閻日愁都不會讓他接近閻月殤,但是一想到除了他之外,閻月殤可能再也找不到人談天的寂寞樣子,他實在是無法狠下心來。
「說實話!」閻日愁像是在對蒼昊下命令一般的大聲喝道。「對于你和我那個小弟的事,我還沒拿準主意,所以我想先听听看你的說辭,或是你想替自己辯解些什麼?」
「既然莊主令我說實話。」蒼昊遲疑了下,才低聲響應。「我對于莊主保護月殤少爺的方法,非常不認同,因為月殤少爺是人,不是玩偶,這樣將他與世隔絕,也難怪月殤少爺會感到難過。」
「你認為我該把他交給你照顧?」閻日愁不贊同的提高音調。
「蒼昊不敢。」蒼昊搖了搖頭。「我只是依莊主說的,將自己心里的感覺說出來,至于要怎麼照顧月殤少爺,那得由莊主來決定。」
閻日愁回到椅子上坐下,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瞥向蒼昊。「你倒是挺有瞻量的,敢這樣跟我說話。」
蒼昊微微低頭。「蒼昊只是說實話。」閻日愁果然是個不好應付的主子,不管說真心話還是說假話,他八成都不會高興……或許這也可以說是閻日愁尚有孩子心性的關系。
不過若是他把這個想法說出口,閻日愁大概會狠狠打他一頓吧!
「我欣賞你的個性和膽識。」閻日愁進出低笑,眼神也柔和了許多。「不過月殤到底中意你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月殤少爺只是需要能陪他聊天的人罷了。」蒼昊瞧著閻日愁的表情,覺得閻日愁和閻月殤果然是孿生子,在失去敵意的時候,閻日愁的表情沒那麼冷酷,反而與閻月殤有些神似。
「蒼昊,今晚你不用守夜了,我要你跟我出去一趟。」閻日愁端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
「那麼東廂的守衛……」蒼昊不知道閻日愁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但是他可以確定,閻日愁似乎不打算阻止他和閻月殤繼續見面聊天。
「我讓你當護衛,是為了保護我,可不是要你顧著閻月殤。」閻日愁皺了一下眉頭,懷疑蒼昊到底有沒有弄懂他的主子是誰?「反正我不在山莊里,就不會有刺客夜闖東廂,想對我不利。」他壓低了音量,神秘兮兮的瞄著蒼昊。「你別忘了,閻月殤早就死了。」
蒼昊擰了下眉心,雖然知道「閻月殤已死」只是個隱瞞外人的謊言,但是他依然不喜歡這個說法。
「蒼昊明白,請問莊主幾時要出門?」既然閻日愁已經下決定,那他再留下也沒用,不如早些準備。
「現在。」就任性這一點來說,閻日愁比起閻月殤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也不管蒼昊是否睡飽,便對蒼昊下著命令。「你去讓人準備馬車,如果總管問起,就說有你陪著我,用不著其它護衛了。」
蒼昊只是听令點頭,沒再多問其中原因。
反正只要閻日愁別將他從閻月殤身邊拉開就好。
*****
繁華的地方總少不了花樓娼館,就像男人少不了女人,這情況好似已成了必然現象。
雖然蒼昊也不是沒上過花街買女人,但是眼前這個年紀才十五、六歲的孩子閻日愁,竟然大方地帶著他上花街,這就讓他感到錯愕了。
「莊主,您來這里是?」蒼昊愕然地跟在閻日愁身後,看著他四處張望,表情還一臉興致盎然,實在是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花街自然是賣女人和買女人的地方了!」閻日愁停下腳步,回頭瞥了眼蒼吳,表情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怎麼?你都三十了,別告訴我你從沒來過這種地方。」
「我來過,只是沒想到莊主所謂的有事,指的是來這里……」蒼昊往四周掃了一眼,才低著聲音響應。「所以莊主才不讓總管跟來嗎?」他還記得敬方總管送兩人出來時,臉上全是不贊同的神情,好像在擔心他會謀殺自己的主子一樣。
「讓他跟著的話,我能玩什麼?」閻日愁丟了個白眼給蒼昊。
蒼昊想想敬方那種嚴肅死板的個性,確實不可能答應閻日愁出來找女人,也難怪閻日愁會寧可冒險只帶他這個護衛出門。
「就這家吧!」閻日愁帶著蒼昊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一家裝潢華麗的酒樓,他大搖大擺地踏進酒樓里,立刻有幾個小廝上前招呼,然後把他帶到二樓的大房間去。
二樓房內的白紗帳幔自天花板垂掛到地上,四周則裝飾著字畫古董,以及一些新鮮的花束,店員為閻日愁招來六、七個美麗的歌女,陪著他飲酒、彈琴取樂,而閻日愁也很大方地給每個女人不少賞錢。
偌大的房間就只坐著蒼昊與閻日愁,這里沒有椅子,而是在高台鋪了上好的毛料作為裝飾,還可充當坐墊,不論客人想坐著、想躺著都不受拘束。
而在他們面前的矮桌上則擺滿酒與各式點心、菜肴,鋪著毯子的空地則有十來位舞妓圍成圈子邊唱歌、邊跳起舞來,甚至有幾個舞妓不時地往閻日愁大送秋波。
蒼昊看著閻日愁一臉開心地玩樂,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大人還是孩子。
「莊主,您今晚要留宿在這里嗎?」蒼昊瞧閻日愁越喝越醉,實在不知道要不要阻止他,畢竟閻日愁若是喝醉了才回家,那難保敬方不會發現,而讓敬方知道閻日愁上花街尋歡的後果……蒼昊連猜都不用猜就可以知道答案。
敬方八成會氣炸吧!
不過留閻日愁在這邊過夜似乎也不妥,畢竟這種地方龍蛇混雜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留在這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多的是銀子。」閻日愁沒發現自己已經喝得臉頰泛紅,就連腳步都有些不穩,反倒顧著拿酒杯往蒼昊勸酒。
「喂!蒼昊,這可是……上好的月龍吟哪!你怎麼……不喝啊?」
蒼昊皺了下眉頭,他在工作時向來是滴酒不沾,所以打從剛才到現在,他什麼酒都沒踫半口,只是意思意思地吃了幾口菜。
「莊主,我們還是回去吧。」蒼昊想勸閻日愁回家,免得出了什麼岔子。
可是閻日愁醉得比蒼昊所想象的還要嚴重。
听見蒼昊勸他回家,閻日愁立刻用力一揮手,把身邊的歌女們推開,然後端著酒都已經灑光的空酒杯,一把拉住蒼昊的衣領,酡紅的臉龐整個往蒼昊挨近,大聲嚷嚷起來。「你是嫌酒不夠好,還是女人們不夠漂亮?」
閻日愁的雙唇吐出濃厚的酒氣,讓蒼昊忍不住想後退,但衣領卻又被閻日愁拉住,教他進退兩難。
「莊主,您醉了,還是回去休息吧。」蒼昊瞧著閻日愁帶著微醺的臉蛋,再配上那張酷似閻月殤的柔美面容,聲音又細致,膚色更是白皙如稚兒,帶著柔軟的滑女敕感。
如果要蒼昊老實說的話,他覺得這酒樓里沒半個女人比閻日愁漂亮。
若非他早已知道閻日愁是男人,現在他可能會當閻日愁是個正在勾引自己的美女,畢竟以閻日愁這副半掛在他身上的姿態,實在是教人很難不想歪,更何況他又不是六根清淨的和尚,而是個成年男人,知道女人跟酒是怎麼回事,更明白所謂的有多麼容易被挑起。
「我就是不回去,難得出來一趟,難道你不想玩玩?」閻日愁伸手勾住蒼昊的頸子,眯起眼楮笑道。
閻日愁並不知道自己正靠在蒼昊身上,或許應該說,他已經醉得不分天南地北,所以雖然他半壓著蒼昊的舉動在旁人眼里看來頗為曖昧,他依然毫無感覺地繼續使性子,甚至拉著蒼昊的衣襟開始亂扯。
「莊主,請您先起來吧!」
蒼昊看出閻日愁醉得很徹底,決定先把他給塞進馬車強行帶回家去,所以他用手撐著地板想起身,卻因為閻日愁突然伸出手臂拉住他而失去平衡往後倒下,連帶地也讓閻日愁整個人跟著趴到他身上。
「還說要我起來,大家看看,現在是誰躺下了?」閻日愁大聲叫嚷著,然後靠在蒼昊身上亂扭亂爬,想騎到蒼昊的腰上逞威風。
「莊主……」蒼昊從沒遇過這等窘境,他瞥了眼身邊的姑娘們,有的在掩嘴竊笑,有的舞妓則識趣地離開,反正閻日愁已經喝醉,暫時是不會想欣賞歌舞了。
「我說……我命令你,今晚我要留下來,所以你就乖乖的躺在這里吧!想要什麼樣的姑娘,盡避說出來……」閻日愁得意地挪動身子,繼續在蒼昊身上亂爬,不想讓蒼昊站起來,好陪著他一塊兒在酒樓歇息,但是閻日愁並沒有發現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卻給蒼昊帶來不少意外的刺激。
「莊主,請您快點起來!」
蒼昊看著趴在自個兒雙腿間的閻日愁,即使心里明白莊主是個男人,但閻日愁有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加上那醉紅的雙頰、嬌美的紅唇,著實透露著詭譎的誘人與魅惑,而閻日愁挪動身體的動作,又不停地摩擦著他雙腿之間的敏感處。
「莊主!」蒼昊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因為受到刺激,正在逐漸發熱。
「叫一次就夠了,你叫那麼多次,是當我聾子嗎?」閻日愁無法體會蒼昊的痛苦,對他來說,逼蒼昊留下來陪他玩樂比較重要,不過……那硬邦邦的物事倒是抵得他有些難受。
閻日愁低頭往下探看,想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弄得他不舒服,卻沒想到……
「哇哈哈哈……結果你還是想要姑娘嘛!」閻日愁看見蒼昊起了本能的反應,忍不住進出狂笑聲。「好,我們今天就留在這里玩個過癮!」
話剛說完,閻日愁便毫不客氣的開始拉扯蒼昊的腰帶。「我們找點刺激的,叫個姑娘來玩雙星伴月吧!」
「莊主,您別再開玩笑了!」蒼昊沒想到閻日愁一發起酒瘋來會這麼嚴重,連忙制住他的雙手,免得他真的把自己剝個精光,還叫姑娘來伺候他們。
「誰跟你開玩笑啊?我這就叫所有的姑娘出來,讓你慢慢挑!」閻日愁說完,真的就從蒼昊身上爬起來,他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子,想要開口叫姑娘來,結果一起來就頭昏腦脹的往後倒下。「莊主!」蒼昊見到閻日愁往後倒,連忙翻身跳起,及時伸手接住。
蒼昊牢牢地將閻日愁抱在懷里,本以為他會多少掙扎一下,卻沒想到閻日愁竟沒發出半點聲音,蒼昊低頭一瞧,這才發現閻日愁早巳醉倒,而且還在他懷里睡得不省人事。
酡紅的頰與柔女敕的唇,以及那黑絲長發與白皙肌膚,讓蒼昊著實有種看見閻月殤的錯覺。
「真是……」蒼昊忍不住嘆息,他轉向躲在一旁看好戲的姑娘們,揮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待姑娘們走後,蒼昊將閻日愁抱起,放到一旁的毯子上安置好,然後又取來被褥替他蓋上。
總覺得最近好似一直都在帶孩子啊!
蒼昊苦笑著坐在閻日愁身邊,雖然連夜無眠加上剛才又被閻日愁折騰了一番,但是他依然努力保持清醒,畢竟他是莊主的護衛。
不過撇開平時那種冷血的處事態度不談,今天蒼昊倒是看見閻日愁令人意外的一面,雖然他表面上像個大人般理事、頭腦也清楚,甚至連玩女人這事都精通,但骨子里似乎還是個小孩子,所以他會任性、會想偷溜出來玩。
唉!可惜這兩個兄弟明明都是孩子,卻玩不在一起,不然閻月殤也不用那麼寂寞了。
蒼昊伸出手去,替閻日愁撥開額前的發絲,可就在他踫觸到閻日愁柔軟的肌膚那一瞬間,他竟有些後悔了。
罷才遭閻日愁挑起的仍未消去,而閻日愁又睡得毫無防備,加上這張臉孔生得宛若女子般美麗醉人,閻日愁的身軀又是如此縴瘦……
驀地,蒼昊突然翻身跳起,連連往旁邊退開,以手掩住的半張臉已透出潮紅,他取起水杯連喝幾口,試著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但是自身體內涌出的那股躁熱感,卻是怎麼也抹消不掉。
「該死……」蒼昊打開窗戶,讓冷風灌入,希望能令自身的平息下來。
他怎麼會對閻日愁動了呢?他不但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男人啊!
他一定是太久沒踫女人了,剛才又遭到閻日愁的惡作劇,所以才會一時失控。
「但願如此……」
*****
蒼昊坐在窗邊,冷冰冰的涼風吹著他的臉龐,讓他的思緒稍稍平靜下來,只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有著一股莫名的騷動,讓他怎麼樣也無法將剛才閻日愁醉倒時的誘人表情給抹去……「已經早上了?」
閻日愁扶著沉重的腦袋從毯子上爬起來,他推開被子,四下張望著,這才想起自己昨晚拉著蒼昊上花樓,只不過醉倒之後的事情他全忘得一干二淨。
但是應該陪著他的蒼昊怎麼不見蹤影?閻日愁在屋里看了一圈,這才發現蒼昊背對著自己坐在窗邊。
「你坐在那邊做什麼?」閻日愁站起身,邁著有些不穩的腳步往窗邊定去。
「莊主?」蒼昊听見閻日愁喚他的聲音,才發覺閻日愁醒了,他起身回頭,想問閻日愁是否要回莊里,但卻看見閻日愁胸前衣襟大敞的誘人模樣。
由于昨晚喝醉的閻日愁亂鬧一通,事後蒼昊又不想去踫他,所以沒替他把衣服整理好,如今閻日愁的胸膛完全暴露在視線之內,那雪白的膚色尚透著微紅,加上閻日愁臉上的酒意還未完全消退,所以雙頰仍是泛著淡淡紅暈,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上過了胭脂的姑娘家。
「把窗子關起來吧,有點冷。」閻日愁縴弱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讓他不由自主地以雙臂環抱住自己。
「對不起。」蒼昊連忙將窗戶關起來。
他拿起擱在一旁的披風替閻日愁披上,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停駐在閻日愁的胸口。
「請問莊主是要回莊,或是先用點早膳?」
「昨晚喝多了點,現在腦袋發疼,暫時不想吃東西。」閻日愁淡道。
「那叫人送解酒的湯藥過來可好?」蒼昊看著閻日愁有些無精打采的表情,忍不住必心地探問。
「我才不喝那種怪味道的東西。」閻日愁皺起眉頭抱怨著。「寧可醉死都不喝。」
「那麼先休息一下吧,我讓人送熱水進來給您梳洗。」蒼昊決定先離開房間,免得與閻日愁獨處會讓他憶起昨日的事情。
「慢著,用不著這麼麻煩。」閻日愁甩了甩頭。「你替我叫個姑娘過來,我馬上就清醒了。」像是故意要捉弄蒼昊一般,閻日愁眯起了眼楮等著蒼昊的反應。
蒼昊沉默地看著閻日愁,他不知道閻日愁到底是做什麼打算,但是……
「讓敬方總管知道了的話,可能不太好。」既然閻日愁不願意讓敬方知道他出來玩女人的事,那就表示敬方對于這個少年莊主還有一定的約束力存在,所以蒼昊干脆把敬方的名字搬出來,看能不能打消閻日愁胡鬧的念頭。
雖然閻日愁一直嚷著想找女人,但在蒼昊看來,他更像是悶在家里太久,被繁重事務壓得太疲倦,所以才出來尋開心,否則昨晚那堆如花似玉的姑娘,現在應該都一絲不掛地躺在後頭的床上才是。
「唉,你比敬方還要無趣。」閻日愁搖了搖頭,然後輕輕嘆了口氣。「你去問問鴇母,看碧水藍回來了沒,我要見她。」
事實上閻日愁就是特意來找碧水藍的,只是昨日她與客人出去了,閻日愁才在花樓里等她。
「是莊主熟識的姑娘嗎?」蒼昊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閻日愁會有特定的對象。
畢竟以他的年紀看起來,不管是早熟的閻日愁也好、心性年幼的閻月殤也好,兩個人都還是孩子。
「告訴你也無妨,她是我安排在這間花樓的人,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的地方,能探到的消息比較多。」閻日愁拉了拉衣襟,想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但因為更衣這事平常都是下人在做,所以無論他怎麼綁,都無法把腰帶綁好。
「蒼昊,過來一下,替我把衣服穿好。」到了最後,閻日愁放棄了,他決定把工作丟給蒼昊。
蒼昊先是一愣,然後才舉步往閻日愁走近。
他盯著閻日愁半敞的胸膛,發覺自己竟有股伸手輕撫的沖動。
他昨晚的情緒還沒平復嗎?怎麼都過了半天,還對閭日愁有這種念頭?
「你還杵在那做什麼?幫我把腰帶弄好啊!」閻日愁因為宿醉,脾氣比平常更大,看見蒼昊一直發呆,他忍不住提高嗓音叫嚷起來。
「是。」蒼昊被閻日愁這一吼,稍稍回了神。
他將閻日愁綁得亂七八糟的腰帶解開,重新綁回去,並替他把衣襟拉緊,免得他那一大片的白皙肌膚不停攪亂自己的思緒。
匆匆替閻日愁理齊了衣物後,蒼昊便借口要去找碧水藍,然後推門離開。
但是天曉得他為的根本不是這個理由。
蒼昊之所以狼狽地逃開閻日愁,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對閻日愁的似乎越來越高張。不僅是身體的反應,他的腦海里甚至開始浮現自己擁抱著閻日愁的綺想。
蒼昊步出房門,匆匆下了樓,才靠在牆邊吐出一口嘆息。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