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終身職 第9章(1)

書名︰寵妻終身職|作者︰白翎|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一星期後,公司里傳出陳佑祺離職的消息。

楊惠文告訴她這件事時,黃詩昀除了錯愕之外,暫時不確定自己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情緒。

他沒告訴她,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居然沒告訴她?

「他真的沒告訴你嗎?」楊惠文露出了奇異的眼神,仿佛那是一件多麼難以置信的事。

說到這點,從以前她就覺得楊惠文似乎有什麼秘密瞞著她。

「為什麼你覺得他應該會告訴我?」她今天一定要問個明白。

楊惠文頓了頓,反正他人都走了,什麼狗屁尊重對方隱私好像也沒意義,于是便道︰「你記得之前我們在咖啡廳遇到他,然後你出去外面接電話的事情嗎?」

「記得。」

「其實在那一天,他就對我暗示想追你了。」她翻了個白眼,以鼻孔哼了聲,「不過依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他那個人沒什麼行動力。」

听了這些,黃詩昀愣了一會兒,而後露出無奈的微笑。

「原來是這樣……」

「他真的都沒有對你表示過什麼?」楊惠文仍是懷疑。

她特地留意過,陳佑祺再也沒答應與任何女人交往,並非沒有女人試著表露愛意,而是「來者不拒」那句話,似乎從那一天起就永久失效了。

黃詩昀看了對方一眼。「他根本不必對我表示什麼。」她垂眸,笑容黯然。

「欸?什麼意思?」

「因為我後來才知道,他是我高中時交往過的人。」

這句話帶給了楊惠文巨大的沖擊,她呆若木雞,在腦袋里花了十幾秒的時間消化那句話。

「什麼叫作你後來才知道?!」

她不懂,天下有誰可以把陳佑祺那種頂級Aplus的前男友給忘得一干二淨?沒有這種女人吧

黃詩昀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反應。

「相信我,他變了很多。」她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看著好友,「他以前不叫這個名字,而且他以前長得很普通,身材沒有現在好,在班上也沒什麼存在感,除了宣布成績的那一瞬間之外,其他時候你通常不會記得他是誰,你說,這樣我怎麼可能認得出他?」

楊惠文愣了愣,張著嘴,懷疑詩昀是在唬爛。

「是真的。」她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不然,公司里哈他的女人那麼多,要腦袋有腦袋,火辣的,清純正經的比比皆是,他怎麼可能會看上我?」

「嗯,好像是欸。」楊惠文歪著頭,仔細想想,似乎真的就像詩昀說得那樣,她只知道陳佑祺對詩昀有興趣,卻從來沒想過為什麼。

「然後呢?你們會重新在一起嗎?」呃,不對,好像忘了另一號人物的存在,「吳登豪怎麼辦?」

黃詩昀苦笑,花了五分鐘把前些日子那段荒謬的經過簡單報告了一遍。

听完後,楊惠文先是面無表情,然後是一臉的震驚。

「哇嗚。」她低聲贊嘆,搖搖頭道︰「原來這段日子你過得這麼多采多姿,我真是低估你了啊,女人。」

黃詩昀噗嗤笑了,「什麼啦?」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上頭跳出「陳佑祺」三個字,頓時僵在當場。

「是他?」楊惠文挑了眉。

「嗯。」

「去去去,我不想听到別人的甜言蜜語。」她擺了擺手,別過頭,視線重回螢幕上,繼續忙自個兒的事。

黃詩昀干笑幾聲,拿起電話走出辦公室。

「喂?」她接起,自然而然地往安全門的方向走。

「是我。」

「我知道。」她抵了抵唇瓣,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悶。

打從她主動吻了他之後,陳佑祺便不再有什麼積極的舉動,甚至連一次也沒出現過,頂多只是在正餐的時段傳封簡訊給她,叮嚀她記得吃飯。

僅是如此,再無更多,他甚至未提及「見面」、「約會」等字眼。

「我前幾天離開公司了。」他語氣平淡,似乎不覺得那是一件很重要的訊息。

「……喔。」她推開安全門,躲進樓梯間。

「怎麼了嗎?」

「沒有。」她在階梯上坐了下來。

「可你的聲音听起來不像是‘沒有’。」他輕笑了聲,道︰「是因為我沒有事先告訴你?」

「不是啦。」她嘆了口氣,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膝蓋,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里那股不踏實的感覺。

「不然是怎樣?」

她深呼吸,緩緩說道︰「我覺得你好像消失了一樣。」

彼端的人頓了兩秒,「有嗎?我不是每天傳簡訊問你吃飯了沒,睡了沒,出門了沒?」

「那看起來像垃圾簡訊。」她翻了個白眼。

「抱歉,我只是最近忙著處理家里的事,還有急著把公司的事務告一個段落,不是刻意要冷落你,對不起。」

他那過于正式的道歉反而今她不知所措。

她尷尬地笑了笑,道︰「沒關系啦,反正我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你不用那麼認真——」

「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他打斷了她的話,「我沒有消失,這幾天晚上我都會在醫晚里,一五0一號病房,就在我哥待的那家醫院,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過來。」

「醫,醫院?」她有些緊張,以為他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在醫院?身體怎麼了嗎?」

「不是我,是我爸。」突然,他語氣急促起來,「先這樣吧,客戶來了,我要趕去法院,有空再Call你,掰。」

說完,電話應聲切斷。

客戶?法院?她蹙著眉,模不著頭緒,他到底干什麼去了?

一五0一原來是間VIP單人病房。

黃詩昀林著一盒隻果杵在門前,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如果來應門的不是陳佑祺該怎麼辦?她又不認識他的家人,就這樣貿然沖過來,好像真的有點奇怪。

她在門口整整呆站了十幾分鐘,直到有人突然從內把門打開——

「啊!」她嚇了一跳。

出現在門內的是一位上了年紀,卻仍不失魅力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手上拿著一只不銹鋼水壺,似乎要去裝水的樣子。

陳鈞德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眼,皺著眉道︰「你找哪位?」

「呃……」男人有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她有點害怕,「我、我找陳佑祺,請問他在這里嗎?」

聞言,陳鈞德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你找我兒子呀?」隨即發出清朗的笑聲,「他應該還在事務所里交罪,要過一會兒才能來,不如你先進去里面坐坐?」

黃詩昀遲疑了,想像要與他父親在一個空間里……喔不,那將會是一段多麼尷尬,痛苦,難熬的時光。

「你緊張什麼?」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啦,我跟佑祺他媽媽不一樣,不會對你做身家調查,你先進去坐,我去倒個水就回來,嗯?」

她一征,連忙道︰「那個……水我去裝就好,您躺著休息,還有,這個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不會討厭隻果。」

語畢,她幾乎是把隻果禮盒硬塞到對方懷里,逕自「奪」走對方手上的水壺,逃亡般地往茶水間疾走而去,這一連串的突兀舉動讓陳鈞德有些錯愕。

那女孩是怎麼回事?好像活見鬼似的,他有這麼可怕嗎?他明明就盡量擺出和藹的態度了呀……

「爸?」

一聲叫喚傳來,他往另一端望去,是小兒子走了過來。

「你站在外面干麼?」陳佑祺立刻就發現父親手上的水果盒,「有人來探病?」

「剛剛有一個女孩來找你。」然後他微微捧起手上的水果,眉一挑,道︰「這是她送來的。」

陳佑祺愣了愣,「那她人呢?」

「搶了我的水壺,跑了。」

「……哈?」什麼跟什麼啊?

談話間,黃詩昀已經取了一壺溫水回來,見陳佑祺出現,不由得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你來啦?」她一臉被解救的樣子。

他自然地揚起唇角,「你呢?幾點到的?」

「剛到而已。」

「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你又沒說來之前要先打電話給你……」

話沒說完,陳鈞德突然伸手取走那壺水,將隻果交還給她,道︰「好啦,你們小倆口自己去樓下中庭幽會,老子我要繼續看電視了。」

黃詩昀怔了怔,困惑地看著那盒水果,又看了看對方,陳鈞德只是略帶興味地瞅了她一眼,轉身走回病房。

「他不吃隻果的。」陳佑祺在一旁附注。

「呃……」真糟糕,第一關就不及格。

「不是你的錯。」他笑了笑,模模她的頭,「他跟我二哥一樣,要削皮的水果一律不吃。」

「那……把隻果皮一起吃呢?」她問。

「我也是這麼想。」他大笑,訝異他倆居然對于隻果有著差不多的結論。「你晚餐吃過了嗎?」

她搖頭。

「那要一起吃嗎?」

這次她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