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公主(下) 第十五章 意外突生(1)

書名︰一夜公主(下)|作者︰綠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華逸嗓音微啞地道︰「你身上也濕了,先回房換衣裳。」

柳堇從他眼里讀出了欲念,帶著幾分羞澀幾分慌的垂下眼,想了下才道︰「四哥,這房里也有我的衣裳,我在這兒換吧。」

「好,我先到外頭。」

「四哥,你別走,我會怕。」見他要走,柳堇忙拉住他。「四哥,外頭雨勢那麼大,雷聲響得嚇人,你在這兒等我,背過身去,我很快就換好。」

華逸本想拒絕,可偏偏他向來拒絕不了她的央求,只能依言背過身去,天曉得對此刻的他而言,光是衣料窸窣的聲響,就會教他生出無數遐思,他厭惡著這樣的自己,可偏偏又遏抑不了。

「四哥,我換好了。」

听她這麼一說,他吁了口氣,回過頭卻見半果的她,還無法反應過來,她已經主動環抱住他。

他狠狠地傻住,雙手垂在身側,好半晌才想起該推開她,可當他的手一觸及她凝脂般的肌膚時,彷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沿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再輕撫她的背,感覺她將自己環抱得更緊,那豐滿的酥胸壓著他,教他亂了氣息。

「……小堇,咱們還沒成親。」他緊拉住最後一絲理智,企圖當個君子。

「咱們什麼時候要成親?」她埋在他胸膛上問著。

他吸了口氣。「總得要等這些農活都忙過之後。」

「我不告訴你,棉鈴已經采收完了,現在就等著紡紗織布嗎?」她小手緩緩地滑入他的衣衫里,微涼的肌膚微顫著。

「你不怕了嗎?」他啞聲問。

她抬臉,笑得嬌艷。「你是四哥,我怕什麼?」捧著他的臉,親著他的頰,羞澀地道︰「四哥可還記得,你允過我,只要我親你的頰,你就允我一件事的。」

華逸黑眸燃著,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突地連親了他好幾下,在他的頰上留下她的口水,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娃兒,他驀地俯身吻上她的唇,像是要吞噬她一般地纏吻著。

她拉扯著他的衣襟,褪著他的衣物,不給他退縮說不的機會,她要跟他成為夫妻,她要擁有更多的羈絆留下他。

華逸將她給抱上床。

外頭雷聲大作,雨勢滂沱,他倆卻像是尋覓多時的獸終于找到了伴,渴望著彼此,眼里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半夢半醒間,微溫的擦拭在周身游移著,教她舒服地發出低吟,然那微溫的擦拭突地頓住。

她半張著眼,帶著幾分惺忪,瞧見華逸就坐在床側,不禁抬眼沖著他一笑,帶著幾分初醒的慵懶喊道︰「四哥。」

華逸像是入魔般地注視著她,直到她不解地想要起身,才驚覺自己是一絲不掛的,嚇得她忙拉過被子遮掩自己。

「四哥……」她羞紅臉,像只蟲子般蠕動著縮進內牆。

華逸僵硬地轉開眼,看著桌看著椅,拼命地熄滅,才啞聲道︰「方才昊敏來過了,提了三層的食盒來,囑咐咱們定要吃完不可,我心想正好可以讓你多歇會,橫豎能吃就好,是吧。」

「四哥……我要穿衣裳,你先出去。」

「喔,對……」他將手巾擱進水盆里,起身往外走,卻一會踢到桌腳,一會又險些被門檻給絆著,一路跌跌撞撞而去。

柳堇羞紅了臉,過了好一會才穿戴整齊,梳了發走到外頭。

「雨還在下。」站在廊檐下的華逸頭也沒回地道。

如果可以,他想淋點雨,讓自己別像個毛頭小子失去控制。

「雨下這麼大又這麼久,昊敏可有提其他管事回報什麼?」她努力讓臉上的熱度降低,如果可以,她想淋點雨,別讓自己像個沉不住氣的小泵娘。

「倒沒提起什麼,只說這幾天繡坊趕著出貨而已。」

「繡坊……」像是想起什麼,她吶吶道︰「明兒個我進繡坊瞧瞧好了。」

「我陪你去。」

「不要。」

華逸微詫的回頭。「為什麼?」

柳堇撇了撇唇,一臉不以為然地道︰「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繡坊里的小泵娘一個個見到你都紅了臉,就連那些已經嫁作人婦的也不知恥地直盯著你瞧,別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到外頭去招蜂引蝶。」

「說哪去了?我就只要你一個。」

「天曉得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說不準哪天我老了,你……」未竟的話全被他咽下,恣意地纏吻著。

「我會陪在你身邊,在你走入黃泉時,我會陪著你,看著你投往何處,我會尋去,就算你不記得我了,我也會伴著你。」

「我會記得你。」她笑道。

可實際上她想說的是,與他有了羈絆之後,她便可以與他同命同壽的,那是當年她死後在閻王殿上,願為擺渡人而向閻王求來的。那近千年里,她不斷地與他擦身而過,而他卻不知她一直注視著他。

她的記憶是在他企圖消弭她的記憶時才全數回籠的,可她現在不急著告訴他,她要等到真正與他雙宿雙飛時才說。

華逸輕揚笑意,親上她的唇,輕嚼了下,啞聲道︰「也許我該給你留個印記,就鏤在你的魂魄上,讓你記得我,讓我好尋找你。」

她笑眯了眼,任由他索吻,直到他的吻愈來愈濃,甚至大手又滑到她腰肢時,她忙道︰「該用膳了,待會我還要去瞧瞧小圔子里的菜籽被水沖走了沒。」

華逸調著氣息,牽著她的手。「走,用過膳後,我再陪你去瞧瞧。」

當晚,華逸以為她會在他房里過夜,豈料她回房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為什麼?新婚燕爾不是會更加耳鬢廝磨?為何她卻是反其道而行?而且,不只這一夜,接連著數夜皆是如此,她甚至不準他離開柳莊,直教他模不著頭緒。

于是,在當了幾天乖順的怨夫之後,他決定隱去形體,在她離開之後,隔著一段距離跟著她,就見她東奔西跑,和管事討論接下來的秋稅和莊戶的分紅,直到暮日低垂,她來到了繡坊。

而後,他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不是這樣,五姑娘,怎麼這繡線你老是打結呢?要你繡個團繡,為何總是繡成一團線?這圖樣恁地簡單,你卻繡成一個圓?」

柳堇听完,雙手緊扯著繡布,冷著臉不語。

「五姑娘,結是這樣打的……」佐淨瑜動作靈活又輕巧地示範了一次。「瞧清楚了沒有?這樣子的話,繡線就會浮在這頭,就會有陰陽兩面,這葉子才會顯得活靈活現的,對不。」

柳堇杏眼一瞟,怎麼也想不透,她明明記得所有的步驟,可為何這針這線一拿在手里就不听話?

「五姑娘不急,慢慢來,假以時日就會學成的。」佐淨瑜好脾氣地安撫著。

「我已經學了好幾天了。」想當初她出閣時的鴛鴦被還是青齡看不下去,找了丫鬟們幫她完成的。

「五姑娘,針線活沒費上個幾年是磨不出功的。」

幾年?柳堇皺著眉,抓著掛在胸前的錦囊,心想她哪有時間再費個幾年,她等著要繡個新錦囊物歸原主,要她費個幾年,她人都老了。

正忖著,余光瞥見繡坊大門旁有抹熟悉的身影,她驀地轉頭望去,還真沒看錯,隨即將繡架丟到一旁,快步跑到華逸身邊低聲罵著。「不是要你待在家里,你怎麼跑來了?」他肯定是瞧見她連繡個花樣都不會。

豈料,華逸一把將她拽到大門外頭,恢復了實體,冷沉著聲問︰「你方才真的看見我了?」

「我為什麼會看不見你?」她疑惑反問。

「你……」這是怎麼回事?在他刻意隱身時,尋常人不該看得見他的,除非死期將至。

「五姑娘,你在和誰說話?」佐淨瑜走到幾步外問。

「是我,佐姑娘。」華逸半露著臉道。

「原來是華爺,我還想五姑娘怎麼突然就跑了出去,你倆慢慢聊。」佐淨瑜知曉兩人好事近了,就不打擾兩人了。

柳堇望向佐淨瑜的背影又看向他,見他一臉凝重。「怎麼了?」

華逸不能理解,鏤在他魂魄里的文判筆分明沒有動靜……正忖著,文判筆突地從他體內迸出,在半空中揮灑火焰般的字體,林林總總共有十六條魂魄的名字和生辰、死辰。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上頭的名單,十六個名字里並沒有柳堇,反倒是佐淨瑜的名字出現了。怎會如此?欲死之人會瞧見他,但小堇的名字並不在死亡名單里,可瞧不見他的,名字卻出現了……而且如果是早已經預定好的名單,又怎會直到此刻文判筆才出現?

「到底怎麼了,你在看什麼?」柳堇輕扯著他。

他回神,問︰「繡坊里頭總共有幾個人?」

柳堇雖不解,但還是照實道︰「現在應該還有二十幾個吧。」

華逸沒有回頭,但是已听見鬼差遠揚而至的聲響,隨即喊道︰「叫全部的人都出來,再去請大夫,馬上!」

時間就要到了!沒有時間猜想原由了。

柳堇隨即回頭喊著,「大家全都出來,動作快!」

就在同時,有人大喊,「失火了!庫房失火了!」

柳堇聞言,臉色愀變,正欲沖進繡坊里,卻被他拽個死緊。「你給我待在這兒,讓里頭的人全部撤出,快!」

柳堇瞪著他飛快閃進繡坊的動作,心想他不會有事,趕緊要在廳里繡花樣的繡娘全都離開,就在廳里的所有人都退到大門外時,里頭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地為之震動,繡娘們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柳堇更是蒼白著臉。

瞪向通往後院庫房的通廊,早已被煙霧給吞噬了,里頭的人呢?他呢?

敖近的街坊听見了聲響,全都趕了過來,有人吆喝著去提水桶,進中庭打井水救火,就在同時,柳堇瞧見煙霧里有人走出,隨即沖向前。

「你進來做什麼,讓其他人去將庫房那兒的人給抬出來,趕快找大夫!」

見他平安無事,一手拽著一個人,隨即拔聲喊著,「男人們進去救人,外頭的趕緊去找大夫,動作快!」

待將傷患都安置妥當,夜色已深,有莊戶去報了官,縣令派人前來查探,說是在庫房外頭發現了火藥引信。

「好端端的怎會有那種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柳堇難以理解地喃著。

「一會兒回去,你就在房里呆著。」

「你要去哪?」

「查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掂算著,最有可能的便是金玉律,可問題是他現在怎可能下得了床?再者,連泰行也差不多該揭發他了,一旦被抄家,他哪有銀子差使人行凶?況且,這一回的死亡名單來得古怪,而他改變了這份名單,僅有傷者,並無亡者……這事也得下地府交代清楚才成。

「你不會有事吧?」盡避她什麼都沒瞧見,但她想他可能逆天解了他人的死劫,不知道他這麼做會不會傷及自己。

「別擔心,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