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朝嫁暴君(上) 第三章 殘虐王爺(2)

書名︰回到王朝嫁暴君(上)|作者︰綠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華與剎糾正王府主廳等著,喝了一盞茶,就見卓凡領著臉色蒼白的謝祖走來。

謝祖走得極緩,眉頭微攏,仿佛身體不適。

「屬下見過王爺。」謝祖掀袍單膝跪下。

「不用多禮。」華與剎笑與他對視,突地呀聲道︰「怎麼臉色如此蒼白?」

謝祖顫了下,隨即恢復冷靜道︰「屬下許是染上風寒,回頭熬帖藥服下便好。」

「是嗎,既是如此,可要好生休養,本王未來還打算重用你。」華與剎笑眯眼,從懷里取出一枚通寶銀把玩著。

通寶銀是八方王朝通用的錢,一枚通寶銀約莫等于五兩銀,一面雕飾四爪夔龍,另一面則是雕著通寶兩個字,通常為皇族貴冑間才有,民間雖可用,但流通量並不大,反倒成了民間爭相收藏的至寶,價格遠超過實質的兩數。

「多謝王爺賞賜。」謝祖低下頭,額上2早已冷汗涔涔。

「對了,今兒個怎麼沒瞧見其他幾個好家伙?」華與剎把玩著通寶銀,看似隨意地問。

以謝祖為首,是他尚在京城執掌皇城衛時,從皇城衛里挑選出的暗衛,會稱為暗衛,自然就是在暗地里為他做些骯髒事,甚或潛伏在其他皇子身邊當眼線,當然偶爾也會出現那種窩里反,陣前倒戈的爛角兒。

謝祖聞言,冷汗幾乎濕透他的背脊。

爆中鬧的事,他豈可能不知?但吊詭的是,被逮的明明只有一人,其他人卻不知道為何也未回來回報……難道王爺早看透他暗地里做了些什麼?

華與剎倒也不急,像頭慵懶的豹子,擱下通寶銀,徑自倒了杯茶,狀似漫不經心地問︰「謝祖,你可知道為何本王每每要你們辦事後,回頭與本王飲上一杯茶?」

謝祖不解抬眼,對上他笑得邪魅懾人的眼,心頭狠狠一顫。

「那是因為每每要你們辦事之前,本王都會差人在你們的茶水飯菜里下毒,只要你們來得及回頭,喝上這杯茶,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這法子一直以來成效卓越。

「王爺你——」謝祖欲起身,一直在月復間盤旋的疼楚瞬地轉為劇烈,教他踉蹌跪倒在地。

「你是要問本王明明沒發派你任務,為何還這麼做?」華與剎笑得愉悅,冠上珠玉瓔珞交擊出清脆聲響。「你待在本王身邊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本王是個疑心極重的人?本王下毒自是防備,你私底下做了什麼,豈逃得過本王的眼?」

「王爺早就知道屬下和大皇子……」

「還不說實話?」他哼笑著。

「屬下該死,屬下不該受重金誘惑,但屬下盡避接受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重托,但也不忘從中挑撥,好讓……」

「唱戲不成?真不知道你唱的是哪出,本王沒興趣听。」華與剎懶懶打斷他未竟的話語,徐緩起身。「你收了二皇子的重金,在紙鳶上動手腳,要是上頭的火藥沒被本王先打掉,一旦引爆,毒粉四散,正中本王和其它皇族,那可是絕好的法子,而後听令大皇子行事,再派人潛入宮中欲殺皇孫,好讓二皇子因痛失愛子失了皇上寵愛,教皇上嚴辦五皇子或本王……這招,挺高招的,一箭數雕啊。」

瞧謝祖面無血色,滿臉難以置信,華與剎不禁搖頭失笑。「只可惜,萬事皆敗。你忘了本王性本猜忌,早在你身邊安插眼線,紙鳶一事本王早就識破,再加上皇孫被護個死緊,你根本沒有機會下手,最終還是本王派去的人有能耐。」

謝祖听至此,神色恍惚,喃喃自語,「原來……是武平出賣了我。」

武平正是被王爺所傷之人,謝祖听說是他將王爺給咬出來的,他驀地意會,追問︰「就連他的說詞都是王爺交代的?」

「那當然,最危險的做法,有時最能自保了,是不?」華與剎噙笑反問。「謝祖,你猜本王現在想做什麼?」

「王爺要殺要剮,屬下沒有二話。」他從王爺年少便陪侍在旁,見過背叛王爺的人是什麼下場。當初他會鋌而走險,也是因為他打內心畏懼著王爺,想借他人之手將王爺除去。

「說那什麼話?你好歹也跟在本王身邊那麼多年,本王豈忍心動手?」

那輕柔的笑音,彷佛一條絞繩,絞上了謝祖的喉嚨,教他驚懼莫名。他不怕死,就怕王爺可怕的手段教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樣吧,你跟本王賭一把,要是賭贏了,本王就放過你,要是賭輸了……就別怪本王。」華與剎從桌面拾起通寶銀,回頭看著他,彈起通寶銀,收在掌心。

「謝祖,你要賭哪一面?」

謝祖直睇著他,嘴角扯出苦笑。有什麼好賭的?賭與不賭都是死!王爺把玩通寶銀時,便是他拿人命玩樂之時,他又不是不知道。

「謝祖?」他噙笑再問。

「……夔龍。」

華與剎攤開掌心,訝道︰「可惜了,是通寶……不過本王可以給你機會,給你百步的機會。」

謝祖面色不變,之因這把戲他是見識過的,真正逃過的……沒有。

「從現在開始,給你百步的機會,百步之內,本王不發箭,但是百步之外,生死立見。」華與剎一彈指,卓凡將早已備好的弓遞上。「謝祖,走吧。」

謝祖閉了閉眼,突地轉身就跑,就見亭外不知何時聚集了十數個暗衛,一張紙熟悉的面容,全都是近澤三十萬大軍里的精銳,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華與剎早有防備,就連今晚的事,華與剎都早已知情,甚至趁機一網打盡,說不準還能把罪嫁禍到其他皇子身上。

于是,他拔腿狂奔著,拼著一百步外的一線生機。

而華與剎早已走出廳外,將八尺大弓拉得飽滿,突地掀唇問著身旁的卓凡。

「卓凡,你猜本王想射他身上何處?」

「屬下難揣王爺心思。」卓凡低聲道。

「也對,你要是能猜中本王的心思,那就麻煩了。」話落。箭翎凌空而去,饒是謝祖早已跑得只剩一抹影子,他依舊準確無比地射中他的肩頭。

謝祖哀號了聲,腳步壓根沒停。

「王爺,要追嗎?」卓凡微眯起眼,知曉主子的箭並沒有要了謝祖的命。

「本王說過,只要他沒死就由他去。」華與剎把弓遞給他。「本王打一開始就沒要他的命。」

「可是他……」

「本王留他,自有用處、」華與剎笑著,回頭睨著他從近澤三十萬大軍挑出的精英暗衛道︰「本王惜才愛才,但是包藏禍心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碎尸萬段,你們可要記清楚了。」

「屬下遵命。」

華與剎笑睇著眾人,他不允眾人背叛,可卻是打心底不相信眾人。這是他的天性,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

他早知謝祖的心性不定,早晚叛亂,如今不過是提早處置罷了,由著謝祖去投靠其他人,而身上的傷足證明他事跡敗露,但要是投靠大哥,大哥斷然不信他會失手留謝祖一命,要是二哥的話,肯定照單全收,如此一來……就從二哥先開刀吧。

屆時謝祖又能投到誰的麾下?最終,他會讓謝祖知道,留他一命,不過是他早預測到他最後的落腳處。

這並非是因為有當初的記憶,而是他太熟知人性……就算這一回繞了遠路,他一樣可以用實力證明,他會再一次君臨天下,徹底將八方王朝鬧個天翻地覆!

竇月芽病了。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內心的病,盡避過了多日,她依舊忘不了夜色里,惡如羅剎的華與剎,那邪魅得教人畏懼又不自覺沉迷的笑。

太可怕,太可怕了,皇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得想個法子離開,要不至少也不要嫁給那個可怕的男人!

想起那滾落的人頭,一股反胃感又沖上喉頭,然而這兩日她怎麼也吃不下東西,就算想吐,也只是干嘔折騰自己。

「盛蘭,听說你又病了。」華與剴擺了擺手,示意寢殿外的宮人免禮,徑自入寢殿,瞧她又干嘔了下,他微皺眉回頭道︰「碩公主病了,怎麼沒找御醫?」

「奴婢——」

「不關她們的事,我不是生病,是……」她抿了抿嘴,低聲喃著,「是被嚇的。」

華與剴揚眉,總算意會。「也是,那場景連我瞧了都覺得心里不舒服,更遑論是嬌生慣養的你。」

是是是,和他們相比,她確實嬌生慣養極了,對那種場面一點都不習慣也不打算習慣。

「那就是四哥。」坐在床前的高腳椅上,他語義不明地道。

可是竇月芽一听就明白。她忍不住想,和她同樣目睹那一瞬的姑娘們,不知道還敢不敢靠近他,如果膽子夠大,麻煩把他打包回家吧。

「你怕四哥了?」

竇月芽撇撇唇角,苦笑不已。那已經不是怕,而是……就算沒看到他,那一幕還是在他腦海里不斷地重演,令她本能地排斥那個人。

「我也有點被四哥嚇到。」他說著,懶懶地靠上椅背。「四哥那個人桀驁不馴,行事向來憑心情,但事情輕重緩急,四哥向來拿捏得極好,可是這回他竟出手殺了二皇子妃,這實在太不智。

竇月芽眼角抽搐著。怎麼听這說法,好像他在意的只有華與剎的行事動機,而不管那條人命?

華與剴逛憑她的表情,就將她的心思猜個七八成。「盛蘭,這就是皇族,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不明白。」她明白這些干麼?她要回家,她會找到方法的!

「宮宴那日逮著的賊人,听說當晚就死在御醫館,御醫驗尸,確定那賊人不是傷勢過重而是中毒身亡,可他在御醫館昏迷不醒,里里外外又都有禁衛守著,誰能喂他毒?」

竇月芽對這事真的一點研究的心思都沒有,可瞧他說得那麼認真,之能配合著追問︰「結果呢?」

「我二哥和五哥成了最大嫌疑者,因為二哥統管皇城衛,五哥掌管宮中兵馬,是宮中軍司頭,而統管禁衛的太尉是二哥的舅爺,岳父更是兵部尚書,你懂這其中關系嗎?」

他眉頭微皺,稍稍組織他說的人事脈絡,推測地道︰「造反?」

華與剴微詫地看著她。「變聰明了。」

他悻悻然地哼了聲。「我是真人不露相。」別把她當成那個養尊處優的正主盛蘭,她是個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中打滾過的人。

「所以四哥沒事了。」

繞了一大圈,竇月芽總算是搞清楚狀況了。那晚,賊人說是華與剎所指使,如今算是沉冤得雪,可喜可賀。

「幫我跟他說聲恭喜。」這麼點小事,她不會吝于表示。

「你不相見四哥?」華與剴不解地眯起眼。

「我這兒誰都能來,他想來自然會來,我想不想見他……不重要吧。」他住在華麗的鳥籠之內被豢養著,這兒門禁有不嚴,他要真想來,她能對他說「滾」嗎?

她的勇氣不會用在這種地方。

「你沒了記憶,整個人都不同了。」

竇月芽神色不變地睨著她。「不然我還能怎樣?全都忘了對我何嘗不是好事?一切重來嘛。」

「不見得,因為已經洗清四哥的罪嫌,所以皇上已經下旨,下個月你將嫁進睿王府,並且隨四哥前往屬地近澤。」

竇月芽瞪圓水靈杏眼,像是听到多麼不可思議的話,半響之後,她試圖鎮靜地問︰「敢問抗旨的下場是——」

「論斬。」

華與剴打趣的口吻壓根沒有安撫到她,她又回想起那一幕,好似又看見二皇子妃的頭掉落在腳邊,死不瞑目地瞪著自己,教她不禁又干嘔出聲。

「盛蘭,你不要緊吧?」華與剴探手欲拍她的背,卻又縮回去。畢竟兩人雖親如兄妹,可四哥警告過了,往後他得喊她一聲四嫂。

「我很要緊……」她想大哭一場抗議老天的惡作劇。

就算你忘了四哥,但相處過後,也許你……「

竇月芽嘴角抽了兩下。不可能的,她光是想到他就想吐,怎麼可能喜歡?

對他短暫興起過的欣賞,已被他一劍砍碎了!

「可是聖旨已下。這婚事是萬不可能——」

外頭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開門聲,硬生生打斷華與剴的話,只見來者誠惶誠恐地跪下。「啟稟八皇子、碩公主,皇後娘娘……病重。」

「什麼?」華與剴驀地起身。

竇月芽眉頭一皺,才兩天沒見面,皇後怎會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