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她別開眼,不去看那件教她心動的衣裳。
她也幻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穿上那些輕柔的衣裳,但……她永遠也沒辦法這麼做。
他不是做好這種覺悟才和她在一起的,為什麼又……
「我沒要你穿上,只是希望你放在身邊。」東方傾城有些無奈。他瞎忙了幾天沒博得她的笑,反將她惹惱,真是始料未及。
「放在身邊做什麼?」她哼了聲,瞧也不瞧一眼。
「…當定情物。」
「這是哪門子的定情物?你根本是在找麻煩。」
「怎麼會?男人房里放上一些姑娘家的衣裳、首飾,通常要拿來送人,不會有人起疑的。」他開始誘哄。
「送人?是送給你嗎?」
「如果你堅持要我穿,我也可以配合。」
他將可憐的小媳婦嘴臉學得唯妙唯肖,並當著她的面開始月兌外袍。
「你真要穿?」她眨了眨眼。
「你不送我要送誰?」他真的月兌下外袍,露出精實健壯的體魄。
「那是姑娘家的衣裳,而且還是我的尺寸,你穿得下?」她無想象高大挺拔的他穿著女裝會是什麼模樣……突地她想起舒夫人的身形也頗為高大……她隨即搖頭失笑。
夫人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那雙勾魂眼,不只徒具其形,還有勾人的神韻,饒是他長得再美也比不上。
「那我只好想辦法縮骨一下。」他一臉哀怨地說。
見他愁眉不展,卻又誓在必行的逗趣模樣,唐子凡總算被逗笑了。
一見她笑,他整個心都安了。
「好端端的干麼送我衣裳?是不是瞧見外頭的姑娘家個個打扮得美艷動人,讓你心猿意馬起來?」見他笑彎下限,她偏壞心眼地皺起秀鼻耍脾氣。
「啊?」東方傾城一頓,這才發現他想錯了。「我還以為你誤會我要你立刻穿上才會不開心,原來…。」
原來,他也有揣度失誤的時候。
「要我穿?」
「嗯,我想要是你能穿上這衣裳,肯定很美的。」他邊說邊輕輕將她拉到他腿上坐著。
「真的嗎?」她拿起那套衣裳瞧著,伸手輕撫上頭細膩的紋路。
「當然,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好比說我的尺寸你都了若指掌?」她很自然地把頭枕在他肩上,笑看著他。
「那是當然。」他伸出魔爪比著。
「你好下流!」她嬌笑低斥。
「這樣就下流?」東方傾城咂著嘴,眯眼裝邪惡。「你根本還沒看過我最下流的模樣。」
「有多下流?」
「你就這麼想見識?」他吻上她的唇,大手微使勁,便將她給帶上床。
「喂,等等,咱們還沒用晚膳呢。」她輕推他一把。
「也不差那麼一點時間。」
「也對,你向來動作很快。」她低笑著。
東方傾城睜大眼瞪她。「我說唐爺……你居然說出這種削男人威風的話,就不怕我惱羞成怒?」
快?這不只是侮辱,更是惡意抹黑,他絕對不接受。
「我好怕呢。」她佯裝害怕,眸中卻挑釁意味濃厚。
「對,你是該怕,因為接下來——我要破除謠言!」他要用行動來洗刷污名,完事之後,再一起吃早膳。
唐子凡嬌笑著。
唯有在這一方天地里,她可以自在地當自己,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她想親他就親,想抱他就抱,這男人是完全屬于她的,而她貪婪得不想讓給其他人,要佔為已有。
可是到底要怎麼做讓他更愛她?
在這種情況下,他真能毫不在意地陪她走下去?
會不會有一天他倦了,不想再繼續見不得光的愛情而離開她?
她付著,感覺身體在他的擺弄下益發火熱,再也無法容忍任何阻擋在他們之間的一切,她動手便要褪去他的中衣,卻突地听到——
「大少爺,子凡少爺在房里歇著,你不能硬闖進去。」伏苓大吼著,像是怕她听不見似的。
她聞言急忙低喊,「傾城,你快穿好。」
東方傾城自然也听到伏苓的吼聲,可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將是將她的中衣拉好,再把她外袍上的系繩綁好。
至于他自己才剛穿上外袍,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那人一眼就對上衣衫不整的東方傾城和坐在床上的唐子凡,雖說兩人的表情都很自然,但他怎麼看都覺得有蹊蹺。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唐子凡泰然自若地打破沉默。
「怎麼,這里是我的家,難道我不能回來?」唐必正大搖大擺、地走進房內,來回打量兩人,心下有了計較。「還是,我破壞了你的好事,讓你不快?」
「我不懂你的意思。」
東方傾城始終沒作聲,只默默地觀察這對兄妹的互動。
他對唐家人的事知道的並不多,以往不曾探索,是因為他想了解的只有唐子凡,至于其他的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他現在有點後悔沒這麼做。」
「得了,你的丑事早已傳到西荊城了。」唐必正看著東方傾城,再看向擺在桌面上的精致衣裳和首飾。「這里怎會有姑娘家的衣裳和首飾?」
看著那些黃澄澄的首飾,他兩眼都快瞪凸了。
天曉得他已經有多久沒模過黃金。
見他動手要拿,唐子凡快手將木箱取走。「這些是我要送給伏苓的。」
「你瘋了?你竟然送一個下人這麼貴重的東西。」唐必正不爽至極。
「伏苓不是下人,她是我末過門的妻子。」
她話一出口,東方傾城先是楞了一下,而後明白她是在替將來鋪路,他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可是親耳听見這句話,他有些五味雜陳。
「你想騙誰?你不過是需要一個人來幫你掩飾罷了。」唐必正人如其名,國字臉方方正正的,但是表情一點都不正派。
唐子凡怔住,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他看穿了?她心頭慌了下,但隨即又穩住。
不可能的,依她對大哥的了解,他還沒聰明到能夠看穿她的偽裝。
如她所料,唐必正自顧自地又說——
「听說,你和孟揚天有一腿,如今又勾搭上新的男人了?」他之著看向東方傾城,臉色不屑極了。「有龍陽之癖就罷了,竟然帶回家!你最近不是攀上舒爺的總帳房東方傾城,現下又背著他腳踏兩船……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就不知道那位東方帳房買不買你的帳?」
听到最後,唐子凡只能無力地閉上眼。
反倒是東方傾城晾在一旁太久,忍不住地開口,「買。」
「你這個小白臉以為自己是誰?你想買就能買?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唐必正話到一半,還往東方傾城的腳邊吐了口口水。
他濃眉微揚,擺出招牌笑容。「在下正是東方傾城。」
「傾城!」唐子凡喝止,卻已來不及。
她微惱地瞪著他,氣他自揭身份。
她可以應付大哥,並把他趕回西荊城,這麼一來,現在這房里的事就不會有別人知道……她和傾城的事雖然已經傳開,但至少還沒有人證,她可不能讓大哥出去亂說。
「……你就是東方傾城?」唐必正有些狐疑,仔細將他從頭看到腳,發現他長得俊美無瑕,符合外頭形容的東方傾城。加上子凡叫他傾城,那就表示——
「你先回去。」唐子凡站起身推著東方傾城。
「子凡?」
「你先回去。」她推著他往房外走。
再待下去,可有他受的。唐家的私事她會處理,絕不教他為難。
東方傾城想再說什麼,但瞧她一臉堅持,加上他很本不知來龍去脈,想幫也無從幫起,他只好听她的,先離開這里。
要是他留下來,說不定只是讓她更為難……
「好,我先回去,有事就聯絡我。」權衡輕重之後,他也只能這麼說。
但獨自一人走出唐家大門時,他突然覺得很沮喪。
他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真以為沒什麼難得倒自己,然而此刻他卻覺得自己很無能,連最心愛的女人也守護不了。
另一頭……
唐子凡站在門邊良久,才緩緩回過頭來。「你回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拿屬于我的一份。」當年分家之後,他就搬去鄰縣的西荊城,原以為唐家已不可能東山再起,但近來他听說了關于異母弟弟的蜚短流長,才知道唐家織造在舒家的幫助下起死回生了。
既然如此,他當然要回來分一杯羹。
「別傻了,你的那一份早已拿走,唐家織造是我一個人的。」唐子凡哼笑著,冷絕的水眸中毫無手足之情。
大哥從未疼惜過她,所以也別奢望她以德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