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得太過火了嗎?
席斯柔懶懶地坐在廠長辦公室里,透過沒有阻礙的玻璃帷幕,捕捉著舒亞米飛來飛去的忙碌身影。
愛車被砸,他不惱,只是怕她反應過度。
昨晚他是故意的,處理完父親交代的事後,他便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是他卑鄙,想藉此測試他在她心里還佔有多大的份量,所以當他一大早看到愛車板金嚴重凹陷,他便知道她很愛他。
這份認知令他覺得很樂,但她提早離開席家,且在廠里對他不理不睬,讓他覺得好傷心。
可她的反應越大,豈不是代表她更是在意他?
他知道用爛招測量她的愛情有點荒唐,但他就是很想知道答案,他並不像她以為的那般自信狂妄,她也並不知道,他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愛她。
糾纏她,才不是為了她阻止老爸的婚姻,而是他該死地在意她。
只是想確定,那天出現在雅閣的陌生男人,和她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
「哎呀、哎呀,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大老爺晚上十點還逗留在這個地方?有鬼哦!」
聞聲,席斯柔沒好氣地回頭。
「原來是因為小米還在里頭啊。」席巽介站在他身旁,眺望著遠處美景。「我懂、我懂。」
廠里頭空空如也,眾人早就跑光了,只剩小米還在里頭模著布料、寫著筆記,他干脆好心一點,把倉庫里所有的布料都送給她好了。
「你懂個屁?」席靳柔哼道。
「大老爺今天心情很不好哦。」席巽介無視他的不爽,又繼續問︰「只是已經十點了,小米還不回家嗎?」
他也想帶她回去,但她把他當空氣,硬要待在里頭。
「怎麼了?刮風下雨了?」他推了推他。
「是打雷閃電,但情況還在控制之中。」
「少來,如果真的在控制之中,你還會待在這里?」嗟,說給誰听啊?
席斯柔原想要替自己辯解,卻瞧見舒亞米似乎正準備要接听手機,于是他化身為風,咻地飛奔過去。
「我在紡織廠里,嗯……吃宵夜啊?這個嘛……好啊,義杰,我跟你說……一沖到她身旁時,將這話听進耳里,他沒有多余累贅的動作,直接搶過她的手機掛掉、關機、沒收,一氣呵成。
舒亞米呆愣了三秒後,暴跳起來。
「喂,你在干什麼?!」有沒有搞錯?搶她手機,關掉通訊,還沒收手機,當她死啦?
「總算肯看我一眼了?」他哂道。已輊冷落他很久了。
二眼?雨眼都給你︰」她醚起大眼,要狠地瞪著他,眼中散娶出要他死的冷光。「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你就死定了。」
沒找他算帳,他倒是先囂張地干涉起她的人身自由來?
一整天下來,只要她的手機一響,他便立刻沖過來,確定對方是與彤之後便乖乖退後,而現在哩,竟沒收她的手機,搞什麼啊?
「上班時間,不得接听私人訊息。」他雙眼眨也不眨,隨口虛擬員工守則。
「我听你在放屁,我又不是你的員工。」呸!哪家公司有這麼機車的條例?
「你是。」他指著她掛在頸間,垂在胸前的識別證,上頭以紅字寫著大大的總經理特助。
「還你!」不希罕啦!
「那你欠我一百套的制服要怎麼如期完成?我跟林與彤可不是口頭契約,而是有明文詳載,一旦毀約,得付違約金。」
哇靠,「你什麼時候變成奸商嘴臉了?」
「我是商人。」說他奸商,他欣然接受。
「去你的,把手機還給我。」她伸手要搶回自己的所有物。
「不給。」他寧可摔爛也不還她。「給你,好讓你跟那個男的通電話?」
「你管我跟誰通電話,關你屁事!」好笑唉。
「當然關我的事,我們是情人,昨天晚上你明明很接受我的吻。」話題至此,他的臉上浮現一抹很邪惡的笑意。
「你、你還敢說,誰很接受啊?」有股沖動想要抓爛他可惡的笑臉。
「要是不接受,為什麼沒有拒絕?」他笑得自信滿滿。「昨晚是不是等了我一夜,等到天亮?」
舒亞米聞言,爆紅的小臉浮上戾氣。「王八蛋,你在耍我?!」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不要阻止她,她要殺了他!
「不是耍你,只是想要報復你。」
「報復我?」這是什麼話?
「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份量是不是多過那個姓蘇的男人。」他很在意、很介意、很不爽!「誰要你在我的面前,和那個男人表現得像極了男女朋友?」
打從第一次見面遇到那個男人,他就對他不順眼到極點,說真的,他對人少有成見,可以第一眼就惹他討厭的人真的不多。
舒亞米听完,傻眼。
這這這……難道是他在吃醋?
他會吃醋,他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她總以為她愛他很深,而他別是基于她是好友妹妹的同學,所以不好拒絕而已,難道說,是她想錯了?
瞧他眸似寒星,冷屬地瞪視著她,那目光之中帶著些許微乎其微的酸意,她捕捉到了,有點意外。
穩重內斂如他,竟也會出現孩子般幼稚的神色。
「不準跟他吃宵夜,待會我帶你去一家有趣的餐廳吃,就這麼決定了。」說完,他看了四周一眼,「你應該忙得差不多了吧?也該休息了。」
她回神扁起嘴,「還沒,我還沒把花紋搞懂,你要下班,請便。」
她看過了,裕合紡織廠里的布料上千種,花樣,款式多得不勝枚舉,而她想要徹底搞清楚每種布料的單價和原料,要是意外找到一些珍貴碎布,她就可以藉此奴役與彤為她下廚一個月。
「我等你,就算改吃早餐也無所謂。」席斯柔拉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不動如山,打算跟她耗到底。
「懶得理你。」她又回頭去研究布料了。
裕合的布料跟外面坊閣布店賣的布匹實在大有不同,總覺得特別的棉密扎實,絲質特別精細透光,花較瑰麗而不流俗,經緯線總是穿插編織得很巧妙,讓她一看就覺得好心動。
這和她以往接觸過的裕合布料差很多很多。
「紡拓會的學生也沒你這麼認真。」他沒好氣地嘆了聲。「我本來還在想,你要是夠乖,我就答應特地為雅閣織造你們需要的布料呢。」
舒亞米的耳朵豎起,猶豫了三秒,回頭。「真的?」
「你與其去分析布料成份,倒不如直接問我,因為我才是裕合真正的布料設計師。」
「嗄?!」她雙眼快要凸出般地瞪著他。
「你懷疑啊?」他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這明明是一椿大新聞,人人都知道的,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他?「我能夠承接SO設計師想要的布料訂單,除了有人牽線引薦,另一面也是因為總設計師很滿意我能夠依照他的需要制出他想要的布料,所以我們才能夠拿下未來十年的合作契約。」
「真的?!」她像只小狽般跳到他面前,大眼楮骨碌碌地直瞅著他,幾乎要把他當成神一樣看待,完全忘了他們剛才還在冷戰。
「小妹,你知道嗎?一家老店能屹立不搖,就代表店里有著不傳外人的秘方,而裕合自然也不免俗。你想要知道其中秘方,只要成為我的家人,這紡織廠會完全屬于你。」他享受著她尊崇的眼光。
舒亞米眨巴眨巴地看著他,神色瞬間微黯。他對她這麼好、對她這麼縱容,原來只是希望她別再阻擾他父親的婚姻。
一旦老媽跟他老爸結婚,他們當然是一家人啊!
噢,好悶。
「小妹?」瞧她又轉過身去研究布料,完全不理會他的反應,席斯柔不解極了。
難道他給的誘惑還不夠大嗎?還是有哪個段落說錯了?
「你很希望你爸能跟我媽結婚吧?」她悶聲問著。
「沒錯。」
听他完全沒有猶豫的回答,她不由得垮下肩,「我也不是不能不答應啦。」
「什麼意思?」他移動椅子坐在她身旁。
「只要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我就答應讓他們結婚。」說完抬眼,眸底有著一絲猶豫的痕脅。「你可以接受嗎?」
他會怎麼做?
答應?拒絕她拿自己當籌碼,才不是要逼他做出抉擇,因為她早知道他的答案,這麼說,只是希望他往後別再糾纏著她,別讓她一顆心還傻傻地跟著他起伏。
「可以。」席靳柔幾乎毫不猶豫,語氣很肯定。
舒亞米閉上眼,感到一股酸意侵襲心房。「好,你自己答應我的。
早知道他一定會這麼選擇的,但是心還是會覺得痛、覺得難過。
「我會記住我說的話,你也要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因為我會馬上打電話跟爸聯絡,而婚禮會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好,可別到了一切準備就緒,才跟我說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他嘻皮笑臉地說著,語氣很高興。
舒亞米蹙緊眉,手握拳,遏抑自己別再這個當頭說後悔。
「就這麼說定了哦。」
她不吭聲,反倒是席巽介跑進來湊熱鬧,「喂,十點半了,該休息了吧?我要回家了。」
「你們可以先走,我負責關門。」她背對著兩人說。
「不可以。」席斯柔聲音微沉。
席巽介拍著他的肩,要他按兵不動。「好啊,你關門倒也無所謂,反正機器都關了,你只要回去時把門鎖好就行,反正外頭也有警衛看守,安全不成問題,不過啊,我听廠里的人跟我提起過,只要—過十點,這紡織廠里就會有不尋常的變化,對不對啊?斯柔?」他眨眨眼。
席斯柔意會,瞧她的背影都僵了,于是他也跟著胡扯,「是啊!听說我們紡織廠陳列的布匹會亂飛,還不能去動亂飛的布,否則不知道會從里頭跑出什麼東西來。」
舒亞米縮起了頸項,感覺陰風陣陣,寒毛豎起,下意識地打量著廠里最陰暗的角落,倒抽口氣,忘了沉澱在心底的酸意。
「對呀,那個目擊者,打從見過之後就一直住院至今,到現在還開不了口,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看見了什麼。」兩兄弟唱作俱佳,看著舒亞米越縮越小的背影,兩人幾乎要爆笑NG。
「好吧,既然小妹要待在這加班,那麼我們就先回去了。」席斯柔真的起身了,語重心長地囑咐著,「小妹,不要怕,你只要記得別去掀那些會飛起來的布,應該就不會有事。」
听兩人的腳步聲緩緩移動,瞬間舒亞米跳起來,快速地收拾屬于自己的東西,隨即硬是擠入兩人之間。
「小妹?」席斯柔忍著笑意看她,在發覺她臉色蒼白之後,便有點氣惱自己玩笑開過頭。
「我覺得餓了,要去吃宵夜。」她怕得發抖,卻努力地強裝鎮靜,一臉輕松。
先說好,她絕對不是怕鬼,她根本不信怪力亂神之事,只是她真的肚子餓了,好餓好餓,所以要先離開一步。
「好啊,我請客。」席斯柔朗笑。
「我有說要跟你一起走嗎?」她橫眉豎眼瞪去。
她還記得他剛才怎麼說話傷她的,盡避那是她逼他選擇的……哦,她真的是很白痴,干麼老是硬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
「沒辦法,我的車子被不明物體給砸傷,所以一早進廠維修,你要是不載我回去,誰要載我回家?」
「他啊。」她指著席巽介。
「那可不成,我的親親老婆在家里等我,我要是晚點回去,她會殺了我的。」
于是席巽介溜了,他很聰明,才不會傻到當兩人的電燈泡。
紡織廠外,只剩兩人。
「你可以叫計程車回去。」跨上小綿羊,舒亞米一點憐憫心都沒有。
「你知道我要不是自己開車,會暈車的。」他自動坐上後座,兩人貼得極近。
「喂,我有說要載你嗎?」他很無恥哦,也不想想她今天一早也是搭著計程車回家,然後再回頭去牽她的小綿羊。
「快點、快點,要不然等一下看到紡織廠里的布飛起來,會很衰。」席斯柔逼不得已再下猛藥一帖。
舒亞米聞言,立刻發動車子,快快離開。
一下子,小綿羊飛快地在路上暴走著。
「小妹,會不會騎太快了一點?」席斯柔看著快速往後退的街景,雙手環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才不會,現在又沒車,而且不跑快一貼,你沒戴安全帽,要是被警察大哥給攔下來,被罰錢的是我欸……喂,你的手放在哪里?你的臉擱在哪里?」她稍稍回頭瞪著他把臉貼在她的肩上,而大手則在她的腰上溜來滑去的,叫她寒毛豎起。
「沒辦法,你騎太快,我怕。」他說著笑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屁啦,你根本是在吃我豆腐。」有什麼好怕的?時速不過六十而已,不要說得她好像狂飆到一百二。
「錯,要是吃豆腐的話,應該是這樣……」大手輕輕地往上攀。
「喂!」車子嚴重地扭晃了下,她緊急煞車,回頭,眼底送出殺人冷光。
「OK。」他松開手。「你騎慢一點嘛!」
「再踫我,就把你的手折斷。」她惡狠狠地撂下狠話,繼續騎車。
「那我昨天吻你,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的舌頭咬斷?」他湊在她的頸項上,熱氣輕撫,教她打了個顫。
「你很煩耶!」將油門把手扭到極限,小綿羊如箭般射出。
席斯柔緊急抓緊她的身側,穩住身形。「等等,小妹,這里要右轉,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宵夜,還有音樂可以听哦!」
***bbs.***bbs.***bbs.***餐廳位于于鬧區,三面牆皆以霧面落地窗替代,透著暈黃的燈光。
兩人走進去,經由侍者領位,送了個接近舞台的位置。
點完餐後,舒亞米打量著四周的裝潢,每個座位都可坐兩人,是秋千造型的椅子,裝有軟墊,還有串起秋千的兩條塑膠花串系繩,上端綁在兩側的雕飾鐵架上,非常具創意,也很好玩,不過她懷疑噸位太重的人不宜坐。
舒亞米踮起腳尖,前後搖晃著,唇角的笑意璀璨撩人。
席斯柔見狀,笑意隨著她的情緒浮動。
「喜歡這里嗎?」
「嗯。」她坦言道,目光忍不住打量左側的舞台,上頭有著看起來頗為頂極的樂隊,吉他、鼓、鋼琴、電子琴、貝斯樣樣俱全,而台上有人在唱歌,歌聲不怎麼樣,看起來不像是駐唱歌手。她猜,應該是客人自由上台演唱,而舞台前各色霓虹轉燈在旋繞,暈黃室內顯得熱鬧繽紛。
夜深了,但是走進這家音樂餐廳,她覺得精神大好。
「要是喜歡,我們以後天天來。」
「好啊,我再找與彤一起來。」她壞心眼地道。
「嗯,這里很適合談公事,氣氛悠閑,可以促進合約成立的速度。」席斯柔不痛不癢,一口答應。
「談什麼公事?談什麼合約?」她眉間輕皺。
「成衣廠里有設計師,你知道嗎?」服務生上菜,他拿著叉子措起一口義大利面。
「嗯。」她听成衣廠的大姊說過了,現在生產的衣服全都是外銷,衣服的樣式都相當典雅,但不夠特別,而紡織廠里的布料也都是外銷專用,國內少見。
「外銷的衣服樣式不夠新穎,對吧?」他又問。
「嗯。」她跟著吃面,很不客氣地應著。
確實不怎麼樣,全都是一些最經典的基本樣式,感覺沒什麼特別,不過布料柔軟貼膚很舒服倒是真的。
「好不好吃?」瞧她點頭,叉子很自然地撈過界,卷起一口。「嗯,果然很好吃。」
「喂,你干麼偷吃我的?」過份哦!
「不然我的還你吃一口。」他大方地把盤子移向她。
「不用了,不要話說到一半就離題,趕快說完。」她拿著叉子指著他,大有他要是不趕快說,她會把叉子丟過去。
「我個人覺得與彤的設計能力很強。」
「你又知道了?」白他一眼,繼續用餐。
「當然知道,我對于你身旁的事物做了詳細的調查,順便趁著大設計師尚未正式出道,要她設計本公司的行政制服,他日要是大紅,本公司與有榮焉。」席斯柔拿起紙巾,對她勾勾手,幫她抹去唇角的菜漬。
舒亞米瞪著他輕柔的舉動,有點不自然地閃開。「但是與彤不會願意屈就在一家成衣廠當設計師的。」要是她願意的話,當初大夥就不舍合力創立雅閣了。
「你想得太天真,」席斯柔笑著。「我想的可沒那麼單純。」
「不然呢?」她再抬眼。
「我要栽培她,然後捧紅她。」
「嗄?」叉子掉了。
「光只是不斷地創作,是不會進步的,我打算跟她簽約,讓她成為裕合旗下全力栽培的首席設計師,先讓她參加國內服裝設計師的聚會,再出國游學,讓她多方面吸收經驗,然後激勵創意,再幫她辨一場成果展兼出道發表會,所有的制作,全都由成衣廠里最頂級的縫紉師幫她完成……」
席斯柔說得頭頭是道,仿佛已經看見了未來藍圖,已經看見林與彤的服裝王國一磚一瓦正在逐步堆砌,讓舒亞米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樣?不錯吧!」
舒亞米听著,頓覺胃口大壞。席斯柔願意這麼力挺與彤,她是真的很高興,但問題是,當與彤成為正式設計師之後,雅閣是不是就要解散了?
她呢?她要何去何從?
當初之所以成立雅閣,大家願意投入心力,艾娃願意幫忙打版,她願意接下縫制的工作,全都是因為她們都一致認同與彤絕對有成為設計師的才能。
而一個新人設計師,除了產品的曝光,還需要有力的財團贊肋,更需要更多的商業活動來展現設計師的才干,裕合顧意成為與彤的後盾,對與彤來說,絕對是個利多的好消息。
但她卻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瞧她臉色微變,席斯柔輕覆著她擱在桌面的手。
她急忙抽回手,佯裝自然,「沒事,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卑鄙。」她指的是他要與彤設計制服的事。
她以為制服是他為了親近她才使出的計謀。
如今听來,覺得自己好難堪,根本就是自作多情,而他干麼老是來吹皺她一池平靜的春水?說愛說喜歡,但他的所作所為又不是為了她……該死,她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醋他花費在與彤上頭的心思還比她多?Shit!
「怎能說是卑鄙?她要是設計得不好,我才虧大了,不是嗎?」席斯柔再次覆上她的手。「我能幫上與彤的忙,你應該也覺得開心吧?」
「是啊,你說的都對。」她冷笑三聲。
她突然覺得好寂寞。
艾娃嫁人了,最近聚少離多,老媽遲早也會嫁給席老爸,要是連與彤也離開了她,那麼她還剩下什麼?
「覺得寂寞?」他突然問。
她瞪大眼,接著別開臉,打死不承認。「嘖,在說什麼啊?」
「不是嗎?」他確實是打算要好好栽培林與彤,但也是刻意把她身旁最親近的友人一個一個抽走,好讓她可以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咬牙道,偏不讓他猜中心思。
「好啦,看你這麼寂寞,那麼我就來負責讓你快樂好了。」話落,席斯柔起身走到舞台上,跟後頭的樂隊老師說了幾句話。
舒亞米眯起眼看著他,突見樂音響起,前奏過後,他深情演唱,「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妹’,她有雙溫柔的眼楮~~她已悄悄帶走我的心……」
舒亞米瞬間瞪大眼,而他正在舞台上對她擠眉弄眼,而後四周數道目光也同時投向她。
噢,很丟臉耶!吧麼亂改歌詞啊?
她小臉爆紅,只能用手捂著臉,讓冷厲目光自指縫中迸射而出,然而中箭之人渾然不覺,繼續他的深情演唱。
他聲音渾厚,感情投入,將歌曲詮釋得恰如其分,讓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更讓舒亞米听得鼻頭發酸、眼眶發熱,心里暗自咒罵他千百回,但還是不能否認,他唱歌真的很好听,屬療傷系一派,能消弭戰爭。
深情直抵她心間,讓她的心又酸又痛,卻又暖又甜,五味雜陳地凌虐著她的感官。
一曲方歇,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而他卻突然喊了起來——
「小妹,我愛你!」
現場頓時響起了熱情口哨聲、吆喝聲,眾人高喊著,「小妹、小妹,安可、安可……」格調高尚的音樂餐廳瞬間有點像是迷亂的夜店。
舒亞米又是羞又是惱,開始懷疑他趁她不備時收買了店家和客人,不然這些人跟他起哄個屁啊。
「小妹,好听嗎?」席斯柔走向她,像是個懷有巨大磁性的磁鐵,吸引著眾人目光,連帶波及她。
「我要回家了。」她咬牙惱道。
罷才要不是她听得太入迷,老早就翻臉走人,哪可能坐在這里接受眾人的目光洗禮?
很丟臉耶!
「甜點還沒吃耶!」他看著桌上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吃飽了。」她被眾人的目光喂得很飽了。「你可以搭計程車回去吧?」
「不行,已經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
「不然咧?」跟她一起回家,他再搭計程車回家?會不會太多此一舉了?
「還有一首歌,唱完再跟你一起回家。」
「還唱?」靠,她閃人先。
決定了,從今以後絕對不踏進這個區域,否則很怕有人指著她,大喊小妹。
「走嘛,一起唱。」他拉著她上台。「很好玩的!」
「才不好玩!」她是音痴,他明明知道的,居然還要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放手啦,別鬧了。」
救命啊,殺人啊!
「快點!」席斯柔不由分說地拉著她上台,動作熟悉地給她一支麥克風。「老師,‘我愛小妹’。」
嗄?有這首歌嗎?
舒亞米雙腳皮皮剉,只听音樂一出,他唱了起來,「我愛小妹,小妹愛我……」
靠,又亂改歌詞了!
厚,她要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