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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光在偌大的農場奔跑。
罷回農場,問過陶叔,確定慕學庸在農場,她幾乎是足不點地地狂奔。
不管誰跟她打招呼,她都沒空回應。以往和他手牽手在雨中漫步時,從來不覺得農場有多大,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不知為何總覺得農場好大,她永遠也達不到遠方的那盞燈。
她氣喘吁吁卻死也不停下腳步,直到她瞧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小木屋旁,未開花的郁金香花田。
「學庸──」她喊著。
男人徐緩回頭,立體出色的俊臉在暈黃燈光底下顯得隱晦不清,他面無表情的,讓人猜不出他的思緒。
「你不是說要去載我?」她很想抱怨,但全力沖刺已經耗去她所有體力,就算要罵,也是軟綿綿無力。
慕學庸垂眼瞅著她,沒有開口。
「你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狀況?照道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她發火,怎麼會是他默不吭聲?
沉默持續中,他依舊默然不語地瞅著她。
「發生什麼事了嗎?」不安擴大再擴大。
「抱歉,農場有事,我先回來了。」考慮了會,他生硬地扯開笑意。
「什麼事?會不會很棘手?要不要我幫忙?」她的能力有限,但只要能幫,她絕對義不容辭。
「不用,只要你給我一個擁抱。」他笑著,但卻少了一貫的熱情。
「那有什麼問題?」擁抱是很簡單的。
她張開雙臂抱著他,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嗅聞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夾雜著泥土的芬芳,逐步撫去發芽的不安。
「你……」才要抬眼瞅他,卻發覺他交握在她腰後的力道,大到幾乎要擠碎她的腰桿,強悍得像是要將她揉入他體內般,那麼的激烈、瘋狂。
很痛,可也讓她發覺他確實不對勁。
「我很愛你。」他突道。
她在他懷里瞪大眼,開心得想要又叫又跳,卻又被他囚得死緊。
「打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喜歡你。」像是一束強烈的光線,刺進他毫無防備的心底,待回過神,他能看見的,只有她。
所以,他不願錯失已經握在手心的幸福。
他相信,她面對大哥,只是一種初戀的淒美感在作祟,畢竟她不知道呈揚是他大哥,如果她知道,相信她的做法會更保持距離。
他相信她是愛著自己的,所以他不能失控,不能意氣用事,要告訴她,用最簡單的字句表達他不曾訴說過的心情,讓她知道,他是如何的愛她。
「那你當初干麼在我面前耍酷?」她問著,唇角眉梢皆是笑意。
「誰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耍酷?」他哼了聲,微松箝制,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
「還跩得咧。」
「那是一定要的。」不跩,怎麼會有個人色彩?
「好驕傲。」她笑嘻嘻著,不安老早不翼而飛。
這就對了,就是這種對話調調,就是這種模式,便可以徹底安撫她。
「球根發芽了。」他突道。
「真的?!」不是花朝未到嗎?
「發芽只是代表它吸收到土里的養份,是種植物生長,不代表它要開花,好嗎?」他涼涼笑她。
她抬眼瞪他。「我還不至于笨到不知道郁金香是冬天才開花。」
「好聰明喔,那天又是哪個豬頭錯把樹薯當山藥的?」哎,還是忍不住要逗她。
「拜托,你去找十個人來,里頭有十個都嘛會誤認!」她氣得哇哇叫。
長得真的很像,都是長長一根,而且都是長在土里面。
「農場里沒人會認錯,你好歹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你多少也要學一點,要不然出去說錯,會很丟我的臉。」他一副自覺臉上無光的丟臉神情。
「我要跟誰說?」要說,也要找一些比她還不懂的說。
「我一直在考慮復合農場的可能性。」
「你想要推廣觀光農業?」
「哇,好聰明喔。」
「你夠了喔。」夸得像在貶人,這也算是他的特殊才華啦。
「你要不要幫我?」
「怎麼幫?」
「當農場導游。」
她緩緩挑起眉。「所以你剛才故作憂郁,為的是就是要拐我就對了?」這人心機真重啊。
說農場有事,然後就不說話搞陰沉,繼鋪梗之後,把她拉進主題……嘖嘖嘖,有點卑鄙,但她接受。
「如果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意見。」他不想告訴她,他今天目睹了場很傷他的心的場景。就算是男人,也會有膽小不想面對的時候,不管他再怎麼相信她,怎麼愛她,他的心還是會動搖。
因為,對象是她的初戀,而他是她初戀對象的延伸。
「啐!」
「考慮得如何啊?」他笑得壞壞的,等著魚兒上鉤。
「關于這個嘛……」她學他囂張地抖著腳,卻突地發現他的目光僵硬地定在她身後遠方,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