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白首偕老~水晶戀 第8章(1)

書名︰願白首偕老~水晶戀|作者︰綠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約定」,是他們的定情歌,約定彼此未來的一首歌,如今,五年過去,相同的人卻已是不盡相同的心思,卻要面對同一首歌,她很清楚,他要的是一個承諾,就如五年前,他連拐帶騙要她錄下那首歌一樣。

「你欠我一首歌,應該還記得吧?」他笑。

「……我不會唱。」

「是嗎?」段凌桀看著她,拿起另一支麥克風。「我教你。」

吳思珊見狀,二話不說拖著康振平離開包廂,將空間全留給他們。

看向螢幕,段凌桀隨著音樂低啞開口。「……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要做快樂的自己,照顧自己。就算某天一個人孤寂。」

他唱著,烏瞳直鎖著她,毫不掩飾眸底的深情。

「你我約定一爭吵很快要喊停,也說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會好好的愛你,傻傻愛你,不去計較公平不公平。」

一段唱完,他始終望著淚水在眸底打滾的她。「喏,下一段交給你,我們向來是這樣分配的,對不對?」

一直以來,他都是看準時機就出手,好比十五年前,她說有人跟她告白,他二話不說便對她循循善誘,最後佔為己有;十五年後的今天,振平適時戳破她的身份,他認為時機成熟,因為她在他面前已經破綻百出,再加上今天是他的生目,身為壽星的他,絕對可以要求一個奢侈的願望。

定定地看著他,唐家凌豆大的淚水滑落。

振平一語道出破綻,他卻沒有太大反應,仿佛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中,再加上他這一陣子對待她的方式,根本是完全將她視為嘉乃……早該知道,他已經將她看穿了。

是啊,她怎麼會傻得以為他看不穿她?

他們就像是同魂同魄的伴侶,是如此熟悉彼此,認定對方是為了自己而出生在這個世上,是為了相愛才會相遇的。

如今想來,恐怕今天根本就是他策劃多時,也認定時機成熟的掀底之夜吧。

段凌桀看著她掉淚,也不催促她唱歌,只是雙手交握,許著願。

「第二個願望,我要嘉乃回到我身邊。」

「……嘉乃不在了。」她啞聲低喃著。

她說的是真的,那個態度大方自信的唐嘉乃,真的不存在了。

「家凌也可以。」他笑說,盡避態度有點囂張,但眸底月華一片,完全泄露了他的激動。

唐家凌定定地看著他,想笑,淚先流。

「你不要彌補我。」她微微退開,閃避他的踫觸。

「彌補?」他錯愕。「我為什麼要彌補你?」

「不是這樣嗎?」她淚如雨下。「我成了你揮不去的夢魘,你一直認為是你害死了我……五年下來,在你心里,我的存在變成了壓得你喘不過氣的愧疚,不是嗎?」

段凌桀先是一怔,隨即將她緊緊摟住,不容許她抗拒。

「……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愛情?」他啞聲問,這一刻才明白,原來藏在她心里的,不只是自卑和防備,還有不知何時深植的誤解。

「我不想這麼想,可是我親眼看見你的崩潰!」那一刻,自卑什麼的已經不再重要,她難受的是,自己竟然將他傷得那麼重,重到他把所有罪都往身上背!「你說,如果你活得過下一個十五年,我再問你忘了嘉乃沒有……你根本是用自殘贖罪,你用傷害自己掩飾心底的傷痕,你敢說,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

「不是、不是!」他急吼,雙手捧起她不過巴掌大的小臉。「我說,如果我活得過十五年,你再來問我忘了嘉乃沒有,那是因為我不可能忘了你,因為我是這麼愛你,愛你愛到失心!我每天守著那扇黑暗,不是愧疚更不是自責,而是恨自己保護不了你,可是如果不是愛你,我又怎麼甘心把罪背上?」

唐家凌呆呆地看著他的烏瞳淡噙殷紅。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不跟我確定?為什麼不跟我坦白身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瘋了。」他輕輕貼覆上她的唇,不敢強求,只敢輕點而過,卻已教他感動得無以復加。

多奢侈,他居然還能擁有她在身旁。

「……我變了。」她扁起嘴。

「沒變,還是小老頭性格,為了無聊的事認真到底,竟以為我只是愧疚。」他親吻著她臉上橫陳的淚水。

「不是的,是我的身體……」

「我不在乎,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吻上她的頰,他閉眼忍住眸底的熱燙。

「我連你的骨灰都想擁有,遑論完好無缺的你。」

「我沒有完好無缺——」

「總比我夢中的粉身碎骨好上太多。」他張眼,對上她眸底的縉蜷。

「也差不了太遠……」她笑得苦澀。

「我知道,我看過,但如果這些傷可以換你回來,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他的手撫過她不盈一握的腰,摩挲著她的背。

「你那時嚇到了。」

「正常人都會嚇到的,不是嗎?」他吻上她的耳垂,撫過她細軟的發。「那是多麼可怕的災難,才會留下那麼深刻的傷痕,就在那一瞬間,我開始懷疑你。」牽著她的手,輕壓到自己的胸口上。「這顆死絕的心,是在那剎那才恢復跳動。我才能感覺到喜怒哀樂,你的存在解開我心中的封印,讓我覺得……我是真的還活著。」

「……你真的要我?」掌心底下,隔著衣料,感覺到他亂而重的心跳,她忍不住再問。「就算沒有我,你一樣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你一樣……」

「嘉乃,」他打斷她未竟的話。「我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很好,我玩模型,可是到後來你卻拼得比我還要專業;我學插畫,可是你卻畫得比我還要傳神,能夠捕捉住人物的神韻,真正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的人,是你……所以,你不需要我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永遠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靈魂的另一半,也唯有你才能夠約束我,讓我不至于沖得太快,走得太急,還是走偏了,找不到方向……沒有你的這段日子,我被報復心牽著走,直到你回到我的身邊,才能遏止我暴走的恨,你不會想再看到那樣的我,對吧?」

他動之以情,脅之以愛,說他卑鄙也好,下流也罷,反正要留下心愛的女人,再下三濫的手段,他都不在乎。

唐嘉乃直睇著他黝黑的眸子。「那麼……是不是往後你不會再想並購宏亞了?」

皺起濃眉,段凌桀沒料到她會在這當頭提起宏亞的事。「你現在是為了要幫助金在威,才願意回到我身邊?」

「不是……」她頭痛地看著他,最後決定將這五年來金在威如何幫助她的事仔細說過一遍。「……你說,你這樣算不算是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他撇唇,笑得玩味。

「如果不是他,也許我就真的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你把他說得很偉大。」這一點,讓他很不快。

他正在行使壽星的權利,差臨門一腳就準備要將她打包回家,她卻在這當頭提起一個殺風景的男人,「我的救命恩人不偉大嗎?」

「那我昵?拿了好人卡的我,到底得到了什麼?」他哼了聲。

唐嘉乃直睇著他半晌,噙著濃濃鼻音說︰「當空難發生的那一瞬間,在我腦海中出現的,只有你;當飛機迫降,開始沖撞樹林時,飛機內是不絕于耳的慘叫聲,但我只听得見你和我一起唱著「約定」。」

不願她再回想那可怕的一瞬間,段凌桀緊緊將她攬住,不讓半點恐懼侵染。

「當飛機停止沖撞時,黑暗籠罩,我的眼前開始出現從小到大的畫面,像是幻燈片迅速換片,而每一段回憶里,都有你為伴。」她的世界很小,光是他就佔了她所有人生。

埋首在他的肩頭,她深吸口氣,鼓起最大的勇氣說︰「老大,如果這破爛身子你還想要的話,就送給你吧,不過我先警告你,一旦拆閱,概不退還。」

段凌桀不留半點縫隙地將她摟緊,低啞笑開。「放心吧,一旦拆閱,我一定會從頭到尾看個仔仔細細,就像我買漫畫,不看到書爛,看到讓我覺得值回票價,我絕不甘心,而且你知道的,會讓我動手買回家的任何東西,全都是我要珍藏一輩子的。」

「你自已說的喔,不準後悔。」她勾笑警告,淚水卻滾落他的肩頭。

段凌桀想了下,決定找個方法讓她知道,他絕對沒有後悔的機會,于是——

「第三個願望——」他附在她的耳邊低喃。

她怔了下,羞紅飛上女敕頰。「你確定?」

「當然。」他笑啄她的唇,烏瞳直勾勾地瞅著她。「現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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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臥房,冷氣無聲吹拂,光亮的空間里不見半道人影,卻听見房內浴室傳來嬉鬧聲……

「把燈關掉啦!」唐嘉乃大吼,根本管不了喉頭吼得發痛。

「唐小姐,是誰說我還想要就要送給我的?既然我要看「我的」東西,你遮什麼?」

「斷一截!」

「斷兩截都無所謂。」他硬是快手將她扒得一干二淨,就在視線觸及她的眼時,發覺她的淚水蓄勢待發,趕緊抱著她窩進浴白里。「唉,我們又不是沒一起洗過澡,你要是太反抗,我會覺得自己太邪惡。」

靶覺他不太像是她的男人,反倒是要輕薄她的婬賊,讓他覺得不太舒服。

「你……」她垂著眼,不敢看向坐在身後的他。「我的身體不好看……」

「我想也是啦,畢竟背面跟正面看起來好像都差不多。」

「喂!」她回頭,咬牙瞪他。

「總算回頭啦?」他笑著看她快要噴火的眼。「對嘛,我的嘉乃骨子里是藏了點潑辣,要是太百依百順,會讓我不習慣。」

「我哪有?」她扁嘴。「我都不想講你了,你還敢嫌我?」

「我哪有嫌你?怎會嫌你?」他雙臂悄悄環過她身前,逼迫她貼上自己的胸膛。「你感覺不到我迫不及待想吃了你嗎?就像你十八歲那年,你爸媽一上飛機走人,我就馬上把你吃了。」

段式愛情,先下手為強,吃了就對了!

「你……」粉女敕的秀顏微微泛著誘人紅暈,分不清是被他氣的,還是被逗得害羞。然而她頓了下,小臉又顯黯淡。「可是……打從空難之後,我的生理期都沒來過,我怕我可能……」

「太棒了!這下子我總算可以試試所謂零距離的接觸到底是什麼滋味。」當初為了保護她,他努力地等她長大,不讓自己成為摧殘幼苗的惡人,直到終有機會嘗試初體驗,他當然是全副武裝上場,不讓她因為計劃外的產品而中斷求學路。

他吻上她爬滿傷痕的頸項,口吻雲淡風輕,還帶點刻意逗她的戲謔,背對著他的女人,自然瞧不見他眸底的不舍,每吻過一寸肌膚,仿佛便感受那股撕開的痛楚。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啦!」她氣呼呼的嬌斥。

總是這樣,正經話講不上幾句,他就可以逗得她又氣又笑。

她是真的擔心自己的身體,也許她已經沒有懷孕的機會,她真的很怕段家斷後。

雖然醫生跟她說過,歷經災難或者大量出血、身體暴瘦的狀態下,身體會衍生一股自衛機制,不浪費體內半滴血,所以可能是因為身體還在調適狀態中而暫停生理期,等他日她的身體調養好,一切都會正常也不一定。

說是這麼說,可是她已經靜養了兩年多,還是不見「她」拜訪,讓她更覺得配不上他。

「不然你希望我怎樣?」他輕輕啃上她圓潤的耳垂。「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怎樣的人,現在嫌棄太晚了。」

「可是你真的不擔心嗎?」她回頭,細眉都快打結了。

段凌桀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