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發騷 第五章

書名︰愛到發騷|作者︰亞棠|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凌晨三點半。

洛昀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明軒山莊」。

微帶醉意的她搖晃著步伐,企圖想無聲無息地穿過廳堂,不打擾到任何人。只是她才走沒幾步,大廳卻霎時燈火大放,令略帶醉意的她打了個酒嗝愣在當場。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一個不用仔細听便明顯听出怒意的男聲響起。

「嘻!我不知道。」借著酒精的壯膽,她難得耍賴起來,「我身上沒有戴表的習慣。」

听到如此「吐血」的回答,于靖承深呼吸了一口好調整即將爆發的脾氣,「好!那麼我告訴你,現在是清晨三點半!」

「哦!」洛昀應了一聲並不以為意地往自己位于二樓的房間走去。

看她如此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早已怒火攻心的于靖承是再也忍不住了。「你就只打算用這虛應一聲來敷衍等了你一整夜的我嗎?」

「又沒人拿槍抵著你要你等我。」洛昀也忍不住回嘴。「既然你心不甘情不願的,大可鑽進你那溫暖的被窩,沒人要你多管閑事。」

「我多管閑事!」他提高音調,「你把這兒當什麼了!任你來去自如的賓館!或許我不該過問你的私生活,但我絕不允許‘明軒山莊’住一群放縱的女人!方她的個性本是如此,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如果你要有樣學樣我是絕不會答應的。」一肚子火的于靖承已不在乎現在他是以「靖承」還是「獵鷹」的身份說話,他以著堅定的語氣指責著她。

在下午不經意偷听到方她們的計謀後,返回市區卻又遍尋不著「獵鷹」的影子,傷心與失望都到達極點的洛昀是再也隱忍不住所有的情緒。她轉過身,以著迷蒙卻憤怒的雙眸直射他,「你不答應?你以為你是誰?你真當自己是‘明軒山莊’的當家?你只不過是運氣好遇見了爸爸,而爸爸又不知被你用什麼手段給耍了,才會讓你繼承這兒,單憑這點你就想指揮我?」洛昀晃著不太穩的步伐移動到于靖承面前,「‘明軒山莊’我也有居住權,我在這里的所做所為是不需要經過你同意的。」洛昀用她那縴細的食指戳著他的胸膛示威,「即便是爸爸授意要我嫁給你,但你又還不是我丈夫,我沒必要听你的命令。」

原來她知道了?于靖承一直以為洛昀並不知情方培阜要他娶她,既然如此……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你丈夫,你就會乖乖听我的話?」

「或許吧!」洛昀又是一句明顯的敷衍,她強眨著略微沉重的眼皮,不想繼續爭執下去。

「戴上它!」他不理會她虛應的語氣,逐自從口袋取出一枚戒指,並命令著她。

原本是頗不以為意地輕瞥了一下于靖承手中之物,卻霎時被震得酒醒了大半,她用力眨了幾下眼好確定不是自己眼花。「這算什麼?」她的口吻復雜的令人難解。

「戴上它之後,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你不會再夜半三更地帶著一身的酒氣歸來。」仿佛洛昀已允諾了般,于靖承的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只是洛昀卻出乎意料地頂了一句。「開什麼玩笑!」並毫不客氣地撥開他拿著鑽戒的手。

雖然她只是輕輕地一撥,卻不巧地牽動于靖承左手臂上的傷口,讓他因疼痛而低嚷了一聲。

「你的手受傷了?」她注意到他臉部的扭曲。

「沒什麼,只是輕微的擦傷而已。」于靖承輕描淡寫地帶開話題。他輕呼了一口氣,再次執起了手,「現在你可以戴上它了吧?」

「我不要!」

「為什麼?」他以為她應該是那種很認命很听話的乖乖女,沒想到她也有硬脾氣的一面。

「呼!」洛昀感到有些不耐地朝空氣吹了一口氣,「你非要三更半夜和我爭執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我嗎?好!既然如此那我告訴你,因為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基礎,這樣的婚姻有什麼意義?!」

「我不在乎它有沒有意義。」于靖承冷冷地說著,「如果這是可以讓你不再三更半夜帶著滿身酒氣回來的惟一方法,那我倒是無所謂。」

「你發什麼神經!」對于他不屑婚姻的態度及所提出的無禮要求,洛昀皆感氣憤,「如果你不困,你可以繼續發你的瘋,但我很累了,我想上樓了,所以,別再煩我了,好嗎?」她丟下一句話,便無奈地搖著頭徑自上樓。

可是于靖承並不打算放過她,「你給我站住!」他追了上來,「戴上它!」

「唉哦!」洛昀已被煩到快崩潰了,她哀嚎了一聲,大聲嚷著,「讓開啦!我要睡覺了啦!」她試圖推開他,可是他卻不動如山。

「想睡覺?行!」于靖承開出條件,「只要你戴上它我絕不再煩你,馬上乖乖讓路。」

「你……」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方、方晶出現。

「你們兩人在吵什麼啊!三更半夜不睡覺,也不要妨礙其他人的睡眠嘛!」方首先不悅地抱怨著。

「就是嘛!」不甘被吵醒的方晶打了好大一個哈欠,「你們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溝通嗎?」她張著仍半閉的雙眼盯著他們。

有了兩位姐姐的抗議,洛昀仿佛有了靠山般得意,「听見沒?你現在可以讓路了吧?」她技著雙手等著于靖承側開身子。

但他毫不理會方、方晶的抱怨,輕輕地搖搖頭,一副錯不在我的表情,「要我讓路?很簡單啊!只要你收下它。」他再次將戒指亮在洛昀的面前。

洛昀不可思議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于靖承,那種蠻橫不講理的脾氣和她印象中的他似乎不太搭調,不過她現在可沒心情去思考那些問題,她看看他,再看看站在一旁抱怨的姐姐們,知道她沒有別的選擇,于是心有不甘地一把抓下他手上的戒指,沒好氣地丟下一句,「無賴!」便一鼓作氣地沖回自己的房間。

于靖承望著洛昀的背影,臉上帶著一抹令人不解的笑容,對于這個父親替自己挑選的對象,他是愈來愈覺得有趣了。

鬧劇告一段落,方很高興終于可以安靜地再回房夢周公,她轉身欲離開。

好奇的方晶雖也有轉身回房的念頭,但仍不住地開口問道︰「你們剛才究竟在吵什麼?怎麼會夜半三更地鬧到屋頂都快被掀了?」

「沒什麼,只是要洛昀嫁給我!」于靖承帶著一抹淺笑,得意地挑著眉。

「這樣你們也可以吵翻天?」睡到迷糊的方晶不苟同地說著。但她才一轉身,看見听了他的回答而停頓步伐的方的神情,她才霎時清醒,「等等!你剛才的意思是……」

「沒錯!」于靖承定定地答著,「我向洛昀求婚,而且……」他頓了一下,將目光調向方,「托你們的福,她答應了。」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看方又看看方晶,便轉身回房。

偌大的客廳徒留方、方晶兩人面面相覷地不知如何是好,當下她們決定挖起仍眷戀被窩的兩名男子,共同商討。

回到房里,洛昀將握在手中的戒指毫無憐惜地拋向櫃子,她甚至不願多瞥它一眼。

「開什麼玩笑!哪有人這樣逼婚的!」她將自己拋進沙發椅,不悅地嘟噥著,「我才不要這麼不值地把自己賣出去呢!」她憤怒地朝拋戒指的方向射出殺意,明天一定要把它還給他!

酒意氣跑了,困意卻奔騰襲來,她打了好大一個哈欠,下意識地朝床的方向走去。

正當她要掀起棉被跳上床時,仿佛看見被褥在蠕動,一瞬間,她放棄了今晚睡床的念頭,有點不舍地望了望那套全新的被套及床包,她曲起身子便窩進沙發中。

雖然不夠伸展四肢的沙發讓她不斷地翻轉著身子,但比起那會讓她如坐針氈的床,她可是甘之如飴。

「哈!老婆!起床嘍!別再睡了。」

仿佛才剛進夢鄉的洛昀不甘被打擾,她拉高被子,將自己蒙在里頭。

于靖承漾著笑,扯著被褥再嚷,「老婆,別賴床了,我特地請了一天假要帶你去看婚紗,你再睡下去,以後沒時間陪你看婚紗,你可不能怪我喔!」

「嗯!別吵嘛!」洛昀皺起眉心,翻過身不悅地嚷道。她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

「老婆……」于靖承仍不死心地再嚷。

終于,洛昀受不了這樣的「疲勞轟炸」,用力坐起身,努力地撐起眼皮,試圖尋找「噪音」的來源,「誰啊!大清早的在窮嚷嚷什麼。」她扶著頭。

「嗟!早餐。」他不理會她的怒氣,漾著滿臉笑意遞上他親手做的三明治。「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

她帶著蒙朧的雙眼盯著他好半天不吐一句。

「老婆,你發什麼呆?吃早餐啦。」

一句「老婆」敲醒了洛昀的所有意識,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叫我什麼?我可警告你喔,昨天收下那只戒指是因為我懶得跟你吵,也不想干擾到姐姐的睡眠,但那並不代表我真願意嫁給你。」

「老婆……」于靖承手捧餐盤,面帶無辜。

「別這樣叫我,更別那麼無辜的看我。」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洛昀不禁心軟,「還有,下次沒我的允許,不許你擅自進我的房間。」她和緩了語氣,不若方才的凌人。

「這是我房間。」于靖承輕聲地喃道。

經他提醒洛昀抬頭張望著四周,才赫然發現自己果真身處他的房門,並大咧咧地躺在他的床上。

「這……怎麼會這樣?」她顯得慌張而失措。「我昨天明明是走進我的房間的,為什麼……」她匆匆忙忙地想逃離這個房間,以及他照照的目光。

見她慌張,于靖承心有不忍,「你別慌,是我把你抱來的。」

洛昀霎時停下所有動作,「為什麼?」

于靖承咧起嘴不住地笑著,「你有沒有發覺你挺愛問為什麼耶?做什麼事都一定要有理由嗎?」他鼓起腮幫子認真地思忖,一會便答,「那麼便算我不忍心見你窩在沙發上入眠吧!」他以著自己也未察覺的深情眼眸注視著她,「我應該想到即使換上全新的床單被套,也抹不掉你心中的恐懼。」

有那麼一瞬間,洛昀幾乎以為自己快溶化在那對深邃的眸子中。

「我……」她支支吾吾半天,卻仍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生平第一次這麼感動。

還是于靖承先打破僵局,他端起餐盤以討好的聲調嚷著,「你啊,別再想那麼多了,老婆,你要是再不動手,我今天早上的苦心可就白費了。」

「別再叫我老婆!」話一丟下,洛昀便飛快地狂奔回房,而後又再沖進他房里。「戒指還你,我告訴你,我不想當你老婆,我不想嫁給你!」她的眼眶盈滿淚水,她覺得自己好殘忍,「我已經有心上人了,為什麼我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她借機發泄地大聲吼著。

這一會兒,反倒變成于靖承慌了手腳,他從未想過溫馴的洛昀會如此怒聲地大嚷,更不知她會因為不願听從方培阜的安排而難過,而他心頭更疑惑著她的心上人是誰?

對于心中那股失落糾結的情緒,于靖承自己也深感不解,他從不知道自己會為了一個女孩失魂反常。他接過洛昀交還的戒指,盯著上頭那閃亮的水鑽緊揪眉心。

為什麼要求婚?于靖承在心中不停地質問自己,是因為真有情懷嗎?不可能,雖然自己承認他是頗為關心她,而且有點在乎她,但那應該還未發酵成情意。那麼是為了能掌控她?那更不可能,他知道自己沒那麼霸道,更不會因為那麼無聊的理由斷送自己的自由。那麼便剩下惟一的理由了——為了完成未相認的父親的遺命。

可是這樣的婚姻算什麼?于靖承終于抬頭端詳著站在他面前潸潸落淚的洛昀,他開始體會她心中的不滿。

他深吸了一口氣,掩飾著心中那股莫名的失落,「走吧!我……不會再逼你了。」他不想再見落淚。

「對不起!我……我沒辦法……」洛昀抽抽噎噎地想表達心中無限的歉意及愧疚,但卻硬生生地被他給打斷。

「別向我道歉!」于靖承試著讓自己釋懷,「我本來就不應該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別再說了,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靖承……」洛昀不知能再說些什麼。

「出去吧!」于靖承只幽幽地下了道逐客令。

經過那一次事件後,接連著幾天,洛昀都刻意地躲著于靖承,不是借故有事溜到市區閑晃,便是將自己關在房內避不見面。

而于靖承也任由著她,因為他自己也需要理清一些思緒。

這天夜里,洛昀在房間著步來回的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不能老是這樣冷戰吧!而且她得提醒他小心一點,雖然不曉得姐姐們究竟會使出什麼手段,但她深知她們絕不會如此輕易罷休的。

包可怕的是,她們甚至有可能會對他幼稚園中的小朋友不利,不行,她不能放任她們做出可怕的事。

洛昀走出房門,她決定把所听到的事實告訴于靖承。

來到他房門前,洛昀高舉著手卻遲遲不敢落下,正當她下不了決心時,一記悶棍讓她失去所有意識。

不知昏迷了多久,好不容易洛昀清醒了過來,但不知為何,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她想伸手觸模東西,這才發現她的雙腕被緊緊地纏在身後。

不會吧!難道被綁架了!

洛昀慌張地掙扎著,卻只是徒勞無功。

「為什麼不和大家商量,你就擅自行動?你有沒有考慮到後果?」一個男聲怒道。

掙扎間,洛昀隱約听到有人在對話,她停止動作,屏氣凝神的偷听。

「我沒辦法等,再等下去她早晚會和他結婚。」一個女聲道。

「那又如何?或許等到那時再綁她會更有價值。」原先的男聲再度響起,「難道……你愛上那姓于的小子。」

「你在胡說什麼!」女聲抗辯。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男聲提高了音量,「我可警告你,不管怎樣,你終究是我老婆,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別妄想給我綠帽子戴。」

「你說夠了沒!」女聲也惱怒了。

「好了,你們別吵了!」又一女聲加入,「人綁都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後續動作該怎麼辦?」

听到這,洛昀忍不住落淚了,她已經了解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也相當清楚是何人將她綁至此,但,她不明白,錢真有那麼大的魔力嗎?

「砰」的一聲,洛昀雖然看不見,但確定有人將門踢開了。

「漂亮的美眉,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讓你在這兒待個幾天。」鮑鎮遠故意裝著台灣國語的腔調說著。

洛昀不出聲也不吭氣,她只是無力地倚在牆角,她不打算揭穿他們,只是希望事情快些過去。

「你放心,我們不會凍著你或是讓你挨餓,只要你乖乖和我們配合,我保證你絕不會有事。」方刻意壓低嗓音。

「如果你們要的是錢,我願意把我所有的財產雙手奉上,不過,我希望你們快點回頭,綁架是犯法的。」洛昀苦勸著。

「我們要的是‘明軒山莊’,如果你能做主把它讓給我們,我們自然會放你走。」喬卉翎握起鼻子改變音調。

「這我無法做主。」洛昀老實地回答。

「那就可惜嘍!否則我還真舍不得讓你這麼漂亮的美眉在這兒受苦呢!」鮑鎮遠蹲拉近他和洛昀之間的距離。

「為什麼一定要是‘明軒山莊’?‘明軒山莊’對你們毫無意義,你們要的不過就是錢,為什麼不能放過‘明軒山莊’?」或許因為有把握方等人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洛昀放膽提出心中的疑問。

「為什麼?因為方培阜那老頭兒說過,他一生最大的財富就藏在‘明軒山莊’,所以‘明軒山莊’,我是誓在必得。」鮑鎮遠解答了洛昀的疑惑。

「你跟她說這麼多的廢話干嗎!走了啦!」方不悅地催促著鮑鎮遠,她相當不喜歡他看洛昀的眼神。

就這樣,洛昀一個人被留在小木屋中。

「我以為你應該正在享受夜生活的,怎麼今天轉性了?這個時間竟然還能在‘明軒山莊’見到你?」正在客廳看錄影帶的于靖承,對于出現在他面前的方,感到一絲絲的難以置信,他帶著一抹調侃的笑容譏道。

方並不以為意,她緩緩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剛淋浴完的她散發著淡淡的香皂味。

「你最好去換上衣服,這樣子很容易感冒的。」于靖承提醒僅以一件大浴巾包裹身子的方。

「無所謂,這是我的習慣。」方釋出一抹嫵媚的嬌笑。「我不喜歡讓身體有太多的負擔。」

他不語,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將目光調回電視屏幕。

「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方試探性地問。

「我在等洛昀。」

「你挺關心她的嘛!」方挪動身子挨近他身邊再道︰「你……真的愛上洛昀?想和她結婚?」

「我……沒……沒有啦!」于靖承再次推了推略微下滑的眼鏡,局促不安地解釋,「大家有緣分同住一個屋檐下,彼此互相關心照顧是應該的。」

「我就沒看你這麼關心過我。」方薇翹起嘴吃味著,她是打從心底嫉妒。

「你不一樣,你有鎮遠可以保護你,不需要我多事。」他安撫著方,老實說,他是頗同情她的。提起鮑鎮遠,方就不由得燃起怒火,「鮑鎮遠那渾蛋!每天只顧著花天酒地,他根本沒心思理會我,保護?我連白日夢都不敢做。」

「鎮遠……鎮遠他或許玩心比較重,但你終究是他老婆,有一天他玩累了,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雖然他並不想替鮑鎮遠說好話,但哪個男人不偷腥?逢場作戲總是有。要一個男人百分之百的安于一個女人是不太可能的。更何況,他看得出來,鮑鎮遠根本就不愛方,自然是不可能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座花園。

「是嗎?」方完全不認同他的話,「等我人老珠黃的時候再回來嗎?」她無奈地搖搖頭,「現在的我已經無法留住他了,你以為過幾年,我的相貌、身材再也無法和外頭的野花相比時,鎮遠他會良心發現地回到我身邊嗎?別傻了!」她幽幽地吐著。

「既然如此,為何不趁你還有本錢的時候,把你們之間作一個了結呢?繼續拖下去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啊!」

「本錢?哼!」方輕蔑地冷哼一聲,「是啊!我是方培阜的女兒,有誰不想追到手?和我結婚,別說少奮斗二十年了,一輩子不奮斗也沒問題!」方自貶地嘲諷著,「唉!現在的好男人……太難找了。」她有些哀怨地嘆道。

「別說得那麼悲觀嘛!」

「我不是悲觀。」方否決了于靖承的看法,「我只是心有不甘,你看看我!」

倏然,方站起身,並迅速地扯下包在身上的雪白浴巾,姣好的身材毫無隱藏地落入他眼簾。

「我有什麼不好?相貌一流,身材沒得挑剔,家庭背景更是無話可說,鎮遠他為何卻棄我不顧,反而留戀那個叫安娜的女人?為什麼?」方的臉頰落下兩道淚痕。

「你別這樣,快圍上浴巾,要是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于靖承拾起浴巾,遞給方,他始終偏著頭,沒有正視方那噴火的身體。

「靖承……」方欲言又止,她看看一派正經的于靖承,無語地接過浴巾,並迅速地纏回身上。「你……你是個好人,為什麼我沒能早點認識你呢?」

「別再說傻話了!」于靖承坐回座位,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

「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劃過整個廳堂,方仿佛被電擊般抽動了一下,傻愣愣地立在原地,盯著話筒卻沒打算接起。

「你怎麼啦?怎麼不接電話?」于靖承疑惑地盯著離電話較近的方。

「嗯……」方腦中飛快地思索著借口。「也許……也許是洛昀打回來的呢!還是你接吧。」方尷尬地擠出自己也覺得離譜的回答。

「喂,找哪位?」為免來話者等待太久,他依言接起話筒,但他仍以狐疑且深沉的眼眸掃視著方的不知所措。

「府上的方洛昀小姐目前在我手上,如果想要她平安無事的話,就乖乖照我的話做。」電話那頭傳來經由變聲器改變後的聲音。

綁架?!于靖承本能地判斷著,「你想要什麼?」他繃起所有神經,想听出些蛛絲馬跡。

「你倒挺識相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彎抹角,就明說了,我要‘明軒山莊’。」

「不可能!」于靖承拒絕的很干脆。

「什麼?!」顯然那人並未預料他會拒絕,「難……難道你不在乎方洛昀的生死嗎?」

「你不過就是為了錢,不一定非山莊不可,開個價碼吧!」于靖承借由和對方談條件,試圖拉長雙方的對話,以期是否能多尋得一些線索。

「我只要那山莊,如果你沒誠意,那就算了,等著收尸吧!」

「等等……我怎麼能確定洛昀真在你那兒?」于靖承蹙起眉開始思索整件事,這究竟是單純的綁架案,還是特定對象的預謀?

「我可以讓你听听她的聲音,但是,千萬別耍花招喔!」

「喂!靖承,拜托你,千萬別去報警。」一靠近話筒,洛昀忍不住大嚷。

經過洛昀的提醒,一旁的賈維安才好似想起了什麼,「這小泵娘倒是挺懂規矩的嘛!沒錯,你最好別妄想報警,否則我可不擔保這小泵娘會出什麼事。」

可惡!不行,他完全听不出什麼。「你們到底想怎樣?」

「我說了,只要你交出山莊,我絕不會為難她。」

「為什麼非山莊不可?」于靖承相當好奇,為什麼綁匪堅持要一個帶不走又藏不住的山莊?難道不怕他事後追查嗎?山莊內究竟有什麼?讓這綁匪敢冒此險?

「這你管不著,明天中午以前準備好地契,我會再連絡你!」

「明天?太趕了!就算我把地契交給你,沒有轉讓手續,對你而言,那猶如一張廢紙。」于靖承在心中盤算著計劃及所需時間,他一定要洛昀毫發無傷的回來,並且揪出那些做事不光明磊落的人。「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張。」

「你要多久?」

「兩個禮拜!」

「不行!最多給你一個禮拜。」

「好,就一個禮拜!」

幣上電話,于靖承心事重重地靠在沙發上。

「怎麼啦?誰打來的?為什麼眉頭皺得那麼緊?」方明知故問地佯裝關懷。

「洛昀被綁架了。」他只簡單地吐一句。

「怎麼會這樣?」方一臉的驚慌,「綁匪有沒有說他要什麼?靖承哥,算我求你,無論他要求什麼,都請你答應他,要他千萬別傷害洛昀啊!」她矯情地做著戲。

「他要山莊。」

「‘明軒山莊’?給他吧!靖承哥,求你,對你而言,這本來就是一筆意外之財。給他吧,你也不算失去什麼,請你救救洛昀。」方一臉泫然欲泣的鼓動著。

于靖承抬起頭看著方了他思忖了一會兒,末了,只丟下一句,「放心吧,我自有打算。」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