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師不利,還沒見到柳樵原,就被開了一張闖紅燈的罰單。
她還真是不能做壞事,一點僥幸的心態也不能有。
第二天,寒流威力未減,這回,她五點鐘便起床。
徐錦華搞不明白,為何她要一天比一天還早起,而苑琬楨只回答,因為對方喜歡在早晨頭腦較為清醒的時候談事情。
唉,見鬼了,實情是--她連人都還沒見到,就被開了一張一千八百塊的罰單……一想到紅單,心就宛如被刀割了一般,但這更加激發了她的斗志。
她非要把這案子,從「千嬌百媚」手中搶過來不可!
清晨五點五十分,她便守在C.H大樓的第二停車場。
冷風毫不留情地灌進她的衣服里,她佇立在停車場入口,口中呼出一圈圈熱霧,視線凝向馬路盡頭,期望能見到那輛連在夢中都會出現的勞斯萊斯。
五點五十八分,期待已久的車子終于出現,她欣喜若狂,差點沒有熱淚盈眶。
黑頭車筆直駛來,在車子正要拐進停車場時,她奮不顧身地高舉雙手,整個人沖到車道--
一旁的保全見狀,立即沖上前來,在車子刷過她身邊時,將她攔了下來。
「小姐,你在做什麼?趕緊離開這里!」保全人員嚇壞了,這女人膽敢擋總裁的車子,她不要命,他還要混口飯吃呢!
她不顧保全人員的勸阻,一個箭步沖到黑頭車前,硬是堵在車道上,使得車子卡在斜坡上,動彈不得。
「我有事想跟總裁先生報告一下,麻煩你,給我五分鐘就好。」她不管保全人員怎麼拉她,一雙渴盼的眼神,直望進黑色玻璃窗內。
車內司機搖下車窗,對著保全人員說道︰「還不快把人給趕走,你想耽誤到柳先生的時間嗎?」
保全人員听到司機的斥責,哪敢怠慢,他一邊拉著苑琬楨,一邊說道︰「小姐,你要跟總裁先生談事情,應該按照正常程序,你這樣做,讓我很難做人。」
「要是能以正常程序,我也犯不著這樣做呀!」就是因為柳樵原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們,她才不得不用這下下之策。
外頭保全人員與苑琬楨僵持不下的情形,車里頭的柳樵原全看在眼里,他不禁懷疑,這女人怎會知道他的作息,還在這樣寒流來襲的天氣,無畏寒冷地在大樓外等他?看來,這女人必是經過多方打听,抱著非見他不可的決心而來的。
他緩緩地搖下車窗,看著與保全人員爭得面紅耳赤的女子。
女子留著一頭利落有型的短發,臉頰因爭吵而顯得紅潤,她穿著一件長及膝的雪白毛料外套,下半身是褲裝打扮,而最引起他注意的,是那雙比例完美的修長雙腿。
在車窗搖下那一刻,苑琬楨與柳樵原四目相接,她瞬間被他懾人的目光給震撼住。
那雙眼炯炯有神,不像一般人一大早起床,還帶著惺忪的困倦狀,那是一種很有力量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到恍神,失了方寸。
這個男人,不僅俊帥有型,還帶著一股讓人不敢侵犯的威儀和霸氣,她心跳加速,腦袋空白,甚至連寒風吹到她臉上,都不感覺冷……
「柳……柳先生,你好,我是伊凡兒經紀公司的苑琬楨,能不能請你抽個空,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跟你好好談談?」她一臉誠懇,笑容可掬,希望能以一片赤忱之心,得到善意響應。
柳樵原坐在車內,一派氣定神閑。「責公司都是用這樣的方式,與人談案子的嗎?」
他臉上沒有絲毫善意表情,語氣中還帶有一絲絲嘲諷之味。
「柳先生,我曾試著請貴公司的經理代為安排時間,不過你並不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只想知道,為何蕭德齡無法代言C.H的產品,她的條件……」
話還沒說完,柳樵原便截斷她的話--
「很差,你們以為能拍絲襪的腿,就一定能拍C.H的產品嗎?還有……」他毫不客氣,一針見血地說道︰「你們的廣告企畫,真是糟糕到不行。」
說得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雖然這麼想,苑琬楨還是陪著笑臉,頻頻點頭,「柳先生教訓得是,只是,能否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提出新的企畫案,把……喂,柳先生,你別走啊!」
她話說到一半,柳樵原便將車窗搖上,車子也立刻往前駛去,她急得飛奔而上,保全人員及時將她攔下。
看著車子快速進入地下室停車場,她知道她是追不上了,可她還是不甘心啊!蕭德齡在經過她重新包裝下,一定能符合C.H的要求,為何這柳樵原連看都不看,一個機會也不肯給她呢?
好,沒關系,她就不信他會待在這棟大樓里都不出來,馬經理說,他打完坐,還會到中影去游泳,干脆用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就不信等不到他。
寒風冷颼颼地吹著,她站在GH大樓外的噴水池邊,繼續耐心等待。
她就不信,她無法讓這顆頑石點頭。
天色越來越亮,但溫度並未跟著上升。站在噴水池旁的苑琬楨,買了一杯熱咖啡,她縮著脖子,不停地在池邊來回徘徊。
她跟他拚了,絕不能讓「千嬌百媚」搶了這個案子!她堅信,她手中這份經過她重新設計的企畫書,一定可以呈現出柳樵原所要的感覺,她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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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七樓窗邊的柳樵原,從玻璃帷幕內往下望著噴水池旁那抹雪白的身影,覺得這女人毅力驚人,被他這樣回絕還不肯放棄,果然是與眾不同。
離開窗邊,他暫時將腦子淨空,準備開始冥思打坐,沉潛心靈。
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課,面對龐大的工作壓力,他必須找方式減壓,如此一來,才能讓他的頭腦更為清晰,處理起事情,也更明確果決。
他心無旁騖,讓心靈沉浸在一種空山靈雨的境界,一小時很快過去了,他睜開眼,感覺通體舒暢。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不相信那女人會依舊堅守崗位。
然而他卻看到那縴細的身影,仍佇立在寒風中,他不禁暗嘆,這女人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好,他就要看看,這女人能盧他盧到什麼程度,他就不信,她能有什麼本事,可以讓他改變心意,願意听取她提的新企畫。
換上休閑服,下了樓來到停車場,他坐進車內,車子再度從停車場駛出。
而車子一開上路,後頭便有一台紅色福斯金龜車緊緊尾隨在後,他提醒司機放慢速度,讓對方能有機會跟上來。
車子一路開往游泳池,下了車進了更衣室,柳樵原換上泳褲後,直接朝露天游泳池走了過去。
在這樣只有攝氏七、八度的氣溫中,他不畏寒風,不怕低溫,站在寒風中做暖身操,一旁也跟進來的苑琬楨見狀,心中直喊不可思議。
她在一旁看著他,一身健碩的肌肉、小麥芽色的膚色,手長腳長的完美體態,真是男人中的極品,害得她口水差點……等等!她這是在做什麼?她是要來跟他談企畫案,不是來讓眼楮吃冰淇淋的!
柳樵原看見她,決定捉弄她一番,他走到她身邊說道︰
「你若是想要讓我看你新做的企畫書,你就到池子里來,慢慢講給我听吧!」說完,撲通一聲,他以完美的姿勢,縱身跳入水中。
到池子里去講?
這男人有沒有說錯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鬼天氣,氣象報告說今天寒流來襲,天生怕冷的她,連要鑽出被窩出門,就已經在天人交戰,現在看到這一池水,全身更是冷得直發抖,怎麼還有可能跟他一樣跳進水中,這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再說,自從退居幕後,她就再也沒有以清涼造型示眾,更別說穿泳裝了,這是打死都不可能的事。
然而,為了贏得柳樵原的信任,也為了給自己扳回一城的機會,她決定豁出去了。也不過是下水嘛,又不是下海,怕什麼!
「好,這是你說的喔!你可不要說話不算話。」
她到販賣部買了一件連身桃紅色泳裝,當她在更衣室換好,一打開門,一道冷風就迎面撲來。
媽的咧,怎麼會冷成這樣?她牙床直發抖,雙腿也直「加輪筍」,只好拿起浴巾,將自己裹得跟吉普賽女人一樣。
一想到要走到外頭,她不禁有些後悔,沒事去嗆聲干什麼?
她可以篤定柳樵原一定是個怪物,整個泳池里,除了兩位看起來類似體育學院的學生外,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寒風刺骨的十一月天,還能悠游自在地游著泳。
敝不得馬經理說他難搞,從他日常生活作息就可得知,這個男人,絕對跟一般男人截然不同。
披著浴巾,她小碎步小碎步地來到泳池邊,風兒吹起水波,揚起的漣漪讓人看了就頭皮發麻,她甚至連用腳趾頭去試探水溫的勇氣都沒有。
當她將全副注意力放在水面上時,她絲毫沒注意到,泳池里的柳樵原,正用一種驚訝的眼光,直盯著她瞧。
她一出現,立刻就吸引住柳樵原的目光,有那麼一刻,他整個人完全怔住了。那雙夢寐以求的美腿,讓他忍不住將泳鏡推到額上,以期能看得更為清楚。
看她整體的感覺,約為一百七十五公分,再就他專業的眼光,可以判斷出她腰下的那雙腿,約有四十四吋,而她的小腿線條優美,長度比例大過大腿,就連腳踝的弓型弧度,都是那樣完美無瑕。
這正是他尋尋覓覓已久,最能襯托出自家品脾的代言美腿!
雖然欣喜于找到對象,但眼下,他可不能表現得太過興奮。
目前的情況是她有求于他,萬一讓她知道,她這雙美腿一夕之間,水漲船高,如此受到青睞,想必她也會拿喬,將他一軍吧!
他得繼續保持目前的優勢,絕對不能讓她看出他的態度,突然產生了重大變化。
而另一頭,苑琬楨仍在猶豫著要不要下水。
在泳池邊徘徊了三分鐘後,底下突然傳來一記聲音--
「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再游十趟就要離開!到時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厚,瞧這男人說話的口吻,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臉,她哪能讓他這樣看不起,她告訴自己,情願冷死,也不能被他羞辱死。
于是她走到鐵梯子邊,握著兩邊把手,背對著池子,讓身子一點一點地往下,當她的腳一踫觸到冰涼的池水時,全身立刻像是通了電流般,麻到整個腦子里去。
老天爺啊!這哪里是冷水?簡直就是北極的冰水!腳趾頭才踫上一點點水,就冷得她快要翻白眼,何況是整個人下去呢?
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是北極熊或是企鵝,就可以馬上跳下去,省得讓他抬著下巴,一副將她看扁的樣子。
「我還剩六趟了,你就繼續慢慢模吧!」泳池里的他,邊說邊故意展現他傲人的泳技。
媽呀!他游泳的速度就像子彈一樣快,再不趕緊跳下去,等到他一上來,一切都玩完了!苑琬楨著急地想道。
「我還剩三趟了!」咻的幾分鐘過去,他的速度,媲美奧運選手。
眼看就剩下最後幾分鐘了,苑琬楨牙齒一咬,往池子里跳了下去--
她終于可以了解何謂冬泳滋味了,全身如被千萬支針刺入,麻得她五髒六腑都縮了起來,一時之間,宛如吃冰吃得太快,寒意直沖腦門,就連手腳都不听使喚了。
為了不讓體溫急速下降,她雙手雙腳加緊擺動,拿出最迷人的小青蛙姿勢,朝柳樵原游去。
「柳先生,很高興你願意听……听我再次向你提……提案,這次我特地請了兩位專業的商品設計師,拍出一系列型錄,我們以L.A的比佛利山購物街為背景,還特別選在ViaRodeoDrive這條路上……」
呼,真是冷,她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深呼吸,她繼續說明︰「企畫里,我們強調C.H的新款櫻花鞋,除了……具備時尚感外……另一方面,也告訴消費者,這是第一雙讓女人逛再久也不會腳酸的高跟鞋,精心體貼的設計……絕對……能讓消費者馬上就感受到C.H的用心。」
「你說這回請了兩位專業設計師,意思是說,上回你們都沒用心在這上頭?要是每一家廠商都用這種僥幸的心態,如何能取得信任與長期合作的機會?」他邊說邊慢慢以自由式游著,苑琬楨則以蛙式在後頭尾隨。
「是是是,這的確是我們的疏忽,之前那位設計師以為以蕭德齡的知名度,只需加點時尚的效果,就能吸引到消費大眾注意,忽……忽略掉產品本身的特……特質……」真喘,他游得快,邊游還得邊在他身邊解說,她真佩服自己有過人的體力。
「到底是拿我們的產品來襯托那位名模,還是讓那位‘名模’,來襯托我們C.H的產品呢?」他慢條斯理地游著,話中特別強調了「名模」二字。
這話听起來有濃濃諷刺味,苑琬楨當下堆起笑臉,說道︰「當然是讓蕭德齡來……來襯托C.H的產品了。」
「要是我對蕭德齡那雙腿不感興趣,你做的這些,豈不是功虧一簣?」
說完,他自顧自的起身回到泳池邊,拿起浴巾擦拭身體。
看到他離開泳池,苑琬楨暗喜終于可以月兌離苦海,她飛快跟上前去,披起浴巾,跟在他身邊。
「那……那雙腿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柳先生可以開出你要的條件,我一定能幫你找到你所需要的。」說來說去,問題還是出在蕭德齡身上。
「你新擬的企畫,原則上我听了覺得還不錯,但你找的人選,眼光有待加強。」
「那能否請柳先生……哈啾!給個方向,讓我……哈啾……去替你尋找符合的模特兒?」泡在那麼冷的水里,又突然起身吹風,能不感冒才有鬼。
「方向不是我該給你的,而是你要就產品的屬性,去尋找模特兒,我認為千嬌百媚在這方面比較用心下工夫。不如這樣吧,下次有機會,我會考慮再找你們的。」
話落,他便走進更衣室。
苑琬楨想跟進去,但無奈女賓止步,她只好趕緊用最快的速度,穿衣吹頭發,就為了攔截住柳樵原。即使披頭散發,一身狼狽,還是得搶在柳樵原離開之前出現。
當她沖出女更衣室,就看見他走出更衣室,已穿著妥當,準備上班去了。
「你看起來很喘。」
「無……無所謂,哈啾……」她感到頭暈暈的,全身腰酸背痛。
「看來你感冒了。」他搖搖頭,看她頭發亂亂的,全身還發著抖,真是楚楚可憐。
「還……還好。」這些都不重要,能拿到案子才是重點。
「都已經流鼻水了,我想你一定感冒了,待會趕緊去醫院看病,冬天感冒很麻煩,也很難受的。」他說完,便快步朝門口走去。
苑琬楨仍不死心,立刻追上前去,希望還有機會力挽狂瀾。
「柳先生,那再……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一……」
「等等……」他伸出手,要她先不要說話。「你靠得這麼近,不怕把感冒傳染給我嗎?抵抗力那麼差,以後就別逞強了,這樣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走出游池門口,他坐進車里,搖下車窗說道︰「我很想載你去醫院,但我怕你不小心在車里打噴嚏,把感冒傳染給我。基本上,我是沒那閑工夫可以感冒的人,所以……你自己多保重!」
丟下話,他便搖上車窗,揚長面去。
寒風颼颼,苑琬楨佇立在馬路邊,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這家伙真的如此狠心,就這樣棄她而去!
「你……哈啾……我……哈……哈啾……」她頭暈腦脹,甚至連罵他的力氣,也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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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辦公室?柳樵原立即接到一通越洋電話。
「樵原,怎麼了?听你的聲音,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向海楠從他的口氣中,迅速判讀出他目前的心情。
「我一直在找尋時那雙美腿,終于出現了。」當設計出這款新鞋時,他就一直尋尋覓覓,想找尋一雙夢想中完美比例的美腿來搭配,卻一直找不到適當人選。沒想到,竟會在這樣因緣際會下讓他找到。
「真的嗎?那太好了,這陣子我還在想,你要求這麼嚴格,就算把底下的人搞得人仰馬翻,也不見得有辦法找得到。」她松了口氣,由衷恭喜他。
柳樵原身為C.H總裁,對于流行時尚自然要比一般人更為敏銳。他要求設計師,不論是服飾或是鞋型的設計取向,均要展現出女性雙腿的柔美,還要能修飾不好看的腿型。
所以過去幾年,不管是C.H所設計的短裙、荷葉裙、皮裙或是馬靴,都獲得國際間廣大回響。
而今年,他們推出櫻花鞋為主打項目,消息一發布出去,所有的模特兒皆趨之若騖,紛紛以能成為C.H此款新鞋的代言人為榮。
柳樵原將挖掘到苑琬楨的經過說予向海楠听,她听後,對于他的作法,感到疑惑。
「你這樣氣她,到時再去找她,她不會覺得奇怪嗎?」
「這當然得靠第三者牽線才行,我會先把消息散播出去,然後再讓那位第三者找她來。我還是會以高姿態來跟她談,當然不可能低段。」他柳樵原向來是不求人的。
向海楠听完忍不住暍采,「明明就是你渴望的、你想要的,卻還是能沉得住氣,你的確和一般男人不同。」
「欲速則不達,快,不見得有成效。」
「像她那樣有著一雙美腿的女人,長得一定也很漂亮?」她旁敲側擊問道。
「……」柳樵原緘默了會,聰明如他,當然听得出她話中涵義。「海楠,她的確很漂亮。然後,你還想問什麼?」
「我……我沒有啊,隨口問問罷了,你放心,我懂得分寸。雖然分手了,但起碼的開心,也是當朋友的基本義務啊!」
「你應該沒忘,我們之所以分手,就是因為你的過度關心。你疑心病餅重,找人跟蹤我,最後證明是捕風捉影。我們之間,就是這樣玩完的,你應該沒忘才對。」他不忘適時幫她勾起回憶。
「醫生當時不也證明了我有病,現在我痊愈了,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向海楠口氣變得沮喪,話中有淡淡悔意。
「但願你真的痊愈了。」以他認識她的程度,他持保留態度。「還有事嗎?要不然,我準備去開會了。」
「樵原,我……是這樣的,再一陣子就要過年了,我和我媽打算回台灣一趟,你應該還記得,我有一位八十二歲的外婆,她一直不知道我們分手了,所以我和我媽都希望……」
「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能的。」她一開口,他就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樵原,你就不能看在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讓她開心一點嗎?我也不過希望在她面前,假裝一下我們還在一塊,僅僅是演個戲,不為過吧?」
「我不認為這種欺瞞的行為,能夠讓她真正的開心,如今,你應該做的,是好好再找個理想對象。過去的,該放的,就該徹底地放掉。」他口氣森冷,表示一點通融的空間也沒有。
徹底?
這兩個字听得她多心灰意冷,要是她真的做得到,今天就不會打這通電話了!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能把彼此的關系轉化為普通朋友,可是,曾經深愛過,又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外婆都已經八十二了,你知道她有心髒病,血壓又高,要是讓她知道我們分手了,那……」
「向海楠,你听好,我不喜歡你把你外婆拿出來壓我,再說,我認為這麼做,一點意義也沒有。」看著表,他不想再跟她爭辯下去。「我要去開會了,就這樣了!」不等對方回話,他隨即掛斷電話。
另一頭的向海楠听到柳樵原斷然拒絕,她一點也不驚訝,怪就怪她自己把話說得太快,才會讓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她想了想,到時,大不了請她老媽出面,長輩的話,他應該會听才對。
她想了想,自己笑了起來。樵原會這麼生氣,表示他應該還是挺在意她的,不是嗎?
向海楠掉進自己設想的情境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