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C.H在台灣秋冬的宣傳活動,柳樵原整個下午的行程都排得滿滿,主要是跟一些傳媒大亨及百貨業龍頭巨子會商。晚餐時間,他還受邀到遠企飯店參加時尚派對,一直到快九點,才得以月兌困。
雪白色的保時捷從停車場飛奔而出,一路駛向苑琬楨的經紀公司。
今晚月色皎潔,夜色明媚,微微有點涼意,二十度的氣溫不熱不涼,甚是舒暢。
載到苑琬楨後,他整個人頓時心情大好,不知怎的,才一個下午沒見,他竟就想念起她。
餅去,他不知交往過幾個女友,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影響他,讓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而一整個下午,苑琬楨也不好過。
當她成為C.H櫻花鞋代言人一事傳了開後,蕭德齡便對她非常不諒解。
她覺得自己被耍了,像個傻瓜一樣被蒙在鼓里。師徒倆為此反目成仇,蕭德齡完全不念過往的交情,打算這一季合約結束後,就不再與她續約。
任憑苑琬楨再怎麼解釋,蕭德齡就是不相信是柳樵原不要她,認定是苑琬楨想要再開拓事業第二春,才厚著臉皮把自己拱到柳樵原面前。
為此,苑琬楨感到十分無奈。蕭德齡真以為,像柳樵原那麼強勢霸道的一個人,有可能嗲個兩聲還是說幾句討好的話,就能讓他腦袋瓜全糊成一團,隨隨便便決定一個大案子嗎?
現在七年級的小女生,想法就是這麼天真。
苑琬楨懶得與她辯了,還交代徐香用不著哄她,她要走就讓她走,像她這樣的個性,到哪里都會讓人吃不消的。
車內的兩人都各懷心思,沉默不語。
終于,柳樵原忍不住了,出聲打破僵局--
「除了剛上車時的那聲‘嗨’之外,你已經有整整九分四十七秒沒跟我說話了,這樣我會懷疑,是不是我哪里對你失禮,讓你不愉快了?」
夜風很輕柔,車上播放的輕柔爵士樂很浪漫,身邊的人很令人心動,可是下午的小紛爭,讓她情緒不佳。
「跟你無關,是我自己私人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她擠著笑,但那笑容一看就不是發自內心。
「好,我不胡思亂想,但至少讓我分享你郁悶的心情吧?」他態度轉為正經。「下午發生了什麼事,壞了你的心情?」
「沒事。」
「沒事?板著一張臉,兩眼紅通通,嘴巴垮垮的,表情呆呆的,你告訴我,你沒事?」他看著她。「如果換成你開車,我板著一張臉,兩眼紅通通,嘴巴垮垮的,表情呆呆的,然後告訴你說,我沒事,你信?」
當然不信。「還不是蕭德齡,以為我搶了她走紅的機會,下午跟我大吵一架,還說要解約。」瞞不過他,苑琬楨只好據實以告。
「解了沒?」
「還沒,徐香要我再考慮,很多廠商很中意她,失去她,損失會很大。」這就是她焦慮的原因。
柳樵原靜默了幾秒,將右手伸了過去,掌心向上。「把手放上來。」
「干嘛?」
「放就是了。」
他的手好大,好溫暖,自己的小手被他包住,就整個看不見了。
「听我的,我用我的肺腑之言告訴你,她是燙手山芋,在我看來,她在這圈子,只會曇花一現,撐不了多久的。」他包著她的手,繼續說道︰「听到我的肺腑在說話了嗎?」
「別鬧了,正經點。」就愛逗她。
「噓,別說話,眼楮閉上,用心來听我說話。」他還是緊握著她的手,並且強迫她閉上眼楮。
苑琬楨拗不過他,只好听他的話,把眼楮閉上。
他舉高她的手,慢慢挪到自己的胸膛,苑琬楨嚇了一跳,想把手縮回去,卻被他抓住,硬是將掌心貼在他平坦的胸口上。
冰冷的小手一貼在他的胸前,整個暖和了,她覺得他就像是一座暖爐,好熱好燙,更讓她驚訝的是,他的心跳跳得極快,好像在跑百米賽跑一樣。
「心跳速度如何?」他問她。
「好快。」
「听得懂它在說什麼嗎?」
苑琬楨搖搖頭。「不懂。」
「它在說,不要擔心不要擔心,有我在有我在。」
這次,他真的讓她笑了。看著他鎮定自若,看著他自信滿滿的神采,竟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
「看不出來,你還會逗女生開心。」
他替她撥去額上被吹亂的發。「那要看對方,是否有讓我神魂顛倒的本事。」
這句話听得琬楨心里輕飄飄的,好像赤腳踩在軟綿綿的雲上。
「你前輩子一定是蜜蜂投胎,才會滿嘴都是蜂蜜。」她一臉笑盈盈的,抑郁的心情一掃而空。
「是是是,我是蜜蜂,而你是花粉最多、花瓣最美的花朵。」
「真沒想到,你跟我第一天見到你的樣子,全然不同,想必有很多女人,都栽在你手上過。」這男人很迷人,嘴巴很甜,就連她也有些心動。
「栽?這話太難听了,應該說,都被我獨特的魅力所吸引。」
她笑了起來。「你真的一點都不懂得謙虛。」
「你喜歡率直坦白的人,還是過分謙虛的人?」他握緊她的手,眼中閃爍著燦爛星光。「你也是率直坦白的人,我招了,我喜歡你,真的。跟我交往,好嗎?」
餅于直接的告白,讓她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她把車窗拉下一點點,好做透氣之用。「會不會太……快了?」
「好吧,我給你一小時時間想想。我很好,真的,不選我你會後悔。」
他自信的笑讓她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她愣住了,怎麼會有人這樣推銷自己的?不過,幾分鐘後,她不由得笑了,他的直言不做作,反而讓她欣賞起他來。
「好,我會仔細想想。」
車子飛快奔馳著,很快就來到大直重劃區。他把車子停妥,從後車廂拿出兩瓶香檳,兩個高腳杯,又拿出一件米白色披風。
「穿上它,我們去摘月亮。」
「摘月亮?」她環顧四周,發現一座一百公尺高的摩天輪就在身邊。
喔,她明白了。虧柳樵原想得出來,竟會選擇在摩天輪上慶祝。
這座離地式摩天輪可是號稱亞洲第二高,從地面到最高處,將近有一百公尺,大約二十層樓那麼高。
「李白說過,欲上青天攬明月,咱們今晚就一邊慶祝,一邊攬明月。」
他笑得很自信。「這樣,不落俗套了吧?」
「可是今晚……它不開放啊!」四周無人,告示板上貼著公告,要維修一天。
「是不對外開放,但是對我開放。」維修一天是因為他把它包下來,並非真正維修。
此時,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少年跑了過來,替兩人打開大門。
「柳總裁。」
「小海,今晚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請到這邊來。」
小海是負責摩天輪操作之人,他接到上層指示,要他今晚到此為一位重要人物服務。
在小海替兩人關上門後,摩天輪便開始緩緩滑動,隨著小鐵屋一點點向前推進,高度也慢慢升高。
摩天輪升得很慢,但每升高到一個階段,能遠眺的夜色就越廣闊,漸漸地,一○一大樓看見了,然後,圓山大飯店,還有整條蜿蜒沉睡的基隆河也盡收眼底。
當他們到達最高點時,只听見「喀」的一聲,整個摩天輪便呈現靜止狀態。緊接著,不到十秒,纏繞在摩天輪上的幾千顆燈泡全亮了起來,有紅的,綠的,黃的,紫的,七彩繽紛,好像替它穿了一件華麗炫目的禮服。
隨著燈泡一閃一滅,耳邊飄來ELTONJOHN的抒情曲「GOODBYEYELLOWBRICKROAD」,時光彷佛就在這一刻靜止。
在這樣幽靜的夜里,月亮好近好近,好像觸手可及,身處一百公尺高的地方,台北市景盡在眼底,微風很涼,她看著香檳氣泡,在高腳杯里升高,月光打在上頭,像在跳著水泡舞。
「祝我們合作愉快。」他舉起酒杯,帶著自信的笑容。
「嗯,合作愉快。」他果然做了不落俗套的事。他真的很厲害,她一出考題,不用五分鐘,他就想到要在摩天輪上,開香檳慶祝。
兩人細細啜飲,深眸凝望彼此。
他看她陶醉的樣子,不禁問道︰「有沒有一點點愛上我?」
她搖頭,不想讓他太得意。
「百分之五十也沒有?」
她還是搖頭。
「百分之……二十?」他有些氣餒。
她堅持搖頭,玩著高腳杯,啜了一小口香檳。
「那百分之五總該有了吧?」唉,他嘆氣啊,從沒遇過這麼不給面子的女人。
「有啦,百分之一愛你。」適度的獎勵是應該的。
「不行,百分之三。」
「你……得寸進尺喔!」
「好,百分之一就百分之一,我就知道,你還是會愛上我的。」他好得意,像個小孩。
「好,那你喜歡我什麼,你也要說。」她覺得自己能雀屏中選,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女人一到二十六歲,就沒有行情了。」
「荒謬,這是什麼理論?」
「你沒听說過嗎?女人一到二十六歲,就被稱作耶誕蛋糕,因為大家都會在十二月二十五號前買蛋糕,而不會等到二十六號。」她相信這種說法,這也是她一直不想回到幕前的原因。
「二十六歲風華正盛,你告訴我,你哪里不迷人了?」他望著她。「當你為了爭取櫻花鞋的代言機會,而不怕寒冷地換上泳裝那一刻起,我就被你吸引了,你穿泳裝的樣子,午夜夢回,都會在我夢里出現。」
「夠了喔,有點黃喔!」
「如果C.H設計新款泳裝,你是唯一的代言人選。」
「柳大總裁,你的腦子可以再A一點,如果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游泳池那一幕,那請你忘了我,我可以抱一堆光盤給你慢慢回家研究。」越說越不象話。
「好哇,你陪我研究。」他看著她臉紅心跳的樣子,覺得她真是可愛,完全沒有市儈的感覺,一點都不像在時尚圈打滾的人。
「你……你就非說這些不可嗎?」
「是你引起的話題,不是嗎?」
厚,他真要氣死她,好,這麼愛說,就陪他說。
「那……要怎麼研究?」
他二話不說,將身子湊近,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熱燙的吻,已經「研究」到她的唇瓣上。
她一時反應不及,只覺得全身像要燃燒起來,他的吻,霸氣中帶著溫柔,讓人像是吸了鴉片般迷醉,而他的唇齒之間,有一股清新如薄荷的氣息。
她真後悔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讓他有機可趁,可是,在經過一段時間後,那後悔的念頭,逐漸從她腦中散去。
他開始親吻她的脖子和耳垂,讓她全身熱得像是發了高燒,他的吻讓她渾然忘我,讓她完全忘了她才剛跟他認識沒多久。
在經過將近一分鐘的耳鬢廝磨後,柳樵原才依依不舍地和她的唇瓣分離開來。
他的吻雖已離開她,可她還在暈眩中。她相當不能接受這樣的「驚喜」,表情一凝,口氣變得有些不悅。
「你這個人是不是太隨便了?說親就親,你該征求……征求我的同意,你這樣會不會太鴨霸了!」要不是被掛在半空中,她肯定奪門而出。
他把臉湊過去。「那你打我好了,我冒犯了女孩子,我控制不住想親美女的沖動,我該打,我無怨無悔接受懲罰。」他閉著眼楮,把半張臉湊了上去。
琬楨發現他偷偷睜開半只眼,一發現她在看他了,又馬上把眼楮閉上,那模樣既逗趣又搞笑。
他這麼大一個人了,竟然還跟小孩子一樣調皮,看見他這模樣,就算她想要生氣,這下子也氣不起來了。
「算了算了,以後不要再這樣偷襲我,算我怕了你。」她趕緊把視線望向天空的明月,可心里頭,對于剛剛那一記吻,卻還是意猶未盡。
「那以後我若是想吻你,是不是該說,苑小姐,你真的好美麗,能讓我吻你一下嗎?」
「不行,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哪能讓你想親就親。」
他看了看表,說道:「一小時前,你答應我,說要給我答案,現在,該是你回答我的時候了。」
她看著窗外。「今晚月色好美,你相信月亮上有嫦娥嗎?」她才不願正面響應,這個男人太自負了,總不能老隨著他起舞。
他听得出來,今晚,想從她嘴里問出一個答案,恐怕是難上加難。
「既然你不願意回答,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又沒說好。」
「你不說就是默認了,既然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交往吧!」
她斜睨他一眼。「這玩笑不要亂開好不好?一下子要我別愛上你,一下子又要跟我交往,你的態度很隨便喔!」
他靜下心,表情不再嬉笑。「苑琬楨,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個性純真,做事認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
「那是剛認識,你才會這樣想。也許,交往一陣子後,我原形畢露,你發現我私生活糜爛,做事懶散,而且又驕縱蠻橫不講理,到時候你該怎麼辦?」她把丑話說在前頭。
「要是你真是這樣,我會花一段時間改變你,若你不听勸,執迷不悟,我當然就不會再要你。我要的是一份確實有意義的愛,而不是盲目無知的迷戀。」他說得很理性,不想說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
他言之有理,說得有條不紊,這樣的觀念是正確的。換個角度,她也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個好溝通的人,她知道,要是她願意跟他在一塊,她會成長,會進步,可是……
像這樣優秀的男人,她會害怕,會擔心他對她的興趣,會很快淡掉,要是到時,她已經愛上他了,該怎麼辦?
她好矛盾,又好興奮,這樣一個有魅力,但仿佛像空氣般抓不住的男人,她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呢?
兩人在摩天輪上,天南地北愉快地聊著,晚風習習,月色皎皎,濃郁的香檳氣味,彌漫在小小的空間內。
她發現柳樵原懂的真多,她和他天文地理無所不聊,而她越看他,越有種不可自拔的感覺,仿佛整個靈魂就要被他給吸走。
他的一言一行,一個動作一個表情,都顯得風趣迷人。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那樣不真實,恍若在夢中。
然而,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兩瓶香檳轉眼已見底,很快就接近午夜時分。
「你不用看表,我知道很晚了,灰姑娘是不準超過十二點回去的。」他幽默地說道,接著打手機叫阿海啟動摩天輪,將兩人從頂端放下。
「是啊,要不然我這雙腿,會變成蘿卜腿,穿不上你的櫻花鞋了。」她也幽他一默。
她的回答讓他笑了出來,而她也覺得跟他在一塊,腦筋變得機靈多了。
沒辦法嘛,踫到這種人,腦筋不轉快點,肯定會吃虧的。
待兩人走出摩天輪,一起漫步在無人的曠地,慢慢走向他的車子時,有一種感覺涌上苑琬楨的心窩--她喜歡跟他相處的分分秒秒。
她心里頭萌生了一個念頭,她願意與他交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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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母親叨念,雖然依依不舍,她還是讓柳樵原在十二點前送她回家。
到了門口,他給她一記道別吻,她眷戀著他的味道,回想幾分鐘前發生的事。
「快進去吧,別讓你媽等太久,到時,這個罪我可擔當不起。」說完,他發動引擎。「明天接你吃晚餐。」
「你也早點休息。」他正經八百的時候就夠吸引人了,沒想到還會裝可愛,扮鬼臉給她看。
「夢里有我。」
「嗯。」
車子呼嘯一聲開走,她佇立在街邊,看著車影消失在視線中,回味著剛剛的溫存親吻。
這男人一定是個魔鬼,常听人說︰愛上一個迷人的魔鬼,比愛上純潔簡單的天使,更令人刻骨銘心。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見屋內燈光仍亮著。客廳里,徐錦華眉頭深鎖,家用電話仍握在手中,似乎剛剛講了一通不太令人開心的電話。
「媽,我回來了!」看到母親臉臭臭,她馬上道歉。「媽,對不起,這麼晚回來,我應該先打個電話回來的。」
徐錦華只是看她一眼,表情又隨即垮了下來。
顯然地,不是因為晚歸這件事讓徐錦華心煩,應該還有其它的事。
「媽,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徐錦華長長嘆了口氣。「唉,你外婆病了,還有……你那討人厭的阿姨,本來打算在過年時候才回來,現在臨時提前,下個禮拜就要回來了。」
「你是說……住在美國,十幾年都沒有回來的阿姨,下禮拜就要回來了?」苑豌楨听了,同樣感到苦惱。
這個阿姨,其實給她的印象不深。由于她的母親,也就是徐錦華,是琬楨的外婆收養的,並不是自己親生的,所以跟這個阿姨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就因為是被收養的身分,所以徐錦華小時候就常被這位阿姨欺負,就算徐錦華嫁了人,但只要家族有聚會,對方還是會不時說些不得體的話來酸她,瞧不起她是貧苦人家出身。
阿姨因這種尖酸刻薄的態度,時常捱外婆的罵,久而久之,就不受疼愛,反而是徐錦華煮飯洗衣樣樣都會,較得外婆疼,更因而成了阿姨的眼中釘。
之後,外公和父親病逝後,她更把矛頭指向母親,說她帶衰、克夫,搞得外婆氣得要命,大家也都不得安寧。
這次,要不是外婆的心髒病有些嚴重,大家也不想把這個阿姨叫回來。
「媽,沒什麼好緊張的,她要怎麼念都隨她,你就當作是小狽在汪汪叫,只要她念,你就走人,耳不听為淨嘛!」
「你那阿姨特別喜歡在你外婆面前說我會克夫,你別忘了,你外婆現在在生病,一听心髒受不了,那該怎麼辦?」
這真是棘手,她是外婆的親生女兒,又不能不讓她探望。
可她那張嘴就是貝戈戈,要是有針,真想把她的嘴給縫起來。
「真是麻煩。」連她都傷腦筋了。
「更麻煩的,是她那個女兒也要跟著回來,她跟她媽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張嘴比她媽好不到哪里去。」一想到這對討厭鬼母女要回來,她就煩惱。
一听到她那沒血緣關系的表妹要回來,苑琬楨頭皮都快發麻了。
「你說……向海楠……也要回來?」
「是啊,小時候常扯你頭發,把你推到水溝,又在你便當里放青蛙的那個沒教養的小孩,也要回來了。」
「媽,你不需要替我回憶這些,我不想去想到這些事,」小時候只要一回到外婆家,她就被那小魔頭惡整得很慘。
這對母女天生就是她們的克星,母親克母親,女兒克女兒。
難怪她媽會睡不著,如今,一听到向海楠也要回來,看來,今晚她也會睡不著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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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柳樵原一回到家,洗完澡打算睡覺時,也接到一通討厭的電話。
他看到手機上沒有顯示電話號碼,一度以為是琬楨用家用電話打給他,讓他欣喜若狂,不過,當對方發出聲音時,他頓時興趣全失,什麼勁也提不上來。
「親愛的,猜猜我是誰?」
「向海楠,你可以再無聊一點。」
他的話讓向海楠自討沒趣,不過,這樣被潑冷水,她早就習以為常。
不過,她很容易幫自己再重建信心。
「剛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嘛,樵原,你剛剛在做什麼?怎麼一直關機,我要找你都找不到。」
「手機突然沒電了。」他隨口一掰。「有什麼事那麼急,不能明天再說嗎?」
「不能,因為我太高興了,所以必須要趕快將這份喜悅與你分享。」電話那頭的向海楠,好像中了頭彩一樣興奮。
「那就快說吧,台灣這里現在是凌晨十二點三十分,向小姐,我很困,明天還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他刻意把呵欠打得很大聲。
「好,我告訴你,你一定也會很高興的。」她還陶醉在自我夢幻中。
「你到底說不說?」
「別不耐煩嘛,你還記得嗎?我上次跟你說過,過年時候我會和我媽回去,後來我媽臨時有事,說過年那段期間,想跟她姊妹淘去歐洲玩,我原本以為這次又回不去了,結果你知道嗎……」
「講重點。」他差點摔手機。
「好,我講重點,你听好,我下個禮拜就要回去了,你高不高興?」
好開心喔,要見到樵原了,她相信,雖然兩人已經不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但再次重逢,一定會勾起許多往日情懷的。
「下個禮拜?」他頭疼。「你那麼快回來有什麼事嗎?」
「我外婆剛好心髒病發,所以我和我媽得提早回去看她。」拜外婆之賜,她才得以跟柳樵原見上一面。
「你外婆心髒病發?你口氣還能這麼輕松,你真是孝頤。」他冷嘲熱諷說道。
她極力否認。「不,不是的,我沒有啊,我是因為想到要見到你了,才會那麼興奮的。」
「不過你回來我不見得有空,最近新產品剛發表,會忙上一陣子。」
「我可以幫你,你忘了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陪你看過秀,還有參加一些時尚派對……」
「海楠,你忘了這里是半夜,我真的很累了!」
「好,好嘛,那你早點睡,我不吵你了,明天我再打給你。」
在對方還來不及道晚安前,他已經按下關機鍵。
原本愉悅的心情,頓時被向海楠搞得心煩意亂。
下禮拜……
也好,早點把話說清楚,也能讓她死了心,這件事早點解決,他也好把全副精神,放在琬楨身上。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苑琬楨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