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樂覺得眼皮沉重不堪,她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睜開眼楮。
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黑暗密閉的空間里,只有上方有一扇小氣窗,透進一點月光,她還聞到一股揮之不去的霉味,幼時那可怕的場景仿佛再次重演,恐懼像上千只的蛆蟲,用最快的速度粘著在她身上,她覺得好惡心、很難過。
她試著求救,可是喉嚨干澀,只能發出細細的聲音,想要逃跑,身體又動不了;吸了迷藥後她記得自己有醒來過,那時她似乎在車子里,可是不知歹徒要開去哪里,後來她又被歹徒打了一針,她猜應該是被注射麻醉藥,才會導致現在像具尸體動彈不得。
韓家樂差點哭出來,但她馬上告訴自己不能哭,哭就是對歹徒示弱,絕對不能哭!
「我的白雪公主醒啦,隔了十三年,你終于又跟我在一起了!」
听到聲音的下一秒,她頭頂的一盞燈泡忽而亮起,歹徒就站在前方睥睨著她,可是光線刺眼,她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似乎听過他的聲音,又看到他胸前有一條蛇繞十字架的銀煉晃動,她頓時倒抽口氣,心髒更是不受控制的快跳著。
「你是我的啊,為什麼無視我的警告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羅咪醬的親戚Jerry?哼,不是吧,那個男的叫做王智淵,你竟敢騙我說去羅咪醬那邊兼差,其實都是跟王智淵在一起,不可原諒!」
歹徒離她越來越近,九歲的事件重演,失去的記憶全部回來了,當時記不清楚的長相也清晰起來,歹徒居然是……大師兄?!
她叫不出聲也動不了,極度懼怕令她再也忍不住噴淚。
由于王智淵和趙東發現的新證據,警方立即封鎖劉明榮的住處。
警員也調閱道館附近的監視器,以及當地民眾熱心提供的行車紀錄器,疑似拍攝到韓家樂被一個男人弄昏強行抓上車的畫面,可惜解析度不足,無法顯示車牌號碼,警方還是將下落不明的劉明榮列為綁架韓家樂的嫌犯,開始盤查劉明榮周邊的人士。
第一個被問到的是房東太太,她急忙將劉明榮的租屋契約交給警察,不查不知道,听了警察用電腦查出的結果,她頭一陣暈,差點嚇出心髒病。
「偽造身分證?怎麼會這樣……所以劉先生給我的姓名、身分證字號和戶籍地址都是假的?厚!夭壽喔!我卡衰,房子怎麼會租給這種罪犯?警察大人,我這個房子還要封鎖多久?啊我都不能收租金了!」
「如果大師兄不叫劉明榮……那他的名字到底叫什麼?」
王智淵繃著臉听房東太太和趙東追問警察,警察一時還調查不出來,現在他們大概知道韓家樂被抓走的過程,他只擔心她是否平安。
雖然他明白這麼晚了打擾女乃女乃睡眠不應該,可是女乃女乃人脈廣闊,也認識警界的高層,如今事態緊急,勢必得請女乃女乃出面了。
「什麼……樂樂被歹徒綁架,歹徒還是道館的職員?阿彌陀佛,怎會發生這種壞事?好,我知道了,你留在警局沒有關系,我馬上打電話給警官朋友,要他們把這個案子擺第一順位,全力找到樂樂!」
王智淵馬上回道︰「嗯,如果警局這邊有什麼新消息我再跟女乃女乃說,謝謝女乃女乃。」
棒天,警方還未找到韓家樂,但由于高層關切,警方加派兩倍人手支援搜查。
王智淵在焦急又漫長的等待下,終于從警察那邊確認一件事,在警局電腦建檔連線中,查出符合歹徒樣貌的檔案照片,劉明榮本名鄭瑞杰,四十歲,未婚,是個孤兒,十多年前曾經犯下數起猥褻兒童的案子,只有一次被判刑六個月,其他大多以罪證不足獲得不起訴處分。
趙東急死了,整夜不能睡,杵在警局等消息,滿腦子還停留在劉明榮大師兄……不對,是戀童癖鄭瑞杰的那個恐怖房間,完全無法想象小師妹從兒童的時候就被鄭瑞杰跟蹤偷拍,而且、而且還在師父的道館待了那麼久,天啊!他想到鄭瑞杰一邊送恐嚇東西一邊假惺惺的安慰小師妹就覺得好惡心!
警局里面鬧烘烘的,又是講話聲又是電話鈴響。
王智淵坐在角落,每分每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的長久,突地,他眼角余光瞥到一人,他以為是他看錯了,可是當他定楮一看,他馬上快步上前。「院長……你怎麼會來這里?」
「智淵!」高澤也難掩焦急。「我好像沒告訴過你,我是刑事組約聘的犯罪預防顧問,早上警官打電話給我,提到昨天發生一起女人被綁架的案子,想要我到嫌犯的住處觀察一下,看能不能找出線索……我一听被害人的名字是韓家樂,跟你的妻子同名同姓就馬上趕來了,果然你也在這邊,看你這樣子,你一夜沒睡了吧?」
「沒有找到樂樂我根本睡不著。」王智淵愁眉苦臉。
趙東听到兩人交談,沖了過來。「等、等一下!你說我的小師妹是他的妻子?不是吧?」他看看Jerry稱呼院長什麼的,又奇怪的看向;Jerry。「你不是說跟小師妹在交往……什麼時候又變成夫妻了?」
王智淵實在沒有心思多說什麼,只道︰「這個說來話長,以後我再解釋。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先去通知道館的人樂樂被綁架……」他打發掉趙東,隨即詢問高澤,「院長,我也想跟你去鄭瑞杰的住處,請你一定要讓我過去,因為那里有一些奇怪的相片,我很想問你的意見。」
斑澤見王智淵焦躁不安,遂向警官溝通後,帶著王智淵一起前往嫌犯的住處。
頂樓,鐵皮屋。
警方拉出「禁止進入」的封鎖帶,屋內的各項證物依舊保持原位。
斑澤和王智淵在警員的陪同下,一塊進入嫌犯的住處。
再回到變態的房間,王智淵還是非常難受。
這段時間他的手機不時響起,瞥見都是唐靜打來的,他不想接听,索性改成震動模式,她又連續傳來幾則訊息,他想她應該是從田園居那邊探知韓家樂出事的消息,因為訊息內容大多是問他警方調查得如何?他心情如何?是否需要她陪伴,有空回她電話之類的。
他完全不需要唐靜陪伴,也沒空理她,他一心只希望韓家樂能毫發無傷的回到他身邊。
王智淵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要自己冷靜下來,他指著牆上的照片,向高澤說出他從昨天一直憋到現在的疑問,「跟蹤的歹徒就是鄭瑞杰,他從樂樂小的時候就在她身邊了,院長你看,這些照片里的樹林、山上的國小操場、蕩秋千、樂樂穿的……你不覺得有一種熟悉感嗎?」
「你是要說,就像你妻子在催眠中描述的景象?」高澤已經听王智淵說過道館職員劉明榮是偽造的身分、還有近來恐嚇她的事情,他檢視牆上貼滿韓家樂童年的相片,提出合理懷疑,「鄭瑞杰應該和你妻子九歲時的遭遇有關。」
王智淵臉色鐵青,著實懊悔昨天他為什麼要接唐靜的電話,為什麼沒有守在韓家樂身邊!
他怒瞪著這些偷拍的照片,有一件事他始終無法理解。「如果那個變態跟樂樂九歲時的遭遇有關,現在樂樂都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他為什麼還要在她旁邊?為何大費周章的混入道館這麼長時間都不發作,偏要選在這時候來恐嚇傷害樂樂?」
「我想,此人當年被你妻子的爺爺阻斷了欲念,若非強烈執迷,他也不會再次接近你妻子。」高澤思考片刻,試著用醫學角度解釋,「對于心理異常的人而言,透過跟蹤偷拍他迷戀的對象、接近她身旁而不被她認出來,甚至獲得跟她親密的感覺,能帶給他更大的興奮和刺激,因為這種愉悅的滿足,讓他減少邪惡念頭,能夠長時間的不發作也
說得通了,可是總有引發其犯罪的臨界點,我看到引發他憤恨不惜犯罪的臨界點,就是你。」
聞言,王智淵震驚不信。「你說……是我?」
斑澤點點頭,將視線移到另一面牆上的照片。「你看,這里有這麼多偷拍你跟你妻子相處的照片。」
他再指向桌上那些拼貼而成的恐嚇信,還有少數手寫的字跡,一筆一劃用力到幾乎穿刺紙張,寫滿仇恨王智淵的語句、對韓家樂的偏執形容和著迷。
「這些字句都不停的說從你出現之後,他所謂的白雪公主已不屬于他,對她的警告無用,他就會使出更激烈的手段,重新拿回控制權……」
「所以那個變態畜牲會綁架樂樂,全是我害的?」王智淵緊皺眉頭,自責害她遭受危險。
「這不是你的錯,絕對不要自責。」高澤拍了拍王智淵的肩膀,安撫道︰「對鄭瑞杰這種心理異常的人,就算沒有你,也還會有別的原因,驅使他對看中的對象下手,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那個變態甘冒身分曝露的風險也要抓走樂樂,原因都是我!」王智淵表情痛苦。「你說樂樂她……她現在安全嗎?她到底在哪里?」警方已經搜查過鄭瑞杰從以前到現在待過的地方,但都沒有找到兩人的下落。
斑澤又環視了房內一圈,推論道︰「這些偷拍的照片中,以你妻子九歲樣貌和當時生活的環境最多,還有這個盒子里的蝴蝶結發箍、白色裙子,在心理學上是一種儀式……
「鄭瑞杰在十三年前被打斷的迷戀,現在可能借由綁架你的妻子,想要重現當年的場景,來完成他沒有做完的事。」高澤注視牆上小女孩的照片,沉吟道︰「過去我曾經協助警方偵破類似的案件,後來是在受害者初次被拐走的地方找到犯人。」
「院長,」王智淵忍不住插話,「你的意思是,鄭瑞杰把樂樂抓到棲鳳山上?」
「很有可能。」高澤點頭,只是這一次鄭瑞杰再度抓住韓家樂,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但是他不想多說這些讓王智淵擔憂,只提醒道︰「為了她的安全,我們得快點找到她。」
「棲鳳山?」警察向高澤詢問詳情之後,刻不容緩,急忙打電話聯絡搜查人員。
韓家樂一直昏昏沉沉,無法集中意識,也不知道她被困在這里多久了。
雖然全身的麻痹感比之前舒緩許多,也能發出比較大的聲音,但她還是沒有力氣移動,她懷疑劉明榮在給她的食物里下了什麼藥,她不敢再吃,寧可餓肚子,卻抵不過口渴,喝了他送來的水,又陷入昏睡。
等她再次醒來,黑暗恐怖依舊,令她作嘔的人還是在旁邊,現實逼她不得不信,綁架她的歹徒就是大師兄,跟當年的竟是同一個人!
他像是玩芭比女圭女圭的對她,拿來幾套蝴蝶結蕾絲紗公主風的衣裙和頭飾往她身上披掛,又將她擺出各種他想要的姿勢,她以為自己完蛋了,幸好到目前為止他並未真正對她做什麼。
可是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韓家樂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玩膩,要是他突然想要對她動手,她真的沒有把握可以逃得了。
「你知道嗎,我為了再次接近你,刮去胡子,努力練習改變聲調和語氣,以全新身分瞞過韓旭森、進入道館,當我發現你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過來抱著我、笑著叫我大師兄時,我真的好興奮,這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刺激!」鄭瑞杰貼在她耳邊,邪笑著說道。
韓家樂強忍著惡心感,死命瞪著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他仍徑自說個不停,說他有多喜歡她;說那天他們相遇之後,她為了他剪短頭發改變穿著,全是在回應對他的愛,說韓旭森是個阻礙,可是就連老天爺也幫他,韓旭森死了,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她身邊;說他們歷經十三年的甜蜜,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伴侶;又說他還是喜歡她長發的模樣……
她听得都快吐出來,就算只是一秒鐘她也不想和這個變態神經病輩處一室!
「小師妹,你怎麼不再叫我大師兄……叫啊。」
韓家樂叫不出來,只想躲開他惡心的呼吸聲。
「你是我的啊,你明明愛著我,為什麼又要去勾搭別的男人惹我生氣?」
「嘶……」韓家樂看他把手伸向她的胸部,狠狠的倒抽一口氣,可是她卻沒有力氣把他的手拉開。
在這麼脆弱害怕的時候,她滿腦子只想著王智淵,她醒來沒多久就發現戒指項鏈不見了,不知道劉明榮把它丟到哪里了,早知道會被變態綁架,她那天就不該讓王智淵離開,至少要把心意告訴他……如今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全的走出去,還能不能再看見他……一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小師妹哭了……為什麼又要哭?為什麼發抖?你在怕我?還是在想著你勾搭的男人?」
「不要——」韓家樂驚恐尖叫,因為他竟然把手伸進她的衣服里亂模,逼不得已,她只好示弱低喚,「大師兄……你住手啊……我不喜歡這樣……就像你說的……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伴侶……我……已經是你的……至少讓我能恢復力氣……可以自由的……再抱著你……」
「噢,小師妹,我的白雪公主!」鄭瑞杰突然開心的抱住她,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讓你恢復力氣能行動太冒險了,等你成為我的新娘,穿上我替你準備的衣裙首飾,我再能相信你不會逃走。」
見他說完便整個人壓過來,她驚懼的用盡全力哭喊,「不要……不……不要啊——」
大批警力即刻前往棲鳳山,特別是韓家樂曾經就讀的棲鳳國小搜查。
可惜就讀棲鳳國小的孩子原本就不多,加上發生韓家樂差點被壞人拐走的事件,她轉走之後沒有幾年,就因為招生不足正式廢校了。
警察花了一番功夫才聯絡上當年在國小任職的校長和老師,向他們諮詢校區環境種種問題。
長年廢棄的校舍斷電,入夜就一片漆黑。
警方帶上追蹤犬,讓它們嗅聞韓家樂的衣物,還有當地原住民協助引路,繼續搜尋她的下落。
即便高澤是刑事組的顧問,為了安全,他也被限制不得踏進警員們搜查辦案的區域里。
王智淵就更不用說了,盡避他人都已經到山上了,但除了提供韓家樂的衣物讓狗兒聞,他和高澤一樣,被擋在搜查區外,只能眼巴巴的望著警員和犬只進進出出,還是沒有她的消息,他快急死了!
「智淵,放輕松一點,你這樣一直不睡覺也不是辦法,身體會撐不住的,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不,找不到樂樂我放心不下……」王智淵勉強打起精神,望向棲鳳國小和周圍樹林,不禁懷疑韓家樂真的會在這里嗎?現在她狀況如何?該死的變態有沒有把她怎樣?為什麼警察還找不到她?
他無法枯等而什麼都不做,他試圖一個人悄悄的混入警方區域。
清晨的林間飄浮薄霧,枝枝葉葉上有露水清新的氣味。
犬只到處嗅聞,領著警方人員往前走。
人聲、狗吠、警用無線電對話的聲音……任何聲響都在嚴重干擾鄭瑞杰,破壞他的好事。
韓家樂卻慶幸變態停止再月兌她衣褲,听到外面似乎有人接近,她拼盡全力嘶吼,「我在這……」
可是她都還沒說完,就被他氣急敗壞地用布條塞住嘴巴,他還用繩子綁住她的四肢。
鄭瑞杰仔細听著外頭的動靜——
「等一下,它好像聞到了……」
「在哪里?」
「那里,警官,那里是我們以前堆放老舊課桌椅的房舍,還有一個地下室。」
「快過去看看!」
鄭瑞杰听到狗吠聲跟人聲越來越接近,氣憤的咒罵一聲,他好不容易才能夠擁有她啊,那些該死的人為何又要來阻礙他?
韓家樂看他亮出刀子,害怕得瞪大雙眼。「唔、唔、唔——」
「你是我的,我們還沒有結束,沒有結束……」丟下話,他把她一個人關在在幽暗空間里,自己沖了出去。
外面一陣吵雜,接著她听到門被打開的聲音,看到警察和警沖進地下室,她緊繃的身心這才稍微放松,警察替她解開束縛後,她便著急的道︰「抓我的歹徒剛才跑出去了……一定要逮捕他……」
同一時刻,王智淵感覺到手機震動,可是很快就停止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女乃女乃的未接來電,但是山上收訊不良,電話打不出去,忽地,他听到不遠處爆出歡呼。
他懷抱期待,直往聲音來源奔去,不料撞見一人神色匆匆的朝他跑來,對方將帽子壓得低低的,而且對方的身材舉動似曾相識,再加上胸前那條銀煉……他神色一凝,喊道︰「鄭瑞杰!」
鄭瑞杰頓住腳步,抬眼就發現王智淵,他不知道王智淵為什麼會在這里,又為什麼知道他的本名,但想到他和韓家樂舉止親密,嫉妒憤恨瞬間將他給淹沒,他舉起手,把手中的刀子直直對著他。「都是因為你……只要你死了,小師妹就是我的!」
王智淵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但他仍努力保持鎮定,回想著韓家樂示範過的招式——
「面對手持武器的歹徒,我們絕不能慌張……要善用自身所有的物品,比如背包、雨傘、皮帶,若是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王智淵一邊警戒著瞪著持刀逼近的鄭瑞杰,一邊想著自己身上有沒有可以用來防御的東西,他沒有背包、沒有雨傘,就算有皮帶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有西裝外套——
他快速月兌下外套,驚見鄭瑞杰沖過來,他便模仿之前韓家樂的動作,把外套丟過去蓋住鄭瑞杰的臉。再趁機一腳踢掉刀子,想要扭轉他的胳膊。
可是王智淵忘了自己完全沒有武術底子,鄭瑞杰又是個高手,鄭瑞杰一抓開外套立即反擊,王智淵根本抵擋不了,只有挨打的分,很快的王智淵就被揍倒在地,完全爬不起來,鄭瑞杰氣恨的朝他的臉和身上又狠踢了幾腳,痛得他蜷縮起身子。
鄭瑞杰撿回刀子,冷笑道︰「憑你這種差勁的身手也想制伏我?去死吧!」
王智淵瞥到亮晃晃的刀子朝他刺來,危急之下本能的伸臂去擋,左臂被刀刺中,傳來一陣劇痛。
鄭瑞杰狠狠的踩著他的胸口,想要一刀殺了他。
追出來的警員發現犯人持刀意圖行凶,紛紛喝令,「不準動!」
鄭瑞杰充耳不聞,高舉著刀,一心要除掉他和韓家樂之間的阻礙。
王智淵听到警察開槍,睜眼目睹鄭瑞杰臂膀中槍,受傷掉了刀子還意圖再來殺他,幸好被沖上前來的警察逮捕壓制,救了他一命。
「智淵!」高澤喘吁吁的跑過來,被王智淵身上的血嚇死了,急叫救護人員來治療。
王智淵听高澤和警察說已經找到韓家樂,目前她平安沒有大礙,他終于放心了,顧不得臂傷也要見她。
警方上山找到被綁架的受害者、抓住犯人,已經是第四天的早晨。
救護車停在數輛警示燈閃爍的警車旁邊。
醫護人員檢查和詢問韓家樂被下藥的狀況,大致為她做了處理,並替她吊點滴。
韓家樂躺在擔架上看到王智淵和高澤的時候,恍若隔世,困難的擠出聲音告訴他們,綁架她的人就是她九歲踫見的那個人,他戴著同樣的蛇繞十字架項鏈。
她也听說王智淵跟本名鄭瑞杰的犯人短暫對峙,又發現他臉上瘀傷、手臂包扎,憔悴的神情連胡碴黑眼圈都冒出來了,她從沒看過他這個模樣,淚水又控制不住的流下。
王智淵也跟著眼眶泛紅,但他是因為她平安無事而感到開心。「你別看我這麼狼狽,其實你教的防身招式還是滿有效的,我成功把外套丟在那變態的臉上,還踢掉他手中的刀子,只是還來不及去扭住他的胳膊就被揍了,唉,我和那變態畜牲的等級相差太多,看來有空的時候你要多教我幾招了。」
韓家樂被他逗得破涕為笑。
王智淵守在她身邊,也不忘向高澤和警員們道謝,隨後他跟她一起上了救護車。
車子開往醫院的途中,韓家樂虛弱躺著沒辦法多講話。
王智淵握住她的手,定定的凝視著她,他輕撫著她的發,情不自禁的親吻她的眉心,由衷感謝上天听見他祈求。「樂樂……幸好你平安沒事,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听到他的低喃,看到他是真的害怕,她又忍不住掉淚,萬分慶幸還能和他再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