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寒嘯天徒步來到教會,他身穿輕松的休閑西裝,酷臉上架著深色墨鏡,進了教會前的廣場,一群圍著聊天的年輕女孩見到他,全用驚訝的眼色打量他,又急急別開眼。
「真是見鬼了!」他懶懶地扯著唇,微聲碎念,隔著墨鏡看她們之中是否有那個偷看他的女子蹤影?以發長判斷,並沒有,雷達偵測掃描回來的影像發長及腰,雖然是一團模糊的人影,但他可以識別那女性的身影極為縴細,現場這群女子並沒有那麼縴瘦。
他逕自進了教堂,所有在座位上的人全噤聲,回過頭來用驚恐的目光瞥他一眼.然後假裝沒見到他似的正襟危坐。
「再跑呵!」他開了金口,好意地擺了「繼續」的手勢,她可是這整個社區第_個見了他不會把臉別開的人,他就免費再加贈微笑一枚。
何盼情被他的笑臉惹毛了,他分明是在嘲笑她。「你以為你牙齒白啊!笑什麼笑?」
寒嘯天濃眉挑了挑,笑臉消失,這女生的樣子看來差不多是正值青春期,說起話來不只孩子氣,還挺沖的,但……算了,好男不與小女生斗,想當年他自己_也是叛逆得不得了,就饒了她的無禮。
「我是天天都有用潔白貼,幫牙齒敷面膜。」他一笑置之,微微點個頭,保持風度的往家門走去。
何盼情怔怔地立在原地,心底冒出無數的疑問,他怎還能輕松說笑?既然已經知道她就是偷看他的人,還辛辣又傷人地對她批評指教,為什麼她就在他面前,他卻不殺過來?為什麼?
「喂!那個……你。」她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跑向對街,叫住他。
寒嘯天止步,回頭,見那小毛頭跑到他面前來,淡然地指正她。「小丫頭,我叫寒嘯天,不是「喂!那個你」。」
小丫頭!何盼情脹紅了臉,迎視他的帥臉說︰「我……不是丫頭。」
「明明就是!」他沒有近視。
「我不是!」她受不了他愛笑不笑的目光,硬是強辯。
寒嘯天扯扯唇,心底有點失望,在這個社區,除了神父唯一個可以跟他交談的人竟然就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為什麼就沒有成熟美眉呢?他對這個毫無生氣的社區挺失塑的。「你叫住我,不會是為了要說這句話吧?」
何盼情根本也不知自己干麼要跑向他來?心慌之不語無倫次地問︰「你……真的是黑手黨的老大嗎?」她干麼要問這個問題?她恨不得掐住自己的喉嚨,她是在刺激危險份子!
「我是,你怎麼知道的?」寒嘯天毫不避諱地承認,一下子精神全來了。
「這里……沒有人不知道。」何盼情囁嚅地說。
寒嘯天冷冷地勾起唇角,那就難怪了,原來他們都知道他的來歷,害怕著他,他不得不仔細問問眼前這個全社區最有勇氣的女孩︰「那你為什麼不怕我呢?」
她怕,怕在心底罷了。「我最出名的就是膽子大了。」這純屬虛構。
「哦!你有多大膽?」寒嘯天不怎麼相信,他銳利的眼已瞧出她說話時紅唇微顫著。
「我偷看了你!」她瘋了,而且很嚴重,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嗄?真是你!」寒嘯天炯然如炬的眼掃過她閃爍的雙眼,一頭黑亮的長發和瘦小的身材,實在詫異她竟然坦白自己就是罪魁禍首。「難怪了。」
她臉綠綠,猜他心底正在想——原來你就是那個發育不良的干扁四季豆。
「你住十號?」
「你……怎麼知道?」她心’驚膽顫,十分懊惱。
「我的房子外裝有最先進的監視器,拍到了十號那幢屋子窗台上的望遠鏡,人隔著玻璃窗不是很清楚。」他語氣冷厲地告訴她。
何盼情訝然地張著小嘴,後悔到極點,人家並沒認出她,她竟跑來自己招認,實在笨透了,笨透了!這下她真的會拖累家人,分明是在自尋死路……
「不過……那個人是你的話,就算了吧!」寒嘯天強壓下胸口的怒濤,並不考慮要對付一個小孩,她可能是對他的身份好奇才會那麼做的。
何盼情不信黑道老大這麼好說話,況且她都沒有求饒,他就要放她一馬了?
「為什麼?我們並沒有交情啊!」
寒嘯天有些失笑了。「我是不會跟一個小丫頭打交道的,就因為你是小孩,才能得到特赦。」
何盼情腦子被敲了一記,他是因為她看起來發育不良,而把她看成小孩!這對她而言是天大的污辱。
「呃……那我還得感謝你的恩惠了!」她恨啊……
「用不著,以後別這麼做就成了。」他伸手拍拍她的頭,轉身走了。
她氣餒,哭喪著臉,無話可說了,要是他當她是小孩而放過她,她也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那她何妨忍耐著點,就當一次小孩又有什麼關系?
‘喂!寒嘯天。」她沖動地又跑向他去。
「什麼事?」寒嘯天耐心快被磨光了,但瞥著她火紅的幼女敕小臉,卻又發不了脾氣。
cr我想問……」她若是不問,將會永遠不甘心。「你既然不和小丫頭打交道,那你都跟什麼樣的女人打交道?」
寒嘯天一愣,根本不考慮要回答一個小孩這類深奧的問題。「我不跟女人打菱遭狠久了。’’他相信以她的程度可能听不懂。
「可是你明明說你喜歡性感火辣的正妹……」她捂著嘴巴,悔恨嘴巴老是比腦子動得快,這一說不就透露她偷听了他的告解,她魂飛魄散地望著他的雙眼漸漸森然、邪肆,冷酷的唇牽出戲譫的笑痕……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全社區的人都矢u道了?是神父說的?」他大手扣住她的頸背,把她拎到面前來問,聲音低沉可怕,威力十足。
「不是……不是啊!」她揮著手,連忙否認,他看似要追殺神父了,那萬萬不能,是她犯的錯她必須自己承擔。「是……我躲在告解室里……你一來就說了,我不幸就听到了啊!」
「你……躲在里面!」天殺的,听他告解的人不是神父是這丫頭!他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很想一把掐碎這個又偷看他,又偷听他告解的小女生;偏偏她眼神畏懼,可憐地請求——
「咳……你要殺的話就殺我好了,別殺神父,神父們人都很好……咳……」何盼情被掐得快不能喘氣了。
「吼……」寒嘯天一時心軟,甩開她,狠狠地瞪她,冷酷地斥責︰
「你大可放心,沒人會想殺神父和小孩,我決定今天就搬離這個鬼地方,這社區簡直不是人住的,真是受夠了!」他氣炸了,再不走恐怕會失去理智,做出令自己後侮的事。
他憤然地大步回家,決定一回去就立刻打電話聯絡伙計說要賣了這房子,搬到旅館住。
何盼情獨自站在路上,恐懼和驚羞的淚填滿了她的雙眼,她真的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她為何要當他的面跟他說一堆渾話?她心底並不想他搬走啊!
她只是在妄想他能收回告解室里那可惡的批評,她想要一個不同的答案罷了!
現在可好了,他要走了,她幻想的好事、壞事……都不會發生了。
但這些日子以來的點滴,她恐怕一生都不會忘記。
她抹抹淚,有氣無力地定回家,一進門就告訴在客廳里看電視的老媽。「媽,你之前熬的那種青木瓜炖排骨,我現在想喝了,我一定要努力的長大……」她急急地說著,匆匆往樓上走去,想再從望遠鏡里悄悄看他一眼,最後的一眼……
當媽的並未察覺是發生了什麼事,高興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笑咪咪地往樓上大聲說︰「沒問題,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模樣,現在食補還來得及,我現在就叫佣人去菜市場買回來炖。」
何盼情進了房間,奔到窗邊往望遠鏡里瞧,十三號的房子仍是簾幕緊閉,而寒嘯天的車正駛離大門,他真的說走就走了……
她心好痛,戀愛夢碎了,心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