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長心花開 第5章(1)

書名︰執行長心花開|作者︰深深|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清晨五點,歐陽岳一身奇岳即將上世的最新登山裝備,如約定時間下樓,他以為他走出住家大樓第一個看見的人會是夏競平,不料竟是海以霏,她戴著登山帽,穿著登山服、登山鞋,腳邊放著一個登山包,她的意思他一看就明白了。

海以霏直瞅著他,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奇怪、很不理智,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就算只有五天也好。

他準備了那麼久,不能功虧一簣,他拒絕被她打動,但他仍忍不住想留給她最後的溫柔,于是他走上前擁抱她,輕聲在她耳邊說︰「我會平安回來。」

他不願意帶她一起去……海以霏忍住眼淚,緊緊回抱住他,感覺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再拖下去,就真的走不開了,歐陽岳放開她,快速走向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坐進後座,「走吧。」

「海小姐不上車嗎?」夏競平故竟問道,他大約十分鐘前到達,卻看見海以霏一個人站在大樓門前,這很不尋常,所以他才沒下車迎接歐陽岳。

當做沒听見,歐陽岳交代道︰「我再睡一下,到了目的地再叫我。」語畢,他閉上眼楮,不再多說。

「是。」夏競平將車子駛上馬路,透過後廂鏡,他看見海以霏忽然用雙手捂著臉蹲了下去,似乎哭得很傷心。

海以霏坐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不知哭了多久,突然感覺身前有人,她以為是歐陽岳改變心竟要帶她一起去攀登奇萊山,登時喜不自勝的抬起頭,看見的卻是歐陽雋。

歐陽雋是來送堂兄一程的,但他沒想到會有如此驚人的收獲,所以他方才沒有現身,而是躲在一旁偷看。

「原來你真的愛我堂哥。」他一如往常調侃道,接著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他早就發現了她和堂哥之間似有若無的情意,但總要有個人表現出來才算數。

海以霏有些尷尬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死不承認,「你看錯了。」

在這不好說話,歐陽雋一手攬著她,一手提起她腳邊的登山包,往歐陽岳的住家大樓走進去,警衛一看到他,立刻笑著和他打招呼,直到兩人進入電梯,警衛才問著自己,剛剛歐陽岳一副要去登山的模樣走出去,所以現在帶女人進來的這個是歐陽雋,沒錯吧?

來到歐陽岳的家,歐陽雋隨手放下登山包,再招呼著海以霏到沙發坐,「這個家,只有我、我爸、我媽三個人進來過。」他先提個頭,驗證著自己的猜想。

一听,海以霏突然想到之前歐陽岳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所以你不知道?

原來他的意思是她不知道這間房子的特殊,連他女友都沒來過……

看見她震驚的表情,確定自己的猜想無誤,他才接著說下去,「你是第四個,也就是說,你在我堂哥心中肯定有位置,所以你也別再裝傻了,就老實招認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

一時之間,海以霏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半天,只能這麼說道︰「總之就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歐陽雋了解的點頭,「還在搞曖昧的階段?」

她垂下眼眸,逃避他的逼問。

「你知道吧,他從奇萊山回來就要去攀登聖母峰了。」

「嗯。」

「留下他。」

海以霏悄然握拳,覺得歐陽雋根本是在尋她開心,「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我留不住他。」

「不,你留住得他,只要你肯。」

她抬起頭,困惑的看著他,「只要我肯?」

「對,只要你肯。」歐陽雋再說得更明白一點,「沒道理你打動得了他的心,卻留不住他的人。」

他這句話,讓海以霏想到與歐陽岳差點擁槍走火的那一晚,她忍不住臉紅的別過頭去,「我做不到。」

「他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你當真要賭這一把?」他告訴她事情的嚴重性。

「他有女朋友,我……」

「拜托。」歐陽雋听不下去的截斷她的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講仁義道德?」

海以霏為難的皺著一對細眉,「不只是那樣,我真的不行。」

他看著她一會兒,猜想道︰「你有苦衷?」

「對。」

「什麼苦衷?」

海以霏緊閉著唇,他不會懂的。

她不說,歐陽雋只好自己猜,「你有男朋友?」

她搖頭。

「你有未婚夫?」

她再搖頭。

「你已經有老公了?」

她還是頭。

最有可能的答案都不是,歐陽雋急得坐不住了,站起來大吼道︰「到底是什麼,你說出來我們好商量啊!」

「你不要逼我。」

「海以霏。」他才覺得自己快要被她逼死了,「我可能就要失去我堂哥了,我求求你幫幫我行不行?」

她也想幫他啊,但是她真的不行……

再也承受不了,海以霏起身往外逃,卻听到背後傳來喊聲——

「海以霏,我不會放棄的,你听見沒有,海以霏!」

稍晚,朝陽灑落大地,歐陽岳再度來到花蓮,第五度攀登奇萊東稜。

到了奇萊登山入口,一等夏競平拉開車門,歐陽岳立刻拿起自己的登山包下車,「競平,你從今天開始休假,等我通知你再回來上班。」

他簡單的下指示,不想解釋太多。

「是。」夏競平恭敬的回道,心里想的卻是,他等等就要到執行長下山的地方等他,他接著遞上提在手中的那個紙袋,「這是我媽交代一定要交給您的早餐,還有,我妹說一定要說是她買的和削的水果。」

夏競平原本對登山一竅不通,成為歐陽岳的司機後,听多了歐陽岳與山友們的對話,漸漸對登山有些了解,而以往他總是把歐陽岳的話當做聖旨,可自從去年歐陽岳主動對他伸出援手,讓他的母親能獲得更好的醫療進而康復,他便不再只是被動的听,而是主動的增加自己對登山的知識,對歐陽岳的話也不再是百分之分的服從,只希望自己能回報他一二。

歐陽岳不語的接過,而後轉身邁步上山,對于夏競平的轉變他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他知道夏競平的改變是感恩去年自己對他與他母親的幫助,但那對他來說真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他希望夏競平不要掛懷,可這些話說出來,只會讓兩人的感情更加親近,而這並不是他所樂見的,所以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著他去,當然也包括他的家人。

直到歐陽岳走遠了,夏競平才拿出手機撥出電話,「總經理,執行長上山了。」他不明白歐陽雋這次為什麼會特別私下對他下達隨時報告歐陽岳行蹤的指令,不過他還是照辦了。

「好,你留在那里待命,一接到執行長就立刻通知我。」歐陽雋再下指示,想著他若是在歐陽岳回台北前還勸服不了海以霏,那他就只好使用終極手段了,所以歐陽岳的動向他必須完全掌握,不能有任何差錯。

「是。」結束通話後,夏競平驅車前往歐陽岳的下山之處等待。

早上歐陽雋說他不會放棄,因此海以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他星期一可能會到她的公司找她,不料她才在家里吃完午餐,就接到警衛的誦知,說有一位叫歐陽雋的先生來訪。

他還真是神通廣大,竟然查得到她住在哪里,但這#不能改變什麼。

她告訴警衛她不便見客,沒多久她便接到歐陽雋的電話,說他會在大廳等,直到她願意見他為止。

後來她听說那一天他等到晚上十點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他又來了,警衛再次通知她,並告訴她住戶間已出現耳語。

不想造成其它住戶的困擾,她決定到公司加班,當然是避開歐陽雋的耳目,然而,她才剛踏進辦公室,她就又接到他的電話,說他在她公司樓下,如果她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快點出來,不得已,她只好請公司的警衛帶他到會客室。

她的想法是把他關在會客室,他耐不住久候或時間到了他自然會離開,沒想到到傍晚時,她竟然接到一通記者的確認電話,問她歐陽雋是否在追求她。

都到這樣的地步了,她還能只是消極的抵抗嗎?

「為什麼要向記者亂放消息?」坐在歐陽雋的車上,海以霏又氣又無奈的質問道,萬萬沒料他竟會使出玉石俱焚這招逼她就範。

歐陽雋駕著車,把她的話當耳邊風,自顧自的問道︰「你要回家換衣服嗎,還是就穿這樣去?」他今晚有個約會得去。

去哪里?但她賴得多問,只是抗議道︰「我不是你的人質。」她覺得他比歐陽岳還要難纏。

「你這樣也很漂亮,就這樣去吧。」語畢,他將方向盤一轉,覺得自己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因為他的生活經驗告訴他,歐陽岳可能明天就會回台北,所以這事今晚一定要有個結果。

「你不知道他要去花蓮五天嗎?」海以霏沒好氣道,今天才第二天,他纏她纏得這麼緊做什麼?

「那是保守估計,也可能只是他隨便說說。」

聞言,海以霏這才有感事情大條,「你的意思是……」

「對,我伯父伯母也一樣,每次說要去攀登哪座山幾天,十次有九次沒有照行程表走,有時候是提早回來,有時候是晚些回來,原因百百種,所以他們說幾天回來的話只能參考。」他特別交代夏競平在花蓮盯著阿岳,就是怕被阿岳溜了。

這會兒她也急了,「那怎麼辦?」

「等他回來你統纏著他,不要讓他上飛機。」

「我說過我不行了。」

如果她不行,天底下就沒有人做得到了!歐陽雋試著再動之以情,「以霏,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不理性?」他重重嘆了口氣,續道︰「我和阿岳自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我也一直是站在他那邊的,直到我的伯父伯母變登聖母峰出事……

「就像愛唱歌的人想當一個歌手一樣,對許多熱愛登山的人而言,登上聖母峰是他們畢生的心願,而以現實的情況來說,成功者比失敗者多很多,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們已經失去我的伯父伯母,我們不能再失去阿岳,所以算我求你,幫幫我們吧,好嗎?」

海以霏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一定阻擋得了他?」

「因為他的心里有你。」

「那只是你的猜測。」

「不,我從未見過阿岳用那樣的方式對待過哪個女人。」

「那樣的方式?哪樣的方式?」

「珍惜。」

海以霏覺得他根本是在幻想,「並沒有,好嗎?」

「你們上過床了?」

她猛地倒吸一大口氣,雙頰瞬間變得熱燙,「你在胡說什麼?」

「這就是證據。」

「這算什麼證據?」根本是誹謗。

看來,她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了解阿岳,歐陽雋輕笑一聲,「你以為那些說是他的女朋友的女人,就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嗎?」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不,她們只是他的伴。」

「他不是那種人。」

「他就是那種人,因為他認為自己是那種隨時會去見閻王的人,所以他不想在這世間留情,尤其是愛情。」他說得非常篤定。

如果他不了解阿岳的想法,他們這三十幾年的兄弟就白做了。

「他從未對哪個女人或是朋友認真過,他任他們在他的生命中來來去去,反過來說,若他對哪個人認真了,那個人絕對不會存在于他的生活中,而你對我們來說,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歐陽雋接著反問道︰「你沒發現嗎?你是待在他身邊最久的一個女人。」

「那是因為我是你們生意上的對手。」

「但你們的相處方式已經超過對手的界線了,不是嗎?」她不肯對他坦白,他也只能臆測,不過照昨天早晨的情況看來,他們分明已經愛上對方了。

「我們雖然是對手,但我們認識七年了,難免會有一點感情。」比方她和他,不是也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情感?

「外人是霧里看花,但你我很清楚,我們是亦敵亦友,可你和阿岳呢?你們是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們也是亦敵亦友,如果你們只是朋友,昨天早上阿岳就不會給你那個像是訣別的擁抱。」

聞言,海以霏立刻駁斥道︰「不是訣別!」

瞧,反應多激烈啊,她要是心里沒阿岳,他的頭就砍下來給她當椅子坐!

歐陽雋最後再勸道︰「以霏,不要小看你在阿岳心中的地位,也不要小看你對他的影響力,還有你,你也不要再否認你對阿岳的感情,你昨天早上會穿著登山服出現在阿岳家的大門口,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和我們同樣擔心會從此失去他。」

有些真心是需要用逼的,例如她和阿岳,若不是他們面臨了生死關頭,他們會坦白的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意嗎?當然不會。

海以霏不再駁辯,「但是我做不到你希望我做到的那樣。」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不是你心里有別人,所有的苦衷都不是苦衷,我們可不可以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她考慮著,要賭一把嗎?賭他會完成夢想平安歸來……最後她還是應允歐陽雋道︰「好,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全部配合你就是了。」

成功了!歐陽雋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謝謝。」這時,他的約會地點到了,他踩下剎車,「我們晚點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