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火妮都躲著某人,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真的是好害羞啊!
然而這天,兩個人卻不得不一起工作,因為第一批由民宿介紹來的客人正式到農莊來參觀了。火妮卯足了勁的帶他們參觀,為他們講解,把客人送出農莊後,兩人安步當車的走回農莊。
夕陽下,辜至美驀地牽起她的手,她嚇了一跳,卻又掙月兌不開,只好任由他握著,心中卻是喜悅的。
她也很想他,只是這真的很難為情嘛,大家知道會怎麼說?一定會笑她吧?想
到這個她就覺得頭好痛,情願當只鴕鳥,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
「為什麼躲我?」辜至美忽然停住了腳步,將她摟進懷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問。
火妮驀然臉紅了,他的視線令她心跳加速。「我哪有躲你?我們不是天天早中晚都一起吃飯?」
他揚起了唇角,「你一直避免跟我單獨相處。」
她故意跟苗大嬸黏在一塊、跟阿順叔黏在一塊,跟阿泰嬸黏在一塊,總之她就是永遠不落單,連晚上都抱著枕頭去苗大嬸房里睡,令他想找她單獨說說話都不能。
「那是因為……因為……」
她還因為不出個所以然,他已經用力把她摟進懷里,熾熱的唇辦落在她唇上,強悍的吻著她。
火妮心神俱醉的沉醉在他的懷里,全心全意的回應著他纏綿不斷的熱吻,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放開她的唇,雙臂仍緊緊鎖著她,黑瞳堅定的注視著她,「我們今天就向大家公開我們的感情。」
他極度不喜歡她那過於刻意躲藏他的感覺,他們又沒有見不得人之處,沒什麼好閃避的。
「不行!」火妮幾乎驚跳起來。
奔至美蹙起眉峰。「為什麼不行?」
她咬著嘴唇。「我怕大家會笑我,過去我一直嚷嚷著我對勁哲哥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改變,一直到他死了,他還是我的生活重心……」
他不快地打斷她。「我知道了,在你心中,一個死人比活著的人還重要。」
「不是這樣的!」她心亂如麻地央求他,「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大家說的,保證一定會說!」
他眉尾一挑。「多久?」不等她回答,他逕自訂下期限,俊唇不容置喙的吐出兩個字,「三天。」
火妮申吟一聲,才三天?會不會太短了啊?!三天都還不夠她做好心理準備開口呢!
但是,他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而且他也實在沒理由接受這麼不公平的待遇,跟她談個戀愛,搞得像地下情似的。
唉,都怪她以前把話說得太滿了,可是這能怪她嗎?她又怎麼料得到,她的勁哲哥早就背著她偷偷劈腿了。
「好吧。」火妮無奈的答應了。
然而三天咻地過去,她還是開不了口,面對他譴責的眼光,她又開始躲他了,這次躲得更加厲害,除了洗澡,她二十四小時和梅淑珠像連體嬰,一刻也不分開。
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快做好心理準備了,這幾天她有稍微對母親和小叔叔起了個頭,相信到時等她告訴大家時,他們就不會太驚訝。
她自我安慰著,並且苦思公布戀情的時機,然而這天早晨……
「不得了!扁宗走了!他恢復記憶了,已經走了!」梅淑珠拿著一張紙條在手上揮舞著嚷嚷。
一時間,在吃早飯的人都像一、二、三木頭人似的,愣住了,不會動。
「你說光宗……走了?」火妮第一個回神,她起身,快步走過去把紙條從母親手中抽走,—顆心忐忑不安。
梅淑珠叨念著,「我本來要去叫他吃飯,就看見他房門開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唉,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薄情,枉費我們對他那麼好……」
火妮連忙看那張紙條上寫了些什麼。
我恢復記憶了,謝謝大家的照顧,保重。光宗。
就這樣?
火妮的鼻子一陣酸楚,眼眶驀然紅了,她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拭掉淚花,拿出手機撥給他。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不行,她要找他問個清楚,他憑什麼說走就走,這樣太過份了!
一陣鈴響在餐廳揚起,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霧煞煞。
「不是我的。」苗大順說。
「也不是我的。」凌仲凱說。
「不是我。」凌仲芳說。
梅淑珠如夢初醒的叫出來。「啊——光宗的手機沒帶走啦,就壓在這張紙上面,在我手上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火妮的心情更加沉重。
連手機都沒帶走,他是存心跟他們一刀兩斷,撇得乾乾淨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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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火妮呆呆地曲膝坐在床上,窗戶半開著,讓微涼的夜風吹進來,吹在她臉上,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點。
他居然真的就這樣走了,連一句話都沒對她交代就這樣走了……
心痛的感覺好強烈,窗外只剩蛙鳴和蟬聲,她望著窗外的月亮,回想起兩個多月來的點點滴滴,兩人之間才剛萌生的愛苗,就這麼化為泡影,隨著他的不告而別而結束。
走得這麼急,看來恢復了記憶的他,一定是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人在等他,所以等不及跟他們大家講一聲就走了。
是什麼重要的人?他的女朋友嗎?
想到這里,她的心又狠狠抽痛。
她真的後侮極了,如果時間倒返,她會毫不考慮的向大家公開他們的感情,她不會再怕大家笑她,愛人並不可恥,愛人是一種有勇氣的表現,她不是老早知道這個道理嗎?怎麼當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卻比誰都還膽小呢?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她幽幽嘆了口氣。「進來。」
梅淑珠端著一杯牛女乃走進來。「你這孩子,秋天了耶,怎麼還把窗戶打開?這樣吹風會著涼的。」
她說著將牛女乃放桌上後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你晚上都沒吃東西,把牛女乃喝了,不然胃會壞掉。」
火妮動容地看著母親。
世上果然還是只有媽媽好,自己的親人,永遠不會說走就走……
忽然之間,淚水在她眼眶里轉動,她悲傷地喊道︰「媽——」
梅淑珠錯愕的看著女兒。「什麼事啊?你怎麼好像快哭了?」事實上不是好像,她是已經哭了。
「媽……」火妮抽噎地說︰「我好想光宗……」
「哦,天啊,你這傻孩子——」梅淑珠坐到床沿上,輕輕撫模著女兒的頭發,柔聲探問,「告訴媽,你是不是喜歡光宗?」
「對!」她泣不成聲的說︰「我喜歡光宗,我愛上他了,可是他卻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他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梅淑珠安慰道︰「你就想成他只是回去看一看,馬上就會再回來好了,不要想太多,睡吧,你明天不是還有民宿的客人要帶嗎?別太晚睡了,或許一覺醒來,光宗就又回來了。」
火妮吸吸鼻子,極力忍住想哭的沖動,「知道了。」她不能讓母親擔心她,不然害她失眠就不好了。
「這樣才乖。」梅淑珠揉揉女兒的頭,輕輕替她關上門走了,火妮還把頭埋在膝蓋里啜泣著。
她不能再哭了,明天還要帶客人,到時眼楮紅紅腫腫的不好看……
叩叩叩——
門又響起了。
「進來。」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不知道她老媽忘了什麼,年紀大子,都有健忘癥。
「媽,你忘了什麼……」她抬起眸來,淚霧迷蒙的雙眸先是連續眨動了好幾下,然後小嘴緩緩微張,眼里出現不解的困惑。
「你不是走了嗎?」她看到了光宗,是不是幻影啊?她真的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人。
「我沒走,我一直在阿順叔房里。」
兩人四目緊緊交接,有股奇異又濃烈的情焰在他們眼波之中默默流動,辜至美緩緩走向火妮,黑眸緊鎖著她。
她愣愣地看著他,忽然間她明白為什麼了。
她瞪大眼楮,「吼!我懂了!你這個人好壞,居然用這種方式試探我,你知不知道,我傷心得差點死掉了!」
可惡!害她哭了那麼久,原來是場騙局。
「我知道。」他的眼神溫柔的落在她身上。「阿順叔說,你听見我走了,整個人失魂落魄,飯也吃不下,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受到很大的打擊。」
火妮臉紅了。「才……才怪,我哪有?」
小叔叔真是吃里扒外啊,居然出賣了她!
「難道你希望我真的走掉?」辜至美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目光無比灼人。
「當然……不希望。」她垂下了眼眸,低聲說道︰「如果你真的不告而別,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因為我……我愛你。」
說完,她心狂跳的不敢抬眼看他,而他也半句話都沒說,房里保持著最高品質——靜悄悄。
疑惑間,她的小嘴卻冷不防的被他火熱的嘴唇給堵住了。
她嚶嚀了一聲,整個人馬上被他壓倒在床上熱吻。
他的雙臂圈著她,嘴唇落在她的唇上、頸上,綿密的舌忝吻著她的唇辦。
火妮緊閉著眼,心跳飛快、渾身發燙,她嘴里迷醉地發出輕喃,腦袋迷迷糊糊的無法想太多。
她感覺到一股狂野的男人味朝她席卷而至,狂亂的剝了彼此的衣物,但感覺要命的對極了,許久沒有被人這麼溫暖的擁抱,她不想停下來。
她悄悄張開眼,看見他那一身結實健美的身體漂亮得無與倫比,比起他俊美的面孔毫不遜色,她沒來由的一陣緊張,竟擔心起他嫌棄她身材不夠好怎麼辦?
然而她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他的嘴唇落在她玲瓏飽滿的酥胸上,親吻著她的雙峰,他的方式告訴她,他對她的身體有多迷戀,她放心了,嘴角綻揚起笑,專心地領受著他在她身上制造的魔法……
激情過後,兩人相擁著擠在火妮的單人床上,他的手攬著她的腰,她的螓首靠在他的肩頭,雖然被激情後的倦懶感包圍著,但兩個人很有默契,一時都還不想睡。
「如果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怎麼辦?」她有點小煩地摳著他的指甲間。
罷剛的激情來得好像一場風暴,她連想都還沒想清楚就發生了,現在理智回來了,許多事情還是要面對,不是逃避就可以假裝不存在呵。
「如果真恢復了記憶,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
「那麼,如果你永遠無法恢復記憶怎麼辦?」她又想到了另一個煩惱。
奔至美輕輕撫著她臉頰,深深的看著她。「就算找不回過去的記憶也無所謂,我寧可不要過去的記憶,只待在有你的地方,跟你一起創造回憶。」
她感動的回望著他,但心里很內疚,她期期艾艾地說︰「可是,我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你听完了可能不會原諒我,大概也不會想待在有我的地方了。」
他淡淡地說︰「阿順叔都告訴我了。」
「你說——你說小叔叔都告訴你了?」火妮瞪大了眼,結巴地間︰「小叔叔告訴你,是、是他撞了你的那件事……嗎?」
奔至美輕聲道︰「對,他都告訴我了。」
火妮潤潤唇辦,覷著他臉色,疑惑的看著他。「你不怪他,不怪……我?是我們害你失去了記憶,還過份到沒去報警,害你到現在還無法跟家人團聚……」她可是最大的幫凶哪!
他摟著她的手臂一縮,將她帶進了懷里,眼光凝在她臉上。「我不在乎失億,只要擁有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失憶人。」
一瞬間,火妮感動而震撼,她眼眶濕了,連忙吸吸鼻子,逼回淚意,因為這麼開心的時候不適合哭。
她伸手輕輕撫模他剛毅俊挺的臉龐,嘴里叨念著,「哪有人像你一樣,失憶了還那麼快樂的?你很奇怪耶,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該不會真正的你是個怪咖吧?這樣我很冒險,也很吃虧耶,還沒搞清楚你的底細就跟你在一起,好像太不智了哦。」
奔至美大手圈著她,輕吻著她的耳垂,看著她的熠熠黑眸閃著熾熱的情焰。「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你已經是我的了,不論真正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這輩子你都休想逃開我身邊。」
「人家又沒有說想逃開……」火妮眼里泛著幸福笑意,拉著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輕柔說道︰「海倫凱勒說,愛,是黑夜派來的一顆星星,我覺得,我好像看到屬於我的那顆星星了。」
他的嘴唇熾熱地壓向她。「我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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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下午,火妮專心照著食譜在廚房做蛋糕。
蛋糕里的水果都是苗家農莊出品的有機水果,這也是某人想出來的,他說藉由深受女性喜愛的甜點,將有機水果推銷出去,相信重視家人健康的主婦們,一定很樂意吃用有機水果制成的甜點。
他真的是天才耶,想出那麼多很棒的點子,如果沒有他該怎麼辦?她的生活里已經少不了他了,他們也去警局備案,他的家人如果真的找到他,要把他帶回去,到時她也只能嫁雞隨雞啦……
想到這里,她甜蜜一笑。
他說的,當他家人找到他、他要跟家人回去時,她也得包袱款款跟他走,因為他是針,她是線,針在哪里,線當然也要在哪里嘍……
凌仲芳手里拿著碗走進來,一看見火妮在廚房里,她愣了愣,第一個反應是轉身要走。
她們已經不講話很久了,自從她告訴火妮那件事,她們情同姊妹的情誼就在一夜之間抹煞得乾乾淨淨,就算她心里覺得很難受也沒辦法。
「等一下!」火妮擱下做蛋糕的工具,連忙跑出去拉住她。
凌仲芳錯愕的看著她,心里唯一想到的,火妮一定是要賞她一巴掌,她一定是越想越氣,打她才能泄她心頭之恨。
「我們講和吧!」火妮看著她,突然扮了個鬼臉。「同住一個屋檐下,這樣不說話很奇怪耶,別說別人受不了,我自己就第一個受不了,我沒把握可以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火妮……」凌仲芳不敢置信的問︰「你肯原諒我?」
火妮心平氣和地說︰「反正勁哲哥已經死了,我再繼續怪你,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找到了幸福,一半是你的功勞,我沒什麼好怪你的,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她跟光宗的感情已經公開了,大家都給他們祝福,每天她都過得好快樂、好幸福,這也是她能夠原諒仲芳的原因。
她已經幸福了啊,那麼過去就真的沒什麼好追究的了。
「謝謝你,火妮……」凌仲芳哭了。「我真的好高興你能原諒我,再跟我講話,這陣子你不理我,你不知道,我……我真的好難過,我不希望跟你的姊妹之情就這樣消失不見……」
「奸了,別哭了,沒事了。」火妮安慰著她。
「火妮!」苗大順十萬火急的沖進來。「不好了!扁宗昏倒了!」
她倏然一驚。「光宗為什麼會昏倒?」
苗大順跳腳地罵道︰「是被仲凱打的!而且已經昏迷兩個多小時了,那臭小子把人打昏了就搬到他房里躺著,眼見光宗一直不醒才逼不得已通知我們,光宗他人現在在仲凱房里。」
凌仲芳听見弟弟的名字也驚跳了起來,她慌張地問︰「阿順叔,仲凱為了什麼事打光宗?光宗傷得嚴不嚴重?」
火妮公開跟光宗的感情之後,仲凱就一直很不爽,她很擔心他會闖禍,原本以為他長大了,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想到他還是闖禍了。
「先去看看再說!」火妮連忙解下圍裙奔出去。
凌仲凱房里,辜至美躺在床上,床邊圍滿了家里人,大家都很擔心他。
火妮沖到床前,她著急地模模他的頭又握握他的手,探探他的鼻息,確定他是活著的,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點。
罪魁禍首很不安的立在一旁。
「你說,你為什麼要跟光宗打架?光宗不會跟你打,一定是你先動手的對不對?」凌仲芳氣急敗壞地罵著弟弟。
凌仲凱撇撇唇。「我又沒跟他打架,我只是從他背後打了他一下,誰曉得他是遜咖,打一下就昏過去了。」
「只打了一下就昏過去?」她不信地看著弟弟。「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你用什麼打?」
他的聲音變小了。「呃,也沒什麼……」
她激動的漲紅了小臉。「你快說!不然我不承認你是我弟弟!」
他蹙著眉頭,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棒球棍啦,可以了吧?」
火妮倏地轉眸,狠狠的瞪視著他。
「你居然用棒球棍偷襲他?你無緣無故的干麼偷襲他?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凌仲凱,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給那娘小子一個教訓,誰知道他會昏過去,害他被大家罵慘了。
火妮看他還振振有詞就火冒三丈。「如果他死了,你也一棒子把我打死好了,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听清楚了嗎,凌仲凱?」
「拜托,干麼講這樣,又沒有很大力,只是輕輕打一下……」
她超級不爽的飆高了聲音。「你以為他的頭是石頭做的嗎?你這麼厲害怎麼不打你自己的頭看看?他的頭受過重傷,還失去了記憶,這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麼要找他的麻煩?就算沒有他,我跟你也不可能,因為你是我弟弟!」
「馬的!」凌仲凱氣憤的甩上門走了。
「啊!扁宗醒了,我看到他眼皮動了……」一時間,梅淑珠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沒人去管凌仲凱了,全部人都把目光放在辜至美身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天爺啊,謝謝禰啊……」苗女乃女乃雙手合十地對天感恩。
火妮也松了口氣,她真的很擔心他的記憶又會再退化,想也知道仲凱一定是下了很重的毒手,不然他也不會被打得昏迷過去。
她關心地看著辜至美,就見他動動眼皮,睜開了眼楮,但眉心緊蹙著,好像很痛苦。
「哪里痛嗎?是不是覺得頭很痛?」火妮審視著他的表情,很擔心他又像之前那樣,頭痛得發狂。
「我看還是把他送到醫院里去好了。」苗大順說。
「火妮的媽,躺了兩個小時,光宗一定餓了,你去替他下碗面……」苗女乃女乃吩咐著。
「我去我去!」阿泰嬸搶著做。
「光宗,你感覺怎麼樣?」凌仲芳好抱歉好抱歉地說︰「我代替仲凱向你道歉,他還小,不懂事,請你不要跟他計較,我保證一定會好好管教他……」
奔至美緊緊蹙著眉心,他的頭昏昏沉沉,感到天旋地轉,一堆人頭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吵雜的聲音擾亂他的心神,他覺得好煩、好煩,胸口好悶、好悶……
「大家安靜點!」火妮發現他的不對勁,轉身低喝著。
一瞬間,房里的人全安靜了下來。
她的視線回到辜至美臉上,仔細地看著他的反應。「光宗,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奔至美緊緊蹙著眉,她是……
看了她半晌之後他想起來了,她是火妮……
苞著,他弄清楚了其他人,都是苗家農莊的人,他們都關切地看著他。
可是他為什麼在這里?他不是應該——應該要去迎娶芷柔才對嗎?
不,不對,腦中飄過一堆亂七八糟的畫面,大到看不清路的雨勢、車子翻覆、司機和南秘書流了好多血昏迷不醒,他得找人來救他們,手機卻怎麼也打不通,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他想找人,於是一直走、一直走……
「我怎麼了?」他開口了,聲音乾乾澀澀的。
听見他開口說話,而且還認得她,火妮一顆吊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你被仲凱打暈過去,他已經去反省下。」因為她會逼他反省!
「我昏迷了多久?」
「兩個多小時。」火妮回答他。
他又蹙起了眉心。
兩個多小時?
才兩個多小時……好像有什麼地方接下上來,但一時之間,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對,只覺得頭好昏沉,那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光宗啊,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要說。」梅淑珠關切地插嘴。
「我叫至美。」
「啊?」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瞬了瞬眼眸。「我叫至美,至極的至,完美的美。」
梅淑珠搗著嘴,眼楮只差沒掉下來。「哦!天啊!你想起來啦?」
「你恢復記憶了?」火妮的心咚的一跳,她錯愕的瞪視著他,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
替他高興,可是又擔心他會不會離開這里、離開她,但是不替他高興嗎?這樣好像太過份了……
哎,她怎麼這麼自私,應該替他高興才對啊,這麼一來,他就可以去找他的家人了…….
「太好了!太好了!這麼說來是因禍得福哪!仲凱做得好!仲凱做得太好了!」苗大順開心得手舞足蹈,光宗恢復了記憶,他心中的內疚感也會減少許多。
「不得了!不得了!」去煮面的阿泰嬸拿著鍋鏟沖進來。「管區帶人要來找光宗,好幾部車,看起來好有派頭,好像是有錢人哪……」
火呢的心一緊。
不會吧?怎麼這麼巧,他的記憶剛恢復,他的家人就找來了?才備案十幾天而已,會你會太快了,怎麼辦?她真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驀地,她厭覺到有只溫暖的手悄然地握住她的手,她低眸一看,辜至美的手正包覆著她的手,他看著她,像在對她說,不要擔心,我不會離開你,對我來說,你比過去的記憶還重要……
一瞬間,她放心了,那顆你安躁動的心定了下來。
沒錯,她要信任他,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事就是信任。
她相信即使恢復了記憶,他也還是原來的他,他心中有她,而她心中也有他,這點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