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縴縴因為和風雨霧嘔氣,到外面晃了一整天,順便想找春生算帳,誰知道那臭小子不但拿了風雨霧的六十兩,竟然把她辛苦作畫得來的銀子也都拿走了。
她就說嘛,踫上風雨霧準沒好事!
找不到春生可以算帳,只好回自己的窩找風雨霧出氣。
當她回到自己的窩,卻只見一張床。
「為什麼只有一張床?你不是說要住這里嗎?那要怎麼睡?」
「你說呢?」風雨霧充滿欲火的眼眸緊緊的盯住她。
看他那個樣子分明是想藉著無床可睡的藉口和她擠在一起睡!
不過他想得太美好了。
她無法忘懷當初他為了替含嫣辯解,是如何的傷害她。
「很抱歉,我不是妓女,所以沒有特權和男人共睡一張床。」沒有成親而能和男人睡在一起的只有妓女。
商縴縴還在氣他的無心之過。
「那天我所說的話只是急著為含嫣辯白,絕對無意要傷害你!」風雨霧試著向她解釋。
「對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商縴縴不想讓風雨霧覺得自己小家子氣,所以死不承認她非常在乎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風雨霧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這麼低聲下氣已經是他的極限,她竟然還不知好歹?
「不然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忍不住大吼。
看著他生氣的臉,商縴縴更是覺悟到自己是多麼惹他討厭。
「我不想怎麼樣,如果你覺得我煩,你大可以走,沒有人留你!」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踫上他會倒霉,但是當他決定留下來時,她心里卻有說不出的高興。
原以為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與含嫣的不同才會來找她,誰知道他心里一樣期待自己像含嫣一樣懂事明理。
問題是,她並不是含嫣,她沒有高尚的情操,她無法愛一個心里有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她粗魯、她小家子氣……反正她有說不完的缺點!
如果風雨霧無法接受她滿身的缺點,那她也不奢求兩人勉強在一起。
風雨霧知道自己又因為心急而傷害了她。
「縴縴,我不是有意要凶你……」
「不!你沒有錯。」她喃喃自語。「我是該被你凶,因為我笨、我粗魯、我不懂別人的心思、我不會看別人的臉色……」她說了一大串自己惹他討厭的地方。
「縴縴,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他的嘴突然變笨了,完全沒辦法說服她相信自己的確沒這麼想過。
商縴縴呆若木雞的不再理會他。
「縴縴,別不理我,我向你道歉,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說話傷害你。」風雨霧真的急了。
她轉身面對他。「我沒有生氣。」
「真的?」風雨霧有點不相信她會不生氣。
「對!我不生氣。」只是忽然不想面對你這張臉。「委屈你在客廳打地鋪了。」說完她便關起房門。
一大早醒來,風雨霧四處遍尋不著商縴縴的人影,他立刻走出閣樓,叫來昨夜負責守夜的人。
「商姑娘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喝了一口豆漿答道。
「出去了?去哪里?」他昨天怎麼沒听縴縴提起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啊!」他才剛來換班。
「你不知道誰才知道?」他怎麼會雇用這些飯桶!
「昨兒個夜里守夜的人說商姑娘出去了,不過沒說上哪兒去。」
「你說什麼?她昨兒個夜里就出去了?為什麼沒有人來通知我?」他快氣昏了。
「大爺只說要我們看管門戶,又沒說要看管商姑娘。」守門的覺得自己很委屈。
風雨霧沒空和他爭辯,著急的上街尋找。
謗據他的了解,縴縴在這里也沒認識幾個人,和她最熟的就是春生,只要找到春生就不難找到縴縴。
言他真的不懂縴縴心里在想什麼,她曾經那樣努力的學習含嫣的一舉一動來討好他,如今他知道自己愛的人是她,回過頭來找她之後,她反而一副避他如蛇蠍的模樣,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情他在大街上盲目的尋找,但是大半天下來,一點線索也沒有,讓他氣憤的發誓,找到她之後,一定要狠狠的打她一頓,讓她知道這樣讓他提心吊膽不好玩!
小如無頭蒼蠅的尋遍大街後,他終于冷靜下來。
說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先找到春生要緊。
獨好不容易,他找到了春生。
家「大爺,你要我遠遠的離開縴縴,我都照辦了,你怎麼還來向我要人?」春生一口否定了風雨霧僅存的希望。
「那你知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地方好去?」
春生搖了搖頭。
「大爺,你和縴縴到底是什麼關系?」春生故作輕松地探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風雨霧雖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可也沒忘記要注意春生的異樣。
春生沒想到這位爺兒的反應會如此敏銳。
「沒什麼,因為我把縴縴放在我這兒的銀子全給污了,當然眼楮得睜亮一點。」
春生的貪財又給了風雨霧一個念頭。
「你如果能幫我找到她,我不但不會追究往事,還會再給你百兩黃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就不信春生能推拒百兩黃澄澄金子的誘惑。
春生吞下口水,還是忍住了貪念。
「如果縴縴存心躲起來,就算你傾家蕩產也找不到。」他言盡于此,再多說話,恐怕舌頭會被人割下來。
風雨霧看著春生,覺得春生說的沒錯。
他都忘了縴縴的脾氣有多拗,否則她也不會把話藏在心里,讓他像無頭蒼蠅般胡亂猜測她的心思。
但他想,只要盯緊春生,不怕找不到商縴縴!
然而,事情並沒有風雨霧想的那樣容易。
他盯了春生十幾天,卻什麼發現也沒有。
他的心情有多挫敗可想而知。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他挫敗之際,風雷霆找上了他。
「大哥,你不在府里照顧大嫂,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自從他認清自己的心屬于縴縴後,現在他見到含嫣總是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大嫂,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我是被趕出來的。」風雷霆無奈的攤攤手。
「被趕出來的?怎麼說?」溫婉的含嫣會把大哥趕出來?「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麼惹大嫂不高興的事?」
「天地良心!」風雷霆看他一副想揍人的模樣,趕緊訴苦求饒。「含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變得潑辣起來,不但好幾天不讓我進房睡覺,還說她連看都不想看我,最後干脆叫我出來找你回府。」
「有這種事?」怎麼風雷霆描述的人像縴縴,反而一點都不像含嫣?
「你以為我騙你嗎?」他自己也被搞得頭昏腦脹。
「大嫂叫你找我做什麼?」這不像含嫣的個性。
若不是含嫣從旁一直鼓勵他,也許他到現在都沒有勇氣出來找縴縴;現在他弄丟了縴縴的人,已經是無顏見江東父老了,她還找他回去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前些日子含嫣忽然買了一個丫鬟,但卻神秘兮兮的,連我都不準見那個丫鬟,然後兩個人成天躲在房里頭,連飯菜都端進房里吃。」風雷霆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有這種事?」
「不相信就回去看看羅!」風雷霆其實只是想找個人幫著出點主意,因為他也不知道含嫣房里究竟藏的是什麼人。
初升的朝陽灑在樹葉上,鳥兒在枝頭上吱喳的叫個不停。
回到府中的風雨霧和風雷霆沒有現身,躲在一旁觀察看看有什麼異樣。
花園的涼亭中坐著一個人,那不正是柳含嫣嗎?
她一個人聚精會神的在研究自己左手對抗自己右手的棋局。
可是,一會兒又有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現——
怎麼又是另一個含嫣?
風家兄弟兩人對望一眼之後隨即明了,這兩個柳含嫣中,一定有一個是商縴縴喬裝的!
「今天怎麼敢明目張膽的在這兒下棋?」其中一個柳含嫣這麼問。
另一個柳含嫣听到她的聲音,笑著抬頭回答︰「因為沒有虎視眈眈的老虎,所以綿羊就出來透透氣羅!」
「沒有對手你怎麼下棋?」後到的柳含嫣問。
「可以啊!左手打右手,不管誰勝,我都得利。」她笑容燦爛的說。
「願不願意教我?」後到的柳含嫣表現得興致勃勃。
「當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