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說一遍,你要什麼?」結巴的雷剛站在浴室門口往內吼問。
東方味無奈的洗著小腿。「我需要一件三十四B的內衣和素面的白色底褲。」
長褲過長可以卷,衣服大了亦無妨!反正她的衣物向來寬大,所以穿他的倒是無所謂。
可是有些東西是不能借穿,譬如貼身衣物。她不認為男女的「尺寸」相符。
「那是女人穿的,你有病呀!」難道他真是男同志?
「我知道。」不知誰病得較嚴重?
「你知道還叫我弄來給你穿?!你有變裝癖嗎?」台灣正流行一種變裝秀。
「你敢叫我穿你的內衣褲試試看,我一定會翻臉。」嗯!那太可怕了。
雷剛輕聲地哄著。「那些全是新的,你先將就著穿,我待會再買適合的尺寸給你。」
「你去死啦!要我穿男人的內衣褲,你先把我打死好了,我絕對不妥協。」
「你真是固執,又不是要你的命,咱們都是男人。」他的火氣被她的倔強挑起。
「誰跟你一樣是男人,除非我去變性。」
「你去變性……」雷剛的聲音消失在浴室門打開時。「你真像女人。」
異樣的情愫油然而生,小小的身子裹在他白色的浴袍下,若隱若現的胴體引人遐思,不再飛揚的短發微亂,不馴地流露無限風情。
男子的陰美加上女子的性感吸引著他走上前,有些依戀的手扶著東方味的腰。
「你很迷人,像剛摘下的水蜜桃,令人垂涎欲滴。」剛毅的心被柔情淹沒。
「呃,你……你不要用怪怪的……眼神瞧人。」難為情的東方味有些羞意。
「我想吻你。」
「嗄?!」
在她尚未意會他的語意,黑色陰影直接襲上她毫無防備的唇,輾轉吸吻那兩片柔軟的櫻瓣,欲罷不能。
兩唇相濡的美妙讓雷剛有種頓悟,這是他的伴侶,不管他的性別為何,他要定了他,即使受盡世人的指責,他亦不放手。
沒有抉擇的飛蛾只能撲上燈火,就讓他沉淪在地獄深淵吧!
「我要你。」
她一時回不過神恍惚的問︰「你說什麼?」
「從今而後,我要你跟在我身邊,不離不棄,直到我生命終了。」他的眼中不再有掙扎。
「你……你別要我,我為什麼要跟著你?」東方味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意念。
「因為我、要、你。」那是一份執著的宣示。
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你不覺得自己太跋扈嗎?我是有思想的自由個體,不是物品……」
「我要你。」
雷剛的意志強悍,非要她接受他不可。
從來不曾有過這麼想擁有一個人的念頭,甚至他不是同性戀者,這點他可以十分肯定。
可是,他的心卻戀上他,他要不計一切代價留下他,如果得不到他的全心愛戀,那就讓他恨自己吧!
恨也是愛的一種。
至少他的心中有他。
「我要你。」
東方味迷惑了,在他眼中的她是男是女?「我……我不是Gay.」
「我也不是。」但他就是陷下去。
「你想要我的人還是心?」
「你的人和心我都要。」連靈魂他都要剽佔,不留退路。
「太貪心了吧!我們認識還不到三個鐘頭。」坐太空梭嗎?
「我認定了你,你就必須是我的。」他克制不去撕開他浴抱一逞。
他是天使,一個沒有性別分野的美麗生物。
她不依的皺起眉。「你的話我很難接受,這種說法很自私。」
她不懂自己為何沒有恐懼感,此刻的她正被圈在一個誓言得到她的男子懷中,她起碼應該有些危機意識。
兩個陌生的男女呀!
一夜比比皆是,貞操對她而言並不是多麼重要的事,處女情結不在考量中,只要兩情相悅,何妨來上一段之旅。
但她很清楚一件事,他要的非一夜,而是她的一生一世。
世上還有一見鐘情的存在嗎?她應該害怕才是。
「就讓我自私一回,你是我的。」他的黑瞳深不見底。
好熟的廣告詞……啊!「糟了,伊夢在等我,她一定擔心地急著報警。」
「不許你口中喊著別人的名字,你的世界只能有我。」雷剛的神色顯得狂野。
「辦不到。」她的世界何其大,一個人不可能只為一人而存在,她還有父母、親人及朋友。
但听在他耳中,一句平板的話語翻起波濤洶涌,那條橫跨的深溝鞭笞著他的理性,男人天生該愛女人的恐慌點燃他骨子里的瘋狂。
在他心目中,他是個絕美的大男孩,而他愛女人。
禁忌的束縛像一條揮不去的巨蚺,捆綁住大張的四肢,喉嚨鎖著無形的鎖鏈,他要他陪他一道沉淪罪惡之湖。
「我要佔有你的身心,讓你的心中不再有旁人,只、有、我——」
雷剛急切地吻住她,抱起她往米色的雙人床一躺,動作熱切而帶著些溫柔,上下撫模那如同女人般玲瓏的腰肢、手……
一團柔軟是……他詫然的停下手,撥開她微敞的浴袍一瞧——他有胸部?
淺淺淡淡的喜悅泛開,為求肯定的他將手下移至她兩腿中央模索,浴袍下光溜溜的女性胴體讓他唇角不自覺的揚起,接著放聲大笑。
原來她是女人。
太好了,他不用背負道德的苛責,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你瞞得我好慘,狠心的小女人。」他在她粉色的蓓蕾上來回親吻數次,才不舍地為她拉攏浴袍。
三十四B。嗯,他的福氣。
「瞞?!」東方味還有些坐在雲霄飛車上的感覺。
上一秒鐘,他像該死的維京海盜掠奪她的身子,恣情地撫模她不甘付出的處女地,挑起她身為女性的,完全忘了身上的男子是個陌生人。
而下一秒鐘,他像中了邪的瘋子狂肆大笑,紳士般攏緊她的浴袍,說了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話。
真是白痴,她差點失身。
「你是女人,你居然是女人。」雷剛抱著她喃喃自語,臉龐在她頸邊磨蹭。
「我本來就是女人。」她驀然恍然大悟地推開他。「你、你不會一直當我是男人吧?」
他不語,帶笑的眼眸泄露了一切。
「你還說你不是個Gay,身為男人的你竟然開口說……要一個男人,你……」她手指指著他,雙腳頻頻後退。
雷剛專制地把她抓回懷中落下一吻。「因為是你,我妥協。」
「妥協?!」微紅的臉蛋听出他的深意。「你不怕遭人恥笑?」
「人世間難得找到契合的靈魂,我伸手去取回本是天經地義,何需畏懼他人眼光。」現在更能坦蕩蕩。
「自大。」
他搖搖頭。「不是自大,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說,要你。」
東方味覺得她被誘拐了,心動于他平實的簡單,一句「要你」勾動她十九年不曾掀起漣漪的心湖,心中有些甜蜜感,微微地撒了些情味調和。
是感動嗎?還是一時的脆弱?
「呃,我可以先連絡伊夢嗎?」
又是伊夢。「你們到底有何關系,開口閉口夢夢夢。」他有些吃味。
「伊夢是我的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蓋同一條棉被嗎?」他已經開始討厭伊夢這個人。
她很想回答是,但是看他臭著一張臉,還是少生些是非。「她是台灣的歌手。」
「你呢?」
「十月份她的新專輯問世,我是她第一及第二主打歌音樂帶的……男主角。」
「男主角?」他劍眉一豎。
「嗯,我們今天一早才抵達巴黎,因為趕著拍出好作品好在十月初推出,所以我非連絡上伊夢。」
雷剛略微低忖了一下。「把飯店名稱告訴我,我來處理。」
「好,我……」她低下頭想從長褲口袋取出名片。「糟了!」
東方味赤著白皙的玉足快步地走過短毛地毯,往浴室搶救濕淋淋的名片。
白色的紙張尚在,暈開的字跡卻難以辨識,一臉失望的她半眯著眼,期盼能在絕處找尋生機,蒙到一個數字也好,至少能以電話查詢。
「別告訴我,你連下榻的飯店名都不知。」小迷糊蛋,遲早被賣掉。
「嗄?!」她苦惱的眉一顰。「你笑話我吧!我是不知道,如果你一下飛機就被人往拍攝現場送。」
下了飛機還來不及領行李,全由副導的全能助理去打點,她和晚一天搭機的伊多便由飯店的專車直接送到定點。
飯店名片還是她看其擺在專車名片夾上的設計不錯,順手模了一張塞在長褲的後袋。
結果,只剩下一團濕紙屑。
「用不著沮喪,小事一樁,我命人送幾套女性衣物來,你先安心的待下。」
在那浴袍的底下是……
一副美麗胴體在腦中展現,修長的玉腿?縴合度,縴細的腰肢盈盈可握,尖挺渾圓的胸部……他深吸了一口氣,把遐想搖散。
女人是值得「尊重」的生物,她是一株盛放的禮賓斯頓雛菊,粉紅色的花瓣妝點其美麗,花萼邊的純白是她的朝氣。
強摘的花兒容易失去光彩,他不能像先前一般急躁,折損了它的顏色。
龍門的規條甚繁,每一條都是貶男尊女,他被兩位正、副門主壓榨得已經喪失人性,個性深沉、不懂變通。
「你是中國人嗎?」
訝異的雷剛冷眉一掀。「黑發黑眸,東方人五官,講華文,你認為我不是中國人?」
「對喔!你一直以中文與我交談。」她的法文破得很,自覺不好意思地拍拍額頭。
不可愛,我是中國人,而且來自台灣。「他的手非常喜歡霸著她。
邊說邊摟上她的腰,貼合的身軀給他滿足感。
「你也是台灣人?」
「嗯!」他輕柔地撥撥她的發。「我們都在同一片土地生長。」
「你真的可以幫我連絡上伊夢?」他的懷抱好溫暖。東方味失了防備心?
「放心,巴黎地區是我的地盤,找個人不是難事。」他一聲令下,手底下自有人效勞。
地盤?她輕笑地說︰「你是黑社會大哥呀?這里可不是台灣。」
「如果我是呢?」他謹慎的問。
「那我一定是黑道的大姐大。」她當玩笑般揶揄。「我要不要在身上刺朵花或草?」
「不許在你雪白的肌膚隨便留痕,它將是屬于我。」他的唇覆上半啟的桃瓣。
***
四道殺人似的目光狠狠地落在前方十尺,像要凌遲那個囂張、無禮,眼楮長在頭頂上的男人。
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用納悶眼神,有意無意地瞄瞄那對旁若無人的連體嬰,心里總覺得惡心。
因為不管怎麼看,都像兩個男人在摟摟抱抱。
「你們夠了吧?稍微尊重我這位女主角一下,你們搶太多‘戲份’了。」伊夢氣嘟著一張嘴。
她才是主角耶!
東方味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她嘗試過把他的手撥離腰際,可惜功效不彰,每每扒掉左手,右手立即換邊遞上,扣住她。
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能保持不讓自己兩腮紅如彩霞,其他……無能為力。
「女人,你很唆。」雷剛已將懷中人當成私有物,像個守財奴般防人覬覦。
「我唆?!」伊夢顧及形象地低喊。「你這個土匪給我搞清楚,味味是我的男、主、角!」
「我是混黑社會不是土匪,而你的男主角是我的女人。」蠢女人,光長一張皮相。
伊夢為之嗤鼻。「反正蛇鼠一窩,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都有一副黑心肝。」
「你想試試被追殺的滋味嗎?」雷剛口出狠言,眼神十分溫柔地望著短發佳人。
跳起來揮舞著手的伊夢忙著找幫手。「杰西,你塊頭大,去揍掉他的狂妄。」
杰西和她一樣生氣,東方味的獨特氣質是他未來五年生計的來源,他有意培植她打入西方市場,成為東方流行的頂尖人物。
但是前提必須先把她「拔」下來。
「伊大牌,咱們是文明人,何必與野蠻人計較。」他抹抹油亮的發,故作鄙夷貌。
「你該不是怕了他吧?他看起來雖然一臉凶惡,但是中看不中用,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她的拳頭沒人家硬,只好找個人去送死。
「我當然不……怕他,他算老幾。」杰西在口頭上裝腔作勢,握成拳的手始終在鼻前一寸揮舞。
噸位是人家的兩倍大,膽子卻成反比,他是文明社會的斯文人,爭強好勝不是好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通常氣虛。
扁看東方味身邊男子的黑色氣勢,他尚未開打先手軟腳軟,自己皮肉松動,可能禁不住一拳,就得去幫瑪麗皇後端金盤,等著再投胎。
他真的很酷,十足十的大哥模樣,眼神凌厲、凶悍,叫人一對上眼就有逃的沖動。
「既然不怕就上呀!你在數芝麻屑的樣子很丑。」光說不練。
杰西面上一訕。「呵呵!伊大牌,以和為貴不是中國人常掛在嘴巴上的話。」
「膽小表。」伊夢氣不過地啐了一口。「味味,你不會像杰西缺顆膽吧?」
東方味笑得牽強,有意要掙月兌雷剛的螃蟹夾,引來他的不滿。
「小搗蛋,安份。」
安得了份嗎?「讓我過去和伊夢聊兩句,她擔心了三天。」
「不成,她是剪刀手。」
「嗄?!」
「專剪姻緣。」雷剛冷著臉,酷酷的道。
東方味一愣,挫折的一笑。「伊夢沒那麼惡毒,她是人不是天上仙佛。」
「錯,是巫婆。」他斜沔伸出中指的伊夢。
「我……」她無話可說。
雷剛佔有欲之強,連她都快窒息了。
自從三天前被他「拾」了回去,兩人之間雖然還未發生過關系,但是除了洗澡和上廁所外,他是寸步不離地黏在她身上。
說是黏不為過,他的手不是摟就是抱,一分鐘不曾松開過,像團多水的面糊甩不掉,手指頭全糊成青蛙的足蹼。
前幾代祖爺爺泄露太多的天機,到了父親那一代子孫全都早夭,打破過四十才亡的傳統,二、三十歲青壯年就回歸佛祖座下。
她在十歲那年失去父親,十二歲時母親因思念父親過度而自殺身亡,叔伯也相繼在兩年間過世,她是由自殘雙眼以應天劫的姑婆撫養長大,因此很渴望有個強壯的臂膀為她撐起頂上天。
堂兄們大都失去靈媒的能力,所以基本上災劫已止于這一代,惟有她遺傳到東方家的靈媒基因。
大堂兄年過五十,膝下有一雙兒女和她差不多大,而她是年輕一代惟一的女孩,也是最年幼。
由于年歲、輩份的差距,她和家族中的親人不太往來,彼此話題鮮少有交集,久而久之感情變得淡薄,只剩下和獨居在老家的姑婆較有聯系。
女孩子的心願通常都很小,要的不過一位真心相待的伴侶,她抗拒不了雷剛頑固的執著。
生何所歡,惟愛而已,死何所懼,失愛矣!
「味味,你可別拖只無尾熊來拍MTV,尤其是長相像人的變種熊。」伊夢抱著胸譏誚的道。
「我……」
「味兒不缺錢,我養她。」雷剛反諷地勾勾唇。「你該找只長毛象來配。」
他一說出口,全場笑成一片,他反而一臉困惑。
「死……死男人,就算我的男朋友是長毛象又如何,至少他不像你只會啃尤加利樹。」
「你要一個博愛的男朋友?專情不好嗎?」他倒是沒听出她的失言。
伊夢五官全擰在一堆。「味味,下一場戲輪到你,把他拋、棄!」
她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洛斯愛吃醋是小巫,而他天生是泡醋缸長大的超級自戀巫。
味味失去訊息三天才把人送回,害他們進度嚴重落後不說,還動員所有的工作人員去找,甚至向法國警方報了案。
可是呢,他就是自私的不通知他們,偷偷地把人藏了三天,最後才在逛街時被導演「堵」到,和顏悅色地拜托兩人移駕拍攝現場重新開拍。
不諳法語的味味迷路實屬正常,但對于他們大張旗鼓的尋人行動仍視若無睹的男人而言,他絕對是存心、故意的。
說穿了一句話,他賴上俊美的帥女東方味。
「剛,我知道你很富有,但是做人首重信諾,我不想當背信棄義的金絲雀。」那叫豢養。她做不了寵物的角色。
信義是龍門人必遵的規條。「拍完這支MTV,下不為例。」
「這……」
「不同意?」他眼一沉。
「呃,好吧!」一次拍兩卷再剪接不算犯規。
至于七日後的服裝表演不在此限。
想想,她有耍陰的手腕。
***
機器開始運轉,兩位主角已就定位,打光板伺候,攝影師調好焦距,臨時演員三三兩兩地走動,半空中飄起惟美的人造雪。
活潑的少女在雪花中奔跑,無意間闖進一個秘密花園,園里飄著雪,花兒照樣在雪中盛開。
鐘頭順著滿園百花漸移,一雙黑色的長靴出現——憂郁的黑眸佔據了整個畫面,背後的景物拉長,少女陽光般的笑容在發亮,輕盈地走向手握玫瑰花的俊美男子。
四目相對,深情款款……
少女主動地撫上男子的臉頰,眼、鼻,來到性感薄抿的唇。
「卡。」
攝影師及所有工作人員皆疑惑的望向臉色鐵青的導演,不明了哪里出了錯。
結果起身的卻另有其人。
「姓伊的,乖乖的拍你的戲,少踫我的女人。」雷剛口氣中有壓抑的怒意。
「少見多怪的病態男,把味味的劇本看一遍,我就算再花痴也不會吃女人豆腐。」殺風景的家伙。
他收斂了一下怒氣。「不要太認真,我看著。」他警告她做做樣子即可。
「我盡量。」為了音樂帶拍攝成功,她忍。
導演嘆了口氣,要求機器繼續。
焦距調正,一身黑的男子慢慢走進鏡頭內,將手中的玫瑰置于少女期待的掌心。
一瞬間,雪花化成紅色的玫瑰花瓣圍繞著兩人,四周響起音樂帶中的間奏,深情的男女互望。
一旁的工作人員放出預先準備的白兔,朝少女腳下丟紅蘿卜,小白兔一蹦一蹦的進入畫面,少女做作驚訝地偎向身側的男子。
「卡。」
這次所有人都把焦點投注在高大的身影上,包括輕喟的東方味。
「你來搞破壞是不是,我前輩子欠了賣身債呀?」伊夢十分淑女地指著雷剛問。我咧!?#×……玉女不罵髒話。「我、只、是、輕、輕、地、靠、著、她。」
「你抱她。」
「我……抱歉。」
咬著牙根的伊夢快裝不出笑臉,示意繼續拍攝下去。
短短兩、三個鐘頭,卡聲不斷響起,累得導演和工作人員哀聲連連,不敢大聲抱怨地暗自申吟。
「卡。」
又一次。伊夢這次真的火了,向攝影師使使眼神,踮起腳跟吻上東方味的唇。
「你這個女巫,我要殺了你。」
雷剛大聲的咆哮,身手矯健地拉開兩人,如雷行雲的功夫令所有人大開眼界,杰西一反往常地興致勃勃,也許他可以培植第二個打入國際市場的東方武打明星。
「有本事就動手呀!味味會恨你一輩子。」
舉起的手因這末句話而放下,雷剛冷肅地瞪了她一眼,不發一語地抱起東方味,再度「綁架」。
「呃,收工了。」
導演懊惱地一喊,工作人員傻笑地收起機器。
戲里戲外都是戲,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