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太夸張了,你這個霍華家族最下流、無恥、卑劣、低能,甚至短路的社會敗類,你怎麼白痴到人神唾棄,都什麼時候了還沒告訴她家具的秘密……」
流利的咒罵一氣呵成,似有天不絕語不休的豪氣,連續念了大半天都不見停止,而羞愧萬分的挨罵者啞口無語。
神情冷然的劉易斯可說是哭笑不得,怎麼會有人遲頓到這種地步,堅持會走路的家具是鬼魅作祟,冷不防的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西莉亞的驚呼聲一起,只見四道旋風式的身影早他一步的躍身而起,驚惶失措地圍在安家小鮑主四周不容人介入,忽視小櫥櫃的「走來走去」。
一直以來他是明了什麼叫戀物狂、戀童癖,直到親眼目睹才知道有一種病很難痊愈,比戀物、戀童更可怕,那叫戀妹癥候群,也叫騎士意識過度膨脹癥。
他的恩恩輪流在四個大男人懷中被抱著,四尊凶神惡煞當他是世紀大病毒排除在外,怎麼也不肯他接近半步。
雖然憂心也是無可奈何,人家比他更名正言順,一句話就堵得他心虛不已,半晌不吭氣地看安家人上演大團結,而他只能望門興嘆,等著人家「施舍」一時半刻的探獄時間。
什麼叫保護不了女人的男人叫孬種,他根本尚未讓人離開他的視線之內,哪來的烏龍綁架事件,那群迷糊的綁匪綁錯他未來的凶悍大嫂,其下場可想而知,這會兒還躺在醫院里哀喲喂呀,全身上石膏。
幕後主使的那兩位可憐貴族更是不需要他出手整治,一個遭女王取消約克女伯爵的頭餃,一個請辭上議院議長,閉門思過。
听說九九表兄弟之一的兼差是情報人員,挖了一堆連狗聞了都嫌臭的政治黑幕上網廣為傳閱,令皇室的顏面為之掃地,因此下令撤查違法犯紀的上議院議員有無舞弊事件,搞得人人自危地忙撇清。
民主政治,政治民主,貴族真的要沒落了。
「未來大嫂口渴了沒,要不要請人泡壺茶?」口水干枯可是有人會抱怨。
他的大哥正舒服地听河東獅吼,好像自己挨罵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早該有人發出正義之聲的頻頻點頭。
「你少給我嘻皮笑臉,看到你那張偽君子的臉,我就好想拿隻果丟過去,真懷疑喬舒亞為什麼有你這種兄弟,改天上醫院驗驗血,也許你是抱錯的那一個。」扁他一定很快樂。
「有嗎?我很嚴肅地看待這件事,瞧我臉上正寫著懺悔兩字。」他真不知該先同情誰。
自己,大哥,或是道格頓公爵父女。
藍巧晶拿起葡萄就往他臉砸去。「你見鬼的有半絲悔意,你看你一肚子餿水快發了。」
「手下留情呀!小心動了胎氣。」他見大哥眼瞇了一下,心理戰術奏效。
「你有病還是神智不清,我幾時懷孕了?」手一扠腰,藍巧晶怒不可抑的大吼。
「噢!原來是我看錯了,妳一早反胃、惡心,拚命吃酸的是因為腸胃不好。」他笑得十分可恥,毫無愧疚心。
這小人又在搞什麼把戲?「我哪有反胃、惡心,你詛咒我是不是?」
「還是去檢查、檢查比較好,孕婦情緒太激烈總是不好。」有好戲看了。
「去你的烏鴉嘴,我沒那麼倒霉中獎……啊!喬舒亞你干什麼?」忽然雙腳騰空會嚇死人的。
「懷我的孩子叫倒霉?」他二話不說地要管家備車。
「你要抱我到哪去?」奇怪,她的第六感又來了,好像遇上很衰的事。
「醫院。」
醫院?「拜托,你不會真信那個大騙子的話,他一向愛興風作浪。」
「無風不起浪。」寧可信其有,去一趟醫院便知分曉。
「我咧!你家的風可真強,小心壓好屋頂別讓風吹了。」藍巧晶惡狠狠的瞪向揮手送行的賊議員。
走了一趟台灣,她學了不少時下年輕人的口頭禪,動不動就你機車哩!哇靠之類地掛在嘴邊,讓人非常頭大她又豐富了不少詞匯。
「妳才給我小心點,真動了胎氣,我讓妳在床上躺十個月,直到小孩出生為止。」他說到做到,不能太寵她了。
「喬舒亞你是豬呀!小人的話能信嗎?我要真讓你擺布我就不叫藍巧……唔……」
發出大笑聲的劉易斯拍額叫絕!丙然一山還有一山高,用吻封緘封住了嘮嘮叨叨,這一招用在母老虎身上萬無一失,瞧她變得多溫馴。
姻緣天定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錯,一雌一雄兩頭山老王的相襯,一人咆山、一人哮海,相得益彰。
反觀他人單影孤多落寞,總不能老讓那四個九九表太張狂,在大城堡中他們好歹「知書達理」一點,霸佔了他的小女人也該還了吧!
一起身,他走向緊閉的門剛舉起手欲敲,門意外地由內拉開,四張東方男性的大臉映入金眸中,他頓時感到一股殺氣。
尚未進入就被人推了出來,兩肩搭上厚實的重量看似友好,實則不懷好意,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陰惻惻的冷笑,令人不難察覺其中的暗潮洶涌。
「咱們聊聊如何,有些體己話到外面比較好講開,這里空間狹小。」
一听此言還有什麼疑問,他能不挽起袖子嗎?「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崇尚暴力,相信你們都是明理之人。」
「我們非常文明,所以先兵後禮。」一拳往他月復上送,下手不留情。
「對呀!不好意思,听說英國人很重禮教,不介意我們疼你一下吧!」又是一拳。
「來來來,天涯若比鄰,四海皆兄弟,來個見面禮吧!」于是某人下巴多了個紅印。
最後一個上場的是安家老大安承揖。「我家妹子勞你照顧了,諸多感謝。」
這一拳揮得又狠又重,將劉易斯整個人揮得向後倒,可見他使了多大的勁,該是全身的力量齊集在揮出的右拳,奮力的發泄怒氣。
承受了一人一拳之後,抹去唇角血漬的劉易斯笑著起身,金眸閃了閃笑意,收了禮不回禮好像說不過去。
「來者是客,我該好好招待才是。」他不經意的一彎身像在拍草屑,猛地出拳向上揚。
「噢!你……你真賊。」牙齒上下一挪,扶著左臉的安承嗣咒了一句髒話。
「哎呀!打到了你,我只是甩手而已。」他做出轉動臂膀的舉止,忽地腳下一移肘向後頂。
悶哼一聲,按住肚子的安承邇眉似酸菜,皺得分不清是葉是絡。「你好樣的。」
「真是抱歉了,手肘沒長眼踫到了你,我太不小心了。」同樣的伎倆他打算再用。
但是看出他陰險手段的安家兄弟早有防備,在他愜意走動前先下手為強,不管是否勝之不武,總之一場混戰由此展開。
不用說五個人都掛彩了,大大小小的淤青滿布肉眼可及的地方,而且幾乎都破相了,慘不忍睹的五官嚇得家具拔腿就跑,以為見鬼了。
「別以為我們會放心把恩恩交給你,你下輩子再來排隊吧!」安承揖不吝嗇地再踹了一腳。
扶著牆的劉易斯動動快月兌臼的下巴咧嘴一笑,「你太客氣了,連下輩子都先替我預約好。」
「多賞他幾拳打軟他的骨頭,也許他會了解安家的公主等待的是王子,而不是他。」那張小人臉叫人越看越不順眼。
「最好讓他缺條腿少只胳臂,說不定他才會學習什麼叫謙卑。」不自量力,敢踫他們捧在手心上的寶貝。
「對,給他死。」免得染指他們心愛的妹妹。
听著你一句、我一句的狠話,劉易斯反而笑了,非常張狂地露出邪惡神采,將沾了血的銀發往後甩,說了句自找死路的話挑釁。
「可惜她已經是我的女人。」
※※※
純真的公主被取走了貞操是一件多麼不得了的大事,至少對安家兄弟而言,簡直是青天霹靂、痛徹心扉地想宰了投機政客。
可想而知,安曉恩的尖叫是值得原諒,她被嚇得神經衰弱,不堪負荷的捂著胸口,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是個人。
應該說她正在忍受某種程度壓抑的情緒,與恐懼感無關。
「別告訴我妳不認識我,妳的尖叫讓我頭痛。」往她身側一躺,劉易斯沒力氣再爬起來。
「是無一不痛吧!你看起來和死人無異。」只差他有起伏的呼吸。
「這是一種贊美,如果妳和四頭不要命的牛干過一架的話。」他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輕笑聲由她喉嚨溢出。「你的際遇比我想象中慘烈,我是該多點同情心。」
「哼!妳還笑得出來……」咦!不對,她剛說了什麼?「妳早知道我會非常慘?」
「呃!這個……你曉得嘛!知兄莫若妹,畢竟我認識他們十幾年。」她笑得有點謹慎。
「而妳卻沒提醒我防備他們的毒手,妳對我可真是……體貼呀!」他痛得沒法咬牙切齒。
「牛嘛!哪拉得動,有個人任其踐踏就好,何必要找人墊背。」他一定說了不得體的話惹毛四個哥哥,因此遭到報應。
不忍心見他一臉血,安曉恩拉起棉被一角輕拭著,既是好笑又是心疼,瞧他不設防的輕呼哀叫,心里也跟著不好受。
自從三哥出現後,她就有預感其它三個哥哥絕對會不落人後的趕來,她絕口不提是想讓他受點教訓,別老是存心戲弄她。
不過他的狀況出乎她意料之外,除非他說出兩人的關系,否則他會有一口氣留著裝偽君子。
可惜他天生愛無事起風浪,不把人家的火氣挑到最高點不罷休,自大的以為能全身而退,偏偏踫上了因她而理智全失的哥哥,他能活著真是撿回一條命。
做個備受寵愛的麼妹可是一門學問,不然三尺以內的男人都要遭殃,尤其是她所愛的男人不符合白馬王子的條件,下場當然用不著列表描述,眼前軟成一攤泥的劉易斯便是唯一的見證人。
「姓安的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兄惡妹狠一家毒。」這種話她居然說得出口,小自私鬼。
她淘氣地輕點他泛紫的鼻子,「活該,誰叫你瞎了眼愛上姓安的。」
「還好妳不像其它安家人有暴力傾向,我勉強忍受。」以後要他們永遠隔離開,老死不許他們見面。
痛到麻木的劉易斯連手都快舉不起來,感覺骨頭移了位似發出卡嗒卡嗒聲,這是他被打得最慘的一次,而一向善待兄弟的大哥居然變成了妻奴,听話的袖手旁觀,見危不救。
死了一半換個老婆也算值得,這場架打得痛快,他有四個身手不錯的姻親,哪天或許借來用一用,反正別人的哥哥死不完,死了一個算一個,此乃上天美意。
懊死的,他們下手真重,簡直像亡命之徒的拚命法,當他是沙包猛練拳。
哼!他們最好別犯在他手上,有仇不報非君子,何況他還是個小人,早晚要他們付出代價。
「勉強忍受……」嗯!他真是不怕死。
「喔!別再戳我傷處了,過幾天再數數安家人的殘忍,他們可真狠。」他一把攫住她造反的手,放在胸口貼近心的位置。
「我愛妳,愛得心發疼,他們休想從我身邊搶走妳。」她是他的,沒有安家兄弟的份。
「劉易斯……」這男人叫人又愛又氣,傷得沒力氣睜開眼,還能緊抓著她的手說愛。
他溫柔地微瞠開一條眼縫笑她。「別感動得眼泛淚水,愛妳是有目的,因為我要妳的愛。」
「我愛妳,偽君子。」本來她想笑卻無端地冒出淚珠,滴落在他傷口。
「別怕,吾愛,相信我會一直欺負妳,直到我們都兩鬢飛白為止。」愛她,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成就。
「你……你好討厭。」她笑著抹掉淚,俯在他耳邊低喃,「愛上你是我的幸福。」
金眸深情的劉易斯輕撫她的唇,「吻我,吾愛。」
低,她輕輕覆上發腫的唇,淡淡的血腥入了她的口,她想,愛上這個男人也不錯,不管他是真小人還是偽君子,都是她愛的人。
「喔!懊死。」
安曉恩大笑地看著他挫敗神情,無法忍耐地邊笑邊為他上藥,他傷得最重的地方應該是自尊吧!因為他痛得難以享受她的吻。
「女人,妳的名字叫沒良心。」她甜美的唇,他將有好幾天品嘗不到。
懊死的安家兄弟,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血債血還」,看他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此時,一群家具正包圍著四個怒氣高張的男人,他們一聲聲的咒罵不堪入耳,簡直可編本髒話大王,雷恩拿著小撢子在一旁服務。
「請問各位先生要咖啡還是茶?」他一邊問一邊撢著灰塵。
回答他的是一連串的低吼聲。
「小瓷杯,記得別學習,他們可不是好榜樣,快回骨瓷女乃女乃身邊。」人類的教養真是越來越差了,不如家具。
小瓷杯笑嘻嘻的滑著離開,他要告訴碗兒姊姊好多關于人類的趣事,他們好好玩哦!
一陣咆哮聲穿透了城堡的屋頂,他發出微微的顫抖在「苦笑」,也許他需要整修了。
「劉易斯‧霍華,我要殺了你。」
家具們都笑了,輕盈的笑聲帶著神秘。
這是一個關于魔法城堡內的一則愛情故事。
現在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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