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穿這件好不好看?鈕扣很別致還雕上花耶,手工真細。」
「太露了。」
「那這件隻果綠的衣服怎樣?它有縫上荷葉滾邊非常俏麗,讓我看起來像青春洋溢的少女。」
「胸口太低。」
「粉桃色的洋裝總沒話說了吧?端莊秀麗又不失活潑,能秀出縴細的腰身。」
「裙子太短。」
「米色的露肩羊毛背心搭配直筒的緊身牛仔褲呢?喔!你別開口讓我猜,一定要我別賣肉了,三夾板的身材用不著丟人現眼。」
「你知道就好。」綠易水口氣不悅的道。
「喂!你有沒有搞錯,衣服穿在我身上與你何關,管東管西比我老爸還羅唆,到底是我買衣服還是你買衣服?」
真是不上道的家伙,一整個下午逛了不下十數間服飾店,走到腿酸腰都直不起來才買兩件衣服,曲渺渺真不曉得他在別扭什麼。
沒有一間店沒被他嫌過,售貨小姐臉都發紫了還不知收斂,批東評西說人家店里沒好貨,專賣一些低級品教壞時下的青少年。
他沒被人吐口水簡直是奇跡,一件網狀的小可愛居然也能說成傷風敗俗,頭一撇不許她瞧,盡拿上黃色、灰藍色的套裝要她試穿。
說實在話,她沒讓他氣到吐血是她修養好,不跟瘋子一般計較。
就算她以前是科學家也不必包得像肉粽吧!他選的那些衣服根本是給上了年紀的公務人員穿,與她的年紀完全不符。
她二十一歲不是五十一歲,距離「老」還很遠,不用急著為她準備三十年後的衣眼。
「付錢的人最大。」綠易水—副我說了算,不得有異議的自大樣,再度批評她手中的衣服沒深度。
衣服的功用主要是遮體、保暖,並兼具美觀突顯一個人的特色,與深度有什麼關系?!
可見他是因個人喜好來下定論。
只是他的眼光不見得好到哪里去,挑來撿去沒一件像樣、連一旁的歐巴桑都吃吃偷笑,二話不說的買走他嫌棄得要命的衣服。
他眼中的俗不可耐卻是人家的珍寶。
「神氣呀!大不了記在帳上,等我恢復了記憶再還你。」她又不是沒錢,听說她繼承不少財產。
只不過她一時想不起密碼帳號,無法提領。
「要是你一輩子恢復不了呢?這筆帳我向誰要。」少根筋的她也很可愛,不一定要回到原來的模樣。
據資料指出,以前的她是個刻板乏味的女孩,一心惦記著科學實驗,從不與人往來,生活圈狹隘得連共事多年的工作人員都喊不出名字。
她是一個天才型的科學家,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材生,擁有傲人的才能和智商,是各界爭相網羅的人才,想改變人類的歷史舉手可得。
可是她卻忘了自己是個女孩,舉凡女孩子該會的一切她統統拋卻,僅以科學家的身分局限自己。
讓她變成非人非鬼的研究大概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失敗。
「你這人心腸太壞了吧!干麼詛咒我不得好死。」他應該給她信心而不是落井下石。
「胡扯,誰說你會死來著。」他不會讓她死,在他活著的時候。
「地藏王菩薩。」
為之一愕的綠易水當場說不出話來,她幾時又和文殊菩薩交好了?
「我干爹和地藏王菩薩三千年前是八拜之交,所以他來指點我。」離開活死人村一些時日,她倒有點懷念了。
「你是指活死人村的鬼夫子?」
「他們說我半年內不靈歸,那麼我的魂魄和身體會同時死去。」距離他們口中的半年剩下不到三個月了。
所以她要快快樂樂的過完剩余的日子,就算盡最大的努力仍挽回不了亦了無遺憾,至少她曾開心的活過,沒對不起自己。
輕擁著她,他沉痛的眼中映出她的豁達。「別想太多,逆天殺鬼我也會留你一命。」
「命在了魂卻不在有何用?如果有一天我真成了活死人,你來幫我解月兌吧!」她不想活得那麼辛苦,毫無目標的漫走。
「命留,魂也留,你敢瞧不起我的本事?!」他經手的迷失靈沒有無法安回本位的。
曲淼淼的眼底閃過一絲超齡的沉靜。「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見過最麻煩的一個。」害他連人帶心都賠進去。
「麻煩還吻我,真沒節操。」她不高興的要推開他,不想當「麻煩」。
「誰叫你是我的麻煩,讓我拒絕不了。」他寵愛的揉揉她的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明明惱著他,偏偏沒法惱他,心口微泛著甜意。「你喜歡我?」
「神氣呀!你可以更得意一點,平白讓你賺到一位全能男佣。」他學她的語氣自嘲。
洗衣、拖地外帶煮三餐,包吃包住包當她的男朋友,他該做的事幾乎都做了,實在想不起什麼沒做,除了陪她上床。
「水,我也很喜歡你,等我死了以後你一定不要忘記我。」她希望有個人記得她曾經活過。
他狠敲了她腦門一下。「再胡說我先讓你當鬼。」
「很疼吶!你肯定沒有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她裝出一張苦瓜臉瞅著他瞧。
「少繞口令了,喜歡就是喜歡哪來多寡,放下你手中的露背裝。」她別想穿上它。
啊!被他發現了。「我……我拿錯了,我是要拿旁邊那一件……」
呃,好上的鳥屎綠,她怎麼會好死不死的模到這件,她好想試試以前沒做過的事……
突然,像是什麼閃過眼前。
她看見大火、鮮血和晃動的人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欲裂的頭在瞬間發脹,一抹被遺忘的記憶似乎正在向她招手。
「含著。」
冷靜的男音倏然在耳邊響起,甜甜酸酸的冰涼物沁入口中,她感覺到急欲飛離的靈魂又跌回原位,在他懷中找到安全。
是靈魂石的功用嗎?讓她分散的魂魄又聚合。
「不管你看到什麼都給我忘掉,此刻的你十分脆弱,禁不起過度的刺激。」畢竟她不算完整的人。
不能言語的曲渺渺只能用充滿感情的眼神望著他,輕靠著他不讓旁人瞧見她異常蒼白的神情。
「跟著我多年的靈魂石具有靈性,它會保護你不被惡鬼近身,但你的磁場對它而言仍屬陌生,必須經過七日夜它才能與你靈通。」
這靈魂石當初是紫願送給他護身所用,一開始他非常不能適應它強大的力量試圖控制它,一度欲扯下丟棄于池中,但因不舍才留下。
後來在幾度危急中它的力量適時發揮,他這才發現靈魂石是會選主人的,一旦認定了便會全力以赴,和主人共存之不畏艱辛。
看到渺渺時人時鬼的變化著,他不假思索的取下靈魂石系掛她頸間,具靈性的靈魂石會懂得他的心意,待她如己的守護她。
「是不是好過些?不要排斥試著接受它,把它的力量導入體內。」
听從他指示的曲渺渺果然潤紅了雙頰,一口氣驅走了寒意暖了胸口,微微透明的指尖恢復原來的顏色,氣也變順了。
自從她發生意外後,藉助靈魂石的力量這是她第一次能控制自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靈魂石真不容小覷。
「放輕松,慢慢呼吸,口中不再有酸甜汁液便可取出靈魂石。」身體一達到平衡,再含也無用。
「嗯。「她用舌舌忝了一下,隨即輕輕的拉出。
身體變輕了,但精神比往常好,靈台清明。
「有再世為人的感覺?」綠易水放心的瞧瞧她和緩的臉色調侃道。
「少取笑人了,我看你比我還緊張。」瞧他冒了一頭冷汗。
經她一拭,他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我怕沒法子向委托人交差。」
「少來了,做人最要緊要誠實,扭扭捏捏不坦率像什麼男人。」老用相同的借口不嫌煩嗎?
她都听膩了。
「你說我不像男人——」她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她會發現他有多傲慢。
兩人旁若無人的在試衣問旁喁喁私語、打情罵俏,無視他人側目的眼光卿卿我我,讓火大的店員非常眼紅。
但是紫大姊有令,不得打擾兩人建立感情的最佳時機,她只好僵著臉直陪笑,應付其它真正有意購衣的小姐夫人,這對鴛鴦就讓他們自生自滅。
眼不見為淨,「髒東西」自動撤離,誰叫她非常不幸欠下一個人情,具有陰陽眼的她成為四分院旗下一名小兵。
咦!那個人好象是紫大姊勒令查緝的危險人物之一,她也來買衣服?
好吧!開門迎客,總不好將客人趕出門。
眼一瞄瞟向毫無危機意識的兩人,她真的很想棒打鴛鴦,孤家寡人的她最恨人家成雙成對了,分明在諷刺她大餅臉沒人要。
欸!她也好想談戀愛。
「曲博士,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的靈魂轉換實驗成功了嗎?」
這種事不可能發生,而且也不允許發生,MA三十六的劑量明明讓她動過手腳,她只有等死的份根本無蘇醒的機會。
謗據她偷看她電腦里的資料顯示,一旦服用過量的MA三十六容易造成腦死,即使心跳、腦波維持正常也是一種假相,生理機能會逐漸萎縮至僵化。
在醫學角度來看是久病臥床造成的,事實上卻是MA三十六在破壞組織細胞,使得擴張肌一寸寸收攏,直至失去功能。
雪莉十分確定藥劑的量絕非尋常人承受得起,何況是少魂缺魄的更加嬌弱,一點點損傷都有可能致命。
但她卻好生生的如正常人立于自己面前,臉色紅潤有澤不見削瘦,目光明亮更勝于從前,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後遺癥,反而神采奕奕充滿朝氣。
這不是她所認識嚴謹、枯燥的科學痴,廢寢忘食不知外面風雨而專心于研究的曲渺淼。
苞在她身邊工作了三年多,要她不認出她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日夜相處的時間超過與親人相聚的日子,雪莉不能否定她確實是她所認知的那個人。
可是這件事未免過于離奇,在她離開實驗室時曲渺渺仍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監控人員的回報是毫無反應,怎會突然清醒並獨身走出山區?!
以一個不辨東南西北的生活白痴而言,一月兌出實驗室的保護範圍必難自保,不是死于非命便是讓野獸給撕了,絕無生存機率還能走入人群當中。
瞧她與一名俊雅男子有說有笑的親密相偎,相信感情非一朝一夕能成,必有相當時日的熟稔。
怨恨和嫉妒是女人的兩大敵人,越是得不到的反彈的力量越大,終至失控釀成不可收拾的結局。
雪莉的情形便是因妒生恨,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依然甘為犧牲,寧居男人身後的影子而不願放棄這段不對等的情感。
但人的是無窮盡的,赤腳的想要有雙鞋穿就很滿足了,可是鞋子穿久了又要一雙襪子,如此惡性循環貪得無厭,就算整個世界全擺在眼前也不饜足。
影子要走向光的盡頭,她不肯再當個荷葉下的浮蟻,為人作嫁卻得不到尊重,她想要浮出水面做朵人人艷羨的清荷。
唯一的阻礙是壓得她透不過氣的刻板女,她要出頭就必須有所作為,愚蠢的人才會等待時機。
機會是人制造出來的。
「博士,你不是還在實驗室里?怎麼隨意外出沒有知會任何人,未免太危險了。」她暗指她身邊的男子是高危險份子。
雪莉強勢的逼近讓曲渺渺不自覺後退,臉上微怯的表現不出熱絡,反常的對她產生懼意。
那是由心發出的恐懼,好象曾被加害過一次而對加害者生出莫名防備,身體的反應誠實無誤的做出下意識動作——閃避。
她在躲她,而且非常明顯。
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在傷口痊愈後仍害怕與雞同籠,生怕它是天上的猛禽掠劫而下,窩在角落里拒絕與其同食。
「別再靠近她,保持一公尺的距離。」
沒人看見綠易水如何出手,一陣風揚過,掛滿衣服的架子倏地橫過,阻止雪莉輕慢的行為。
「你……」冷驚一怔的雪莉慌亂的收回腳,「你才應該離博士遠一點,她不是你這種層次的人所高攀得上。」
「我這種人?」揚起耐人尋味的冷笑,他隔著衣架投以蔑視。
「別想趁機勒索實驗小組,我們受美國政府的保護,單以你個人的力量奈何不了我們。」她以出身為政治強國而自傲。
這年頭的笨蛋真不少。「美國政府管得到嗎?地小人稠的小島讓人迷失方向很簡單,海很大,足以容納無數的你。」
這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高知識份子未免膚淺得可笑,鞭長莫及的道理也不懂,美國距離台灣何止千里遠,若要等事發生再來求援哪趕得及。
眼前的栗發女子便是典型的這類人,自視甚高卻不一定有才能。
「你在威脅我?!」他好大的膽子,敢對國家級的科研人才出言不遜。
「不,我只是提醒你站在別人家的上地別太張狂,要讓一個人就此失蹤太容易了。」毫不費吹灰之力。
「我不是被人嚇大的,快把博士還給我,否則難看的會是你。」她必須盡快將人帶走,絕不能叫研究小組發現博士的成功。
榮耀不該由她獨得,她和強森所付出的心力不亞于她,他們才是幕後真正的功臣。
眼一睨,綠易水冷視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國女人。「或許你需要學點規矩。」
他是少數非警務人員卻擁有合法槍枝的特異份子,身一挺他露出腰間的佩槍,在氣勢上已勝她一籌,不必多說贅言。
人都是識時務的,赤手空拳哪能與奪魂槍相提並論,略微收斂的雪莉怒在心底不發作,將目標轉向她認為無殺傷力的「上司」。
「博士,你不能隨便擅離實驗圍區,快跟我回去別讓其它工作人員著急。」他們勾搭多久了?居然欺瞞了所有人。
博士是指她嗎?一臉茫然的曲渺渺直抓著綠易水的手不放。「可是……我不認識你呀!」
她不當博士了,她要當平常女孩,每天自由自在的不受約束,睡到自然醒沒人會打擾,而且一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會特別快樂。
最重要的是她想談戀愛,一看見身邊的他心情就會愉快的想跳舞,全身毛細孔都在唱歌。
好喜歡、好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博士的頭餃讓人感到沉重,她不想再關在實驗室當只折翼黃雀,她向往天空的無拘。
「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我是你的助理雪莉,你最親近的人。」眼一眯,她的態度強悍得不似一名助理。
不知為何,一听見「最親近的人」這五個字,曲淼淼的反應是一陣瑟縮。「真……真是抱歉,我沒有印象。」
「沒有……印象……」看她的樣子不像在作假,可是她怎會不記得為她勞心勞力的人?
「你不要太失望,過去的事我全忘了,不僅僅是你而已。」希望這麼說她的心情會平靜些。
她該慶幸被遺忘嗎?
不,她一點也不開心,那是對她能力的侮辱,她沒有渺小到讓人遺忘的地步。
就算地球毀滅了,她的名字仍會在黑暗中發光。
「曲博士你真的不記得我嗎?多少個黑夜都是我陪你度過。」她用溫情招式試圖看出端倪。
曲淼淼還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搖頭。「我現在的記憶如新生的嬰兒一片澄淨,你不在我的生命里頭。」
這句話很傷人,縱使雪莉一點也不希望成為她生命中的一個點,可是遭人遺忘的難堪嚴重打擊她的自信,不管是來自刻意或無心。
驕傲的人不能容許失敗,在眾人眼中她也是獨佔鰲頭的高材生,受盡贊美和吹捧,無往不利地在科學領域贏得好名聲。
曾幾何時她頭上的光環漸漸失去光華,取而代之是一名沾了父母光彩的天才科學家,硬是將心底不平衡的她擠向角落,讓她由國家禮聘的科研生貶為助理。
案母眼中的失望,師友們的欷吁,她的自尊受傷了。
所以不論使出何種卑劣的手段她都要勝她,不計任何代價,直到有一人死亡才告終結。
「那你記不記得強森博士?他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因為嫉妒,她說不出「愛人」兩字。
真正引發雪莉不平的導火線便是她愛上的男人。
有位名人曾說過,愛情是女人的全部。因此她的心機比誰都還深。
「親人?」曲淼淼不解的望向身側的男人,似乎只有他能解她疑惑。
女人的心是很容易攻陷的,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習慣依賴他。
「淼淼是孤兒,她沒有親人。」除非微笑暗藏了一手,故意扯他後腿。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小心眼和愛計較是她的別稱。
「對呀!水不會騙我,你……呃,助理小姐……」真糟糕,她以後要掛張牌子,請熟識她的人自我介紹。
「雪莉,我是雪莉‧懷特,和你共事三年多的工作伙伴。」她不自稱下屬,意在標榜和她地位相當。
但助理畢竟是助理,無法和一線人才相比較,要不是曲淼淼現在的情況特別,以她不敬的態度早被撤換了,哪容她放肆的自捧身價。
在科學研究上的職場倫理十分被重視,沒有所謂先來後到的規炬,有才者居上位,無能者需服從听命,一旁協助不得僭越。
在曲渺渺靈魂轉換實驗失敗而昏迷三個多月之間,原本唯唯諾諾隱藏真性情的雪莉堂而皇之的取代曲渺渺的位置,漸露氣焰地甩掉過去的偽裝。
原以為她會小心的偷情怕被人瞧見,現在的她不只主動和熱情,即使有人在場也不避嫌,勾臂獻吻極盡煽情之能事,讓人大呼受不了的藉詞離開。
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
狐假虎威的雪莉因為主事者已無力主持整個研究團體,對外宣稱曲淼淼在進行實驗前已交代她掌管職務,理直氣壯的當起主導人物,態度傲慢得任意使喚人。
不過底下的人卻不承認她的地位,常常陽奉陰違地和她唱反調,就算她有強森當後盾仍得不到支持,眾人的心里還是認同年僅二十一歲的天才少女。
「我仍是想不起你是誰,但是你能告訴我的工作範圍有哪些嗎?」也許她能從中獲得資料喚起一些印象。
不太樂意她奪回主權的雪莉佯裝為難的說︰「國家機密不得外泄,你連這點也忘了嗎?」
她故意利用其失憶隱瞞真相,不給她想起一切的機會。
「一個助理未免管得太多了吧!上司問話你有義務回答。」雪莉‧懷特,他記下了。
表情一變,雪莉不快的斜睨。「我們實驗室的事與外人無關,你少多管閑事。」
「是嗎?」綠易水露出令人微微一栗的冷厲。「那麼你來告訴我,為什麼地位高于助理的博士不能知曉她主持的實驗而助理能?」
「這……」雪莉語塞的一吶。
「難道她不等于國家機密,我以為美國政府重視她甚于研究報告?」不然也不會任由她任性地將實驗室由加州移至台灣。
據他了解實驗室里的華人並不多,大部分是美國籍的科學家,也有來自英國和俄羅斯的精英份子,博士級的領導人物有五名。
五人以曲淼淼為首各自為政,分工合作研究有關靈魂分離的可能性,再互相觀察別人的理論提出報告,以期獲得最完整的結果。
雖然曲淼淼年紀最小,才能、地任卻凌駕眾人之上,美國政府為了留住人才不惜為她開了個人實驗室,網羅各路人才為她所用,可見對其極看重。
口中說是國家機密,但有誰听過拿起自己的書還得經由他人的同意,若非有鬼便是另有所謀,意在阻止她太過深入。
「我……呃,她是……她失憶,說了她也不一定明白。」雪莉拗了個借口掩蓋自己的私心。
「失憶不代表失智,你不說怎知她無法理解呢?畢竟這是她的專業領域。」她,聰明得很。
暗自吐舌的曲淼淼以為沒人瞧見她的小動作,安心地將身子依偎在寬厚胸膛里,見他沒推開她的順勢一摟,怦怦亂眺的心口暖洋洋的。
當個小女人也不錯,凡事有人為她出頭不用煩心,不管她認不認識這個叫雪莉的助理,她相信他不會放開她,任由陌生的女子帶走她。
嗯!那件棗紅色的裙子看來十分大方,待會偷偷買下好了,趁她買貼身衣物時夾帶刷卡……
嘻……他一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