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警突然帶著搜索票找上門來,把樓淨嵐給嚇傻了。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只有弟弟阿宇和他口中的老變態,那小子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傻事吧?
「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來搜索我家?」她勉強鎮定的開口問。
「你認識這個人吧?」員警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亮給她看。
樓淨嵐瞬間瞠大雙眼,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留下一片慘白。
對,她認識照片中的人,那是……老變態……
「看來你應該是認識他,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員警將照片收回口袋,對她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我跟你們去警察局?」她面無血色,驚慌又害怕,難道真的是阿宇做了什麼傻事?
「日前接獲民眾報案,我們發現死者橫死家中,根據調查,樓小姐似乎與死者有仇怨,被列為犯罪嫌疑人之一,因此請你與警方配合調查。」
「我沒有殺他。」樓淨嵐迅速地搖頭。
「我們並沒有說人是你殺的,只是有證據顯示你可能涉有嫌疑,所以請你配合調查好嗎?」員警面無表情的說。
樓淨嵐用力的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她沒有殺人,只要配合調查確定她是清白的,自然就能無罪釋放,所以她用不著害怕,也用不著擔心太多。
只是那人到底是誰殺的?
阿宇嗎?
不,不會的,阿宇答應過她,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觸犯法律的事,他答應過她的,所以她一定要相信他,這事絕不可能是阿宇做的,絕對不可能!
「好,我跟你們去警察局。不過我可以先打通電話給我先生嗎?我怕他打電話回家找不到我會擔心。」她再度深吸一口氣,冷靜的問。
「你先生是紀滄廷嗎?」員警問。
「對。」她點頭。
「他也是嫌疑人之一,還有你弟弟樓靖宇先生也是。他們現在應該一樣正在被帶往警局的途中,你待會就可以看見他們了。」
「我們沒有殺人。」樓淨嵐忍不住握緊拳頭,咬牙道。不敢相信警方除了她和阿宇之外,竟連紀滄廷都列為嫌疑犯?!
「就算我們相信你也沒用,還是得到警局做筆錄才行,這是規定。好了,可以走了嗎?」另一個員警說。
她點頭,帶著手機、鑰匙和外套跟著他們走了。
樓下大廳在員警來了之後,立刻聚集了一些無聊的人在七嘴八舌的討論,看見她和員警一起出現時,頓時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了起來。
她面無表情、視而不見的沒理會那些無聊人士,跟著員警坐土警車,到警局去洗清嫌疑。
警局里比她想象中的冷清,只有兩名警員坐在位子上辦事,她也並沒有看見她以為來了之後會看見的丈夫和弟弟。
似乎明白她心里的疑問,身邊的員警突然開口說︰「他們應該一下就會到了,你先過來這邊做筆錄。」
她點頭,被領到一名李姓員警面前開始交代她在案發前後時間的行蹤。
「那段時間我都在家里沒有出門。」
「對,一個人。」
「社區電梯里有監視器,應該可以證明我那段時間並沒有出門。」
「不,沒有人可以證明。」
「如果硬要說,我老公曾在那段時間打家用電話給我,應該有通訊紀錄。你們可以去電信局查閱家用電話的通訊紀錄,證明我沒有說謊。」
她耐著性子,一一回答警方每一個問題,其中包括她和死者是怎麼認識,又是如何結仇,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地點在哪里等等。
在她筆錄做到一半時,她看見丈夫和弟弟也先後被帶進了警局,兩個人臉色都很嚴肅,只有在看見她時,不約而同的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彷佛在無言的對她說︰放心,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他們倆做筆錄的時間比她短了許多,因為案發時他們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有一堆人能證明他們那時正待在公司里上班,只有她沒人可以幫她證明,因此偵訊的時間久了些。
不過即使如此,只要調閱社區監視器的錄影帶,以及家用電話的通聯紀錄,她的嫌疑依然能洗清。
除此之外,在他們三個人的筆錄中,不約而同都提到了一個關系人,那就是陳美玲,讓警方格外重視起這條線索。
「還好嗎?」
「姊,你還好嗎?」一走出警局,左右兩個男人同時轉向她問道,讓她心里頓時淌過一股暖流。
「我沒事,你們呢?還好嗎?」她問他們。
「好得不得了。」樓靖宇迅速回答,語氣出乎意料之外的開朗,讓她有些錯愕。
「你的反應怎麼會是這樣?我以為你會很生氣,會把那些莫名其妙將我們列為嫌疑犯的員警大罵一頓。」她疑惑的看著弟弟。
「我的確是很火大被他們列為嫌疑犯,但是比起這個,我更高興听見那老變態死于非命的消息。這就叫做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老天果然長眼,哈哈哈……」他愈說愈開心,甚至忍不住炳哈大笑了起來。
「你克制點,別忘了我們還在警察局前面。」樓淨嵐拉了拉他的衣服,提醒他謹言慎行。
「在警察局前又怎樣?又沒人規定不能在警察局前面大笑,難不成在警察局前面大笑就犯法了?」樓靖宇不以為然的說。
樓淨嵐撇了撇唇,不想再理他的將頭轉向站在她另一邊的老公。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了你。」她歉聲道。
「我不喜歡听這種話,夫妻本來就是一體的,沒有所謂連累不連累的,知道嗎?」
「姊夫說得好。」樓靖宇立即拍手道。
她點點頭,對丈夫微微一笑,把感動放在心里,然後把手伸進他掌心里,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紀滄廷低頭看了兩人的手一眼,將緊握改成了十指交扣,也對她微微一笑。
「阿宇,你還要回公司嗎?如果不回去的話,一起去吃頓飯,洗洗穢氣。」他問小舅子。
「好啊,反正現在都五點多了,回公司也做不了什麼事。」樓靖宇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晚上不用上課嗎?」樓淨嵐問。
「偶爾蹺一天課沒關系。」
「既然沒關系,那就走吧。我的車停在那邊。」紀滄廷走在前頭帶路。
三個人坐上車後,樓淨嵐第一個克制不住,將話題轉回到這樁命案上。
「你們覺得他到底是誰殺的?幫你們做筆錄的員警有說什麼嗎?」她好奇問。
「那老家伙這麼變態,說不定對他恨之入骨的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堆入,誰知道是誰殺的?反正不是我們三個就好。」樓靖宇的語氣里沒有一絲同情,只有覺得黃有財是罪有應得的快感。
「你用不著去想他是誰殺的,只要想以後我們不必再因他而提心吊膽就好了。」紀滄廷邊開車邊說。
「沒錯。姊,你自由了,不必再每天關在家里坐牢了,高興吧?」
「誰在坐牢了,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樓淨嵐轉頭白了弟弟一眼。雖說近來她在家里待得是有些煩躁了,但還不到坐牢的程度好嗎?
樓靖宇聳了聳肩,擺出一副我閉嘴總行了吧的表情。
車里自此陷入一片靜默中,雖說不關他們的事,但三人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著同一個問題,到底是誰殺了黃有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