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房門被一道重力狠狠推開,砰的一聲撞到牆面,崔敏抬頭往門口一瞧,竟是玉雅郡主!
「郡主!」于嬤嬤不由緊張起來。
「是你,有事嗎?」崔敏仍坐在椅上喝茶。
「你這女人果然目中無人,見了我竟然還敢坐著,快起來給本郡主行禮請安。」玉雅郡主朝她叫道。
崔敏不想鬧事,于是站起,淡淡說了句,「你好。」
「你好?這就是你的請安嗎?」玉雅郡主的小臉氣得都漲紅了。
「沒錯。」
「真該死,我一看到你那張事不關己的臉就生氣。」她火大地指著她的鼻尖,「我問你,昨夜多爾夏是不是和你在一塊兒?」
崔敏眯起眸,瞧著她跋扈的模樣,跟著對于嬤嬤說︰「你先下去吧!我需要時再喚你。」
「是。」于嬤嬤即便不放心,但也只能退下,就不知道玉雅郡主會怎麼對付崔姑娘了?
直見她離開後,崔敏才道︰「他有沒有跟我在一塊兒,我想這都與你無關吧?」
「什麼?」原本就氣上心頭的玉雅郡主,這會兒更受不了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別管嗎?」
「沒錯。」
「你這個女人居然敢說這麼高傲的話,今天我就要把你的臉抓花、把你的頭發一根根拔掉,看多爾夏還會喜歡你嗎?」
崔敏瞧著她抽出腰間的長鞭就要揮向自己,她立刻往旁一閃,「堂堂郡主動用私刑,成何體統?」
「我才不管合不合宜,成不成體統,我這是要告訴你,你是斗不過我的。」她又朝崔敏揮下一鞭。
崔敏已不想再退讓,于是大膽抓住她的鞭子,與她相抗衡。
雖然崔敏的武功比她高,但是施展不出內力的她只能用手勁抵抗,久而久之漸漸力乏、疲累,也愈來愈後退。
「啊!」就這麼玉雅郡主的一記狠鞭正好落在她肩部的傷處,痛得她立刻蹲了下來。
「哈……你再無禮呀!繼續無禮呀!」玉雅郡主狂肆的笑了出來,「快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說你下次不敢了。」
崔敏不停喘著氣,望了眼才剛好的傷處又泌出血,她依舊咬牙硬忍,怎麼也不肯向她低頭。
被囚在這兒月兌不了身已經夠悲哀了,若還要屈服于這蠻橫的旗女,她真的寧可死了一了百了。
「好呀,你居然不听我的話,我看你還能硬撐到幾時。」玉雅郡主的瞳心發狠的一亮,抬起腿就要往她背部踢下,但崔敏早已猜出她的意圖,隨即閃身站起,反而往她身上撞去……「啊……」玉雅郡主往前僕倒,又一次整人不成反被整,落得跪在崔敏腳前的窘境。
她咬著牙,氣憤莫名的瞪著崔敏,直嚷道︰「你竟然三番兩次對付本郡主,我就讓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
她再次揮動鞭子,往崔敏身上無情的一鞭鞭甩下,因為不放心而站在外頭觀察的于嬤嬤一听見這聲響,已顧不得會牽連自己,沖了進去,跪在一旁,「郡主,求你別再打了,這樣會出人命的。」
只見崔敏的衣裳都被抽破了好幾道,可見那力氣一定很大,就不知道傷成什麼樣了!
「你還幫她說話,要不要也來個幾鞭?」玉雅郡主手中的鞭子正要揮向于嬤嬤,被崔敏眼明手快地抓住,一雙無畏的大眼直瞅著她。
「你放手,你給我放手……」
崔敏的嘴角淌出了血,但仍不肯倒下,「你在御史府囂張,真以為可以得到多爾夏的愛嗎?」
「你——」玉雅郡主直瞪著她,「多爾夏本就愛我。」
「那是你自欺欺人吧!」崔敏心底明白,多爾夏絕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動情,他要的只是征服,等到手之後便棄之如敝屣。
「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誰,等著受死吧!」玉雅郡主又高舉鞭子抽了她幾下,直到崔敏昏厥過去,她這才放下鞭子,得意的走出房間。
離開之前,還不忘對于嬤嬤說︰「下次你再無禮,我一樣會打死你。」
于嬤嬤垂著腦袋頻頻發抖,直見玉雅郡主走遠後,立刻扶起崔敏,「怎麼辦?傷得這麼重,要不要去告訴爺兒?」
「別去。」崔敏驀然醒來,有氣無力地抓住她的手,「萬萬別告訴他。」
「為什麼?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呀!」
「說了又如何,我不要他的憐憫……」才說完這句話,崔敏再次昏過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于嬤見她嘴角不斷泌出血,心想她一定受了內傷,于是趕緊將她扶上床,只是她是爺兒的禁臠,鎮上有哪位大夫敢來為她醫治呢?
十天過去了,崔敏的內傷雖然好多了,但身上的鞭傷卻沒辦法這麼快消失。
盡避如此,她並不在意,外貌的美與丑對她而言並不重要,她在乎的是報仇雪恨。
「喝湯藥了,崔姑娘。」于嬤嬤步進屋里,將湯藥擱在案上。
「謝謝。」崔敏端起來喝了口,然後說︰「以後不用再為我煎湯藥了,我現在已好多了。」
「我從不認為你好了,瞧你的背上、雙臂的鞭痕還是這麼明顯,一位姑娘家變成這樣難道都不難過?」于嬤嬤嘆口氣,「你還是按時喝湯藥吧!免得留下疤痕。」
「我無所謂。」崔敏笑笑。
「你無所謂,但爺兒會在意的。」
于嬤嬤這話倒是讓崔敏原本無情無緒的心添了一抹愁,自從上回他得到她的身子離開後,就真的沒再來過了。
為此,她不禁感到難過,該殺的人沒殺成,卻讓自己陷入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傷中。她為何要悲傷呢?
難道她會思念他……思念那個仇人?
「或許他曾經在意過,可是現在不會了。」崔敏笑得自然,仿佛這話題與自己無關。
于嬤嬤懂得她的意思,「爺兒他會來的。」
「我情願他別來。,’等他忘了她的時候,她也會徹底忘了他,到時他應該願意放她離開,而她也可以毫無顧忌的報仇。
「你又在說傻話了。」于嬤嬤搖搖頭,「我把空碗端回廚房。」
她跨出門檻,又望了眼在門口看守的兩個人,忍不住搖頭一嘆,真搞不懂爺兒到底在想什麼?干嘛限制崔姑娘的行動呢?
離開這兒,她轉向回廊,不期然地與漫步而來的多爾夏遇上。
于嬤嬤立刻曲膝問候,「爺兒,一早散步呀?」
「沒錯,今兒個天氣不錯,所以到處走走。」看到于嬤嬤,多爾夏倒是想起那個倔強的女人。這陣子他被義王爺與玉雅郡主纏住,加上公事繁忙,也就沒空去看她。
「那麼爺兒慢走。」
于嬤嬤正準備離開,多爾夏突然喊住她,「等等,你手上端的是什麼?怎有股藥味兒?」
「這……」她一臉為難,不知該不該說。
他爍亮的眸直盯著她,「有什麼事不敢讓我知情嗎?」
「爺兒恕罪,奴婢不敢。」于嬤嬤想了想才說︰「這是湯藥碗,我正要拿回廚房。」
「誰病了?」他眉頭微蹙。
「不是病了,而是補身子,奴婢近來身子有點不好,所以為自己煎了些湯藥。」崔姑娘對她千求萬求的,她怎能說出去。
「哦——」多爾夏看看她的臉,半晌才道︰「不舒服就去找大夫把把脈,休息個兩天吧!」
「謝……謝謝爺兒。」于嬤嬤真不願欺瞞大人啊!
「你去休息吧!」多爾夏點點頭,繼續往前行。
于嬤嬤見了只是嘆口氣,繼續朝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