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軒夔冷著臉,發現自己幾乎無法動彈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不是自己多心,而是眼前這個堆著壞笑,像只偷腥成功的貓兒的姑娘,根本就帶著惡意。
宋冬雨晃了晃手中的湯碗,輕啜了一口用山藥熬煮出來的鮮甜熱湯,滿意的點了點頭,「真是可惜了這碗湯,要不是要讓你多用一點藥量,這湯頭這麼好,我肯定能夠個人就把所有的面都給吃了。」
那鮮味讓她露出有些惋惜的神情。
知道藥是她下的,他雖然還繃著臉,倒是沒那麼警戒了,他靠坐在床邊,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嘻嘻笑著卻不說理由,只能無奈地當先開口的那一個︰「你對我下藥做什麼?」
「也沒啥,就想回你一些回題。」她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打算把事情好好弄清楚。
她最討厭這種不清不楚,一件事懸在心上晃蕩的感覺了。
武軒夔還以為她要做什麼,誰知道居然只是想要問問題,他愣了下,整個人更放松了。「問吧。」
「你是因為那話兒……不行,才答應和我這個有女圭女圭親的人成親嗎?」宋冬雨邊說,眼神還非常剛好地往下瞟,確保自己含蓄委婉的話不會讓他听不懂。
他雖然早知道她對他有這種奇懌的誤會,卻沒想到她居然是這麼想他的。
一瞬間,他臉都黑了,看著她一臉疑惑的模樣,又覺得這些日子自己對她的尊重和忍耐,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不是。」他咬著牙吐出答案。
「不是?」她挑了挑眉,「那又是為了什麼?」
武軒夔闔上眼不說話,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回題。
宋冬雨淡然一笑,也不執著,很快又提出下一個可題,「山上那些人,就算不是水匪,也是水匪的家眷親族吧?你和這些水匪混在一起,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你們的關系可沒有那麼簡單,我說的沒錯吧?」
他突地睜開眼晴看向她,臉色不變,卻沒有正面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道你還要進城里去報官嗎?」
她搖搖頭︰「是與不是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是我怕麻煩,我覺得那些人會招惹來不小的麻煩。」
武軒夔輕閉眼後又張開,「就算是麻煩,我也能夠處置,不會連累到你。」
她這樣的說法是無情了些,但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有過前車之監,看來他得早一步安排了。
其實這些都不是宋冬雨要問的重點,只是也是她心里頭的疑惑罷了,她剛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順道放松一下他的戒心,她的最終目標是——
武軒夔察覺她的表情變得慎重起來,以為她接下來要回他過去的事情,然而她開口,若不是他動彈不得,差點整個人從床邊摔到地上。
「你說什麼?!」
宋冬雨很有耐心地又重復了一次,「我說,你能月兌個褲子讓我瞧一瞧嗎?我想看看你到底病成什麼樣子了,對了,最好還能夠說說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是因為在行房的過程中受到了什麼刺激嗎?還是有被外力重擊過?」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這種話掛在嘴邊?」他沒想到她之前寫的那些居然真的用在他身上,她的眼神還如此火熱,彷佛恨不得直接動手扒了他的褲子。
宋冬雨這時候就挺自豪了,她挺了挺胸脯,說道︰「我可是成親的婦人了,說說這些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你現在手腳也動不了,就讓為妻的賢慧一回,幫你解了褲頭吧,放心,不冷的,你怕我冷,在屋子里多燒了好幾個炭盆呢!」只是現在都用到他身上了,想必他一定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吧。
武軒夔的額頭上都被逼出汪來了,看著越來越靠近的宋冬雨,他卻無法出手攔住她,只能看著她的手慢慢地模上了他的褲頭,就在她要把他褲頭往下拉的時候,他終于在消耗了一堆內力之後,把藥效給排出了大半,大手及時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住手!」
宋冬雨錯愕的問道︰「你……怎麼這時候就能夠動了?」她的手還擺在他的褲頭上,只差一點就能夠窺見里頭的「東西」了,哎啊!再說了,她下的藥量應該是很精準的,怎麼他時間還沒到就能夠動了?
他為了阻止她的動作,耗了不少的內力,全身火熱著,身上還微微滲著汗,看著她毫不尷尬,反倒一臉疑惑,他實在很想嘆氣。
這些年她到底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怎麼會對男女大防半點忌諱都沒有?
宋冬雨要是知道了他現在的想法,肯定噗嗤一笑,跟著她那個不靠譜的師父,她哪里能夠學到什麼男女大防?
在學如何對人動刀子前,師父帶著還未滿十歲的她,尋了一具尸體,一點一點地剖給她看,後來師父不知道去哪兒弄了許多具尸體,就是為了讓她練手,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沒了氣以後躺在那兒,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
再說了,這些年來她不曉得替多少人看過診,男人女人都有,若是真要顧忌這麼多,怎麼算是個醫者呢?
「我如果不能動,不就讓你得逞了?」武軒夔拉開她的手,但是仍舊握住不放,他的力氣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但是要制住她已經足夠了。他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又道︰「你既然問了我那些問題,我也要回你一個問題,你回村子的目的又是什麼?我看到你在紙上寫著男人精弱或是陽痿等癥狀,這可不像一般姑娘會注意的。」
宋冬雨一時語窒,神情顯得有些心虛,她莫名地想要逃開,可是他卻稍微加重了握著她手的力道,將她扯了過去,兩人的距離也因此又近了些,感覺到他高壯的身子散發出來的熱度,她的雙頰也跟著一熱。
「我知道你是帶著別的目的回來的,可是我不介意,因為就算是作夢,起碼也有一回能夠成真,能夠讓我看到你回來,說要成為我的妻。」他幽深的雙眸緊鎖著她,目光滿是糾結,還有著她無法理解的痛。
他也想要能夠每天都活在美夢之中,想要就這麼放開過去的枷鎖,可是每當午夜夢回時,想起那個在他懷中不斷流失溫度的軀體,想起了那個人推開他的瞬間,想起了那人斷氣的瞬間……
他終于知道,他以為的幸福還有美夢成真,只是欺騙自己的假象,他還是那個無法給予任何人幸福的男人,無論是對現在的她,還是那個已經為他而死的女人。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都不踫你嗎?還有山上那些人又是從何而來的嗎?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武軒夔頓了頓,才又慢慢說道,「可是你知道了以後,就離開這個村子吧,你的戶藉還沒落下,我們之間也清清白白的,你就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還可以另尋一個清白的人家嫁了,至于這樁婚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開始宋冬雨還以為他真的要把所有秘密都給說個清楚,打算洗耳恭听,卻越听越覺得古怪,而後一把怒火騰騰的從胸口直往上竄。
什麼叫作另尋一個清白的人家再嫁?
什麼叫作這樁親事就當從沒發生過?
他這些話的意思,不就是她宋冬雨遭人嫌棄,要被他給掃地出門了嗎?
是可忍,熟不可忍,宋冬雨覺得如果心里的火能夠化成實體的話,早就燒到男人的臉上了。
她一個扭腰抬腿,掙月兌了他的箝制,跨坐到他身上,「你這是想甩了姑娘?本姑娘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就是銀兩都不缺的,你憑什麼嫌棄我?我都還沒嫌棄你不中用,你居然敢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行,想要跟我和離?」她一開始是壓抑的說著,到最後越發克制不住情緒,朝著他大吼,。
武軒沒想到她居然會因為這樁本來就有點胡鬧的婚事而發怒,耐著性子想要解釋,「你听我解釋,我是為你好,你不懂我身上背負的麻煩有多重,你……」
「我?我又怎麼了?你還膽敢說這是為了本姑娘好。」她扭著小腰,在他的腰月復上重重的蹭了蹭,看著他像是受到重擊般變了臉色,她得意的道︰「什麼麻煩?你膽敢嫌棄我,我現在就敢給你惹更大的麻煩!」
之前她果然是太含蓄了,居然還想著要用哪種藥,想著是不是要用「柔婉」一點的手法,或者是「含蓄」的暗示,早知道他的腦袋瓜硬得跟臭石頭一樣,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就該使出更直接的辦法才是。
成親後的這些日子以來,武軒夔只是想力法讓自己清心寡欲,並不代表他的身子也完全清心了,尤其她現在故意磨蹭那暖昧的地帶……
就在他僵著身子,試著保持理智,不去想她貼著他腰月復的臂肉,還有那故意貼在他胸前的柔軟,甚至是故意掛在他頸項上的縴柔玉手……
這女人莫不是妖精變成的,存心要催毀人的理智。
他閉上眼不看她,在心里默念清心的心法,可是縱使隔著衣裳,這樣的感覺仍太過強烈,他覺得心法似乎沒有太大的作用。
宋冬雨覺得這樣逼著一個正直的男人節節後退還挺有趣的,她感覺到自己身下的動靜,瞅著他的眸光極為暖昧,還在他耳邊低喃道︰「看來你也還不是完全的無藥可醫啊上瞧瞧……這頂得人家都坐不穩了呢!」說完,她還調皮地往他耳朵里輕吹了口氣。
武軒夔的身子狠狠一震,陡然睜開雙眼,眼里似乎有著細細的血絲,他全身緊繃,雙手死死握成拳,不敢往她身上踫,然而她此時頭發有些散亂,因為羞赧而微紅的雙頰,還有那得意的笑容,在在都勾惹著他男人天生的本能。
他終于明白了為何有些人會情願牡丹花下死了。
現在,他即使努力抗拒,可是如果這一刻能夠死去,他也覺得心甘情願。
宋冬雨本想繼續調侃他,可是這問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唇給封住了。
他霸道有力而纏綿的在她的紅唇上放肆蹂躪,彷佛要把所有的忍耐還有不能說出口的秘密,全都透過這一吻傾吐而出。
寬外,風雪起,卻滅不了屋里人的熱情如火。